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看桌子上的石英鐘,看着指針一點一點的靠近十二點,便開始換衣服準備下班回家。
剛拿着車鑰匙走到門口,就聽見手機一個勁兒的蹦躂起來。
「雷霆?」看到被修改成老公二字的來電顯示,蘇醉還愣了好一會兒。
「回去餵奶嗎?」雷霆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
蘇醉嗯了一聲,順口問了一句,「你中午回去吃飯?」
「下午有半天時間可以休息,要不要出去吃?」雷霆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哪裏是詢問的意思,分明已經做了決定。
蘇醉遲疑了一下,道:「寶寶還等着我回去餵奶呢。」
「放心吧,我早有安排。剛才給媽打過電話,他們已經去春風得意樓了。」雷霆做事向來嚴謹,敢開這個口自然是早有準備的。
蘇醉聽他這麼說了,哪裏還有異議。
春風得意樓,好久沒去過了呢。
於是,爽快的應下了。
「我順路過來接你,你就別開車了。」雷霆說着,車子已經到了研究所的門口。
門衛早就熟悉了雷霆的車子,不等他示意就乖乖的打開閘門放行了,那個眼力勁兒,真不是一般。
蘇醉掛了電話,就轉身往回走,乘坐電梯直接下了底下停車場。
因為這一臨時決定,可把世紀華庭的那幫殺手給坑苦了。
「怎麼還不回來,不是說每天都很準時的嗎?」留着八字鬍的男人陰翳着一張臉,眼神冷的嚇人。
若是這一次再失敗,他們就不用回去復命了。
金髮男子面色有些難看,畢竟這次的行動是他率先提出來的,若是有什麼差錯,一準兒會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他的身上,「再等等吧,或許塞車了呢。」
華夏國近年來經濟飛速發展,國民生活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擁有私家車的人也越來越多。本就是個人口大國,車子一多,可不就堵塞交通了嘛。
八字鬍覺得他說的有理,便沒再指責他。
三個人都經過了偽裝,穿的人模狗樣的。有兩個坐在長椅上邊喝着咖啡邊曬着太陽,偶爾還跟路過的行人打招呼。他們守着的地方,正是蘇醉每次去超市買菜的必經之路。而剩下的那一個則在坐在一輛黑色的奔馳車裏,臉上蓋着一頂帽子,佯裝打盹兒。
就在他們等得心急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個子嬌小容貌清秀的女人從超市里出來。她穿着一套米白色的小香風時尚套裝,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從容優雅。手裏拎着一個膠袋子,裏面裝着一些生活用品,還有幾樣新鮮的瓜果蔬菜。
「頭兒,就是她。」金髮男子掃了那嬌小女人一眼,將手裏的照片遞了過去。
八字鬍拿起照片對比了一下,的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這個嬌小個子的女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好像要大一些,而且穿着也有些奇怪。
見他不吭聲,金髮男子頓時覺得有些奇怪。眼看着那女人出了超市,朝着第八棟樓走去,忍不住催促道:「不動手嗎?」
好不容易等到她落單,再不動手怕是沒機會了。
「確定她們是同一個人?蘇醉才二十六歲,沒這麼老吧?」八字鬍是個特別謹慎的人,自然要確認清楚之後才出手。
金髮男子撇了撇嘴,道:「都說女人生完孩子顯老,你瞧瞧愛麗不就是這樣?」
提到愛麗,八字鬍的一絲顧慮打消了。愛麗任性的退出,嫁給一個富商,還以為能夠母憑子貴,過上真正的豪門生活。可誰知道,不但沒能成功的擠走富商的正室,還毀了一直引以為傲的身材,真是得不償失。
縱使打消了顧慮,但長久以形成的習慣卻還是改不掉。八字鬍看着嬌小女人的背影,總覺得有些彆扭,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頭兒,再不行動,就沒機會了……」眼睜睜的看着那女人騰出一隻手來去按密碼鎖,金髮男子有些急了。
那密碼鎖特別的高級,每個住戶的都不一樣。密碼只有住戶自己知道,他們好幾次試探都以失敗告終,若是讓那女人進去了,怕是再想找機會動手就難了。
八字鬍知道機會轉瞬即逝,將手裏的咖啡杯往長椅上一放,站起身來。金髮男子知道他這是要動手的意思,也忙跟着站起身來。
這個小區剛建成不久,裏面的住戶並不算多。突然多出兩個外國人來,的確有些可疑。但他們早就有所準備,手上也拎了超市專用的膠袋,以掩人耳目。
兩個人依舊有說有笑的跟上那道嬌小的身影,但步子明顯要快了許多。與此同時,負責開車的棕發男子也發動了引擎,緩緩地繞過綠化帶,朝着八號樓走去。
或許是因為手上的東西太重了,林雪瑤試了幾次都沒成功的抬起手來輸密碼。
「太太,需要幫忙嗎?」八字鬍操着一口不怎麼流利的中文,問道。
林雪瑤被這個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嚇了一跳,有些戒備的後退了兩步,正準備說不用了,金髮男子突然拿出一個帕子來,從她的身後捂住了她的口鼻。
林雪瑤掙扎了兩下,就失去了知覺。拎着袋子的手一松,裏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你先把人扶上車,我稍後就來。」八字鬍一邊飛快的拾起地上的東西,一邊謹慎的打量着四周,朝着金髮男子使了個眼色。
金髮男子點了點頭,攬着林雪瑤的腰就朝着那輛黑色奔馳走了過去。
八字鬍將地上的東西全部裝進膠袋裏,就是不想散落一地的東西引起別人的懷疑。若是叫人發現了什麼,恐怕他們連小區都出不去了。
撿好了東西,回過頭來,就看見一對中年夫妻朝着這邊走來。八字鬍抬頭望了望樓棟數字,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鳥語,這才假裝走錯了樓棟,拎着東西走了。
「我們這小區有外國人居住嗎?」中年婦女扯了扯丈夫的衣袖,疑惑的問道。
中年男人望着八字鬍離去的背影,擰起了眉,「沒聽物業的說過……想必是租房的外籍人士吧……」
榕城大街上倒是經常看到外國人,因為榕城的外資企業很多,也有好些一流的大學聘請外國人來教書,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他連中文都不會說,居然會做中國菜?」那位中年婦女觀察得倒是仔細,連袋子裏的東西都看清楚了。
「或許他家裏請了保姆呢。」中年男人不怎麼關心這個問題,敷衍了一句。畢竟,能租得起這裏的房子,想必收入還不錯。請個保姆做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夫妻倆嘀咕了一陣,便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小區門口,鍾旭正等着林雪瑤出來陪他一起吃飯呢。林雪瑤說給女兒送些東西就出來,不會超過十五分鐘。可都過去半個小時了,還不見她出來,心裏忽然有些不安。
拿出手機,鍾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撥了林雪瑤的電話。剛好,這時候有輛車子從小區裏頭出來,正好經過鍾旭的面前。電話撥通的那一刻,一陣熟悉的鈴聲在耳邊響起。但鍾旭很快就確認,那手機鈴聲是雙重的,不僅僅是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的,剛才從他面前滑過的那輛車子裏也有相同的聲響。
儘管聲音不大,但他還是捕捉到了。
只是,當他看向那輛車子的時候,車子已經駛出去老遠。
林雪瑤沒有接聽電話,這一點讓他的懷疑更深了一成。毫不猶豫的,他就攔了一輛的士,追上了那輛黑色奔馳。
「頭兒,人質已經到手了,接下來就該談判了吧。」棕發男子一邊開車一邊打量着後車座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眼裏泛着淫邪的光芒,「聽說那個姓雷的很疼他的老婆,不知道能拿她換多少錢呢?」
八字鬍撕下偽裝的八字鬍,然後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他特別不喜歡那種黏糊糊的感覺。等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應道:「上邊只讓我們綁架雷先生的妻子,你們都給我克制一些。惹怒了那些人,我可救不了你們。」
棕發男子撇了撇嘴,沒再吭聲。
「頭兒,剛才這女人的手機響了。」金髮男子將林雪瑤的手機翻出來,將手機遞給八字鬍。
八字鬍瞥了手機一眼,拿眼睛瞪他,「怎麼做事的!竟然還開着手機?」
他們是殺手,做事向來小心為上。手機這種設備,最容易暴露行蹤,自然是不能留在身上的。
金髮男子嘟嚷着,「華夏國可還沒那麼先進,每部手機都安裝gps。」
不過,卻還是乖乖地將林雪瑤的手機給關了機。
鍾旭坐在出租車裏,心情十分複雜。
那些人,莫非是衝着他來的?想到這種可能,鍾旭就不由得握緊了雙手。他想要嘗試的再次撥打林雪瑤的電話,但又怕打草驚蛇,將她置於危險境地。他們沒有在小區里動手,怕是想要用林雪瑤來威脅他。
他深深地懊悔着。
早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危險,他真不該為了一己之私繼續留在榕城的。
是他連累了她。
能夠如此計劃縝密,悄無聲息的綁走一個人,想必不是普通人能夠干出來的。剛才無意中的一瞥,他看清了開車的那人,根本不是華夏國人。那五官輪廓還有發色,一看就是西方人。
回想起前不久洪天透露的那個消息,他的心就更難安寧。
「先生,要不你換輛車吧。到交班的時候了,我不能去城外了。」的士司機眼看着前面的黑色轎車開上了高架橋,很是為難的說道。
鍾旭回過神來,眼底閃過一抹冷厲。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他的眼神,嚇得背後直發涼。
「這座高架橋通往哪裏?」鍾旭定了定心神,問道。
的士司機是本地人,對每條道路都很了解,說道:「這座高架橋去年八月才通車,唯一的出口就是機場。」
「好的,謝謝。」鍾旭遞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靠路邊停吧,不用跟了。」
司機接過鈔票,正準備找零,鍾旭卻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司機搖了搖頭,回頭看看鈔票又有些高興。
這段路程最多三四十塊錢,他算是白撿了六十。
鍾旭下了車,並沒有急着去追趕那輛黑色奔馳,而是給雷霆撥了個電話。
雷霆一家人正吃飯呢,突然接到鍾旭的電話還有些不高興。可是聽說林雪瑤被綁架了,這才正視起來,起身去了包房外面接電話,「到底怎麼回事?」
「本來約了她中午一起吃飯的,她說要先去給女兒送點兒東西,讓我在小區門口等她。」他跟林雪瑤的事情,林雪瑤還沒有告訴蘇醉,故而才沒帶着他一起去,「左等右等不來,後來給她打電話才發現……都怪我沒照顧好她……」
鍾旭沒空自責,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他們是外籍殺手,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我想,也只能你幫我了……」
雷霆皺了皺眉,說了聲知道了,就將電話掛掉,然後打開天眼,確定了那幾個人的具體位置。
其實,不動用關係,雷霆也有辦法讓飛機延誤起飛,「機場嗎?我剛才好像看到有人攜帶了危險物品上機,對,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打完這通電話,雷霆又通過一部內線,通知了楊碩喬磊陸梓楓他們幾個。
「正吃飯呢,怎麼突然出來了?」蘇醉發現他出去好一會兒了也沒回來,便尋了過來。
雷霆見到蘇醉露出一抹笑容,鎮定的說道:「公司的事情,現在沒事了。走吧,我們回去繼續吃飯。」
蘇醉不疑有他,跟着他一起進了包房。
「接個電話這麼久,飯菜都要涼了。」雷母一邊逗着嬰兒車裏的孫子孫女,一邊對雷霆說道。
雷霆聳了聳肩,道:「大不了讓他們重新再上一份。」
