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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打獵行程,讓三個小子都快玩瘋了。墨子閣 m.mozige.com就算李愚和軒轅齋什麼都不做不了,這兩小子也沉浸其中,歡天喜地。
沈靜秋站在門口迎接,看着孩子們一身髒亂烏黑,真想抽羅隱一頓。羅隱呵呵一笑,討好地看着沈靜秋,一副任由沈靜秋打罵的欠揍模樣。瞧着羅隱那賤兮兮的樣子,沈靜秋反而下不了手,不是因為心疼,是因為無趣。
命人燒水,給孩子們洗漱,換上乾淨的衣服,一個個又恢復了世家公子該有的模樣。
朝哥兒嘰嘰喳喳的同沈靜秋炫耀着他的打獵成績,雖然臂力和準頭有限,不過在侍衛們的幫助下,朝哥兒還是取得了一定成績。沈靜秋摸摸孩子的頭,鼓勵朝哥兒繼續說下去,她很樂意知道這兩天朝哥兒都做了些什麼,有沒有遇到危險。
還好,羅隱還是知道分寸,沒有將孩子們往深山老林裏面帶。只是在森林的邊緣地帶,領着孩子們來了一場狩獵遊戲。之所以說是遊戲,因為所收穫的那些獵物都不值一提,什麼野雞野兔之類的,都快成了都督府餐桌上的常備菜餚。眼看着快要吃膩了,羅隱帶着孩子們轉了一圈回來,又是一堆的野雞野兔。
沈靜秋有些愁,既然自己吃不完,就讓廚房全做成臘雞臘兔,等年底的時候同其他年禮一起送回京城去,讓京城的親朋好友們也嘗嘗新鮮。
一聽臘雞臘兔,朝哥兒就吼着他也要吃。
沈靜秋笑道:「哪能這麼快。少說也得等個半個月,最好是一個月以上。等做好了,娘親先讓你嘗個新鮮。」
「娘親說話算數。」
「娘親哪次說話不算數?」沈靜秋在朝哥兒的頭上輕輕的敲了下。
朝哥兒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說了聲要去帶兩個弟弟們玩耍就跑走了。
羅隱洗漱完畢,出來陪着沈靜秋說話。輕撫沈靜秋的腹部,關心的問道:「這兩天孩子沒鬧騰你吧。」
「好得很,每天準時動作,半點不用操心。」
羅隱笑道:「這樣就好。這兩天瞧着幾個小子的興奮勁,我也是感觸良多。以後但凡有機會,還是要多帶孩子們出門玩耍。別說幹什麼正經事,就是單純的去山上跑兩天也總比整日裏窩在後院要強。」
沈靜秋鄭重其事的說道:「這件事情你拿主意。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保證孩子們的安全。朝哥兒同李愚就罷了,關鍵是齋哥兒,他身份不一般,雖然這裏的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沒人知道,就疏忽大意。」
「你說的對。我會安排人關注齋哥兒的安全。」
沈靜秋嘆氣,「皇后娘娘也真夠狠心的,朝哥兒還這么小,她竟然捨得讓我們將齋哥兒帶到千里之遠的金州。如此一來,數十年不能見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會不會後悔。等將來齋哥兒長大了,懂事了,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我真擔心他會恨上宮裏面那家子,尤其是皇后娘娘。」
「那我們就好生教導他,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相信他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和取捨。」
沈靜秋輕輕搖頭,「一個孩子,從一出生,就被親生爹娘丟棄在親戚家裏,雖然名義上是為了孩子好。可是從感情上來講,齋哥兒自小就受到了遺棄,受到了很深的傷害。理智可以接受這一切,不代表從情感上就會原諒皇后娘娘的所作所為。」
沈靜秋說完,自嘲一笑,「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分。等他日齋哥兒長大後,再來討論這個問題也不遲。」
羅隱緊緊的抱着沈靜秋,他完全明白沈靜秋的擔憂。如果羅皇后的打算最終落空,太子和二皇子都遭遇不測的話,屆時勢必要將軒轅齋推出去。萬一軒轅齋對羅皇后抱有怨恨,結果真是難以預料。
