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婚禮跟城裏的婚禮相比,程序上要簡單許多。不同於一板一眼的現代婚禮,整個過程要有意思多了。
為了彰顯新娘子的金貴,來觀禮的親朋好友都得把男方的父輩親族使勁兒的折騰。比如,每逢過橋的時候,就要新郎官下馬背着新娘子走。又比如,將年輕的轎夫們換下來,讓男方的叔伯們頂上。不僅如此,看熱鬧的人還會對抬轎子的長輩們提出各種要求。什麼脫掉鞋子光着腳丫子走啦,邊走邊扭秧歌兒啦。總之,這樣的場景,很是歡樂。
蘇醉頭一次參加這樣的婚禮,頓時覺得很新鮮。尤其是看到楊碩的那些長輩們塗着大花臉,幫着麻花辮兒的時候,她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翹起。
「這麼精彩的一幕,不拍下來豈不是太可惜了?」陸梓楓平時的鬼主意最多,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對着那搞笑的一幕猛按快門。
蘇醉他們開着車子,只能跟在迎親隊伍的後面。前面走走停停,他們駕駛的車子也只能時而行走,時而停歇。
鄉里人對他們這些開着豪車的客人很是好奇,偶爾還能聽到交頭接耳的聲音。
「那車子我在電視裏看到過,好像很值錢吧?楊碩什麼時候結交了這麼有錢的朋友?」
「聽說是他公司的領導……」
「難怪開得起這麼貴的車子,原來是大老闆……」
「楊碩這小子出息了,怎麼沒見他把老娘接城裏去?」
「楊碩這小子是我看着長大的,可孝順呢!經常給他媽買這買那,每個月都拿一沓錢回來。而且聽說還不止一次提過讓他媽去城裏生活,都是楊大娘她自個兒不願意!」
「村里好些年輕的小伙子都想跟着他出去混呢……」
聽到他們對楊碩的推崇,雷霆忍不住勾起嘴角。看來,楊碩這小子還真成了村裏的名人了,光宗耀祖了。
喬磊一路上都沒怎麼吭聲,對這場婚禮也似乎沒多大興趣。
陸梓楓看到他那副欠扁的模樣,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去揍他兩拳。可是想到小冉的叮囑,他只能暫時將這口氣忍了。
「梓楓,你答應我,不要去找喬磊。」臨走前,林小冉一再的強調。
「你都被他欺負成這樣了,還不許我替你出口氣?」陸梓楓當時還不贊同來着,覺得這樣太便宜了喬磊這個渾人。
林小冉卻淡淡的說道:「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想他因為孩子而對我負責。你若是去找他麻煩,讓他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我們連朋友都不用做了。」
林小冉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陸梓楓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能答應了她。如今想想,還真是難以咽下這口氣啊!
本來嘛,喬磊才是最後一個加入黑煞的成員。因為他的冷靜和機智,才博取了老大的好感,並壓過他們幾個一頭。雖說他們的關係一直不錯,可到底不如他和雷霆楊碩他們一起出生入死過。加上,林小冉又是個女孩子,他自然要偏心一些。
喬磊也察覺到了陸梓楓這兩天的異常。
跟他說話,總是不冷不熱的,他只當他是為家裏的事情煩心,所以並沒有在意。可是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發現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他分明就是衝着他來的,可是又礙於什麼不敢明目張胆的跟他對上,這讓他有些疑惑不解。
除了雷霆和蘇醉是帶着愉悅的心情來參加婚禮的,陸梓楓和喬磊卻是各懷心思,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不覺,迎親隊伍已經吹吹打打的到了男方家裏。
楊碩的母親不喜歡住城裏,於是楊碩就在老家給她蓋了一座兩層樓的小樓房。里里外外好好兒的裝修了一番,一時成為了村裏的佳話。
「真夠氣派的!」陸梓楓是第一次來楊碩老家,看到那座不亞於城區別墅的房子,驚艷的吹了聲口哨。
順着前方望去,一幢不同於周圍的精緻小樓房拔地而起。長方形的兩層建築,有些類似土家的吊腳樓。一樓大門用兩根粗壯的圓柱撐起,柱子上還雕刻着一龍一鳳。氣勢恢宏不說,還特別的美觀。二樓則全部用玻璃密封,充滿了現代氣息。整個外牆都貼着雪白的瓷磚,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晃得人都有些睜不開眼。
跟着花轎後頭的,還有女方的親友。
看到如此氣派的樓房,心裏的不滿瞬間都化為烏有。
「阿玲那丫頭真是好福氣啊,居然能說到這麼個好婆家!」
「我聽說啊,男方家裏的資產都好幾千萬呢……」
「不是吧……我可是聽說楊家小子才初中畢業的……該不是在外頭放高利貸吧?」
「瞎說什麼呢……聽說是正規的大公司當經理,年薪好幾百萬那種!」
蘇醉站在人群里,聽到這些三姑六婆的談論,努力的憋着笑。
感情女方家裏並不怎麼滿意這門婚事,到了男方家裏才有所改觀。當初,這親事是怎麼說成的?