「有錢也不能像你這麼敗家……」雷母睨了他一眼。
她向來節儉,習慣成自然了。
雷霆扯了扯嘴角,沒有反駁。扒了幾口飯之後,他就放下了碗筷,「我要回公司一趟,我已經讓老四過來了,一會兒讓他送你們回去。」
蘇醉怔了怔,說道:「不是說下午休息半天的嗎?」
「公司臨時有事。」雷霆沒有多做解釋。
蘇醉向來信任他,倒也沒多問。
開車回公司的路上,雷霆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就在想,那些人根本就是衝着他來的,而並不是如鍾旭所說是衝着他去的。
他們只是把林姨錯認成了蘇醉。
看來,那些人還是不死心,將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
雷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楊碩,你的假期結束了,回來調集人手,告訴他們,考驗他們的是到了。」
「老三,孩子已經滿月了,該回來了吧?」
「老四,讓醫療小組隨時待命,很快就有活兒幹了。」
接到電話的幾人,剛開始還有些抱怨,但後來臉色都變得異常嚴肅。雷霆以這種口吻說話,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看來,這次的事情不小。
榕城國際機場。
「先生,請留步。」金髮男子站在檢票口,正接受檢查的時候,一位地勤人員攔住他的去路,用英文禮貌的對他說道。
金髮男子眼睛眨了眨,心中暗暗焦急,便假裝沒聽懂他的話,用意大利語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通,執意要往裏頭走。
工作人員勸不住他,可又不敢拿數千人的性命開玩笑,只能向主管求救。
因為英語是通用語言,工作人員大都是懂英文的,也有少數人會其他國家的語言,但不可能會全部的外語。
主管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急急地趕過來,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忙上前跟那位金頭髮的乘客解釋,「先生,請等一等。」
金髮男子跟其他兩人是分開走的,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這一刻想要脫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麼還不起飛啊,都過了十分鐘了……」
「我掐好時間換乘的,千萬不能晚點啊……」
「這也不是頭一次了,習慣了……」
乘客們坐在候車廳里,紛紛抱怨着。
機場管理層辦公室被一片陰雲籠罩着,幾位高層憂心忡忡的坐在一起,心情沉重。
「消息準確嗎?若是有人故意造謠,我怕耽擱久了會引起乘客的不滿。而且,那些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也有情緒,搞不好會弄成國際問題,到時候,誰來負這個責啊?」一個戴着厚厚眼鏡框的男人說道。
「可萬一這個情報是真的呢?如果真讓那違禁品上了飛機,到時候出了事,算誰的責任?」
「是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必須謹慎一些。」
「最近飛機失事的報道太多了,鬧得人心惶惶的。咱們公司這麼多年來都沒出過問題,是目前國內信譽最好的,多注意一些也是應該的。」
見不少人反對他的意見,眼鏡男臉色就有些不好看,「難道只有你們會維護公司的形象?我說的也沒有錯啊。航班三天兩頭的晚點,乘客的投訴已經夠多了,這幾個月來的滿座率大大降低,我也是為了公司着想。」
「章經理,大家都是為公司着想,我們沒說你有錯。事情不正在調查嘛,想必很快就弄清楚了。」見雙方意見發生分歧,就有人站出來充當和事老。
章經理抿了抿嘴,這才順着台階下了。
剛好這時候,有內部專線打過來。
秘書接完電話之後,向眾位領導匯報道:「檢查過了,並沒有發現任何危險物品。可以隨時準備起飛。」
聽了這話,在座的都鬆了口氣。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馬上通知乘客登機,讓他們迅速一點。」
「我就說嘛,咱們的安檢過硬,怎麼可能會出這種差錯。」
「那個舉報的人是故意的吧?盡給我們添亂!」
辦公室里有人慶幸,有人激憤。
廣播裏傳來登機通知,乘客們的抱怨情緒這才好了一點。不過耽擱了四十分鐘,還是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揚言要投訴。
金髮男子被放出來時,也是一臉的憤慨,「平白無故的冤枉人,我要告你們!」
工作人員一邊賠着笑臉,一邊道歉,「對不起,耽擱您寶貴的時間。感謝您的配合,祝您旅途愉快。」
「愉快個毛線……」金髮男子罵罵咧咧的拿回自己的證件和機票,大搖大擺的進了檢票口。然而,他還未來得及登上飛機,就被人控制住,被帶進了一架私人直升機。
「頭兒,時間差不多了,該登機了。」棕發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語,對身旁的褐發男子說道。
撕去鬍子的褐發男子脊背挺得筆直坐在椅子裏,眼睛卻不時地瞄着周圍的動靜,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勞倫斯應該上飛機了吧,怎麼還沒有消息過來?」
他們奉命將蘇醉帶去國外,但這麼做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他不得不小心謹慎。所以,才讓勞倫斯先走,以便試探對方的實力。
能夠不聲不響的就把布朗家族給整垮,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雷霆的太太這麼輕易的就被他們給綁走了,也太順利了一些。
他的疑心病很重,才會有所防範。
提到勞倫斯,棕發男子就忍不住哼哼,「恐怕又只顧着泡妞兒了吧……」
褐發男子還是不放心,吩咐道:「你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他已經上了飛機。」
棕發男子見他堅持,只得掏出電話,重新開機。撥打了勞倫斯的電話之後,響了三聲就有人接聽了起來。
「勞倫斯,已經上飛機了吧。」棕發男人隨口問道。
「嗯……泡妞兒呢,別騷擾我,掛了。」說着,當真就掛斷了電話。
「頭兒,他上飛機了。如我所料,真的在泡妞兒。」棕發男子一臉的得意。
瞧,他猜的沒錯。
褐發男子皺了皺眉,心中的疑慮還是無法消除。但眼看着自己預訂的航班就要起飛了,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了。萬一那些人追了上來,他們就走不掉了。
將懷裏暈厥的林雪瑤扶上輪椅,他吩咐道:「漢尼,一會兒知道該怎麼做吧?」
漢尼點了點頭,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兩人一前一後,推着輪椅朝着檢票口走去。
負責檢票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這三人的奇怪組合,不免有些好奇,「這位夫人睡着了,需要給她加一條毯子嗎?」
漢尼笑着朝工作人員點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工作人員從工作間拿了一條毯子出來,親自給坐在輪椅上的林雪瑤蓋上。當觸碰到她冰冷的膝蓋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位小姐的丈夫也太粗心了吧,居然讓她凍得手腳冰涼。
之所以這麼猜測,是因為他們偽造的假證件上,兩個人的姓氏一樣。按照外國的傳統,女人出嫁後就要冠上夫家的姓氏。
褐發男子彎下腰,幫林雪瑤掖好毯子,用蹩腳的中文對工作人員道了聲謝,然後就推着輪椅進去了。
因為後面的乘客不耐煩的催促,檢票人員便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順利的通過關口,褐發男子總算是鬆了口氣,「漢尼,一會兒找乘務員要杯水,藥效馬上就要過去了,千萬不能讓她在飛機上醒來。」
漢尼點了點頭,道:「放心吧,藥水我放在打火機里,沒被人發覺。」
褐發男子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只要完成了這一次的任務,你我的名次就能更進一步。第一的寶座,遲早是屬於我們的。」
他們嘴裏的第一,自然是國際公認的第一。
漢尼舔了舔嘴,顯然被他的話給取悅了。做他們這一行的,也是有競爭的。名次越靠前,身價就越高,收入會成倍增長。
說到這個話題,漢尼就忍不住抱怨,「殺手界的no。1已經銷聲匿跡好些年了,卻還霸佔着第一名不放,真是太可惡了!」
褐發男子眸光微閃,似乎對這個話題異常敏感,波瀾不驚的聲線中隱隱透着一絲的不甘,「那是因為,他執行的任務全部都是s級的並且從未有過敗績。」
漢尼嗤了一聲,不服氣的說道:「咱們執行的任務級別也不低啊……」
「漢尼,住嘴!馬上就要登機了。」褐發男子瞪了他一眼,警告道。
漢尼不甘的撇了撇嘴,拎着行李包往前走,根本就沒注意到任何的異常。然而,褐發男子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立刻保持警惕。眼角瞄到突兀的停在場地中央的直升機,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等他們二人靠近客機,就有幾個穿着特警制服手拿武器的從直升機里鑽了出來,朝着他們的方向包圍過來。
褐發男子握着輪椅柄的手猛然收緊,暗中將一枚刀片握在了手心。
漢尼看到那些人臉色瞬間就變了,正要詢問褐發男子該如何應對,褐發男子就推着輪椅向身後急速的退去。
漢尼心裏一急,伸手去摸藏在行李包里的武器。可惜還未夠到,就被人拿槍抵在了腰側,「不許動,舉起手來!」
看到特警突然出現,不少人都好奇的圍觀起來。
「大家別怕,我們這是在演習。」因為和機場的人打過招呼,所以空乘人員並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能夠鎮定的安撫乘客,並讓大家有秩序的開始登機。
「原來是演習啊,還以為是真的呢……」
「你兩個外國人演的很逼真啊,很像殺手呢……」
「還有那個人質,也太逼真了……」
蒙着面的小四小五聽了這話,嘴巴直抽搐。不過為了不引起大的騷亂,他們還是決定速戰速決。
身為殺手,自然不會就這麼乖乖的被俘。就算被搶指着,漢尼也沒放棄反抗。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以為這些特警跟普通警察差不多。反手一個擒拿,準備奪取對方手裏的槍支,卻沒想到對方反應更快,在他的手伸上來之前靈活的朝後一退,然後一腳踹過去,將漢尼踢倒在地。
「看來,是個不識時務的。」蒙着面的楊碩輕蔑的掃了他一眼,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簡直就是活膩了,「小五,把他的兩條胳膊給卸了,帶走。」
漢尼聽不懂中文,但看到對方輕視的眼神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又見到周圍的人群只在看熱鬧,並沒有任何的其他異常反應,心裏就忍不住納悶兒。他們這麼對待一個外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替他們說句話?
「救命……警察打人啦……」漢尼急中生智,裝出一副很驚慌失措的模樣,向周圍看熱鬧的人呼救。
小五笑嘻嘻的上前,用流利的意大利語說道:「別喊了,他們聽不懂。就算聽懂了,頂多稱讚你演技不錯而已……」
漢尼驚訝的瞪大眼,似乎還沒明白過來。
小五見他露出震驚的表情,好心的提示道:「來,表情再狠一點兒……咱們可是在演習呢,你扮演着恐怖分子的角色,你得裝得更彪悍一些。」
恐怖分子?漢尼被這個詞給整暈了。
「表情還不到位,我幫幫你……」趁着漢尼還在震驚的時候,小五猛地出手。只聽見咔擦兩聲,然後便是漢尼悽厲的嘶吼。
細特,細特,細特!