羅隱深深嘆了一口氣,這種無法掌控的無力感,真是讓人心煩氣躁。好在孩子還小,還有足夠的時間教導糾正,希望軒轅齋會成長為一個積極向上的人,而不是充滿了怨恨和報復心。
等孩子們都睡着後,沈靜秋同羅隱一道去看望三個孩子。三個孩子三種姿勢,不過都有同一個毛病就是喜歡踢被子。沈靜秋將被子給他們蓋上,囑咐守夜的丫頭警醒些,可別將孩子們給凍着。丫頭們連聲答應,保證晚上不敢開小差。
在孩子們的房裏略微坐了一會,沈靜秋同羅隱才起身離開。沈靜秋對羅隱說道:「我真希望這一胎是個姑娘。」
羅隱笑道:「不管是姑娘還是小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是個姑娘的話,那三個臭小子也能收斂一點。知道不能在妹妹面前胡來。萬一生了個小子,四個小子湊在一起,這個都督府都要被掀翻。」沈靜秋無奈的說道。
羅隱哈哈大笑起來,「隨便他們瘋去,男孩子就是要有野性。男子沒有野性,如何在世上立足。難不成還要將小子當姑娘養。」
沈靜秋失笑,「你啊,等孩子們再大一點的時候,就有你煩的。到時候你可別到我耳邊抱怨,我可不樂意聽。」
「放心,別的不敢保證,調教這幾個小子的本事我還是有的。既然精力那麼旺盛,那就多給他們安排點功課,光學拳腳功夫哪裏夠,將騎射一起學了,一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得,看他們還有沒有精力去搗蛋。總之,姑娘歸你管,小子歸我管。我保證給你教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沈靜秋有些嚮往,或許真的是她擔心太過。孩子們只是調皮了一點,算不得什麼大事情。而且她對羅隱應該有足夠的信心,相信他一定可以將孩子們調教成才。沈靜秋低頭一笑,說道:「好吧,以後姑娘歸我管,小子歸你管。要是小子們闖了禍,我不找他們麻煩,專找你的麻煩。」
「那我就去找那幾個臭小子的麻煩,哈哈……」
天氣漸漸冷下來,大家都換上了厚厚的冬衣。不過還是比不上京城的冬天,那才是真正的冷。
屋裏燒着火盆,大家圍坐在一起說話做針線活。沈靜秋挺着個大肚子坐在太師椅上,感覺身體越發沉重。好在她一直有在控制飲食,所以並沒有胖多少,相信等到生的時候也能很順利的將孩子們生下來。
房門突然被打開,幾個臭小子從屋外跑到屋裏面,帶進來一屋子的寒氣,將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熱氣都給衝散了。江瑤當即放下手中針線,朝李愚一瞪眼,李愚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朝哥兒同齋哥兒都意識到了不對勁,也都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大家。
沈靜秋含笑說道:「來人,去將房門關上。外面吹風吹得快要將人凍死,也只有這幾個臭小子不怕冷,大冬天裏還能出一身臭汗。」
小丫頭笑着關上房門,擋住屋外的呼嘯寒風。
沈靜秋朝朝哥兒還有齋哥兒招手,「過來,到我身邊來。」
朝哥兒牽着齋哥兒,亦步亦趨的來到沈靜秋身邊,小聲的認錯:「娘親,兒子錯了。」
「哪裏錯了?」
「兒子不該帶着弟弟們亂跑,還衝撞了娘親。」朝哥兒那小模樣,別提多委屈了。
沈靜秋笑了起來,摸摸兩個孩子的頭,「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能再亂跑。冬天冷,你們受得了,別人可受不了。要是將大家凍壞了,都生了病,那誰給你做好吃的,誰給你做暖和的衣衫?誰又能照顧你們的起居?」
「兒子錯了。」
「行了,帶着兩個弟弟出去玩吧。玩累了記得回到屋裏洗個熱水澡。」
「兒子知道。」朝哥兒又笑了起來,一手牽着齋哥兒一手牽着李愚,又跑出去瘋玩。
沈靜秋失笑,「這三小子真是玩瘋了。等我肚子裏的出來,要是個哥兒的話,過幾年得更瘋。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江瑤在李愚面前那麼有威信。眼一瞪,那孩子就不敢動了。」
江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是真心將要孩子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對待。他敬畏我,也是知道我真心對他好。」
