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滿嘴點心渣子還立在路邊發呆的緋月,韓映雪趕緊把人拉過來,低頭走得飛快。 新m
緋月啊,乃不知道乃這個樣子忒丟人咩?
走出去幾步,回頭看看,見沒人瞧自己,她這才拍拍胸口,一邊伸手從紙包里摸出點心啃着,一邊眯着眼睛四處打量。
朱雀大街很寬敞,道路乾淨平整,時不時有奢華的馬車緩緩行駛,馬車周圍都跟着身配長刀的護衛,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街道上鮮少有行人,大都是車馬,行人只在沿街的鋪子底下來往行走,一切井然有序,卻又喧囂熱鬧。
街道兩邊的鋪子大都是三層以上的建築,古樸的門面,金漆的牌匾,門口並沒有招呼的夥計,也不見有太多的人,但裏面奢華的裝飾還有金貴的家具卻彰顯出裏面的奢華貴氣,讓人不由得認為能進出這裏的人,必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韓映雪忍不住咋舌,曾經她去逛蔻馳香奈兒也只不過是只敢貼着玻璃往裏瞧瞧,但現在,在這裏,她卻連湊過去偷看一眼的心都不敢有,畢竟那些外國的奢侈品,到底也比不上咱們大中華所孕育的金貴玩意兒,比如玉器、琥珀、古玩字畫,隨便挑出一件來,那都分分鐘秒殺蔻馳香奈兒。
韓映雪咽下點心,摸摸自己的撲通撲通亂跳的小胸口,默默退開幾步,抬頭看看前面遙遙往不到盡頭的寬闊街道,她不禁有些害怕。
朱雀大街比她想像當中的還要奢華,她真的能在這裏租得起門面麼?
小人兒心裏面打鼓,緋月看看小姐的模樣,雖然明知道租不起,但還是忍不住給小姐打氣道:「小姐,總有便宜的地腳的!」
韓映雪聞言笑笑,回頭看看緋月,投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點頭道:「不,我們租最好的!」
都到了這一步了,萬事俱備,怎麼能卡在東風上?
韓映雪深吸了一口氣,邁開腿,繼續尋找。
奢侈華美的朱雀大街上,一臉樸素的烏木馬車緩緩經過,夏凝遠坐在馬車裏,上挑的眸子透過小窗往外看去,母后對於花豆讚不絕口,見人就提及花豆的好,現在整個後宮的妃子都纏着皇兄要個花豆,皇兄無奈,只好躲進南書房不出來。
皇兄吃癟的樣子難得一見,而造成這個奇觀的便是那個小丫頭片子。
正想着,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之中慢悠悠的溜達,依舊抱着點心包,一邊吃着一邊毫無顧忌的滴溜溜的轉着她黑黢黢的大眼睛。
「停車!」
無常停下車,好奇的回頭看看,見自家主子從馬車上下來,背着手慢悠悠的擠到一邊的人流里去了。
無常無奈,只能架着空車一邊跟着。
夏凝遠今日一身月白長衫,領口袖口用銀線繡了雲紋,在月白的底色上幾乎瞧不真切,只迎光的時候折射出耀眼的光彩,將人襯的越發金貴。
人潮之中,男人五官俊美,輪廓深邃,綢緞一樣的長髮在風中翻飛,划過柔滑的織錦布料,男人鳳眼漆黑,眼尾勾出嫵媚的凌厲,陰冷之中帶了幾分別樣的美。
纖塵不染的白色單衣包裹着男人緊緻的脖頸,緊密的貼合一絲不苟的樣子,給人一種禁慾的錯覺,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但又卻步不忍褻瀆。
夏凝遠就這樣在人群之中淡漠行走,眼睛目不斜視,高傲的恍若直穿無人之境。
逛街的人們忍不住紛紛駐足,這樣俊美的男子只站在那裏就像一幅美麗至極的畫卷了。
於是一個人停下腳步,兩個人停下腳步,到最後,大家都忍不住紛紛駐足,只為了瞧一眼這恍若從天而降的俊美男子。
這讓夏凝遠微微蹙起眉頭,他瞥了眼瞪着大眼珠子四處亂瞄卻明顯沒瞧見自己的小丫頭片子,暗暗吐出一口氣來。
這小丫頭,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韓映雪的確沒瞧見身後的騷動,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個人瞄上了。
她現在已經一心二用了,半顆心放在點心上,半顆心放在鋪子上,在沒有精力再去管身後的事兒了。
走了半天,倒是瞧上一間鋪子,鋪子很漂亮,也很獨特,旁人的門面都顯露在陽光下,這家門面前面還搭了個棚子,不過棚子也是用紅木雕了鏤空紋撐起來的,架子內外擺滿了盆栽,修剪的古香古色的矮松,金貴的蘭花,開得絢爛的杜鵑,還有爬滿了棚子的金銀花……
美,真美,這鋪子呈現出一股自田園怡然的風範,韓映雪啃着點心抬頭看看,漆黑的牌匾上寫着三個字:茶草園。
賣茶的?
韓映雪左右看看,這鋪子離着皇宮很近,甚至能看到敞開的承天門,且位置也很好,裝修又獨特,韓映雪當即拍爪子,就這兒了!
瞧着自家小姐抬腿就要往裏進,緋月連忙拉住人,道:「小姐,你瘋了,這兒一看就貴的很!」
都到皇城根腳下了,這鋪子用錢能租得下來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日頭下,小人兒揚起笑臉,肉嘟嘟的面頰擠出淺淺的酒窩,眸子光芒更甚,十分好看。
緋月無奈,只好跟着人進去了。
韓映雪也不廢話,瞧見小廝樂呵呵的迎接自己,直接就甩出一句話:「夥計,這鋪子怎麼租?」
小夥計李光冷不丁愣在原地,用一種見了鬼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幹嘛?租鋪子?他沒聽錯吧?京城裏誰不知道這鋪子是肅王千歲的?誰腦袋長得多了才敢來租肅王千歲的鋪子!
「這個……姑娘,您外地來的麼?」李光客客氣氣的問。
「不是啊,我本地人啊。」怎麼,還想欺生不成?
李光聞言板起臉:「本地的還敢來這裏租鋪子,姑娘,你是來找茬的吧!」
一揮手,後堂迅速竄進來幾個五大三粗的打手,立在小人兒面前,齊刷刷的就像一條喜馬拉雅山脈。
緋月害怕了,勾住小姐的袖子就想閃人,韓映雪卻並不害怕,槍林彈雨都過來了,還怕區區一條喜馬拉雅山脈麼?
鋪子外,夏凝遠仰頭瞧着十一哥的鋪子,鳳眼閃過一點算計的鋒芒,而肅王府內,正跪玉如意的肅王千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捂緊了自己的錢袋。
奇了怪了,他腫麼有種要破財的錯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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