「小五,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把他帶走。」楊碩橫了他一眼,然後便朝着褐發男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褐發男子快步向後退去,卻仍舊緊緊地抓着推車把柄,另一隻手橫在林雪瑤的脖子上,滿是戒備的望着那些正朝着這邊來的特警。
「站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呵道。
這一句,他是用蹩腳的中文說的。
楊碩瞥了那輪椅上的人一眼,道:「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敢傷她一根頭髮,就等着拿命來賠吧!」
褐發男子聽得懂一些中文,大概猜出了楊碩的意思,咬牙道:「想要她活命,就給我讓開!」
說着,手輕輕一抖,刀片便頂在了林雪瑤的脖子上。
楊碩帶來的那些人見到這幅場景,腳步漸漸停下來,不約而同的望向楊碩,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楊碩眯了眯眼,他最討厭被人威脅了。
可是,林姨是大嫂的母親,如果她有個什麼事,他的罪過可就大了。可是,要讓他向這個狡詐的男人妥協是萬萬不能的。他只能採取拖延戰術,等着幫手過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楊碩冷靜下來,厲聲問道。
褐發男子見他有所顧慮,心下稍安,「讓你的人離開這裏,另外將直升機加滿油,放我們離開。」
這一次,他說的是意大利語。
楊碩摳了摳耳朵,最討厭說鳥語的外國人。於是,招了招手,會多國語言的小五便湊上前來,將褐發男子剛才的話用中文翻譯了一遍。
「頭兒,當真要放他走?」小五看着那人就很不爽。
楊碩哼了一聲,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時機未到,他不能貿然行動。
「先牽制住他,等大哥來了再說。」楊碩小聲吩咐道。
小五往後退了退,一臉鄙視的望着褐發男子。
「不要想着拖延時間,看看這個是什麼?」褐發男子知道了楊碩的戰術,哪裏肯再耽擱下去,於是將風衣外套一拉開,扯開襯衣扣子,露出腹部一個嬰兒巴掌大小的金屬物品。那盒子模樣的東西上面,還有一個紅色的燈在不停地閃爍着。
楊碩見了那玩意兒,倒吸一口冷氣。
這人果然夠狠的!
「怎麼樣,讓不讓開?」褐發男子滿意的看到對方臉色大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沒有完全的措施,他豈會輕易的出手?
他在殺手界,可是有名的智者,世界排行第三呢。
「老大,那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還有燈?」小五也是個喜歡高科技的小伙子,見到這東西不禁兩眼放光,充滿了好奇心。
楊碩心下一片冷然,語氣也變得凌冽,猶如霜刀,「那是y國最新研究出來的一款微型人體炸彈,只要不引爆,可以一直放在身體裏。就算是儀器,也檢測不出來。」
小五張大着嘴巴,好半天都合不攏。
炸彈兩個字,早就將他給震暈了。
「那那那……那咱們豈不是很被動?」小五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楊碩咬了咬牙,他沒想到這人能這麼狠。不愧是排名前三的殺手,頭腦和伸手都是一流的。
褐發男子見領頭的男子認出了自己身體裏的那個玩意兒,勾唇道:「算你有些見識……現在,能按照我說的做了嗎?」
楊碩冷冷的注視着他,若是眼刀子能殺人,他早將他千刀萬剮了。為了防止不必要的犧牲,楊碩讓自己的那些跟班朝後退了十米,「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他身上的那炸彈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們都給我小心着點兒。」
小五幾人對視了一眼,心裏忐忑的同時又洋溢着錚錚血性。
「頭兒,不用擔心我們!」
「一定不能放他走!」
「對,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放了他!」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輪椅上的林雪瑤有了甦醒的跡象。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些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她明明記得她在蘇醉的樓下,正準備輸入密碼上樓的,然後碰到一個外國人,再然後就記不起來了。
微微抬起手,林雪瑤想要擦一擦模糊的雙眼,卻被身後的人喝止了,「乖乖的別動,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林雪瑤這才發覺脖子處被一個什麼東西抵着,冰涼冰涼的。
鍾旭悄悄的潛進機場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驚心動魄的場景。在看到林雪瑤那蒼白的臉龐時,他的心不由得一陣揪痛。
雷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低聲喝道:「你冷靜一些。」
鍾旭深吸幾口氣,知道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閒雜人等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一會兒我假扮成旅客過去,你等我的暗號。等我將他拉開,你就開槍。」
雷霆挑眉,沒想到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制定好了營救方案。只是,他這完全是不要命的做法。縱然能夠安全的將林雪瑤救下,但他自己怕是要跟那個叫做雷諾的殺手同歸於盡了。
而且,他似乎對他的槍法挺自信的啊。
嗯,應該是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了。
「你對我倒是挺信任的。」雷霆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整個人意氣風發,看起來跟平時完全是兩個人。
鍾旭露出兩排整潔的牙齒,笑道:「殺手界的no。1,我怎麼會信不過?」
雷霆也笑了笑,眼底流過一抹讚賞,「嗯,那你一會兒記得先卸掉他的胳膊。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臨死之前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鍾旭點頭,笑得坦然。
「走吧,我跟你一起過去。」雷霆從機場工作人員手裏接過一個拉杆箱和一個手提包,緩緩地朝着那褐發男子的方向走去。
鍾旭怔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們的身後,兩位航空公司的高層已經嚇得腿軟了。畢竟,還是頭一次親眼目睹這樣的恐怖事件。
「沒想到這世上真有殺手啊……」
「剛才他經過安檢的時候,居然沒發現他身上有炸彈……若是讓上頭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寫檢討了……」
「希望不要傷到無辜的人,否則,咱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兩人站在一起感慨了一番,然後其中一個瞥了雷霆的背影一眼,道:「那人看着怎麼有些眼熟啊?」
雷霆和鍾旭一步一步的向客機靠近,步伐沉穩有力,絲毫不見慌張。
叫雷諾的殺手即使將注意力放在那些想要衝上前來解救人質的特警身上,但還是敏感的發現了身後的動靜。
當看到身後的那兩個貌似乘客的人時,他的眼睛便眯了起來。
他們給他的第一感覺,絕對不是普通的乘客這麼簡單。雖然兩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的殺氣,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覺得有壓力。
「站住,不許向這邊靠近!」雷諾將輪椅調轉了一個方向,面向雷霆二人。
林雪瑤被勒住脖子,呼吸忽然變得困難起來。
遇到這種事情,沒有一個人不會害怕的。尤其,她還是一個女人。只不過,她活了四十幾年,又經歷過很多磨難,倒是比正常人要多了那麼一份鎮定。
她本就是個該死的人了,要不是因為蘇醉,她也活不到今天。能夠看到女兒結婚生子,她活到這把年紀,也知足了。
想開了之後,她眼底的懼意便又少了幾分。
鍾旭看到她那視死如歸的神態,拳頭不由得握緊。
她這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雷諾似乎也察覺到了林雪瑤的轉變,以為她是看到了救星,所以鬆了一口氣,勒着她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殺了她,你的任務可就失敗了。」雷霆笑着繼續往前走,好像根本不在乎人質的安全一樣。
雷諾倒退兩步,大聲說道:「你是雷霆,對不對?」
「好眼力,不愧是no。3。」雷霆臉上仍舊笑嘻嘻的,看不出任何的別的情緒。
雷諾沒想到他一下子就道破他的身份,臉上的表情就沉了下來,一雙眸子頓時染上了殺氣,「站住!難道你想看着你的妻子死在你的面前嗎?」
雷霆嗤笑一聲,道:「不牢你費心,我妻子好好兒的在家裏帶孩子呢。」
雷諾聽了這話,震驚不已。
「不可能!她明明就是……」說到這裏,他也有些不確認了。
林雪瑤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啞着嗓子說道:「這位先生,你恐怕是弄錯了。」
雷諾這會兒算是聽出來了,這聲音分明就不是一個二十多歲少婦該有的嗓音。從她的聲音來判斷,她至少三四十歲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恨恨的咬牙。
但是很快的,他又冷靜下來。
就算他綁錯了人,但這個女人跟蘇醉肯定有着什麼關係,否則兩個人不會長的這麼像,而且還引來了這麼多的追兵。
看到他眼裏的憂色慢慢的散去,鍾旭變得憂心忡忡。
這個雷諾,怕是已經猜出林雪瑤的身份了。如此,她的危險又多了一分了。想到她可能隨時會沒命,鍾旭就忍不住暗暗自責。
都怪他沒有保護好她!他應該時時刻刻都跟在她身邊的。
「既然綁錯了人,那麼她就沒有利用價值了。」雷諾忽然收緊了手,手上的刀片劃破了林雪瑤的肌膚,滲出一滴滴血珠子來。
「你別亂來!」鍾旭見林雪瑤的脖子被割,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大聲的阻止道。
雷諾瞥了鍾旭一眼,似乎也認出了他,「沒想到一個冷血殺手,居然也會這麼在乎一個人?怎麼,她是你的相好?」
雷諾變態的笑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林雪瑤眉頭皺了皺,艱難的開口道:「鍾大哥,別管我,快走開,他身上有炸彈……」
「雪瑤,你別說話。」鍾旭見她掙扎,臉色越來越差,不由得紅了眼。他惡狠狠地瞪着雷諾,警告道:「你若是再動她一下,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呵……」雷諾輕笑一聲,道:「不自量力!」
鍾旭捏緊了拳頭,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雷霆雙手抱臂,好像一切都跟他無關。不過,他的心裏已經開始琢磨着如何解救人質了,「楊碩,帶着你的人先走。」
楊碩愣了愣,順從的點點頭,給小五他們幾個打了個手勢,「你們幾個先撤。」
「那頭兒,你呢?」小五關切道。
他該不是打算留下來跟**oss同甘共苦吧?
楊碩瞪了他一眼,道:「還不快帶他們離開!」
小五摸了摸鼻子,只得乖乖的拎着疼暈過去的金髮男子,將他扔進一輛吉普車的後車座,帶着一行人先離開。
雷諾這會兒也顧不上他的同伴了,只求能夠脫身就好。
只是,他的勝算似乎不大。
「放了她,我給你五分鐘時間逃亡,怎麼樣?」雷霆好整以暇的看了看腕錶,笑得像只發騷的狐狸。
雷諾咬緊牙關,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受到這種屈辱。
殺手也是有尊嚴的!