「不錯。」沈靜秋連連點頭,「當初將李愚交到你手上,這個決定果然是對的。」
江瑤再次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心裏頭很是慶幸,當初選擇了李愚這個孩子。
冬月月末,沈靜秋準備好將近十大車年禮,安排人運回京城,送到各家親朋好友的手中。年禮送出去之後,沈靜秋又忙着準備自家過年的事宜。南北風味的腊味都要準備,孩子們新年穿的新衣也要提前準備好,打賞下人用的銅錢也要提前備好。外面那些侍衛,羅隱身邊的親兵,暗衛,沈靜秋還要給他們準備一份年貨和年終獎。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她身為女主子,自然要在年底的時候做出足夠的表示。
總之,都督府後院上下都為了過年的事情忙碌起來。一想到年終的時候,大家都有豐厚的獎賞,大家都是幹勁十足。
與此同時,各地的管事和掌柜都紛紛來到金州,給沈靜秋報賬,商討下一年的商業計劃。沈靜秋又得抽出數天時間,加上數十個能幹的丫頭,一起盤賬。確定賬目沒有問題後,又同掌柜管事們商討了兩天。最後置辦了豐厚的酒菜招待各位掌柜和管事,就當是提前過新年。同時,沈靜秋還給各位勞苦功高的掌柜管事送上豐厚的年終獎,少則幾百兩,多的幾千兩。不過掌柜管事彼此之間都不清楚對方的具體數目,只能從大家的笑臉上看出一點端倪。
忙活完這些事情,時間已經到了臘月二十六。
衙門都下了衙,也開始準備過年的事情。羅隱卻越發忙碌,忙着同各路官員應酬來往,忙着收禮送禮,一直到大年三十這一天,羅隱才算忙完,一整天的時間都能留在後院,陪着家人一起守歲過年。
沈靜秋趁着大家吃年夜飯之前,將豐厚的年終禮物發了下去。凡是得了年終禮物的,個個都是喜笑顏開。尤其是那些侍衛,親兵,暗衛,年終禮物更是豐厚無比,連羅隱這個大都督看了都要咋舌,暗嘆沈靜秋果然不差錢,發銀子都是十幾兩,幾十兩的發。一個人倒也罷了,關鍵是有那麼多人,這得需要多少銀子。
羅隱抽了個空,偷偷的問沈靜秋,「娘子,咱們今年發財了嗎?」
沈靜秋白了羅隱一眼,話都不會說,該打。沈靜秋懶得同羅隱廢話,直接甩了兩本賬本給羅隱,「賬目全都登記在上面,你的任何問題都能在上面找到。」
羅隱好奇的翻開賬本,然後就聽到他接二連三的發出哦,哦,啊之類的動靜。沈靜秋偷笑不已。
賬本看完了,羅隱的表情有些呆滯。過了好一會,才真正回過神來,驚奇的問道:「我們竟然有這麼多錢?娘子莫非是派人打劫了銀庫?」
「胡說八道。這上面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光明正大掙來的。」沈靜秋收回賬本,一本正經的說道:「只不過這幾年遇到好時機,咱們名下的產業就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要不是因為手上捏着這麼多銀子,我哪敢漫天撒錢充豪富。」
「娘子高,實在是高。沒想到娘子還是理財高手,短短几年,就讓咱們的產業翻了兩番。」羅隱得意的笑了起來。
沈靜秋笑道:「這不算我的功勞,都是下面的管事掌柜們做事用心,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另外這是下面的掌柜提交的一份計劃書,你看一看,能不能替我出出主意。」
羅隱狐疑的翻開計劃書,看了後大吃一驚,問道:「你要收購馬場?」
沈靜秋點點頭,「是有這個打算。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平日裏,馬匹都是必不可少。咱們大周境內,最好的馬場全在西北那邊,都被幾大世家牢牢的掌控。尤其是歐陽家,據我私下了解,西北的馬場估計有一半都握在歐陽家的手裏。我想收購馬場,肯定沒人願意賣給我,而且我的行為無疑是虎口奪食。所以這個計劃必須得到你的支持和幫助,方有成功的可能。」
「你怎麼突然想到買馬場,這可是一樁大買賣。關鍵問題咱們在西北沒有人脈,就算馬場買了下來,又能找誰經營?」羅隱皺眉,覺着沈靜秋的計劃委實太過大膽。
沈靜秋輕聲一笑,「但是我真的想擁有一個自己的馬場,就當是給朝哥兒攢私房錢。」
