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薪一百美元,絕對不是那麼好賺的!
這一點,趙果兒深有體會。
原本以為只要幫着端茶倒水,讀報送飯,哪曾想,他居然連洗衣服這種保姆做的事情也丟給了她。
忍無可忍之下,趙果兒終於爆發了,「雷明卓,我是看護,不是保姆!」
雷明卓看到她幾乎要將腳下的高跟鞋踩斷,不慌不忙的收起手裏的財經報紙,慢條斯理的說道:「難道要讓我一直穿着這身衣服?」
「你可以送去洗衣店洗!」趙果兒咬牙切齒。
「洗衣店那種地方,又貴又洗的不乾淨,我還是比較信任你。」雷明卓大少爺派頭十足,靠坐在床頭徐徐開口道。
信任你個頭!趙果兒在心裏怒罵,「我哪有那個閒工夫!」
「你每天都有換洗衣服。」雷明卓不動聲色的反駁。
趙果兒氣得半死,可是想到那豐厚的報酬,只得暫時忍耐,「好,那就增加一項洗衣服的服務。」
「還有……我好幾天沒洗澡了……」破例之後,有一就有二。雷明卓聞了聞身上的藥水味,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
果然會得寸進尺!
趙果兒簡直要抓狂,「你還有什麼要求,能一次說完嗎?」
「暫時只想到這些……」雷明卓笑得像只狐狸。
趙果兒內心裏的那個小果兒開始蹲在地上畫圈圈,詛咒他將來生兒子沒屁眼兒。
看着她鼓着腮幫子生氣的樣子,雷明卓心情大好。這個趙果兒還真是好玩兒,雖然長得美艷,卻是御姐的標配蘿莉的心。稍微逗一逗,就會化身小炮仗。嗯,除了枯燥無味的賺錢之外,她算是最能打發無聊時間的了。
嘴巴上一千個不願意,但是在利益的驅使下,趙果兒還是乖乖的進了浴室,調好了水溫之後,便出來通知他,「水弄好了,你進去洗吧。」
雷明卓笑得一臉燦爛,「那麻煩你過來扶我一下。」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加理療,其實雷明卓已經能夠站立一會兒了。不過,想要行走的話也不能操之過急。若是太心急,怕是會適得其反。所以趙果兒就算再不情願,但看到他雙腿不方便,也只好任由他驅使。
別看雷明卓瘦的只剩下個杆兒,但還是有些重量的。趙果兒扶着他的時候,他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她支撐着。從房間到浴室,十幾步的距離,他們卻整整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好不容易將這位大爺送進了洗澡隔間,趙果兒剛要離開,就又被叫住。
「你覺得我一個人能行?」雷明卓挑眉,似乎對她將他一個人丟在浴室感到非常不滿。
趙果兒眯着眼望着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難伺候的大少爺跟以前那個彬彬有禮溫文儒雅的男神是同一個人!
嗷,她的美夢破滅了,好想去撞牆。
看着她不停變化着的表情,雷明卓忽然覺得渾身舒暢,「還愣着做什麼,還不過來幫我洗澡?」
趙果兒雙眼瞪得如銅鈴,紅唇微張,好像見到外星人一樣,「幫……幫你洗……洗澡?」
雷明卓見到她那副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同樣的話,他不會說第二遍。所以,他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襯衫衣扣一顆一顆的解開,露出他精瘦卻結實的胸膛。看到他那比女人還要白嫩細膩的皮膚,趙果兒忽然產生一種想要上前去摸一摸的衝動。不過好在她的理智還在,這才沒鬧出笑話來。
「那個……」趙果兒見他將衣衫脫下,光着上半身,臉頰微紅的轉過身去,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雷明卓對着她的背影笑得邪魅,嘴巴上卻仍舊硬氣霸道,「過來幫我脫褲子!」
脫褲子!
趙果兒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這也太直接了吧!
「快點兒,一會兒水都要涼了。」雷明卓知道她害羞了,卻還是不願意放過她,便催促道。
「你自己沒長手啊!」趙果兒雖然是學護理的,也知道人體的構造,可是真正觸摸到男人的肌膚,還是頭一次啊。
雷明卓懶得跟他講道理,解開皮帶後,就往浴室的馬桶上一坐,雙手抱臂,一聲不吭的等着她過來伺候。
趙果兒以前在一家醫院也做過幾天的實習生,卻因為是新人,所以一直被當成護工使喚。偶爾也會給那些癱瘓在床的病人擦拭身體什麼的,所以脫衣服也是家常便飯。可是,如今她面對的是雷明卓,心情卻格外的不一樣。
「就當他是具屍體好了……」她閉着眼,不停地小聲念叨着,努力的做着心理建設。
雷明卓雖然聽得不太真切,但屍體二字還是捕捉到了的。一張妖孽般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牙床也咬得咯吱咯吱響。
竟然將他當成屍體!
