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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正在歡愉的兩個人,突然間,羅隱就將沈靜秋狠狠的推開,一個人滾落地上,咬牙,翻滾,捲縮。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嘴唇已經被咬破出血,身體在顫抖,冷汗大顆大顆的從額頭上落下,可是羅隱卻一直不發一言。
沈靜秋慌神了,「五郎,五郎你說話。你到底怎麼了」
「啊……」羅隱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表情早已經扭曲猙獰。他突然抬起頭,用平生的力氣朝地板上撞去,砰砰砰,完全是要自盡的模樣。
沈靜秋嚇壞了,「五郎,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會這樣。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五郎,你說啊!」
「毒,毒……」羅隱口吐白沫,眼睛泛白,身體顫抖地越發厲害,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沈靜秋不再猶豫,她緊緊的握住羅隱的手腕,將體內的靈力灌入羅隱的體內。而此刻,她顧不得靈力耗盡後的痛苦,她只想救羅隱,想替羅隱減輕痛苦。可是沈靜秋卻被驚嚇住了,羅隱身體內氣息混亂,四處亂串,經脈膨脹,好似下一刻就會有暴血而亡的可能。不僅如此,沈靜秋還發現羅隱有走火入魔的趨勢。難道羅隱是服用了什麼藥物,還是他修煉了什麼邪魔功夫。
沈靜秋沒辦法冷靜的思考,她要集中注意力,引導靈力替羅隱梳理那些混亂的氣息,壓制他的丹田,淨化他的血脈,確保他不會爆體而亡。
羅隱死咬着嘴唇,驕傲如他,絕對不能被疼痛打敗,更不能懦弱的叫出來。即便這樣,會讓他付出更慘痛的代價,他也會依舊堅持。十根手指深深的插入地板中,鮮血橫流。雙眼凸出,仿佛瀕臨死亡的魚。胸膛劇烈的起伏,仿佛下一刻,就有惡魔會從胸口破體而出,帶來死亡和恐懼。
沈靜秋滿頭冷汗,已經出現體力不支的跡象,可是羅隱的狀況並沒有好多少。無所不能的靈力第一次敗了下來,敗在某種毒藥上面。沈靜秋心生絕望,老天爺這是要逼死她嗎。一切剛剛好起來,卻又遭遇這樣痛苦的事情。
沈靜秋不能放棄,她怎麼可以放棄羅隱,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沈靜秋感覺自己快要力竭而亡的時候,終於,羅隱的呼吸慢慢的平緩下來,神情僵硬,卻不再痛苦。只是人已經昏了過去。
沈靜秋力竭倒地,緊緊的挨着羅隱躺着。她閉目,已經無力思考。伸出一根手指頭勾住羅隱的手,感受他的體溫和生命力。真好,兩人都還活着。沈靜秋長舒一口氣,艱難的爬起來,拉響鈴鐺。
丫頭們進來了,屋裏的血腥場面,顯然將大家都給嚇住了。沈靜秋愣愣的看着地面上十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心頭有一種難言的滋味湧出來。怒斥下人,「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世子抬到床上去。還有,去請太醫,就請最擅解毒的蔣太醫。」
「夫人,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還不快去。非得要本夫人親自去請人嗎?」
「奴婢這就去。」
沈靜秋長嘆一聲,她很疲憊,可是她還不能躺下。
江瑤端來熱水,請沈靜秋洗漱。沈靜秋拿起熱毛巾,開始給羅隱擦拭。眼角眉梢都皺在了一起,連在睡夢中,羅隱也不得安穩。嘴角早就被咬破了,流了滿嘴的血。胸口,背上,都有出血點,密密麻麻的,看着格外嚇人。雙手十指,更是血肉模糊。衣衫全部被濕透,擠一擠,就能擠出大把的汗水,還冒着一股酸臭味。羅隱這是將體內的水分都流幹了吧。
替羅隱擦拭完後,沈靜秋才想起整理自己。
江瑤關心的問道:「夫人要緊嗎?」