「我再說一遍,給那輛直升機加滿油,讓我們安全的離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雷諾有些惱羞成怒,將手放到那枚炸彈的引爆裝置上,威脅道。
雷霆拍了拍胸口,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樣,可眼睛裏卻滿是輕蔑和不屑。雷諾這種人雖然狠,但也是貪生怕死之輩。否則,他早就引爆了炸彈,跟大家一起同歸於盡了。哪裏還有這個時間在這兒談判,還妄想安全的離開?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隨你便。」雷霆聳了聳肩,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雷諾一時之間,竟拿不定主意了。
眼前這個看起來高貴冷傲的男人,跟他印象中的商業巨鱷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面對他這個國際一流的殺手還能面不改色。這份魄力和膽色,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聽說他的家族以前都是在道上混的,莫非他也有着家族傳統,所以比一般人要有膽量?
鍾旭聽完雷霆的話,頭皮就一陣發麻。
他是不是太過自信了一些?
雷霆抬手,看了看時間,「嗯,你還有四分半鐘時間。」
雷諾聽到他開始報數,心裏一寒。
莫非,他真的不在乎他手裏的人質?
可就算他放棄人質獨自逃生也不是良策,恐怕他剛一轉身,就會挨了槍子兒。可是帶這個人質,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他若真的殺了人質,也難逃一死。想到這裏,雷諾的目光就變得陰沉起來。
鍾旭暗暗着急,將對方逼得急了,怕是要壞事。
林雪瑤脖子上的血依舊在留,連帶的衣服上都染上了鮮紅的血,看着令人觸目驚心。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雷霆仍舊面不改色,繼續瞄着手錶,「還有三分四十三秒。」
隨着時間的逼近,雷諾開始變得心浮氣躁。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更好的逃生辦法來。
難道,他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他不甘心。
一定還有別的方法。
林雪瑤因為中了迷藥,又失血,身子很虛弱。幸好是坐在輪椅上,否則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望着鍾旭那雙刻意隱藏焦急的雙眸,她心生感動,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淌。能夠在有生之年享受一次真正的戀愛,她也知足了。
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中,林雪瑤已經知道了身後這人的身份。他出現在榕城,又將她當成是蘇醉綁來,肯定是想對雷霆不利。
他們顧忌着她,不敢貿然的動手。她這輩子也沒能為女兒做過什麼,不如就由她來做個了斷,幫她一回吧。
這樣想着,她忽然覺得死也並不是那麼難受的一件事。
看着林雪瑤微微閉上雙眼,手臂不動聲色的向上抬起,鍾旭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不等理智做出判斷,他就已經驚慌失措的衝上前去,「雪瑤,別做傻事!」
雷諾沒想到被他捏在手裏的女人居然想要自殺,反射性的就把刀片撤離了她的脖子。若她真的一死了之,那麼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他還指望她這個護身符能夠送他安全離開呢。
就在他做出這個舉動的瞬間,鍾旭和雷霆也動手了。
鍾旭快速的從身後抽出一把水果刀來,這還是他剛才順手摸來的。他的目標是雷諾持刀片的右手,想要阻止他再次傷到她。而雷霆的速度詭異的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竄到雷諾的身邊,控制住了他的左手。輕鬆的一擰,就將他的手臂給卸了。
雷諾剛才只注意防範着鍾旭,畢竟他也是在國際上排的上名次的殺手。而雷霆看起來很有氣勢,但跟殺手相比還差得遠了。故而,對他的防範就要松一些。可是沒想到,最先到達他身邊,廢掉他左手的人居然就是他從未放在眼裏的雷霆。
與此同時,鍾旭也纏上了他的右手,讓他想要按下炸彈的開關都無能為力。可是,就這樣束手就擒可不是他的風格。反正到了這份兒上,他也不可能活着離開了,就算拼個魚死網破,他也要拉個墊背的。
雙手無法自由活動的情況下,他靈機一動,將肚子往前一送,想要借着輪椅上的把手來開啟引爆裝置。
他的動作非常的迅猛,也有些出人意料。鍾旭想要將輪椅給拉開也來不及了,只能拼命的拽着他的右手不放。然而,雷諾毀天滅地般的用盡了全力,力道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看着鍾旭眼裏的驚慌,雷諾嘴角綻放出醉人的笑容。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能拉上兩個身份不俗的人當墊背的,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只要啟動那個裝置,他們瞬間就會被巨大的爆炸力撕扯得粉身碎骨。他已經能夠想像得到,明天報紙上那驚心動魄的黑色鉛字會帶來如何的震撼。
然而,五秒鐘過去了,他預料中的大爆炸並未如期而至。除了手臂傳來的錐心之痛,再沒有別的痛楚。
睜開眼睛,他看到的是雷霆那似笑非笑的一張臉。
「沒能如你所願,真是抱歉。」雷霆裂開嘴笑得肆意,放佛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並未發生過一樣。
而鍾旭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將林雪瑤給帶離了雷諾的身邊,並將她護在了身後。望向雷霆的目光,也變得炙熱且崇拜。
不愧是第一啊,這速度,這伸手,完全跟他不是一個級別的。
其實,剛才他也沒看清雷霆是如何動手的。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滑過腰腹部,緊接着雷諾的身子以意想不到的弧度被震得後退了好幾步,這才避免那引爆裝置與輪椅相觸碰。這還不算,雷霆還在同一時刻抓向他的肩膀,扯斷了他的胳膊。這樣以來,就算他想要再次引爆炸彈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雷諾忍着斷臂的劇痛,一臉憤恨的望着雷霆,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你不已經調查清楚了嗎?」雷霆彈了彈衣袖上的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笑意漸漸地蔓延整張帥氣的臉龐。
雷諾死死地盯着他,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他肯定還有什麼隱藏的身份,只可惜,他是沒有機會知道了。雷諾是個極其自負的人,腦子也夠聰明。能夠排在世界前三,自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只是,有時候太過自負和謹慎,反而會限制了潛力的發揮。他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頭。
「怎麼,還有遺言要交代?」雷霆勾了勾嘴角,在他的面前蹲了下來。
「落在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雷諾早已疼得大汗淋漓,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
「中文學得還不錯嘛,居然會用成語。」雷霆不知道是讚美還是譏諷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朝着直升機的方向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幾個同樣是身材高大的外國人從直升機上跳下來,朝着這邊大步走來。
看到那領頭的紅髮男子,雷諾心裏咯噔一下,雙腿一軟,癱軟在地。
那個留着紅色雞冠頭的外籍男子,正是雷霆的好哥們兒——傑克。
「這個人就交給你了。」雷霆拍了拍傑克的肩膀,撒手不管的走掉了。跟他一起離開的,還有鍾旭和坐在輪椅上的林雪瑤。
陸梓楓姍姍來遲,什麼精彩的內容都沒看到,有些不甘的鼓着腮幫子。雷霆將林雪瑤交給他,他只得先做起了本職工作,替林雪瑤止血療傷。
「就這麼放過他,太便宜他了吧?」回市區的路上,陸梓楓聽到雷諾的結局,有些替林雪瑤打抱不平。
她可是挨了一刀,流了不少血呢。
雷霆將穿着軍靴的雙腿翹的老高,閉着眼睛養神。聽到他的嘮叨,狠狠地睨了他一眼,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覺得,我會是那種慈悲心腸的?」
陸梓楓怔了怔,道:「也是。誰能從老大你身上討得好處去?」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雷霆太摳門兒了。
被雷霆涼颼颼的眼神一掃,陸梓楓自覺說錯了話,立馬改口道:「一時口快,說錯了。老大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屍骨無存!」
「將人交給傑克,莫非他有更好的辦法折磨那個叫雷諾的殺手?」陸梓楓是個八卦愛好者,這麼有趣的事情,他不打聽清楚,怎麼跟別人去吹,不,是去分享。
雷霆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會去問傑克?」
「對哦……」陸梓楓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意大利,西西里島甘比諾家族私人島嶼。
「那個叛徒抓回來了?」留着絡腮鬍,抽着雪茄煙的中年男子靠坐在沙發里,心情無比的激動。
「是的,老爺。二少爺將他帶回來了。」管家恭敬地伺候在一旁,臉上也帶着欣慰的笑容。
中年男子吸了一口煙,久久才開口道:「整整十年了,這筆賬也該算清楚了。」
雷諾在被帶到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島嶼時,就已經心生絕望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啟動人體炸彈,也不願意再回到這裏。
傑克看到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由得輕笑出聲,「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年你對祖父痛下殺手的時候,怎麼沒過會有這麼一天呢?有那個膽子做出背叛家門的事情,就應該想到該承受的後果,你說是不是?」
雷諾閉着眼,沒有吭聲。
他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
傑克一邊拿着手機玩着,一邊絮絮叨叨的,放佛自言自語,「你說你有膽子在肚子裏裝個炸彈,怎麼就沒勇氣面對過去犯的錯呢?你知道嗎,為了抓到你這個叛徒,我可是滿世界的跑,差點兒被老頭子煩死!你說說,這都是你造的孽,憑什麼連我也要跟着一起分擔,害得我這些年都沒能好好兒的放個假,輕鬆輕鬆……」
「說起來,這個炸彈看着有些眼熟啊……不會是幾年前雷霆閒着沒事兒研究出來玩兒的那玩意兒吧?」
「你說你在他面前賣弄這些個做什麼?他最不稀罕的就是這個……你這個還是多年前的老款,他最近可是又改進了不少呢……據說,外觀上進步了很多,幾乎跟真的皮膚一模一樣,不會那麼顯眼……」
雷諾聽了他的話,差點兒沒吐血。
難怪在機場對峙的時候,雷霆一點兒緊張的神色都沒有,感情是對他肚子裏裝的這玩意兒不屑一顧啊!
早知道,他就不接這單活兒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連綁個人質都搞錯,他真沒臉在殺手圈兒混了。
不過現在他可沒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該想的是如何面對家族的嚴懲。背叛,對黑手黨來說,是最最最可恥的一項罪名。按照以往的慣例,怕真的是要生不如死了。
傑克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見雷諾的臉色隱隱有些不好,說起來就更帶勁兒了,「哎,真不知道那幫老頭子會怎麼處罰你?直接送上斷頭台,可能太直接了。嗯,吊在城堡門口暴曬吧,好像懲處力度又不夠。若是關進獅子籠里自生自滅,又怕祖父的那兩個寶貝疙瘩消化不良……」
「閉嘴!」雷諾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對着傑克吼道。
傑克嚇得縮了縮脖子,然後吼的聲音比他更大,「你吼什麼吼?還以為是甘比諾家族的大少爺呢!」
雷諾冷冷的瞪着傑克,恨不得撲上前去咬斷他的脖子。這個不務正業羅里吧嗦的堂弟,他打小就瞧不起。長得細干白淨的不說,真本事沒有,紈絝子弟的習性倒是學了個遍。可偏偏祖父還是挑中他來繼承家族事業,而他這個從小到大都一直很優秀的長子嫡孫卻還要靠邊站。家族交到他手裏,他如何能服氣?