羅隱齜牙咧嘴,怎麼沒人給他攢私房錢。他要是自己偷偷攢私房錢,估計還得被沈靜秋罰跪算盤。這人和人,父與子之間的待遇,怎麼能差別這麼大。
沈靜秋笑道,「想要買馬場,肯定跳不過歐陽家。屆時咱們勢必會同歐陽家針鋒相對。歐陽家數次反水,他們正是因為如此,才能一直屹立不倒。我想你看歐陽家早就不順眼了吧。不如趁此機會,給歐陽家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羅家不是他們能夠惹的。」
羅隱蹙眉,「此事我得好好謀劃謀劃。」
沈靜秋再次說道,「五郎,你仔細想一想。將來的局勢無論怎麼變化,一旦我們有馬場在手,羅家同沈家都能立於不敗之地。當然,馬場同樣也會將羅家和沈家推上風口浪尖。要是子孫後代不爭氣,說不定因為一個馬場,還會帶來傾覆之禍。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認為我們需要一個馬場。有了馬場,就能保證我們能擁有屬於自己的騎兵。無論哪個皇帝坐在那個位置上,對上羅家沈家,都得掂量掂量。」
羅隱失笑,「靜秋,你是在挑唆我擁兵自重嗎?」
沈靜秋勾起羅隱的衣領,笑道:「難道你現在不是在擁兵自重嗎?」
羅隱哈哈大笑起來。其實從看到購買馬場的計劃書時,羅隱就已經動心。之所以由於,是因為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大的把握能成功,會不會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失了銀兩又失了人脈威信。所以他必須慎重,必須仔細考量,將所有風險都考慮進去,方能決定該不該做,具體要怎麼做。
羅隱攬住沈靜秋,笑道:「娘子果然是賢內助,為夫有福。」
沈靜秋斜了他一眼,「你自然有福。只是很失望,你到今日才知道這個真相。」
羅隱哈哈大笑起來,抱起沈靜秋要轉圈圈。將沈靜秋嚇了個半死,生怕一個手滑,肚子裏的孩子就要提前出來。好在羅隱還算有點分寸,沒敢真的亂來。
夫妻二人說完了私房話,就出門同打家一起慶賀新年。這個新年註定會一直留在許多人的記憶深處。
過完新年,轉眼又出了正月。羅隱越發的忙碌,經常十天半月的不見人,沈靜秋也不問羅隱具體在忙些什麼。倒是她的肚子隨着預產期的臨近,也逐漸大了起來。幾個丫頭掐指算着預產期,每臨近一天,就緊張兮兮的盯着沈靜秋的肚子看,生怕沈靜秋會提前發動。而且任何時候都不同意沈靜秋獨自待在一處,萬一有個好歹,那如何是好。
沈靜秋是哭笑不得,她才是孕婦,她都沒有她們緊張。反而是旁觀者,緊張得飯都吃不下。
沈靜秋的心裏頭其實也有些擔心,擔心自己遇到難產,擔心孩子生下來會有問題。只是沈靜秋很會調節自己的心理狀態,而且她同時堅信,任何困難都難不到她,就算是難產也不能將她怎麼樣。想當初生朝哥兒的時候,那麼艱難,她一個人也將孩子生了下來。如今,身邊有這麼多人陪着,孕期也一直很小心的保養,沒道理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會艱辛。
產房已經預備好,穩婆也被請到了都督府常住,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沈靜秋的肚子發動。
沈靜秋的肚子穩穩的,一點發動的跡象都沒有。大家一邊安心的等待,一邊又很着急。
羅隱外出越發頻繁,不過回來的頻率也在增加。每次回來,都會問一問大夫,關於沈靜秋的身體狀況。得知一切安好,才敢放心的出門。只是隨着預產期的臨近,羅隱也開始暴躁起來。好幾次在人前都忍不住發火,抽出鞭子就開始抽人。
等到離沈靜秋的預產期只有七八天的時候,羅隱乾脆推掉了所有的公事,安心在內院陪着沈靜秋。上一次,他讓沈靜秋獨自承受生育之痛,這一次無論怎麼樣,他都要陪在沈靜秋身邊,盡到身為父親和丈夫的責任。
反倒是沈靜秋,顯得越發沉穩。每日裏照樣吃吃喝喝,半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偶爾來了興致,還要陪着朝哥兒讀一會書,或者做兩副畫。
這天晚上,沈靜秋同三個孩子一起用晚飯。餐桌上的飯菜涇渭分明,一邊是清淡的湯湯水水,這都是沈靜秋目前的最愛。一邊是口味極重的各種當地特色菜餚,這些都是孩子們和羅隱的最愛。三個孩子吃的不亦樂乎,雖然已經很注重餐桌禮儀,不過落在沈靜秋眼裏,依舊有風捲殘雲的嫌疑。