沈靜秋搖頭,「我沒事,睡一覺就能恢復過來。」
江瑤又問道:「夫人,世子這是怎麼了?奴婢瞧着怎麼像是被人用了刑。」
沈靜秋苦笑,「比用刑更可怕。江瑤,你聽說過『十日醉』嗎?」
江瑤搖頭,疑惑的問道:「夫人,那是什麼。」
「一種毒藥,一種南越聖女獨有的毒藥。不過已經被改進,毒性更強。世子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毒藥的毒性發作了。可是我沒想到,毒性發作的時候,會這麼可怕這麼痛苦。看着他當時的模樣,只怕情願就此死去。」
「世子不會死的。就算是天大的痛苦,世子也會忍耐下來。因為奴婢知道,世子心裏頭惦記着夫人,惦記着朝哥兒,他怎麼捨得去死。」
沈靜秋苦笑搖頭,「江瑤,你是沒看見當時的情況。他自己拿頭去撞地板,那架勢就是要自盡啊。還有,你看看他的雙手,這是痛苦到什麼程度,才會變成這樣。都說十指連心,可是連十指上的痛都比不上那種痛苦的萬分之一,你說會痛到什麼程度。這一次能忍下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江瑤安撫沈靜秋,「夫人別太擔心了,保重身體要緊。解藥遲早會配出來的。」
沈靜秋長吸一口氣,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對。遲早會配出解藥的。」
蔣太醫被請了過來,可是羅隱還沒醒來。蔣太醫檢查了羅隱的身體,搖搖頭,一臉憂心。
沈靜秋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蔣太醫,無論什麼情況,我都能接受。請你務必對我說實話。」
「世子中毒有一年多快兩年了吧。這應該不是第一次毒性發作,不過很顯然這一次比上一次要嚴重得多。」蔣太醫嘆了口氣。
沈靜秋抓緊了椅子扶手,面無表情的說道:「請繼續。」
蔣太醫繼續說道:「這種毒剛開始是每年發作一次,後來就是半年一次,再後來是三個月一次,一個月一次,一直直到病人死亡為止。而且毒性發作起來的時候,情況一次比一次嚴重。中了這種毒的人,很多都堅持不到找到解藥,就會在毒性發作的時候自我了斷。」
沈靜秋心中一痛,問道:「有解藥嗎?」
蔣太醫慎重的說道:「南越聖女那裏肯定有解藥。不過老夫還沒聽說過有誰能從南越聖女那裏拿到解藥。」
沈靜秋倒吸一口冷氣,問道:「不能自己配出解藥嗎?」
蔣太醫搖頭,「目前還沒有人能夠獨自配出解藥。因為據老夫所知,解藥所需要的幾種藥材,只有南越才有,而且只生長在聖女所住的鳳凰山上。」
沈靜秋閉目,以免眼淚落下。她鄭重的對蔣太醫說道:「多謝太醫。關於解藥的事情,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能不能用別的藥性相近的藥材來替代原本的藥材,這樣能配出解藥嗎?」
蔣太醫皺眉深思了一會,說道:「老夫不確定。或許有人嘗試過,不過很顯然,沒人成功。」
沈靜秋心頭一動,盯着昏迷不醒的羅隱,「太醫,你看世子的情況,是不是服用別的藥物所致。」
蔣太醫疑惑,「這個,老夫無法確定。此事只能等世子醒來後,夫人親自問世子。」
沈靜秋嘆氣,「多謝蔣太醫。青竹,你送蔣太醫出去吧。」
「蔣太醫這邊請。」青竹恭敬的說道。
屋裏安靜了下來,沈靜秋坐在床邊,抬手輕撫羅隱的額頭。額頭因為撞擊,中間部位出現了紅腫出血的情況。再看羅隱的表情,是平靜的。沈靜秋很欣慰,這說明毒性發作完了,隱藏在羅隱身體內的毒藥總算又躲了起來。
沈靜秋慢慢的趴在羅隱的身上,輕聲問道:「五郎,我該怎麼辦?要不我們一起殺到南越去,綁架聖女,逼着她拿出解藥來,好不好?」說完後,沈靜秋自己就笑了起來。南越聖女所住的地方,豈能容他們隨意進出。看羅隱這麼狼狽的樣子,很顯然,南越聖女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
沈靜秋沒發覺到,羅隱的手指頭微微的動了一下。她趴在羅隱的身上,疲憊的睡了過去。她太累了,等睡一覺後,她肯定能夠想出辦法解決羅隱身體裏的毒藥。
一早醒來,人卻躺在床上。身邊是空的,羅隱不見了。