第一眼見到楊碩的人,肯定覺得他很兇悍,脾氣好不到哪裏去。又只有初中文化,距離現代女孩子要求的高富帥標準相去甚遠。可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粗中有細,思維縝密,脾氣的優質男人,除了長相粗獷了點兒。
正這樣想着,旁邊新娘子的媽媽又說話了,「當初我怎麼都不同意。我們家阿玲好歹也是上了大學的,怎麼說也要找個文化人不是?那次相親之後,我以為會就這麼算了。沒想到那丫頭回來卻說,再相處看看……」
新娘子媽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都帶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想必,女兒嫁了個金龜婿,忍不住想要炫耀。
「這就叫做姻緣天註定!」那些親戚也都是會看臉色的,一個勁兒的恭維着。
蘇醉還想聽下去的時候,就聽見司儀官喊了一聲新娘子下轎了。於是,剛才還在閒話的眾人馬上打住了話題,上前湊熱鬧去了。
為了顯示自家的禮數周到,楊家撒了不少的紅包給觀禮的鄉親們。
蘇醉本來沒想着搶紅包的,但那紅包卻自己飄到了她的懷裏。雷霆陸梓楓喬磊也都是一樣,再看看周圍的人,簡直就是人手一個啊!
「楊碩這小子也太大方了吧?見者有份兒啊!」陸梓楓打開紅包一看,居然還是紅板子的。於是,嘖嘖有聲的道:「不愧是楊副總,就是財大氣粗啊!」
蘇醉嘴角的笑意更深。
新娘子送進新房之後,親友們自然是要去瞧瞧的。
此刻的新房裏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蘇醉他們幾個沒那個興致去跟人擠,於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幾個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十分的出眾。他們往那裏一坐,別人都不敢再往這邊靠。所以,楊碩西服上樓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畫面。
「老大,大嫂,老三,老四,你們來啦?招呼不周,多多包涵哈!」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楊碩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雷霆慵懶的靠坐在沙發里,二話不說,從衣兜里掏出一張支票來,「新婚快樂!」
楊碩瞄了一眼那上面的金額,先是一愣,繼而狂喜的露出八顆牙齒,「老大,這禮也太重了吧?」
「這是你應得的,收着吧。」雷霆平時嘴巴是毒了一些,但心裏最在意的,還是他們這幾個好兄弟。
雷霆開了頭,其他人自然不甘示弱,紛紛的送上紅包。
楊碩接過紅包,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都是自己人,這麼客氣做什麼……」
「不要是吧?拿來還我!」陸梓楓給了他一個白眼,作勢就要上前來搶。
楊碩快速的將紅包往懷裏一收,道:「哪有你這樣的,送出去的東西還想要回去!」
「老四跟你開玩笑呢。」喬磊扶了扶眼鏡,臉色好轉了一些。
楊碩還想跟好兄弟們敘敘舊,奈何楊母已經找上來,吩咐道:「親家太太們已經上樓來了,還不快去打水來給她們洗手?」
楊碩知道這是鄉里的風俗,馬虎不得,於是只好跟雷霆他們告罪,匆匆的端着盆子去樓下打熱水去了。
雷霆幾個,楊母以前都見過。見他們肯賞臉到鄉下來參加婚禮,臉上的笑容又更深了一些,「勞煩你們大老遠的開車過來,實在是對不住……」
雷霆幾個向來對楊母很尊敬,也都站起來打招呼。
「伯母嚴重了……」
「是啊,大家都是好兄弟嘛,當然要來捧場了!」
楊母看到雷霆身邊的蘇醉,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親熱的問道:「這就是雷先生的媳婦吧?長得可真俊……」
蘇醉雖然不喜歡跟陌生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但卻還是很給面子的沒有立刻將手抽回,扯了扯嘴角,道:「您好,我是蘇醉。」
這時候,又有知客先生過來找楊母問事,楊母便招呼他們幾個坐下來繼續喝茶吃糖果,自己則又匆匆的下樓去了。
親友們在新房裏熱鬧了一番,好不容易都出去了,丁玲這才鬆了口氣。
跟着她一起送嫁過來的好姐妹一邊幫她換下厚重的婚紗禮服,一邊興致勃勃的討論着外面沙發上坐着的那幾位與眾不同的客人。
「阿玲,你認不認識外面的那幾個帥哥?」
「那個染着紫色頭髮的公子哥,好帥啊……還開着法拉利呢……」
「還有那個戴眼鏡的,看着斯斯文文的,看起來好有型!」
「我說長得最俊俏的,還是那個穿着白襯衣的男人……」
這幾個伴娘,都是丁玲在大學時候的室友,現在都在榕城工作,今天都是請了假過來參加丁玲的婚禮的。
丁玲是個有些內向的文靜女孩兒,長相甜美,有些微胖。聽見室友們熱烈的討論着什麼帥哥,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在哪裏?我怎麼沒看到?」