「你瞪我也沒用,我是不會幫你求情的。」傑克撇了撇嘴,無辜的眨了眨眼,「我知道你一直不服爺爺挑中我做繼承人,可爺爺就是選中了我。唉……早知道接受家族事業以後就沒得玩兒了,我怎麼都不會點頭的……」
雷諾覺得跟他說話,那完全是自己找罪受。可惜他現在兩條胳膊都還沒接回去,無法動彈。否則,他一定要啟動炸彈跟他同歸於盡。
傑克卻放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好言相勸道:「你也別想着什麼同歸於盡了,想也是白搭。這玩意兒是雷少發明的,自然知道該怎麼解除。就算你的手能動了,你按多少遍它都不會爆炸的。你就安心的讓它留在你的肚子裏吧,啊!」
雷諾那個氣啊,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感情,他們都耍着他玩兒呢。當初,為了把這個東西放進肚子裏,他遭了多少的罪。剛放進去的那幾天,他整天提心弔膽,生怕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壓着或者在哪兒磕着了。而且,那玩意兒在肚子裏,也會妨礙消化功能,搞得他經常便秘。不過,因為外界知道這顆炸彈的威力非凡,很多仇人都不敢近他的身,這才讓他一次次的完成各種難搞的任務。否則,名次如何提升的這麼快?
如今,這炸彈廢了,卻還要擱在他的肚子裏,想想就很憋屈。
傑克看到他那大便色一樣的臉,滿意的住了嘴。
榕城,世紀華庭。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沒告訴我?」得知林雪瑤被綁架的事情,蘇醉就忍不住找上雷霆問話了。更何況,林雪瑤還是代替她受了一回罪。
這一年多來,母女倆的關係越來越融洽,蘇醉嘴裏的那聲媽媽也越來越順口,她對林雪瑤的感情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更是與日俱增。
聽說林雪瑤受了傷,她馬上放下手頭的事情就回來了。
雷霆將她按回椅子裏坐下,慢慢的解釋給她聽,「那些人是凱撒派來的殺手,想綁了你用來威脅我就範。他們在小區對面的樓棟里租了房子,還觀察了咱們好一陣子,想要趁你回家給孩子們餵奶的時候動手。那天剛好咱們臨時改變了主意,去外頭吃飯,所以……」
蘇醉深吸一口氣,道:「所以就錯將她當成是我給綁了?他們眼睛瞎了不成!」
「我也覺得他們的眼睛有問題……前兩天去審問了其中一名殺手,問他為什麼會搞錯人質。你猜他怎麼回答的?」雷霆講起這件事來,雲淡風輕的就好像在講笑話一般。
蘇醉橫了他一眼,等着他公佈答案。
果然,雷霆小眼神炫耀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他說女人生完孩子容貌會變醜,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老很多,所以才會弄錯!果然是沒文化,真可怕!」
雷霆嘖嘖了兩聲,表示感到同情。一場驚天動地的綁架,結果因為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差錯變成了一場鬧劇。
蘇醉聽了這個理由,也很想翻白眼。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生過孩子就不能好好的保養了?有的人體質在生產後的確很難恢復,但這樣以偏概全的想法實在是要不得。
蘇醉倒也沒怪雷霆的意思,他肯定是不想讓她分心。畢竟,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呢。糾結了一下,就又想開了,「一會兒我過去看看她,你要去嗎?」
「嗯,反正公司最近也沒什麼事。」雷霆頓了頓,又接着說道:「鍾旭跟媽的事情,你怎麼看?」
林雪瑤追尋自己的幸福,她沒理由去阻止。況且,聽說乾爹以前也追過她,但她覺得兩個人身份相差太遠,所以並沒有接受。這個叫鍾旭的男人,雖說職業有點兒那什麼,但據說昨天在營救林雪瑤的時候,完全是奮不顧身。縱然沒有多少身家,人長得也比較寒磣,但她喜歡就行了。
「隨便啊。」蘇醉想都沒想一下,答道。
雷霆就知道她會是這副態度,於是笑着摟住她,「媽聽到你這句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呢……」
蘇醉嘟了嘟嘴,道:「那他們要舉行婚禮嗎?」
雷霆搖了搖頭,「我想不會。都到了這個歲數了,那些形式早就不在乎了。鍾旭說,去拍張婚紗照就好了。」
蘇醉嗯了一聲。母親的事情,她不會過多的干涉,只要她自己覺得好就沒問題。
開車去了江天國際,蘇醉給林雪瑤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又送了一瓶玉生肌給她,就沒再吭聲。
林雪瑤傷了脖子,連帶着聲帶受了影響,說話有些困難。鍾旭在一旁照顧着,忙進忙出的,根本沒拿自己當外人。
「沒什麼好招待的,就只有這個了……」鍾旭端上來一盤切好的水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儼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態。
蘇醉瞧了那盤子裏的水果一眼,暗暗稱奇。
不愧是做殺手這一行的啊,切水果的功夫果然很到位。瞧那四四方方大小一致的水果丁,再瞧瞧那各種動物形狀的西瓜皮,當真像是藝術品啊,她都有些捨不得吃掉了。
果斷的拍了一張片,蘇醉這才拿起牙籤戳了一個。正要往嘴裏喂,卻被雷霆搶先一步,張嘴咬了去。
蘇醉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戳。
看着小兩口的互動,林雪瑤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有時間……帶孩子們……來玩……」
一句話,她分三次才說完。
蘇醉點點頭,算是應了,「一會兒,我給開一個治嗓子的方子。鍾叔,你負責去藥房抓藥。」
聽見蘇醉叫他叔叔,鍾旭嘴巴咧得都要到耳根了,「哦……哦……好……」
「傷口剛換了藥,這幾天不要沾水。」蘇醉在這邊呆了個把小時,惦記着家裏的兩個小不點兒,便匆匆告辭。臨走前,還不忘一番叮囑。
林雪瑤起身送她,眼睛不知不覺就濕潤了。
剛才,蘇醉是當着她的面承認了鍾旭吧。
鍾旭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都說了,醉醉是個懂事的丫頭……好了,別哭了……叫她瞧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林雪瑤嗔了他一眼,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都快半百的人了,才嘗到愛情的滋味,感受到被一個人捧在手心裏疼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真是夠丟人的。
好在女兒支持她的決定,那麼以後的路她一定會好好地走下去,不讓那些關心她的人擔心。
時間匆匆,轉眼又過了兩個月。
某天晚上,蘇醉剛哄睡了兩個孩子正打算回房,就被人從身後一把抱起。蘇醉嚇了一跳,差點兒沒喊出聲來。
「醉醉,我發現,自從有了孩子之後,你就越來越無視我了……」雷霆扁着嘴,訴說着他的委屈。
蘇醉扶額,她有嗎?
應該是有了孩子之後,他越來越無視她了吧?
雷霆見她那副呆萌的樣子,忍不住在她嘴角啄了一下,「我就知道老婆心裏是有我的……」
蘇醉:……
她都被弄糊塗了,這究竟是哪兒跟哪兒啊。
趁着蘇醉發懵的時候,雷霆喜滋滋的抱着嬌妻回到了那張兩米寬的大床上。和以往不同的是,雷霆並不只是單純的為她代步,那雙靈活的手將她放到床鋪上之後,就開始攻城略地,三兩下就將蘇醉的睡袍給扯開了。
蘇醉驚呼一聲,將敞開的衣裳給扯了回來。
雷霆剛瞥到一抹春色,正垂涎欲滴呢,忽然就被掩藏了起來,頓時撅起了嘴,「老婆,孩子們已經兩個月了……」
隱藏的意思就是,她的月子也坐完了,是不是可以同房了?
蘇醉腦子轉了幾道彎,才明白他的意思,臉色有些微紅。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的身體,她當然最清楚,的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夫妻生活,自然是可以有滴。只是,看到某人那放光的眸子,好像深山裏的餓狼,好像只要她一點頭,就要馬上撲過來將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憋了幾個月的男人不能惹,這一點蘇醉很明白,所以想要拒絕。
雷霆可不想從她嘴裏聽到那個否定的答案,所以不等蘇醉開口就再一次撲了上來,一邊拉扯她的睡袍,一邊堵住她的嘴。
「唔……」蘇醉被他的熱情嚇得瞪得雙眼,連呼吸都差點兒忘記了。
雷霆啃咬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地放緩了動作,變得柔情似水起來。
夜很長,室內一片旖旎景象。
第二天,蘇醉沒去研究所上班,據說請了病假。而且,還是雷霆打電話過去通知的。此消息一傳開,頓時引起不少人的猜測。
「蘇醫生不是醫術了得嗎,怎麼也病的起不了身了?」
「都說醫者不自醫,看來這話是對的……」
「好歹同事一場,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她啊?」
聽到員工們的這些揣測,陸梓楓忍不住翻白眼,「他們真會睜着眼說瞎話!事實這不明擺着,分明就是老大昨晚重新開葷把大嫂累着了,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陸梓楓的口氣酸溜溜的,他這是羨慕嫉妒恨啊!
他和喬娜的婚姻是趕鴨子上架也就罷了,起碼也給他一些福利吧。想他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是c男一枚,多可憐吶。沒想到,喬娜居然不讓他碰。說什麼,要保持純潔的友誼,免得將來離婚的時候有太多牽扯。
當時,他心裏那個氣啊。就像一道美食放在他的面前,卻告訴他那菜只能看不能吃,甚至連聞都不能聞一下,可見他是多麼的憋屈。
好不容易把這口怨氣給吞下,心想不吃就不吃吧,反正沒嘗過那滋味,想必也沒什麼好的。可壞就壞在喬家那些親戚,不知道打哪兒聽說他們結婚個把星期還沒洞房花燭,聚在一起一琢磨,就給他們二人灌了點兒助興的藥。結果某一天早晨醒來,他們倆光溜溜的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留着無數的證據表明,他們倆睡了。
讓陸梓楓更加鬱悶的是,睡就睡了吧,他居然一點兒都想不起來。而且,就那一次,喬娜就懷上了,然後他就繼續做他的和尚了。可憐他連她的嘴兒都沒碰過啊,嗚嗚嗚。
如今,喬娜的肚子高高的聳起,他看着就覺得膽戰心驚,倒也沒什麼想法。可是後來才知道,懷孕期間也是可以有肉吃的,結果他又生生的錯過了最佳時期,想想就很惱火。
偏偏雷霆在這個時候來刺激他,這不是往他傷口上撒鹽麼?