沈靜秋心中發慌,拉響鈴鐺,嘎吱嘎吱的響動傳進耳朵。很快,就見到羅隱推着輪椅進了臥房。
沈靜秋鬆了一口氣,自嘲一笑,「我以為你出事了。」
羅隱笑道,「我很好。我見你睡得香甜,所以不准人打攪你。靜秋,昨日多虧了你。」
沈靜秋搖搖頭,「現在什麼時候了。」
「還不到午時。」
「難怪我這麼餓。」設靜秋起床,洗漱。並沒有叫人進來伺候。自始至終,羅隱就端坐在一旁,打量着沈靜秋。
沈靜秋穿戴整齊,薄施粉黛,整個人又恢復了青春活力。直到這個時候,沈靜秋才開口說道,「五郎,你沒有什麼同我說的嗎?」
羅隱平靜的說道,「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靜秋嘆氣,走到羅隱身邊,在羅隱的身旁坐了下來,「五郎,你是不是騙了我。你根本就配不出解藥,對不對?沒有解藥,你的腿怎麼辦?」
羅隱笑道,「我在試着配解藥。我相信這世上所有的毒藥,都有相剋的解藥。一定可以配不出來的。」
「你不要再騙我。蔣太醫什麼都說了,這種毒隔幾個月就會發作一起,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關於解藥,這個世上只有南越聖女手中才有。那是因為配置解藥所需要的幾樣藥材,全都捏在南越聖女的手中。除非我們能將聖女宮攻打下來,否則根本就別想配置出解藥。五郎,你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沈靜秋壓着擔心怒火,想要同羅隱冷靜的談一談。
羅隱說道:「解藥的確很難配,可是不代表就沒人能夠配置出來。」
沈靜秋壓着怒火,說道:「結果呢?就是你痛的死去活來,甚至有可能在下一次毒性發作的時候自盡而亡。五郎,你是不是打算用別的藥材來替代那些原本的藥材。可是藥性相近不代表藥性想同,你這次發作的這麼厲害,是不是因為誤食了什麼藥物。」
羅隱搖頭,「我還沒有找齊藥材,自然不存在誤食的情況。靜秋,你說的我全都明白。之前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心。這種痛苦,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沒必要將你也拉進來。」
「夠了。」沈靜秋壓低嗓音,「五郎,我們是夫妻,夫妻一體你忘了嗎?到現在我才真正了解這種毒藥的毒性又多嚴重,你知道我心頭的感受嗎。看着你受苦的樣子,我很不好受。罷了,做這些爭吵也無濟於事。現在要緊的是要想辦法找到解藥。」
羅隱緊張的看着沈靜秋,「靜秋,你可不能亂來。」
沈靜秋平靜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去做無謂的冒險。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可以試着同南越聖女聯繫。問問她,如果要解藥的話,需要什麼條件。」
「她想讓我死。」羅隱說的斬釘截鐵,「她想讓我生不如死,嘗盡世間痛苦,最後像一個可憐蟲一樣死去。所以,不要試圖聯繫她。」
沈靜秋狐疑的看着羅隱,「若說國恨,應該還有談的餘地。畢竟大周同南越已經休戰和談。不過聽你說的,你們應該有私仇,所以她才會用這麼惡毒的毒藥來害你。五郎,不想同我說說嗎?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或許能夠找出辦法化解。」
羅隱神色平靜的說道:「我砍斷她的一隻胳膊,她恨我是理所當然。」
沈靜秋搖頭,「不止如此。我恍惚記得你以前隨口提過兩句,那位聖女曾對你情根深種,是嗎?」
「無稽之談。」羅隱冷哼一聲。
沈靜秋沒理會羅隱的態度,繼續說道:「然後你欺騙了她,狠心的拋棄了她。又試圖綁架她,只為能夠逃出南越。卻又在最後狠心的砍斷了她的胳膊。所以她才會這麼恨你,對吧。」
羅隱抿唇,一言不發。
沈靜秋長嘆一聲,「難怪她這麼恨你,用這麼惡毒的毒藥來害你。換做是我,只怕做的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羅隱怒目而視,這是什麼話。沈靜秋的立場呢?