沈靜秋瞥了眼羅隱,責怪羅隱沒將孩子們教好。就算要有野性,也不代表吃飯的時候也需要如此狂野。
羅隱沖沈靜秋眨眨眼,讓沈靜秋無需操心。小孩子年齡小,能吃是福氣。至於禮儀方面,只要在人前不出錯就行了。
沈靜秋嘆息,這個要求可真夠低的。不過這也算是離開京城的一個福利。要是還住在國公府,沈靜秋可不能容忍孩子們這麼用餐。
用過晚餐,漱口,淨面,又喝了杯茶水。沈靜秋突然站起來,對紫竹青竹說道:「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另外讓人準備好產房,將大夫請來,等沐浴完了後我就該進產房了。」
「什麼,什麼,夫人是要生了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兩個丫頭嚇壞了,哪有人都馬上要進產房了,還能像沈靜秋這般鎮定。
羅隱一聽沈靜秋要生了,都跳了起來,急的團團轉,「要生了,要生了,不是說還有兩三天才會發動嗎?怎麼辦,怎麼辦?靜秋,我該怎麼辦。」
沈靜秋嘆氣,果然生孩子的時候不能指望男人能幫忙。沈靜秋看着羅隱那樣子,怒道:「頭暈,來人,將國公爺叉出去,免得影響我的心情。」
「靜秋,我會陪着你。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羅隱抓住沈靜秋的手,激動的說道。
沈靜秋忍無可忍,抬起腳就要朝羅隱踢去。紫竹和青竹趕緊攔住,「夫人現在可不能亂動。來人啊,快將國公爺叉出去,夫人生氣了。」
果然有婆子聽話的沖了進來,諂媚的笑着,總算將羅隱給請了出去。
沈靜秋氣呼呼的進了淨房洗漱沐浴,弄完了一切後,又穿上寬鬆的衣裙,吃了一口點心,喝了一杯水,入了個廁,等到大夫來了後,才慢悠悠的進入產房。這個時候,穩婆們都快急死了,接生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像沈靜秋這樣半點不着急的產婦。
進入產房,一切準備就緒,頭兩個時辰內,產房安靜得就像是裏面一個人都沒有。急的羅隱團團轉,生怕沈靜秋出了意外,數次要衝進產房看個究竟,被婆子們趕緊攔下。產房裏面的沈靜秋,正在忍受着陣痛,還聽到羅隱不消停,當即沖門口大喊一聲,「羅定邦,你再敢亂來,我就不生了。」
「好,好,好,我不亂來。靜秋,你慢慢生,有什麼需要同我說一聲就行。」羅隱站在產房門口,臉色發白,眼睛發直,腿腳不聽使喚的走來走去,以便緩解焦躁的心情。他早就聽人說過,女人生孩子的時候都會叫得撕心裂肺,偏生到了沈靜秋這裏,半點動靜都沒有,他能不擔心嘛。
羅隱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真是為難死他了。
朝哥兒抿着唇,雙手抱胸,冷漠的站在屋檐下。瞧着羅隱手足無措的模樣,朝哥兒很不客氣的沖天翻了個白眼,老爹真是沒用。女人生個孩子,也能將他嚇成這模樣。還是娘親勇敢,生孩子都不叫的。
「啊……」一聲慘叫從產房傳出來,瞬間,朝哥兒臉色變得煞白,更顯手足無措。
「啊啊啊……」一聲聲慘叫聲,接二連三的傳出來,就像是產房裏面的人正在經受某種最嚴苛的酷刑一樣。朝哥兒急忙捂住耳朵,不敢去聽。反觀羅隱,卻咧嘴笑了起來,笑得格外的開懷。朝哥兒很鬱悶的想到,原來老爹不是膽小鬼,他才是真正的膽小鬼。這個發現對朝哥兒的打擊可不小,鬱悶的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
羅隱又是興奮又是緊張,生怕沈靜秋有個好歹,生怕出現各種危險。手心都在冒汗,腿腳都在顫抖,額頭上早就被汗水淹沒。怎麼辦,怎麼辦,怎麼這麼久還沒生出來,女人生孩子為什麼會這麼難。羅隱真的很好奇,其他男人在自己女人生孩子的時候,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這簡直是折磨人的最佳酷刑。
沈靜秋的慘叫聲越來越頻繁,聲音也越來越大,都快到了嘶啞的地步,可是孩子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羅隱焦躁不安,這是什麼臭小子,既然都發動了,為什麼還不肯生出來,是想挨打嗎?