「老四,我看你是欲求不滿吧?」楊碩送丁玲做完產檢回來,看到他齜牙咧嘴的一番抱怨,忍不住嗤笑道。
陸梓楓動了動嘴皮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楊碩見他頭一次沒跟他拌嘴,還有些不習慣。不過,他也不會在這個當口落井下石。畢竟,同樣需要當和尚的,也不只陸梓楓一個,他就不五十步笑百步了。
「聽說小冉生了個女兒,可漂亮了。你說,如果我老婆肚子裏懷的是個男孩兒,咱們要不要親上加親,給他們定個娃娃親?」趁着喬磊不在公司,楊碩便拉着陸梓楓商量了起來。要知道,喬磊對他那個女兒不是一般的寶貝,簡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據說,小冉還為此吃過不少的乾醋呢。
陸梓楓斜了他一眼,「就算要定娃娃親,那也是我兒子,你一邊兒去!」
楊碩不滿的皺眉,道:「我老婆肚子是圓的,都說是個兒子。弟妹的肚子是尖的,肯定是個女兒。兩個都是女兒,怎麼定親?」
「誰說肚子尖就是女兒?」陸梓楓瞪大雙眼,這結論太荒謬了吧。
他是一名醫生,自然不會相信這樣毫無科學依據的定論。
「我媽當時懷我的時候,肚子就是圓的。」楊碩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姥姥懷我媽跟姨媽的時候,也說肚子是圓的呢。」陸梓楓不服氣的反駁。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跟老三家的女兒結親。就算這一胎不是兒子,那就一直生到兒子為止!」
「哼,就算要選女婿,小冉肯定會選我兒子!」陸梓楓挺起胸膛,自信滿滿,「我和喬娜的兒子,肯定比你兒子帥!」
楊碩憤憤的瞪着他,「要是你兒子遺傳了你的花心,小冉才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你兒子呢!」
喬磊剛走出電梯,就聽見兩人的爭執,不由沉了臉,「你們倆就別痴心妄想了。我閨女未來的丈夫人選,早就定下了。」
「誰?」楊碩和陸梓楓齊齊皺眉,異口同聲的問道。
喬磊勾起一抹狐狸式的笑容,「自然是老大家的貝貝了。」
楊碩和陸梓楓聽到這個答案,然後悶不吭聲的走開了。
想要跟老大爭?難。還是識趣一點,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吧。
不過,他們倆沒安靜多久,就又開始槓上了。這一次,他們爭奪的是老大的寶貝閨女——心心。
這天,蘇醉和雷霆剛帶着兩個小寶貝去拍完百日紀念照,正準備回川城去看望雷父,半路上接到傅家二舅打來的電話,聽那口氣,似乎十分着急。
蘇醉豎着耳朵,聽到幾個關鍵詞。好像是二舅公司的某個藝人出了意外,想請蘇醉幫忙去救治一下。
雷霆掛了電話,徵詢蘇醉的意見,「二舅家的沫沫表妹,你還記得嗎?」
蘇醉點了點頭,「她最近經常在電視裏出現。」
不錯,傅沫沫如今是國際超模,擁有黃金比例身材,尤其是一雙美腿,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女人。據說,她那一雙腿可是買了保險的,價值一個億呢。最近因為接拍了gmc新一季產品的廣告,可謂身價暴漲。一下子成為了當下炙手可熱的女明星。
莫非,是她出了什麼事?
雷霆趁着等紅燈的時候,將詳細情況跟蘇醉解釋了一遍。
原來,傅沫沫最近受邀參加一檔明星相親節目,在錄製節目的過程中出了意外,從幾米高的山坡上滾了下來。雖然沒受什麼內傷,但身上卻被樹枝割了幾條口子。尤其是臉上那一道傷,深可見骨。若是不處理好,怕是這星途都要毀於一旦了。
當時,節目組倒是很快將她送往了醫院。只是,那醫院不知道打哪兒請來的庸醫,用錯了藥,傷口雖然癒合了,但是留下了很難看的疤。傅沫沫傷心不已,一時想不開,就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誰勸都不聽。
「二舅這是沒辦法了,才想讓你過去幫忙。」雷霆從小跟傅家的幾個孩子玩的還不錯,雖然不經常見面,但起碼不會討厭。
蘇醉點了點頭,心中便有了計較,「那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玉生肌耽擱了這麼久,也該是上市的時候了。」雷霆朝着他眨了眨眼,笑着說道。
玉生肌早在一年之前就該上市了,可那時候蘇醉突然懷孕,這事就耽擱了下來。後來,又遭遇那些風波,漸漸地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如果治好了沫沫的傷,這不是最好的免費廣告嗎?」雷霆越想越得意。
蘇醉撇了撇嘴。
他還真是會省錢呢,難怪錢一直都用不完。
傅沫沫的名氣本來就在那裏,她受傷的事情,媒體也都是知情的,甚至還給了一個臉部的特寫。如果玉生肌真的能夠在短期內將她的臉蛋兒復原,那麼就算不請大牌代言,它也能夠火起來。
「所以?」蘇醉知道他肯定還有話沒有說完。
果不其然,雷霆頓了頓,得意的說道:「我會找記者跟蹤報道沫沫的傷情,最好做一檔專門的節目。到時候,玉生肌肯定會一炮而紅。」
他果然打的這個主意。
「嗯……那沫沫會配合嗎?」蘇醉問道。
「這不是還有你嘛……」雷霆諂媚的對她拋了個媚眼。
蘇醉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道:「你對我倒是信心十足。」
「有句話說得好啊:信老婆,得永生!」
蘇醉:……
她怎麼沒聽說過這句話?
第二天下午,雷霆蘇醉以及兩個孩子,在雷母和保姆的陪同下,抵達傅千紅位於江岸區的豪華別墅。
「沫沫,快開門,你瞧瞧誰來了?」周燕慧見到雷霆一行人,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將他們迎進屋子之後,忙上樓去敲女兒的房門。
「別來煩我!」傅沫沫這會兒哪有心思見親戚朋友,心情十分的焦躁。
她一個人抱着雙腿坐在窗台上發呆。抬手摸了摸臉上那突兀的疤痕,她就忍不住落淚,想死的心都有了。
哪個女人不愛美?就連男人也一樣。她變得這麼丑,哪裏還有臉出門。她連走出自己屋子的勇氣都沒有!
「沫沫……你表嫂專門從榕城過來給你治傷的,你好歹出來見見吧。」周燕慧知道這次的受傷對女兒的打擊不小,她這個做媽媽的也很着急啊。
不過,蘇醉的醫術她是完全信任的。她相信只要她出手,女兒臉上的傷疤是絕對能夠去掉的。
雷明卓的腿殘了十年,她不也給治好了嗎?
聽到表嫂兩個字,傅沫沫這才將臉從膝蓋上抬起來,匆忙的從窗台上跳下來,穿上拖鞋就往外跑。
蘇醉表嫂來了,太好了!
若是放在以前,恐怕誰來她都不會開門的。可是蘇醉不同,她只用一雙眼睛,就能診斷出傅瀟瀟的病情,一副方子就治好了她的老胃病。她臉上的傷疤還新着呢,肯定能夠治好的吧?
可是到了門口,她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想到她不修邊幅的樣子,就這麼出去太沒禮貌了。於是衝進浴室,梳洗了一番這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看到女兒肯出來,周燕慧是放了心。
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頭,周燕慧催促道:「你表嫂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傅沫沫擁抱了一下母親,臉上總算有了笑容,「媽媽,謝謝你。」
「走吧,別讓你表嫂等着了。他們把龍鳳胎也帶來了,你還沒瞧過了吧?」蘇醉生完孩子,傅沫沫因為在國外拍雜誌封面,所以沒趕上。後來擺滿月酒,她行程又衝突了。
「真的嗎?」傅沫沫一高興,這些天的低迷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天真無邪的孩子,總能給人力量啊。
見到母女倆下樓,雷母朝着她們招手,「快來,孩子們剛醒來,正到處瞄呢。」
家裏很久沒有見到這么小的嬰兒了,傅家人都十分的好奇。尤其是傅景祁和傅沫沫,抱着兩哥小傢伙就不肯撒手。
「好可愛……」
「好想咬一口……」
雷霆聽了額頭上直冒黑線,恨不得將兒子女兒給搶回來。
傅沫沫逗弄了好一會兒,才將孩子交到母親的懷裏,然後走到蘇醉旁邊坐下,拉着蘇醉的手就不放,「表嫂,你一定要救救我……」
蘇醉的身子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就調試了過來。生完孩子之後,她仍舊不喜歡不熟悉的人之間肢體上的觸碰,但卻還能夠忍受。若是放在以前,她早就一根針扎過去了,現在能做到這樣,已經是進步了。
雷霆知道她的習性,不着痕跡的攬過她的肩,替她解圍,「你表嫂肯來,就說明你的傷根本不是問題,你着個什麼急!」
「真的可以治好,不留一點疤?」傅沫沫撫摸着臉上凹凸不平的地方,滿懷期待的問道。
雷霆給了她一個白眼,道:「你再敢質疑一下試試?」
傅沫沫從小到大都很怕雷霆這個性子陰晴不定的表哥,生怕他真的把蘇醉給拐回家了,忙賠禮道歉,「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表嫂,我絕對的相信你的醫術。只要幫我治好我的臉,叫我做什麼都行!」
雷霆見她乖乖的跳進坑來,這才收斂起了臉上的怒容,「最近媒體沒少來煩你吧?想不想事業更上一層樓,體會一把紅得發紫的感覺?」
傅沫沫現在名氣是不小,但影響力還是有限的。目前她接的工作,大都還是跟模特行業有關,綜藝節目是第一次參加。
她是個很有野心的女孩子,可不想僅僅局限在這模特這一行。所以,雷霆一提,她就忍不住兩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問道:「表哥你有什麼辦法?我現在這個樣子,又不能上電視,怎麼紅啊?」
雷霆自信的一笑,勾起嘴角道:「現在最火的節目是哪一類,你告訴我。」
傅沫沫在這個圈子裏混,自然是清楚的,「真人騷一類的吧……」
雷霆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還沒有笨到家……」
傅沫沫撇了撇嘴,表哥的嘴巴還真是名不虛傳,永遠都是這麼的毒,連她這個表妹也不放過,「我當然知道了,我前段時間參加錄製的那當相親節目收視排在前三呢……」
前三就這麼高興了?也太容易知足了吧。
雷霆不屑的抿了抿唇,決定還是先說正事要緊,「既然知道真人騷火的程度,那就好辦了。咱們也來做一個真人騷,你來當主角。」
「可我現在這個樣子……」一想到要上電視,傅沫沫臉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她憤憤的瞪着雷霆,他絕對是故意的。
雷霆對她的怒目而視視而不見,自顧自的說道:「想要紅,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的。觀眾最喜歡的是什麼?是驚喜。你如今這副樣子,的確不怎麼美觀,觀眾看了,肯定會產生同情心。上了電視,你的傷心難過可以淋漓盡致的表現,然後等着臉龐完好如初,就是一個巨大的反轉。醜小鴨變天鵝的過程,我想每個觀眾都會喜歡看的。」
傅沫沫有那麼一絲的心動,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噱頭。
見她的態度有鬆動的跡象,雷霆再接再厲,道:「反正你現在這個模樣,報紙和電視上都有過報道,想掩飾也掩飾不了。何不大大方方的給大家看,然後置之死地而後生?」
傅千紅在一旁逗着貝貝,卻也沒忽視了雷霆他們這邊。聽到外甥的建議,他嘴角就忍不住直抽。
他這算盤打得可真響啊。不花費一分錢,就免費給蘇醉做了宣傳。而且,還讓他欠下他一份人情,真是一箭雙鵰,名利雙收啊!