沈靜秋苦笑一聲,「五郎,女人是最愛記仇的,更何況你們之間還涉及到感情背叛。」
「從來沒有感情背叛。」羅隱說的擲地有聲,「她是南越聖女,我是大周國公府世子,從一開始她就是我的敵人。」
沈靜秋說道:「可是你利用了她的感情。至少在她表示出對你有好感的時候,你並沒有拒絕,而是順水推舟。後來被揭破身份,你又挾持她,才能逃出生天,偏偏這中間又出了差錯,你竟然砍斷了她的胳膊。五郎,不說國讎,只說個人之間的恩怨,她用最殘忍的方法對你,並不為過。當然,我這是站在客觀的立場上說這番話。如果是以我本身的立場來說這件事情,我是真恨不得那個南越聖女去死。」
羅隱冷靜的說道,「當初我去南越潛伏,目的之一就是斬殺南越聖女。只可惜最後功虧一簣,只砍斷了她一條胳膊。靜秋,南越聖女也是個不出世的武林高手。當初我同她大戰三百回合,僥倖得勝,卻也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她想殺我,同樣我也想殺她。我和她之間,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所以,你趕緊打消同她聯絡交換解藥的妄想,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我可以說,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她利用,反受其害。靜秋,我不是危言聳聽,對南越聖女的脾性,我知之甚深。那個人說她是蛇蠍心腸都是客氣的,能從萬千少女中選撥出來做南越聖女,其心性之狠毒絕非一般人能夠想像。」
頓了頓,羅隱又說道:「你知道南越為什麼會有聖女嗎?聖女的存在,除了能夠蒙蔽老百姓,讓老百姓心甘情願被奴役外,更重要的是聖女可以借着神的名義,做很多皇室不能做不方便做的事情。比如南越皇帝看誰不順眼,就可以讓聖女出面,借着神的名義直接將人抓捕,施以酷刑。而且聖女宮中還養了許多容貌姣好的女子,這些女子以美貌為武器,四處刺探情報。當然,這些都是秘密進行的。不過南越上層基本都心知肚明。只是因為大多人都有把柄捏在聖女手中,所以這些人都不敢輕舉妄動。長此以往,也就縱容得聖女宮的權利越來越大。如今聖女宮已經開始染指南越皇權的繼承。就連南越皇帝,也要避其鋒芒。」
沈靜秋平靜說道:「一山不容二虎,這兩邊遲早會爆發一場戰鬥。要麼南越皇室成為傀儡,要麼聖女宮傾覆,或者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羅隱笑了笑,「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在南越花費這麼多時間,差點將一條命都賠在那裏。當初我之所以想殺了南越聖女,因為我情願是南越皇室贏,而不是聖女宮。聖女宮的手越伸越長,我懷疑宮中已經有聖女宮的人。」
沈靜秋心頭一驚,「你確定。」
「我不確定。當初我只查到聖女宮在大周安排了不少人,具體安排在哪裏卻沒查出來。後來同小王爺有了聯絡,從小王爺那裏得知,聖女宮在宮中安插了人手。」羅隱苦笑一聲,「南越皇室越來越勢弱,反觀聖女宮卻越來越強勢。若是讓聖女宮取代了南越皇室,那對大周絕對是一場災難。靜秋,現在你明白了吧。統治着聖女宮的聖女,又怎麼會是良善之輩。同她講條件,無疑是與虎謀皮。而且當初我在南越做的那些安排,很多都被聖女宮破壞。尤其是當初同我接觸過的南越官員,十之*要麼死,要麼就被外放。總之聖女早就查到了我的意圖。下毒害我,不過是她剷除大周在南越影響力的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沈靜秋心疼的望着羅隱,「那你的腿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
