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齊低頭淡漠不語,黑如墨染的眸子靜靜的打量着小丫頭,多少年前他就這樣看着這個女子,看着她被眾人欺辱,但卻依舊倔強的挺直了脊背,一副毫不服輸的模樣(萌妃逆襲:王爺別鬧專心點297章)。
那個時候他總是會想到書里說的蓮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她永遠都這麼清麗美好,永遠都是笑對人生,喜怒哀樂言行與表,燦爛的就像春日的暖陽。
白修齊微微一笑,是了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到她笑,看到她肉嘟嘟的面頰上擠出一點淺淺的酒窩,所以,只要自己喜歡的人高興了,他也就高興了,至於其他的,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憂鬱的心情一掃而空,他自嘲的笑笑,抿了一口熱茶。
這是蘇州的碧螺春,周芸每年都會命人送些給周氏,畢竟人家是兄妹,倒也不算過分。
韓映雪撥弄着算盤噼里啪啦的算了半天,而後猛地抬起頭來,大眼睛瞧着白修齊,笑嘻嘻道:「修齊哥哥,到現在為止,華爍苑只開了三家,兩家在京城,一家在蘇州,今兒個起,我想開第四家!」
白修齊一愣,狐疑的看着小丫頭,三年了都沒說要再開,今兒個怎麼想起來這茬了?
「張掖這個地方不錯,雖然在西北但是依舊山清水秀,西北的風沙吹不到這裏,而南來北往的人卻都必須要經過這裏,在這裏做生意最合適,再者嘛……」
小人兒眯起眼睛,冷笑一聲,本來還想學高人,大隱隱於市,但是卻沒想到,這群人明顯就沒把你當高人,反而以為你就是個破落戶,沒事兒這些阿貓阿狗的就回來找找麻煩,送走了馬氏又來了徐三,說不定弄走了徐三還會再來個侯爾之類的,在這麼下去,整個張掖的人都會以為她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所以,小鋪子雖然能掩人耳目,但也會被人低估,倒不如直接開起華爍苑,也讓這些土鱉們瞧瞧京城華爍苑金貴的門面,好讓他們好好掂量掂量,她們孤兒寡母的,是不是這麼好欺負!
而且……
韓映雪眯起眼睛,現在她身後還有夏凝遠嘛,既然身為西北封地的主人,堂堂恭親王,那自己有這麼鐵的後台,為什麼不雄起一把?咱也嘗嘗耀武揚威的感覺!
「修齊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京,幫我帶幾封書信,忠叔將那邊的鋪子交給了他帶出來的徒弟,現在還是要勞煩他帶着珠翠、她們來張掖一趟,這次,我要一鳴驚人!」
白修齊點了點頭,開鋪子他不反對,華爍苑開的越多越好,就會越多的用到他的藥粉,他相信,就因為這一點,他跟小丫頭的關係,這輩子都不會斷!
所以,他是樂於見到這種事的。
「好,不知道你可有信帶給韓大人?他每次都會托我帶書信給你們的。」
白修齊捏着茶杯,眉眼溫潤,透着十足的韻味,這個男人隨着年紀的增長,這種充滿內涵的韻味也跟着增長,舉手投足之間越發沉穩,頗有一代名醫之風了。
爹爹……
韓映雪眨了眨眼,想到三年前他們的最後一面,那是在京城的天牢裏,爹爹說要留下來,替她們擔當一切罪責……
「我知道了。」
韓映雪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去怪父親,如果說娘親有,可她沒有。
生養之恩大於天,這不管是在她生活的年代還是如今的年代都是正確的,爹爹除了被夏玲蘭蒙蔽之外,所作所為卻都沒有什麼過分之處,都是按照他自己的行為規則來處理,如果要怨恨的話,那就只能怨恨夏玲蘭了。
「好,不過在這之前,先陪我找鋪子,一邊整理,我還要一邊招一些家丁護院。」
等有了護院家丁,那些來找麻煩的人,可就別想全身而退了!
韓映雪輕笑一聲,得意的繼續低頭撥弄着算盤。
然兒方才還和樂融融的氣氛似乎在一瞬之間沉寂了下來,驕陽烈日下,卻莫名的升騰起一股子徹骨寒意。
小丫頭打了個哆嗦,抬頭見夏凝遠立在門口,冷峻的五官在烈日下照耀的黑白分明,眉骨下狹長鳳眼攏在陰暗之中,連眼尾嫵媚的弧度都不那麼清晰了,但那雙漆黑的眸子卻還是暗沉的很,在這一片黑白分明的顏色里,只有這裏,一眼便能望進人的心裏。
白修齊因為男人冷漠的氣勢而打了個哆嗦,茶水濺出來一些,但他顧不得擦,只淡漠的放下茶杯,抬頭迎視着這個男人。
恭親王夏凝遠,他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身上流淌着真龍天子的血,燕國位高權重之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從來都是受人瞻仰,而人們也只能仰起鼻息。
夏凝遠冷冷的瞥了眼白修齊,狹長鳳眼透出幾分冷凝,只眸子微眯,上揚的弧度越發陰沉,透出幾分肅殺之氣。
他目不斜視踏步而來,本就是練家子,這幾步更是龍行虎步,頗具王侯氣勢。
韓映雪眨巴眨巴眼,一臉好奇的看着慢慢走過來的人,她從未見他走的這麼有氣勢過,就像是故意在表演給什麼人看似的。
難道是表演給她看的?可是至於麼?
看着小丫頭茫然的眨巴着大眼睛,傻乎乎的盯着他,夏凝遠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餘光瞄見白修齊還厚着臉皮待在這裏不說離開,他冷哼一聲,一手撐在桌上,俯下身子,一手扣住小丫頭的下巴,低頭咬了下去。
白修齊皺起眉頭,手指抖個不停,甚至連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胸口就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吐不出,順不下,就那麼卡在那裏,堵得他難受。
他忽而有些慶幸,自己一早就放下了茶杯,否則今日,他又得洗衣服了。
目光不自然的移開,他只能假裝沒看見似的,欣賞着門外的風景,山清水秀,綠樹紅牆,來來往往的人,穿這天南海北的各色服裝,大千世界濃縮於此,芸芸眾生凝聚其中,而命定之人卻不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苦澀的味道在唇齒之間蔓延,即便眼睛酸澀不已,即便渾身顫抖不已,但他還是沒有選擇離開。
這不叫離開,這叫逃,他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落荒而逃,否則他會更瞧不上自己!
既然是情敵,那也做個身份對等的情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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