「就是跟在人群最後面,開着豪車的那幾個……」其中一個女孩子好心的提醒道。
丁玲有些汗顏的抿了抿嘴,道:「我今天光顧着緊張了,根本沒注意到其他的……」
「也是……畢竟要嫁人了嘛,肯定是會緊張的……不過,晚上還有更緊張的,哈哈……」女孩子們聚在一起,話題的尺度自然要大一些。
丁玲被室友說的不好意思起來,耳根子都紅了。
「好了好了,你們就別再取笑玲玲了……一會兒要下去敬酒了,咱們快些幫玲玲把敬酒服換上吧。」還是一個比較貼心的室友讓另外兩個女孩子住了嘴。
因為是貴客,楊母不敢怠慢,於是將雷霆他們幾個跟新郎新娘安排在了一桌。不一會兒,外面響起鞭炮聲,緊接着,廚子們魚貫而入,將早就準備好的酒菜擺上了桌。
雖然不如城裏酒店來的精緻好看,但每一道菜都帶着濃郁的地方特色,好吃又實惠。蘇醉一下子就被這些美食所吸引,連帶着心情也愉悅了起來。
用完了午餐,雷霆他們幾個就要回城了。臨走前,楊母將準備好的一些土特產送到他們的手上,雷霆幾人推辭不掉,只好將東西搬進了後備箱。
其實,蘇醉還蠻想留下來看看晚上怎麼鬧洞房的。可想到他們這幾位大老闆都不是閒人,晚上開車行駛在山路上也不安全,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漢城,林家。
「小冉,你老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是不是……」本該是愉快的家人團聚用餐時間,可林小冉在聞到那些葷腥之物後就捂着嘴衝進了洗手間,這一異常的舉動,立刻引起了林母的警覺。找了個藉口跟進洗手間後,林媽媽將心裏的擔心問了出來。
林小冉吐過之後,虛弱的扶着洗手台的大理石邊,「媽,我……」
「你真的……」林母見她並沒有掩飾,神色頓時慌了起來,「小冉……你這孩子……怎麼就……孩子的父親是誰?」
林小冉努力深呼吸之後,才強自振作,道:「媽,我想生下這個孩子。」
「你……」林母似乎被女兒的堅決給嚇到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這一輩子都順風順水,沒遇到過什麼難題。如今女兒說出這番震驚的話來,她的確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媽,我知道你最疼我。我也知道,我讓你們傷心難過了。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到那個男人,林小冉不知不覺的又落下淚來。
見女兒哭的這麼傷心,林母哪裏還忍心責備她的不是,趕緊上前將她抱住,安慰道:「小冉,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媽媽知道你做事有分寸。這事兒,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要不等吃完飯,你跟你爸爸商量一下?」
林小冉知道餐廳里的其他家庭成員正等着她吃飯,於是冷靜下來,用冷水把臉上的淚痕洗掉,又上了些妝將泛紅的眼眶遮掩了一番,這才跟林母一起出去。
「小冉是怎麼了,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林小冉是個好強的性子,以前在學校念書的時候都經常廢寢忘食,所以胃一直都不大好。見她剛才嘔吐的樣子,林父自然要往這方面猜想。
林小冉點了點頭,解釋道:「飛機上的餐點太難吃了,所以就餓着回來了……」
「你這孩子,還跟以前一樣!飛機上的餐點不好吃,在上飛機之前也可以找個地方先填飽肚子嘛……」林父這些年來一直很注重養生,故而對女兒這種不愛惜身體的做法很不苟同。
「我下次會注意的……」林小冉擠出一抹抱歉的笑容,然後加了一塊林父愛吃的紅燒魚塊到他碗裏,「爸爸,吃菜。」
林父也不過是念叨兩句而已,見女兒主動示好,自然就不再提起了。
坐在林小冉對面的林牧夫婦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剛才林小冉去洗手間的時候,林牧的妻子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說林小冉這副模樣怎麼跟她當初懷凱凱的時候有些相似?林牧雖然是林小冉的哥哥,但在歲數上相差了五六歲,一直特別疼她。妻子的話說來無意,但他卻聽進了心裏。
於是,飯後,林牧就找了個機會把林小冉約到一個隱蔽處,單獨談話。
「哥,你有事找我?」林小冉剛幫着林父收拾了碗筷,身上的圍裙都還沒解下來。
林牧觀察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小冉,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林小冉見他神情嚴肅,就知道瞞不過大哥的雙眼。斟酌了好久,才認真的答道:「這件事,我還沒考慮清楚該怎麼說。」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好開口的?」林牧拉着她到陽台上的椅子裏坐下,耐心的開導着。