羅隱輕聲一笑,「放心,我死不了的。在毒藥上面的造詣,我同南越聖女不相上下。差的不過是藥材。聖女宮所在的鳳凰山,氣候濕潤,適合藥材生長,尤其是毒藥的生長。也因此,聖女宮在毒藥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我們沒有合適的藥材,就配不出解藥來。而且解藥的配方,你有嗎?」沈靜秋不得不提醒羅隱面對現實。
羅隱輕聲一笑,「忘了告訴你,解藥的配方我有。」
沈靜秋意外。
羅隱笑道,「所以我才會說自己配置解藥。」
沈靜秋苦惱,「光有配方有什麼用,沒有藥材你的毒就解不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死亡。」沈靜秋乾脆取下珠子,掛在羅隱身上,「或許這個能夠幫助你。我不明白,你的資質應該不差的,為什麼修煉《養生訣》卻遲遲不能入門。而且你體內的毒藥太過霸道,一旦發作起來,就算有我的靈力壓制,也是困難重重。」
羅隱拉住沈靜秋的手,「靜秋,你已經盡力了。若非有你,我可能已經死了。」
「不許說死。」沈靜秋怒斥。
羅隱將珠子取下來,重新掛在沈靜秋的脖子上,「靜秋,我資質愚鈍,和《養生訣》沒有緣分,所以這個還是你帶着吧。你的靈力對我有用,只是效果有限罷了。」
沈靜秋怒視羅隱,然後又將珠子掛在了羅隱的身上,「不准取下來。這個珠子在最關鍵的時候保我一條命,我相信它也能保你一條命。」
「可是……」
「沒有可是。」沈靜秋眼神堅定,不容羅隱拒絕。這顆珠子有許多奇妙之處,沈靜秋堅信珠子會給羅隱帶來好運。「還有,儘快找到合適的藥材。若是到最後還沒有辦法,那我們只能冒險走一趟南越。」
羅隱愣愣的看着沈靜秋,突然咧嘴一笑,「好,我答應你。」
沈靜秋笑了起來,依偎在羅隱的懷裏,「五郎,你一定會平安的。」
「當然。我們還要給朝哥兒添兩個弟弟妹妹。」
沈靜秋笑道,「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你聽了後不准生氣。」
「我保證不生氣。」
沈靜秋笑道:「朝哥兒今兒一早將你最愛的麒麟玉給摔了。不過你放心,只摔破了一個角,找人補一補,應該可以的。」
「臭小子,這才多大就要翻天了。」
「這算什麼。我最愛的鳳鳴圖也被他給撕了一角。再過幾個月,這東院裏里外外,除了房頂外,都得被他掃蕩一遍。你那些貴重的,危險的玩意,儘早收撿好。要是被朝哥兒發現了,那結果可不秒。」
羅隱大笑起來,「這小子有我當年的風範。」
沈靜秋起身,橫了羅隱一眼。羅隱笑道,「我聽母親說過,我同朝哥兒那麼大的時候,也是整日裏鑽進鑽出,片刻不得安寧。七八個婆子丫頭都看不住我。」說完,羅隱的眼神暗了下來,「我都已經忘記母親長什麼樣子了。」
沈靜秋緊緊的握住羅隱的手。羅隱又笑了起來,拍拍沈靜秋,「放心,都過去這麼多年,我早就釋懷了。」
「五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羅隱笑着點頭,「這是當然。」
江瑤來到屋裏,偷偷告訴沈靜秋一個關於羅文氏同羅二郎的八卦秘密。
沈靜秋聽了後,挑眉一笑,「你確定。」
「夫人,此事千真萬確。奴婢確定看到四少奶奶同二少爺牽了手。不過很快又鬆開了。而且奴婢還聽到,他們說晚上要去小木屋見面。」