天邊發白,天色漸漸亮了,新的一天來到,可是孩子還沒生下來。而且沈靜秋的嗓音已經慢慢低了下去。羅隱都想像得到,一定是沈靜秋沒有力氣了,叫了那麼長的時間,還能堅持下去,真是了不起。
嬤嬤們切了一片人參給沈靜秋含着,穩婆還在指揮沈靜秋努力努力再努力,可是孩子的頭都還沒有看見,這是要逼死人的節奏嗎。沈靜秋快受不了了,她懷疑是不是胎位不正。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恐懼就牢牢的抓住了沈靜秋的心。沈靜秋已經顧不得男女有別,顧不得什麼避諱,沖門口的羅隱大聲吼道:「大夫,大夫……」
「大夫,大夫在哪裏?」羅隱怒吼。「大夫趕緊給本國公進去,夫人要是有個好歹,我拿你們算賬。還有,若是有意外,保大不保小,知道嗎?」
大夫幾乎是被羅隱推搡着進入產房。產房內血腥味刺鼻,空氣又渾濁,簡直能熏翻一屋子的人。
沈靜秋虛弱的喊道,「大夫快點,我的胎位是不是不正?」
大夫也顧不了那血腥的一面,急忙放下藥箱,給沈靜秋檢查胎位。大夫十分惱怒,生之前他都還檢查過,胎位雖然不正,但是只需要有經驗的穩婆稍微正一正,孩子很容易就能出來。可是這會再檢查,孩子就差沒掉個頭。大夫忍着沒說,心裏頭卻在懷疑三個穩婆是不是有問題,或者根本就是濫竽充數。
大夫沉默的調整胎位,幫助孩子生產。其過程對沈靜秋來說,就是一種酷刑。而且此時此刻,她身體裏的靈力正在瘋狂的流逝,孩子就如同惡魔一樣吞噬着她的靈力。以至於沈靜秋想要痛快的叫一聲都沒有足夠的力氣。
孩子被正了過來,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在午時一刻的時候,孩子順利生了下來,重六斤一兩,而且是個哥兒。沈靜秋累得昏昏欲睡,還是強撐着眼皮看了眼孩子,才沉沉睡去。
穩婆們喜笑顏開的去給羅隱報喜,恭喜羅隱喜得麟兒。羅隱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來,「賞,賞,所有人都有賞。」激動的差點要衝進產房看望沈靜秋和孩子,虧得門口的婆子給攔了下來。
都督府上下都領了賞,尤其是接生的三個穩婆,更是得了極為豐厚的賞賜,自然是人人歡喜。卻在眾人歡喜的時刻,大夫找上羅隱,說明了自己的懷疑,懷疑那三個穩婆要麼有問題要麼就是濫竽充數。
羅隱臉色陰沉如水,如同呼嘯的寒風。他冷麵直視大夫,「你說的都是真的。」
「老夫不敢胡說八道。夫人進產房之前,老夫確定夫人的胎位是比較正的,但凡有經驗的穩婆都知道只需稍微調整一下胎位,孩子就能順利生出來。可是等老夫進入產房的時候,夫人的胎位不僅沒有正過來,反而比進產房的時候還要嚴重一些。」
羅隱冷冷一笑,「今日辛苦大夫。此事本國公心裏有數。你先下去休息,有問題的時候本國公會清你過來。」
「老夫就先告辭。」
羅隱沒有着急着對三個穩婆動手,而是派人監視三個穩婆,同時派人調查三個穩婆的來歷,別說家人,就連祖宗十八代都要調查清楚。
沈靜秋同孩子都從產房轉移到臥房修養。孩子長得很好,挨着沈靜秋睡得正香。羅隱坐在床頭,看着孩子,臉上帶着慈愛的笑容。他已經有兩個孩子,可是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剛出生的孩子是個什麼模樣,紅紅的臉蛋就跟猴子屁股一樣,實在是稱不上多好看。可是在場的嬤嬤和丫頭們,都說孩子長得好,羅隱也就欣然接受這個善意的謊言。小心翼翼的摸摸孩子的小手,真的好小好小,羅隱生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會弄傷孩子。這樣緊張的心情,讓他都不敢將孩子抱起來。