「趙果兒!」
趙果兒聽見身後壓抑的低吼聲,身子忍不住輕顫。心虛的回過頭來,她努力擠出一抹諂媚的笑容,道:「雷少爺,有什麼吩咐?」
看到她放低姿態刻意逢迎,雷明卓臉色緩和了不少,不過仍帶了些惱意,「你是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啊,磨磨蹭蹭的,搞什麼?」
提到自己的專業,趙果兒頓時昂首挺胸,有了些許自信,「我當然是專業的!」
「那還不趕緊……」雷明卓涼颼颼的瞥了她一眼,便拉下拉鏈,等着她上前幫忙。
趙果兒看着那深色的內褲,忍住噴鼻血的衝動,慢吞吞的走上前,在他的跟前蹲下。一邊臉紅的將頭瞥向一側,一邊伸出手去拉他的褲頭。興許是太過緊張的緣故,她的手有些發抖。又是撇開頭去摸索的,所以慌亂之下,她的手碰到了一坨軟綿綿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東東了!
只是,她的手還來不及收回,那軟軟的一坨正以驚人的速度膨脹起來。然後……趙果兒震驚的回過頭來,一臉驚悚的看着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五秒鐘之後,趙果兒奪門而出。
雷明卓罵了聲細特,惱羞成怒的狠狠地一拳砸向洗漱台。
蘇醉發現最近趙果兒有些奇怪,話明顯比平時少了很多,而且除非必要,絕對不會去雷明卓休養的病房。
「果兒……si摸n……」蘇醉的話還沒說完,趙果兒就找了藉口離開,「我去看看實驗室那邊進展如何……」
蘇醉愣了好一會兒,才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去,繼續研究手抄本醫書。
中午,雷霆雷打不動的過來接她去吃午餐。蘇醉吃了半飽之後,才說起了最近的研究項目,「唔……我最近在研究一種可以消除疤痕的產品……」
「說說你的想法?」雷霆很配合的停下筷子,耐心的詢問。他對她的研究向來不怎麼過問,除非她主動提及。
說起自己的本行,蘇醉的眼眸瞬間亮了幾分,「疤痕、痘印等皮膚問題向來是困擾美容界的頭等問題,即使是美容技術先進的今天,疤痕治療也被公認為是一項不易攻克的難題。目前市場上的疤痕治療方式分為兩種:一種是醫院的手術除疤,見效快但是痛苦大風險高,很多人不願意冒險;另外一種就是藥物除疤,雖然所需時間要長,但是更安全有效。」
雷霆不時地點頭,表示他在認真聆聽。
說到興致處,蘇醉那褐色的眸子就更閃亮動人,「跟西藥相比,我更相信中藥的魅力。古醫書上記載,除疤需要十三個步驟,二十道工序。從天然草本植物入手,融合現代中藥提純技術,完全符合皮膚正常的生長規律。修復初期在植物精華的作用下,疤痕細胞逐漸被分解,疤痕凸起部分被撫平從而達到正常皮膚的高度,進入精細修復階段以後,疤痕色素被分解,膚色將被提亮,從而達到修復疤痕的效果。」
雷霆對有些專業術語並不是聽得很懂,但看到嬌妻那神采奕奕的模樣,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只要她想做的,他都毫無保留的支持,「然後?」
蘇醉喝了一口他盛的甜湯,才繼續說道:「我在生肌化瘀方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良,添加了幾味珍貴藥材,這樣便能彌補治療時間過長的不足。」
雷霆讚許的笑了笑,道:「醉醉果然不愧是醫王,總能創造奇蹟!」
蘇醉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道:「可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東西我是研究出來了,也給果兒試用過,的確效果顯著。只是……有幾種藥材可遇不可求,所以無法大批量的生產。」
這年頭,愛美的人多了去了。若能將這種去除疤痕的產品推向市場,恐怕會有很多人爭相購買。藥妝的成功,就是很典型的例子。純中藥產品,不含任何的香精和添加劑,天然無公害,而且效果還驚人的棒。至今,都是商場銷售的最好的護膚品。
可若是不能大批量生產,那麼成本自然會拉高。就算研究出來了,恐怕也沒多少利潤可言。
「哦?」雷霆一邊聽着,一邊給蘇醉碗裏夾菜,示意她再多吃一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儘管把方子寫給我,藥材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其他的倒還好,當歸、黃芪、苦參、三七這些藥材還算比較普遍。只不過有兩樣,比較麻煩。一種,叫做積雪草,產自印度,孔雀王朝時期的醫書中就有記載,其汁能夠幫助傷口快速癒合。另一種,就是血蠍。分佈於印度尼西亞爪哇、蘇門答臘、婆羅洲等處,具有活血定痛,化瘀止血,生肌斂瘡的功效。」蘇醉也是偶然得到了這兩種藥材,想要大量的採購不太可能,而且成本很高。
她說到這裏,雷霆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他的右手手指不時地敲打着大理石的桌面,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聽起來,成本的確太高。不過,我有個打算。這一次的產品,咱們只做限量,走高端路線。」
蘇醉對經商沒什麼興趣,但是雷霆提出的方案卻引起了她的興趣。
看着她求知若渴的望着自己,雷霆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於是耐着性子,替她講解起來,「也就是說,相對於同類品牌,它長期具有較高的價值和品質,同時價格相對較高,定位於消費較高的人群。這類消費者,其實並不看重商品的物質形態,而是在意商品所體現的意義,價值和地位。就好比勞力士手錶,香奈兒、蘭蔻之流。」
「藥妝針對的是廣大消費群,趨於平民化。雖說有一定的知名度,但卻還稱不上一線品牌。所以這一次,我想借你這款生肌產品打入高端品牌行列。如此一來,你也不必擔心成本的問題,是不是一舉兩得?」
蘇醉聽了不住的點頭,覺得雷霆當真是個奇才。