沈靜秋笑道:「這就有趣了。據我所知,花園西北角有一個小木屋,本是給下人們用的,後來就荒廢了。」
江瑤興奮的說道,「四少奶奶同二少爺這是要去小木屋偷情嗎。那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偷偷看一眼。」
沈靜秋笑着點頭,「自然要親自去看一眼。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倒是有趣的很。」
傍晚的時候,沈靜秋同羅隱說了聲,就帶着丫頭們出門去了。羅隱也不過問,只是吩咐侍衛們偷偷的跟上,必要的時候給沈靜秋幫助。
沈靜秋手持美人團扇,裝作散步消食的模樣,隨意的在花園裏走動。慢慢的靠近西北邊,沈靜秋就躲在樹叢後面,靜待消息。天色漸暗的時候,沈靜秋看到羅二郎提着一壺酒進入了小木屋,很快又看到羅文氏撇掉心腹嬤嬤,急急忙忙的趕到小木屋。
進門之前,羅文氏還緊張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表,弄了弄頭飾,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一隻腳剛垮進去,羅文氏就被人抱住,按在了牆上,親吻了起來。兩人*,來不及說一句話,就酣戰起來。激烈程度,遠在小樹叢後面的沈靜秋都能感受得到。
沈靜秋此刻在思考一個很有深度的問題,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看來的確有些道理。偷,情帶來的那份緊張神秘快感,估計在妻妾那裏都體會不到吧。只是羅文氏向來以冰清玉潔,名門貴女標榜自己,沒想到也會有同叔伯偷情的一天。這是不是驗證了那句話,外表越淑女,內里越放蕩。
江瑤興奮的很,「夫人,我們要去抓姦嗎?」
沈靜秋嗤笑一聲,「胡說八道什麼。抓姦作甚,做好人嗎?我們不僅不能戳穿他們,還得小心得替他們保守秘密。」
江瑤不懂。
沈靜秋笑道,「不懂不要緊,你只需要替我盯着羅文氏就行了。」
「夫人是想做什麼呢?」
沈靜秋笑道,「做點有趣的事情。所以,你不能拆穿他們,知道嗎?」
「奴婢知道了。」
這天晚上,沈靜秋的心情很不錯。發現了別人的秘密,似乎就能愉悅自己的身心,難怪那麼多人喜歡窺探他人的秘密。沈靜秋在心裏頭鄙視自己,其實自己骨子裏同大部分的女人沒什麼區別,都喜歡八卦,都喜歡家長里短。不同的是,她會善加利用身邊的資源,並且強勢的將資源掌控在自己手上。
沈靜秋又讓江瑤通知江武,加快動作,讓羅四郎早點淪陷。
羅四郎是徹底賭紅了眼,也徹底失去了正常的判斷。他無比堅信下一次他就能翻本,並且為此不惜坑蒙拐騙。羅文氏防備着他,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收撿了起來。就連屋裏的擺件都全都還給了庫房,一件不留。因為有沈靜秋暗中刻意給予方便,所以羅文氏此舉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懷疑。
羅四郎在羅文氏這裏弄不到一文錢,就將主意打在了羅張氏頭上。通過哄騙,偷盜,亦或是勾搭羅張氏身邊的丫頭,讓她們做內應,總之種種手段用上,羅四郎一次次的成功的從羅張氏那裏順走了大筆的銀錢和財物。
終於有一天,羅張氏爆發了。屋裏跪了一排丫頭婆子,羅張氏拍着桌子,又提起木匣子狠狠的敲擊桌面,衝下人們怒吼,「誰能告訴本夫人,這匣子裏的銀票去了哪裏?都不說是不是,來人,將這些人全都拉下去打板子,打死為止。」
「夫人饒命。」幾個姿色艷麗的丫頭哭喊起來,「這不關奴婢的事情啊,是四少爺拿的。」