朝哥兒偷偷溜了進來,躲在羅隱身邊偷偷打量小嬰兒,然後很是感慨的說道:「他好小,長得還丑,以後肯定沒我長得好看。」
羅隱哭笑不得,乾脆在朝哥兒的頭上敲了下。「等過段時間,他就會越長越好看,說不定比你還好看。」
朝哥兒撇嘴不相信,「父親,我以後就叫他丑弟弟好不好?」
「不好。」羅隱很是無語,這臭小子簡直是欠打。羅隱瞪了眼朝哥兒,「你先出去陪着愚哥兒還有齋哥兒玩耍,明兒你再來看弟弟,到時候他肯定會變得不一樣。」
「真的嗎?」朝哥兒明顯不相信,那有人今天一個樣,明天又是另外一個樣,除非是神仙。哼,他才不相信弟弟是神仙。老爹以為能夠騙他,簡直是做夢。他可不是三歲沒讀書的臭小子。朝哥兒對於羅隱用如此愚蠢的理由來敷衍他,表示很不滿。於是乾脆跑了出去,找李愚還有齋哥兒玩耍。
羅隱表示很無奈,這孩子真是越大越有個性。
沈靜秋還在沉睡,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羅隱時不時的給沈靜秋擦擦臉頰,又拿趕緊的棉簽蘸了水,滋潤沈靜秋的嘴唇。孩子砸吧着嘴巴睡得正香,完全沒有醒過來要吃要喝的跡象。羅隱笑了起來,真是個乖孩子。
到了半夜沈靜秋才醒了過來,一偏頭就看到睡在身邊的小嬰兒,沈靜秋當即笑了起來。此時此刻她眼裏只有孩子,完全忽略了配坐在床頭一天的羅隱。等到羅隱開口說話,沈靜秋才意識到身邊還有一個大活人。
羅隱端來一杯水給沈靜秋喝,沈靜秋咕嚕咕嚕的喝下去,頓時覺着快要冒煙嗓子終於得到了拯救,仿佛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羅隱小聲的告訴沈靜秋,孩子已經喝過兩次奶,奶娘就睡在隔壁,隨時可以將奶娘叫進來。好告訴沈靜秋,孩子已經排出胎糞,大夫給孩子仔細檢查過,孩子身體狀況很好。雖然在肚子裏耽誤了一會,不過並沒有影響到孩子的健康。
沈靜秋終於放下心來,也有心思喝了半碗粥,吃了兩口菜。恢復了一點力氣後,沈靜秋就問羅隱,可有想好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羅隱笑道:「靜秋,你覺着期怎麼樣,或者望。」
期哥兒,望哥兒,羅期,羅望,都是寓意很好的名字。沈靜秋笑道:「還是望哥兒更順口。」
羅隱點頭應下,「那就取名望哥兒。一個朝,一個望,果然寓意極好。等下次要是再生個小子,咱們就給他取名期。」
沈靜秋沖羅隱翻了個白眼,再生個小子,真是要老命了。兩個小子就夠鬧騰的,再來一個,非得將房子給拆了不可。下一次說什麼她都要一個閨女,要是果真如羅隱所說又生了個兒子的話,沈靜秋除了哭還是只能哭,總不能將孩子丟馬桶里淹死。
瞧着沈靜秋情緒不高的樣子,羅隱趕緊安慰道:「好了,下次肯定會依着你的意思,生一個姑娘。咱們家的千金大小姐,一定要自小寵着,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
沈靜秋轉怒為喜,「當真?下次果然能生個姑娘。」
「當然。」羅隱笑道。心裏頭卻在想,生男生女的事情可難說的很,下次說不定又是生個兒子。反正他不嫌兒子多,家裏的產業也足夠三個兒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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