林小冉不得已,才將已經懷有身孕的事情告訴了林牧。
林牧還算沉得住氣,並沒有大肆的張揚。不過,對於那個欺負了他妹妹的男人,他可是恨到了骨子裏,「所以,你就這麼一個人跑了回來?」
「不然還能怎麼辦?」林小冉有些氣餒的揪着懷裏的玩具熊,低着頭說道。
「如果他是個男人,就該負起責任來!」林牧心裏狂躁不已,但為了不嚇到這個小妹妹,他還是極力的忍耐着,沒有發脾氣,「如果你不好開口,那麼大哥替你做主。」
林小冉伸出手去,拉住林牧的衣袖,用祈求的眼神,道:「就算他負起責來又能如何?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一座墳墓。我不想最後兩個人變成仇人,互相憎恨。」
「那也不能沒結婚就生下孩子!未婚先孕,你以後要怎麼做人?孩子將來長大了,又要面臨什麼樣的困境,你知道嗎?」林牧最擔心的,還是妹妹的名聲。
依家裏人對小妹的疼愛和重視,幫着她隱瞞把孩子生下來也不是不可能。倒不是怕別人對林家指指點點。而是將來孩子長大了,懂事了,就會問:媽媽,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我卻沒有?到時候,她要怎麼回答?是實話實說,還是編造一個荒誕的謊言?要知道,一個謊言說出口,就要千萬個謊言來掩飾。
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到那個時候,孩子會不會接受這個事實,還很難受。再說了,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是欠缺某些東西。他只想小冉將來的孩子能夠快快樂樂的長大,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
林小冉沉默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原以為她已經考慮的夠周全了,大不了去哪裏隱居一段時間,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帶回來,隨便找個理由給孩子冠上林家的姓。可如今仔細一琢磨,似乎又有很多問題。
「大哥,你讓我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林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臉上的神情格外的嚴肅。
「爸……」林牧和林小冉同時站起身來,有些忐忑的看着這位向來和藹可親的一家之主。
林父掃了林小冉一眼,心裏不是沒有失望的。可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又狠不下心來讓她去把孩子打掉。於是,只能想出一個兩全之策來,「在肚子還沒大起來之前,趕緊給我找上門女婿。明天開始,你母親會為你安排相親,直到挑到滿意的為止。」
林小冉還以為林父會一通責罵,可是沒想到父親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整個人都震驚的無法動彈。
嫁人?在遇到喬磊的時候,她的確有幻想過。可付出的感情無法得到回應之後,她就徹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爸……」
林小冉還想說些什麼來彌補,卻被林父打斷了,「就這麼決定了。」
林小冉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林牧見妹妹露出那樣絕望的表情,心有不忍。可這也是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小冉……你不要怪爸爸,他也是為了你好,是逼不得已。」
「我知道……」林小冉跌坐回椅子裏,低聲喃語。
於是,第二天,林小冉便踏上了相親之旅。很不湊巧,雙方正在吃飯的時候,陸梓楓打電話過來,問她最近的狀況,林小冉很平靜的告訴他,說自己在相親。
陸梓楓驚訝的差點兒掉了下巴,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便故意在辦公室里吼了一句,「沒搞錯吧?林小冉居然會去相親?」
聽到這個消息的眾人,神情各異。
雷霆:相親很奇怪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楊碩:林大美人還用得着相親?隨便勾勾手指頭,就有無數的男人前赴後繼吧?
喬磊一言不發,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常。可桌子下的雙手卻情不自禁的捏成了拳頭。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那翻湧的怒意到底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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