不過,只要能夠治好沫沫的臉,這點兒付出還是值得的,「沫沫,就聽你表哥的。至於媒體方面,我會慎重選擇,總之,不會讓你吃虧的。」
傅千紅都這麼說了,傅沫沫心裏僅剩的一點兒猶豫也沒有了,「那我聽你的……」
最難搞的部分拿下了,剩下的就交給蘇醉了。
蘇醉先是檢查了一下傅沫沫的傷勢,看到那已經結痂的傷口,忍不住搖了搖頭。連這麼簡單的傷口都處理不好,果然是庸醫。
見蘇醉搖頭,傅沫沫的臉色忽然一下子變得慘白,「表嫂……不會是我的臉沒救了吧?」
蘇醉愣了愣,道:「你想太多了。」
傅沫沫:……
「這個傷口必須重新割開再縫合一次,然後等到傷口結的痂掉了,擦點兒藥膏就沒事了。」蘇醉一板一眼的說道。
傅沫沫聽說還要再重新割開傷口,頓時嚇得直往後躲,「那得多疼啊,我可不想再感受一次!」
蘇醉低垂眼眸,道:「會先給你局部麻醉的。」
「醫生不是說麻醉有風險,會影響中樞神經嗎?」傅沫沫小聲的嘟嚷着。上回臉被劃破就夠疼的了,結果醫生告訴她打麻藥會有副作用,她嚇得不敢打,然後又疼了一次。想想,她頭皮都是麻的。
「那是他孤陋寡聞。」蘇醉皺了皺眉頭,直接給否決了。
「麻藥真的不會有副作用嗎?」不是傅沫沫不相信蘇醉,而是關於這方面的負面報道太多了,她都有些諱疾忌醫了。
很多醫療事故,並不是不可避免,而是太過粗心的緣故。而且,出了事情之後,又不公平的解決,結果事情越鬧越早,人們對醫院的印象早已不是救死扶傷的化身,而是一個以利益為重的盈利機構。
蘇醉很想翻白眼。
她有說過用麻藥麻醉嗎?好像沒有吧。
雷霆覺得傅沫沫簡直笨的無可救藥了,便替蘇醉做了回答,「你表嫂的意思是給你做針灸麻醉,笨蛋。」
傅沫沫委屈的撅着嘴,她哪裏笨了,不過是不懂醫術而已。
蘇醉瞥了雷霆一眼,慶幸他沒將這毒舌的功力拿來對付她。否則,指不定她哪天就被他的這張嘴給氣得口吐白沫呢。
傅沫沫不好意思的朝着蘇醉笑了笑,「表嫂,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雷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等到媒體的人過來,就可以開始拍攝了。沫沫,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
「這還用你提醒?我天生就是做演員的料。」傅沫沫自負的昂着下巴,哪裏還看得到半點傷心難過的樣子。
得意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傅沫沫開口問道:「那表嫂呢,要不要先演習一遍?」
雷霆橫了她一眼,道:「你表嫂還從未掉過鏈子,哪像你?」
傅沫沫氣鼓鼓的鼓着腮幫子,已經氣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醉向來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去你的房間吧,一刻鐘的時間足夠了。」
傅沫沫也不想待會兒治療的時候挨不住痛而尖叫,那樣就太丟人了。立刻點了點頭,拉着蘇醉就往二樓跑。
蘇醉平時做任何事情都是慢吞吞的,被她拽着跑還真有些不習慣。
果然,雷霆的聲音再次從後面傳來,「傅沫沫,要是你表嫂磕破一點兒皮,我們立馬收拾東西回家!」
被他這麼一警告,傅沫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摔個狗啃屎。看來,傳聞也不完全是假的。表哥這麼緊張表嫂,果然是愛妻如命啊!
摸了摸鼻子,傅沫沫只得放慢腳步,客客氣氣的將蘇醉請上了二樓。
傅沫沫的傷並不嚴重,只是縫合的時候沒有處理好,才會出現凹凸不平的疤痕。蘇醉先是讓傅沫沫躺在床上,然後找了兩個抱枕將她的頭固定,又安撫了她幾句才開始動手。她扎針灸的技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傅沫沫並沒感到多少的疼痛。等到雙頰感到麻木酸脹之後,蘇醉已經開始動刀子了。
五分鐘之後,蘇醉將傷口重新縫合。別人看來非常有難度的操作,在她看來就像是古代大家閨秀繡花一樣簡單。靈活的雙手三兩下就將傷口縫合,並利落的打了結。
拿剪刀將線頭剪下之後,蘇醉又往上面塗了一層消毒藥水,這才對拽進拳頭閉着眼睛的傅沫沫說道:「好了,你可以起來了。這幾天洗臉的時候小心一些,別碰到水,以免引起傷口感染。」
傅沫沫聽說已經結束了,有些不敢置信。抬手看了看手機,果然如表嫂所說,只要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簡直太神奇了!
「這……這樣就可以了?」看到臉上明顯小了很多的傷口,傅沫沫的心總算是落下了一半。
蘇醉一邊洗手,一邊道:「如果按照我說的做,三天之內會結痂。再三天,痂會落。到時候,再用上這藥膏。」
說着,她隨手從衣兜里掏出一個跟古裝戲裏頭差不多的陶瓷製成的小瓶子遞給她。
傅沫沫鄭重的接過那瓶子,打開蓋子,湊在鼻子跟前聞了聞,「這藥有種淡淡的香味,好好聞。」
蘇醉如今學乖了,知道有些東西就算說出來別人也不一定懂,索性就不解釋了。只說裏面添加了一味有些天然香氣的藥草,別的什麼都沒說。
雷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房門口,手裏還拿着一個dv。見蘇醉收了工,他也結束了拍攝。
「表哥,你竟然偷拍?」傅沫沫驚訝之後,就撲過來想要搶他手裏的設備。
她剛才一驚一乍的,她才不要被拍到這些東西。
雷霆卻不容許她搶,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裏面記錄了你表嫂給你醫治的全過程,明天節目需要。」
「那也不能偷拍……」傅沫沫不甘的嘟嚷着。
「我是光明正大的拍,你剛才害怕的閉着眼,所以沒瞧見……」雷霆故意點出她的膽小,氣得傅沫沫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
第二天一早,傅千紅約的媒體果然準時上門了。因為是關係不錯的舊識,所以雙方坐下來就拍攝的內容做了溝通。反覆確認好幾遍之後,才正式架起攝像機,開始拍攝。
拍攝的地點,是在傅沫沫房間的陽台上。傅沫沫還是昨天的那身裝扮,一身白色的長t恤搭配黑色九分褲,腳上穿着拖鞋。之所以這副打扮,是為了給人真實感。真人騷,自然是要半假半真,因為沒有哪個明星在家裏還穿着晚禮服踩着高跟鞋的。傅沫沫一邊接受採訪,一邊想着,欄目組能夠想到這麼多,也是真的挺用心的。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雷霆刻意交待過的。他做事,向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採訪的時候,傅沫沫一直低垂着頭,長發遮面,容顏憔悴,甚至有些不敢看鏡頭。這樣的形象,跟她被送進醫院的時候相差無幾。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化妝師甚至還加重了她的黑眼圈,更加凸顯出她的狼狽和不安。
採訪中,傅沫沫一直表現得很恐懼,還一度的傷心落淚。錄製節目的工作人員,都被深深地打動了呢。
看到傅沫沫的表現,傅千紅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沒想到,女兒的演技還真不是吹的。難怪她現在逐步的放棄模特事業,在朝着演繹方向發展呢。
簡短的和主持人聊了幾句之後,就輪到蘇醉上場了。
當然,她的出現並不突兀。因為事先溝通過,節目錄製的是傅沫沫接受治療的整個過程。所以,醫生是必定會出場的。當然,蘇醉也就露了一下臉。接下來的手術過程,昨天就已經拍好了,只需要將兩段視頻剪輯了拼接一下就可以了。
只是,這個醫生來頭不小,名氣並不比傅沫沫小。主持人本來想採訪蘇醉兩句的,卻被她拒絕了。
看着視頻裏頭剪輯好的片子,雷霆覺得馬馬虎虎還過得去,也就沒計較太多。至於後期的宣傳,那都是傅沫沫的事情了。
從漢城回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果然,節目一經播出,反響很不錯。比起那些事先寫好台本的真人騷節目,傅沫沫的這個節目真實感要強烈很多。而且,節目裏還加上了她當時送醫時候的視頻片段,她半邊臉被毀容那是不爭的事實,很多家媒體都有拍到和報導。
電視裏,傅沫沫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跟先前在醫院處理過的傷口有着很大的區別。在引起觀眾共鳴的同時,就有人注意到給她實施手術的那個醫生了。
「這不是那個什麼醫王嘛,她怎麼也上電視了?」
「她怎麼會給傅沫沫治臉,這會不會是炒作啊?」
「不愧是鬼醫,她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啊!」
又過了三天,記者再次去採訪的時候,傅沫沫臉上的痂已經掉了,只留下一個粉色的印記,用粉底一遮,幾乎都看不出來了。
看到這個結果,不少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也太神奇了吧,短短的六天,就好了?」主持人也忍不住驚呼。
傅沫沫衝着鏡頭溫柔一笑,道:「現在還有些淺淺的印記,再有三天,疤痕就應該完全消失了。」
「她到底抹了什麼東西,這麼見效?」後續報導出來之後,觀眾們沸騰了。尤其是那些愛美的女士們,都在打聽她用的是哪款膏子。
起初,傅沫沫一再強調,說涉及商業機密,不肯聊這個話題。後來被追問了好幾次,才隱約透露了一些消息。
在得知那款膏子是gmc即將推出的煥顏系列——玉生肌時,愛美人士都紛紛將目光放在了gmc的這款新產品上,未上架就已經炒熱了。
雷霆很滿意這個效果,宣傳費用算是省了。
七月初七這一天,玉生肌正式上市。一千隻小瓷瓶被搶購一空,許多人排着長隊都沒買到,怪自己去晚了一步。
如此大的吸引力,實屬罕見。
兩個月之後,喬娜誕下一個七斤重的胖小子,陸梓楓高興的跟什麼似的。早先的那些怨言全都沒了,抱着兒子就不撒手,就連孩子的外公外婆都搶不贏他。
「兒子,兒子……」陸梓楓不時地捏捏小傢伙的胳膊腿兒,親親這兒親親那兒,一臉的傻笑。
看到他這個樣子,躺在病床上的喬娜心裏忽然生出一絲異樣的情愫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陸梓楓還有這麼傻氣,這麼充滿父愛的時候。他們之間,不過是一紙合約,一場交易而已。而且,還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
在得知她懷孕後,他並沒有和以往那樣出去花天酒地,身邊也再沒出現過別的女人。甚至開始關注育兒方面的書籍,變着法兒的給她弄來各種美食,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是什麼原因讓他發生這麼大的改變?莫非,是因為她意外之中懷了他的孩子,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
看到他抱着兒子愛不釋手的樣子,喬娜突然有些不爽。
鄧玉玲一早就發現了女兒對婚姻的看法存在很大的問題,可兩個人都已經結了婚,又有了孩子,自然是要好好兒的過日子的。趁着陸梓楓抱着孩子去洗澡的時候,鄧玉玲坐在喬娜的身邊,苦口婆心的勸道:「娜娜,婚姻可不是兒戲,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今,你們孩子都有了,以後可要認真的對待。小楓是個不錯的男人,雖說以前犯了不少錯,但人不輕狂枉少年。如今他都收了心了,對你和孩子都體貼照顧,你就不要使小性子了。那什麼結婚協議,趁早給我撕了!」