羅張氏氣的一口血上涌,又被她生生的壓了下去,「胡說八道。四少爺怎麼會知道這匣子裏有銀票。就算知道,又怎麼會有鑰匙。你們不說實話是吧,本夫人有的是辦法讓你們說實話。」
幾個丫頭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悔不當初。其中一個說道:「夫人饒命。是四少爺騙奴婢,說是,說是進來找東西。等奴婢們知道四少爺是要偷匣子裏的銀錢的時候,奴婢們有上去阻攔,可是根本就攔不住啊。」
「放你的狗屁。當本夫人年老眼花,分不清真假來。來人,將這幾個丫頭都拖下去打,狠狠的打。沒我允許,不准停下來。」
幾個丫頭被拖了下去,很快外面就響起哭天喊地的聲音。羅張氏心頭煩躁的很,抄起桌子上的茶壺就給摔了。
心腹嬤嬤趕緊勸解,「夫人消消氣。依奴婢看來,那些丫頭雖然沒說實話,可說的也不全是假話。這銀錢,十有*是四少爺拿了。不過那幾個丫頭肯定都是幫凶,一個個存了攀高枝的心思,都縱着四少爺胡來。如今事發,就想將責任全推脫到四少爺身上,做她的春秋大夢。夫人,如今最要緊的還是那些銀錢還有四少爺。奴婢以為,不如將此事告訴老爺,讓老爺出面管教四少爺。唯有如此,才能阻止四少爺繼續賭博。」
羅張氏欲哭無淚,「嬤嬤,那是幾萬兩,幾萬兩啊。他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怎麼就敢幹出這種事情。罷了,罷了,這個兒子我是管不了了。你趕緊去喊二郎,讓二郎帶着人將老四找回來。
另外將老爺請來,他是做老子的,兒子出了事情,他得管起來。」
「奴婢這就去。只是那銀子怕是拿不回來了。」心腹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
羅張氏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嬤嬤,這些年我辛苦攢了一點錢,還沒捂熱,就被那敗家子給敗光了。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不上進的兒子。你去將四郎媳婦叫來,我倒是要問問她,讓她照顧四郎,她就是這樣照顧的嗎。四郎數天不回家,她也不關心,也不知道派人出門去找。四郎墮落到今日的地步,四郎媳婦脫不了干係。」
「夫人息怒,奴婢這就去叫人。」
羅文氏一聽羅張氏找她,趕緊上床一趟,果斷裝病。來請羅張氏的丫頭沒辦法,只好灰溜溜的回去,去請示羅張氏。等人走後,羅文氏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片刻不敢耽誤,趕緊讓人打來冷水,又在冷水裏放了冰塊。最後脫光衣服,一咬牙,乾脆的跳入浴桶。
心腹嬤嬤心疼的說道,「少奶奶也太苦了點。為了應付婆母,還得折騰自己得身體。哪家做兒媳婦的,能做到這個地步。」
「少說廢話。要麼失銀子,還得在婆母面前做低伏小,被她臭罵一頓,要麼就是生一場病。這筆賬,我算得清楚。我是寧願病死,也不願意給銀子的。」羅文氏坐在浴桶里,渾身哆嗦了一下。好在天氣炎熱,還能承受。要是在冬天,她可不敢這麼來。
羅文氏衝心腹嬤嬤吼道:「將冰水從我頭上澆下來,快,晚了婆母那裏又該派人來查看。」
心腹嬤嬤心疼的直流眼淚。最後還是得忍着心疼,拿瓢舀水,兜頭從羅文氏的頭上澆下去。羅文氏哆嗦得嗷嗷叫喚,「繼續,還不夠。」
折騰了足足有一刻鐘,羅文氏才從浴桶里起來,哆哆嗦嗦的上床捂着。果不其然,很快羅張氏又派了人過來,羅文氏這一次不用再裝病,因為她真的病了。眼淚鼻涕一起落下,噴嚏一個接着一個,而且還有發燒的跡象。