「這款產品,你想好了名字沒?」雷霆見她眉頭鬆懈了下來,整個人輕鬆了不少,於是才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上次那藥妝的名兒,就是蘇醉給起的。
蘇醉倒沒刻意去想取名字的事情,於是徵求他的意見,「叫玉生肌如何?」
「好名字!」雷霆眉眼彎彎,給予她充分的肯定。
蘇醉被他這麼直白的誇獎弄得有些羞赧,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古代有一個詞語,叫做冰肌玉骨,用於讚美女子的皮膚光潔如玉,形體高潔脫俗。我也就是借來用用……」
「玉生肌,不錯不錯……」雷霆還在回味着這個名字,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兩個人用完午餐,開車回研究所。
在車上,蘇醉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到了趙果兒的身上,「果兒最近有些不對勁……」
「明卓最近也很令人費解……」雷霆附和了一句。
「他們……」蘇醉歪着腦袋猜想,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關聯嗎?
雷霆肯定的說道:「絕對有姦情!」
蘇醉:……
下午,雷明卓的理療時間。
研究所的研究員們都有自己的事情,那理療室平時也沒什麼人光顧,除了一個理療師之外,並沒有其他幫手。
趙果兒就算再不情願,也必須在一旁陪着。
雷明卓悶不吭聲的扶着一排鋼管艱難的挪着步子,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跟前兩天只能站立一小會兒相比,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只是,他走了一小段路,身體就已經到了極限,必須停下來休息。
理療師在一旁作指導,還不時地鼓勵着,「雷先生恢復的不錯,假以時日就能跟正常人一樣行走了。」
雷明卓沒有回應,但眉頭明顯鬆開了些許。
「已經過了五分鐘了,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理療這種事情,欲速則不達。理療師看出他身體的疲態,好心的建議道。
雷明卓瞥了一旁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趙果兒,卻又什麼都沒說,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旁邊的椅子跟前。奈何體力耗費的太多,剛挪動了一小步,整個身子就因為重心不穩朝着旁邊倒去。
直到了這一刻,趙果兒才反應過來,忙上前兩步,伸手去扶他。
雷明卓卻將她推開,壓低眼帘,道:「你回去工作吧,這裏不需要你了。」
趙果兒一愣,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來。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在咬着牙支撐着,她哪兒能放任不管?
「這會兒醉醉姐沒有事情安排下來。」不管他的堅持,趙果兒固執的將他扶起,朝着旁邊的椅子挪去,「慢些走……」
理療師是個過來人,似乎早就從他們二人之間的互動看出了些端倪。於是聳了聳肩,轉身去了辦公室。
雷明卓嘴巴上不說,但卻沒有再將她推開。在趙果兒不曾注意的時候,嘴角還彎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這女人果然很單純,真好騙!
直到他在椅子裏坐下,趙果兒才鬆了口氣,「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雷明卓依舊不吭聲,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趙果兒抿了抿唇,默默地走到飲水機旁,倒了杯溫水遞到他手中,又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遞到他面前,「補充能量的,給。」
雷明卓看了看那咖啡色的包裝紙,臉上露出幾分嫌棄,「就這種地攤貨?」
趙果兒聽見他的評語,頓時氣得直瞪眼,「你看好了,這是德芙,超市里買的正品!哪裏是地攤貨了!」
「我從來都不吃這種雜牌子。」雷明卓撇過頭去,對她的品味不敢苟同。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不要拉倒,我留着自己吃!」說着,趙果兒將伸出去的右手收回,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腳步還未邁出去,就被某人一把拉住,手裏的巧克力也瞬間被奪,「送出去的東西還能收回去?看你這麼誠心誠意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不過下次記得換個牌子,我只吃瑞士蓮。」
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趙果兒緊拽着拳頭,恨得牙痒痒。
可是看到他撕開包裝紙,咬下一塊靜靜品嘗的時候,她瞬間又被這畫面給震撼。本就生了一張人神共憤的帥氣臉龐,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落在他單薄的身上,讓他顯得那麼的孤獨寂寞。
這一刻,知道他身世的趙果兒,母性被大大的激發了出來。或許,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應該多一些耐心,多一些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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