喬娜嘟了嘟嘴,心裏委屈着呢,「他這麼做,是因為孩子吧……」
「不管因為什麼,他肯定對你們母子負責,那就是好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不是號稱宇宙無敵美少女的麼。就算現在你們的感情基礎薄弱,難道你就不會想辦法,讓他愛上你?」
「讓他愛上我?」喬娜重複着母親的話,這主意貌似不錯。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了,連小包子都生出來了,的確不好再按照合約的內容來辦了。
都說女人在生產後容易的憂鬱症,喬娜隱隱也有些苗頭。比如,心情不好,煩躁易怒,總是想些有的沒的,有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想哭。
陸梓楓被嚇到了,忙給蘇醉打電話求救。
蘇醉問了他幾個簡單的問題,然後給他支招,「每天對她說一句甜言蜜語。」
陸梓楓囧了,儘管那些話他可以信手拈來,可是要他對着喬娜說,他竟有些難以開口,「能不能換一種治療方案?」
「心病還須心藥醫,她這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蘇醉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想她做出什麼傻事來,就儘快按照我說的做。」
「我……那我要說些什麼?」陸梓楓小聲的問道。
蘇醉對着電話翻白眼,他不是號稱情聖麼,怎麼連這些都不會,還要她來教。蘇醉本來也不擅長這些,只得找藉口推脫,「唔……你找雷霆去……」
果然,正在寰宇大廈辦公的雷霆馬上就接到了陸梓楓的求救電話。
「你果然是閒的蛋疼!」雷霆啐了他一句,卻還是很夠意思的將他追求蘇醉時候從網上下載的一些資料發給了陸梓楓,「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陸梓楓收到那本泡妞大全,簡直欲哭無淚。
他什麼時候也需要這種東西了?不過,為了喬娜的產後憂鬱症,他還是聽話的將那本書給看完了。
有時候假話說得多了,就變成真的了。
按照蘇醉的方案實施了一個月,等到喬娜出月子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簡直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那個如膠似漆,那個纏綿悱惻。
看到女兒女婿感情升溫,鄧玉玲也就放心了。
轉眼間,心心和貝貝三歲了,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了,雷霆投資的英華貴族學校也已經經營了兩年。
這一天早上,兩個可愛的小傢伙穿着棒球服,戴着棒球帽,背着卡通圖案的小書包,被爸爸媽媽一人牽着一個走進學校的大門。
「這裏就是學校嗎,好漂亮……」雷悅馨軟綿綿的嗓音在耳邊迴蕩,眼睛裏儘是好奇的光芒,恨不得馬上脫離爸爸的手掌去開始探險。
相對於雷悅馨的活躍,雷越勤就顯得老成多了。都三歲了,還不怎麼喜歡開口說話。這一點,倒是像極了蘇醉。
看到妹妹蹦蹦跳跳的,他還忍不住皺眉,提醒,「心心,有台階,小心腳下。」
呃……這哥哥做的,倒是挺稱職。
蘇醉看着有些早熟的兒子,有些無語。
林小冉和丁玲總在她面前嘮叨,說擔心孩子有少兒多動症。他們家的兩個小公主,簡直比男孩子還要頑皮,都沒人鎮壓的住。是的,楊碩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女兒,比雷悅馨整整小了一歲,是個外表淑女內心狂躁的女漢子。奈何自己家的兩個娃子都太安靜了,她一點兒都沒體會到她們口中所說的那種辛苦。
雷悅馨和雷越勤長得本就很好看,又很有禮貌。所以,一到學校就成了孩子們眼中的王子和公主,不知道多受歡迎呢。不但小朋友們喜歡他們,就連老師都對他們喜歡得不得了。因為這兩個小傢伙實在是太乖了!
別的小孩子動不動就撒嬌苦惱,一會兒尿濕褲子,一會兒摔倒了,搞得人仰馬翻。但這雷氏兄妹倆卻格外的安靜,沒事的時候就從書包里拿出小人書,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翻看。偶爾遇到不會認的字,還虛心的向老師求教。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老師們都恨不得大打出手來爭奪他們倆的歸屬權了。
「心心,她們好幼稚,這麼大了還打架。」雷越勤掃了那些爭論不休的老師一眼,搖了搖頭,表示很失望。
雷悅馨正在看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聽到哥哥說話,這才抬起頭來,接話道:「的確很幼稚,回去跟爸爸說一聲,讓園長換一批老師。」
聽着兩個孩子的對話,老師們瞬間石化了。
看着兒子女兒這麼快就適應了幼兒園的生活,蘇醉倒是有些不習慣了。這三年來,她幾乎每天都將孩子們帶在身邊,突然間就分開了,心裏有些不舍。
雷霆摟了摟蘇醉的肩膀,道:「下午四點就放學了,又不是見不到。」
蘇醉這才稍稍釋然。
蘇醉和雷霆相攜離開的時候,兩個小傢伙還去校門口送了一程。
「媽媽晚上見。」
「爸爸開車小心。」
兩個奶娃子有着不屬於同齡人的聰慧懂事。
蘇醉縱然不舍,還是笑着跟他們揮了揮手,然後看着他們的身影在後視鏡中一點一點的變小,最後看不見。
回去的路上,雷霆見她還沒緩過勁兒來,於是笑着開玩笑,「這麼捨不得,要不咱們再生一個?」
蘇醉怔了一下,他這麼一說,她倒是記起來了。她的大姨媽好像推遲了一周還是兩周,該不會被他給說中了吧?
撫了撫額,蘇醉讓雷霆在一家藥店門口停了車。
「哪裏不舒服嗎?」雷霆還未反應過來,蘇醉就已經下了車。不一會兒,拎着一個小袋子回來了。
看到那個熟悉得盒子,雷霆恍然大悟。
大約過了五秒鐘,他忽然咧開嘴笑了,「醉醉,是不是又有了?」
想起他們曾經商量着要生三個孩子的事情,雷霆就滿心歡喜。只是,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又要當和尚好久。
唉,果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蘇醉回到家去了趟洗手間出來,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雷霆從她手裏接過驗孕棒一看,果然兩條槓了。
「醉醉,我們又要有孩子了!」雷霆抱着她轉圈,絲毫不遜第一次當爸爸的心情。
蘇醉將頭埋在他的頸窩,笑得安然。
九個月後,蘇醉再次誕下一個小公主,取名雷悅妮,小名鬧鬧。因為她在蘇醉肚子裏的時候,太不安分了。跟第一次懷孕相比,蘇醉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吐了好幾個月不止,晚上還睡不好覺,心疼的雷霆差點兒要打掉這個孩子。
鬧鬧人如其名,是個很喜歡鬧騰的孩子。
滿月之後就喜歡讓人抱着四處走動,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大人抱累了,想坐下來歇一會兒她都不干,非得走。睡覺的時候也不老實,要拍啊哄的,將雷霆和蘇醉折騰的夠嗆,就連心心和貝貝有時候都忍不住皺眉。
不過,對於這個小他們四歲的妹妹,兄妹倆還是很能容忍的,甚至可以說是嬌寵。他們的零花錢除了用來買書,就是給妹妹買各種漂亮衣服和布娃娃了。
鬧鬧對哥哥姐姐也格外的喜歡,總愛讓他們抱着,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身上有着淡淡藥香的媽媽。
在蘇醉第二次坐月子的時候,蘇醉也知道了雷霆的一些秘密。比如,他殺手界no。1的身份。又比如,黑煞首領的身份。
「你做過殺手?」蘇醉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表示難以置信。
不過回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也就是他胸口中槍異常兇險的那一次,給人的感覺就很不尋常。能夠招惹上那些帶傢伙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只是,蘇醉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業餘客串了一把殺手,至今還躋身在no。1的位子上沒動過。
這個第一,不過是他隨便玩玩兒得來的,很多人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雷霆常說,那都是虛名,他根本就沒在意過。
蘇醉又問,「那個第二是誰?」
雷霆摸了摸鼻子,道:「你也見過的……」
蘇醉仔細了回想了一遍,沒有任何的線索。在付出了一個法式熱吻的代價之後,雷霆告知了她答案,「賀禹堯啊。」
不是藥谷的神醫嗎?怎麼也幹這行!
蘇醉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藥谷的神醫都挺清高的,但那也不能當飯吃啊。小禹作為谷主,要養活那麼多人,不想辦法賺錢怎麼辦?」雷霆替她解惑道。
「他上次去北極是?」蘇醉總算是想起來了。
每次雷霆聯繫賀禹堯的時候,他總不在國內,到處跑着呢。可是看着他那逗比樣兒,她實在沒辦法將他跟殺手聯繫起來。
最終,她只得感慨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啊!
繞了好遠,蘇醉終於又把問題給繞到了雷霆身上,「你上次中槍,誰幹的?」
雷霆笑着說道:「怎麼,想替為夫討回公道啊?」
蘇醉瞥了他一眼,道:「你現在是我的,我自然要護着。」
一句你是我的,讓雷霆高興得合不攏嘴,「早知道就不那麼早將他解決了,應該留給夫人您動手的。」
「那人是誰?」蘇醉還是這一句,大有不說清楚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雷霆也不開玩笑了,一本正經的說道:「殺手榜上前五的人物,你已經見過四個了。剩下的那個,就是了。」
蘇醉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號稱第一的麼?」
怎麼還會讓排名第四的人給傷了?還命懸一線!
雷霆摸了摸鼻子,辯解道:「這不是被他暗算了嘛……不過,他也沒討到什麼好處,被我一槍斃命了。」
說着,雷霆傲嬌的昂起腦袋。
蘇醉擰眉,戳了戳他的胸口,「以後,你再敢弄出新的傷口來試試?」
「夫人放心,絕對沒有下一次!這世上,能夠傷我的人,還沒出生呢!」雷霆信誓旦旦的說道。
結果,沒過兩天,雷霆的臉就受傷了。
蘇醉不悅的蹙眉,沉着臉問道:「誰幹的?」
雷霆指了指搖籃里的小女兒,哭訴道:「她撓的!」
鬧鬧見媽媽朝着這邊望過來,立刻狗腿的咧開嘴朝着她興奮地吼了一聲,似乎在說:瞧,我能耐不小吧,連粑粑都敢打!
蘇醉頓時無語了。
然後,說了一句,「雷霆,你連閨女都打不過,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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