瞧着羅文氏這副悽慘的模樣,來傳話的丫頭都驚了一條,着急的說道:「四少奶娘別着急,奴婢這就去給你請大夫。」
應付完了羅張氏派來的人,羅文氏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三天,將人都急壞了,也錯過了許多好戲。此乃後話,暫且不說。
羅修被請了過來,還沒進院門,就聽見一陣鬼哭狼嚎。進了遠門,看到一排的丫頭被打板子,羅修大皺眉頭。怒斥一聲,「簡直是亂來,還不趕緊住手。」
婆子們面面相覷,這是該聽男主人的,還是該聽女主人的。幸好這個時候羅張氏的心腹嬤嬤出來了,揮揮手,示意婆子們都停手。然後躬身將羅修請進了屋裏。
羅張氏哭哭啼啼的將羅四郎賭博的事情說了,連帶羅四郎從她這裏偷了幾萬兩去賭博的事情也沒瞞着。
羅修一拳頭砸在桌面上,將羅張氏給鎮住,再也不敢哭了。羅修氣的漲紅了臉,指着羅張氏大罵,「慈母多敗兒。就是因為你的縱容,四郎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簡直是……雲春透頂。」
羅張氏一臉委屈無措的說道,「老爺,妾身知錯了。老爺快想想辦法管管四郎吧。」
「現在才知道擔心,早幹嗎去了?」羅修氣不打一處來,真是被羅張氏給氣死了。攤上這麼一個婆娘,真是人生最大的不幸。更不幸的是他還得出面替他們擦屁股。光是想一想,羅修就覺着又疲憊又厭惡。
這邊,羅二郎帶着家丁護衛去賭坊找人,結果卻被賭坊的打手給攔住了。賭坊拿出部分欠條,聲明除非替羅四郎還清欠款,否則別想將羅四郎帶走。羅二郎拿過欠條一看,被上面的賬目數字給驚住了,整整五萬兩。羅二郎卻不知道,這不過是零頭罷了,要是知道羅四郎欠的真正數目,怕是當場就要將羅四郎砍了。與其有這麼一個敗家兄弟,不如直接將人結果了來的乾脆。
一邊執意要帶人走,一邊非要逼着還錢。兩邊都不肯退讓,結果自然是打了起來。動靜太大,驚動了五城兵馬司。五城兵馬司早就得了消息,也不管羅二郎如何耍手段表明身份,乾脆將所有人都帶到了衙門。然後又派人給國公府送消息,讓國公府去接人。
等衙門的人一走,羅四郎沾染賭博惡習,欠下巨款的消息,瞬間就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國公府,又從國公府飛出去,傳遍了全京城。
國公爺羅達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一邊派人去衙門接人,一邊來到內院,叫來大房二房三房的人,當着所有人的面,劈頭蓋臉的就朝羅修打去。
羅張氏慌了,哭天喊地,趴在羅修身上,急切的說道:「公爹不要打了,全都是兒媳的錯。是兒媳縱容,才致使四郎鑄下這等大錯。老爺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直到今天兒媳才將四郎的事情告訴老爺。公爹要打就打兒媳吧。」
國公爺羅達提着鞭子,怒視羅張氏。打兒媳婦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可是就這麼放過羅張氏,他自然不甘心。「
卻在此時,三老爺羅保陰陽怪氣的說道,「二嫂的私房可真夠豐厚的,四郎隨便偷一偷,就能偷出幾萬兩銀子。二嫂管家那些年,沒少貪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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