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諸神的神國「光輝平原」氣氛緊張,無數的神使和信徒正在緊鑼密鼓地訓練,喊聲震天,沒有半點鬆懈。
隋雄來訪的時候,偌大的綠水母從天空中飄過,也不見哪怕一個人好奇地抬頭觀看。
他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不禁暗暗讚嘆。
作為一個好奇寶寶,隋雄從沒想過,世界上竟然有能夠將人連好奇心都壓下去的紀律。
如此紀律,當真可以稱得上是鋼鐵雄師!
這又讓他對於獸人們的前途更加的不看好獸人神系的神國「無盡原野」裏面雖然也頗有大戰將至的肅殺氣氛,但絕對沒有這樣的紀律。
雖然在這個世界,戰爭更多的是看雙方高端武力之間的對決,但軍隊的紀律強弱,終究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
和獸人神系的情況差不多,人類神系也對隋雄的來訪表示了驚訝和歡迎。不過和獸人神系不同的是,當隋雄表示有事情和光輝之主私下討論時,光輝之主笑了笑,卻並沒有讓迎接隋雄過來的外交之神,正好在場的英雄之神以及請來作陪的享樂之神離開。
「我這一生做事,雖然談不上善良正直,卻從沒有欺騙過自己的兄弟和朋友。」光輝之主烏瑟爾讓淡淡地說,「就算是隱秘的事情,我也相信他們會幫我保守秘密。或者說,如果有什麼事情是連他們都不該知道的,那麼我也並不想要知道。」
祂臉上沒有什麼笑容,平靜深沉,如同無風的海面一般,卻隱藏着令人恐懼的力量。
隋雄倒是並不介意,反正這消息就算傳出去,對他也沒什麼壞處人類士氣低落,跟他這隻中立派的水母有關嗎?
所以他笑了笑,就說:「既然這樣,那麼我就明說了吧。這段時間,我不止一次產生強烈的預感,感覺到人類神祇的前途……有點不大妙。」
光輝之主眉頭一皺,看向外交之神:「聯繫一下歡樂女神,表示我要見祂還有幸運女神。」
外交之神立刻遵命,正要離開,突然愣住,回答:「忘憂神系關閉了神國,所有成員也都離開了萬神殿,他們表示為了恪守中立,在大戰結束之前絕對不出來。」
光輝之主眉頭一挑,一股煞氣油然而生。祂用手指輕輕敲打了幾下寶座的扶手,然後說:「算了,反正已經確定了消息的真假。」
祂轉頭看向隋雄,問:「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
隋雄愣了一下,反問:「我為什麼不應該把消息告訴你?」
「你之前表示要中立,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的話,我們有了準備,就未必會吃虧了。」
隋雄忍不住笑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有了準備,就算是既定的命運,你也能夠將其改變?」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於是外交之神和英雄之神都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享樂之神則明顯有些不安。
祂跟隋雄是老朋友了,深知自己這位老朋友不靠譜的性格。水母神做事一向隨心所欲,只要他高興,就算跟秩序之主也敢硬剛。面對素來以嚴肅認真規矩嚴格而著稱的人類神系,簡直就像是冰和火一般難以相容,只怕這就要打起來了。
但光輝之主用目光制止了兩位部下,祂依舊平靜地看着隋雄,說:「你的意思是,我們人類的失敗,是既定的命運?」
「我可沒這麼說。」隋雄毫無緊張感地笑了,「恰恰相反,我其實很期待看到你們能夠打破命運這麼多年來,我從沒聽說過有誰能夠打破命運的限制,所以我想看到意外,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光輝之主沒有開口,外交之神、英雄之神和享樂之神也沒有說話,偏殿裏面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光輝之主才說:「你說得有道理,命運之所以是命運,就是因為它的絕對性。唯有無法突破,才稱得上是命運。」
外交之神和英雄之神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但是,為什麼你能夠感覺到命運,我卻感覺不到呢?」光輝之主的嘴角微微翹起,有了幾分譏諷的味道,「要說對於命運領域的研究,你根本就不如我。我還是這件事的直接當事人,沒理由你都能感覺到的事情,我卻感覺不到。」
祂看着隋雄,用很理所當然卻又讓隋雄很不高興的語氣問:「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隋雄沉默不語,事實上他也很疑惑。
他先跑去找「吞天之犬」勒豐,就是想要看看勒豐有沒有預感到什麼。這一戰是人類和獸人兩族興衰成敗的關鍵戰役,勒豐身為獸人一方的領,承載着整個種族的命運,而祂本身實力強大,是強大神力至少前十的強者,如果戰事真的會有巨大的變數,那麼祂沒道理不會有所預感。
但事實證明,勒豐並沒有預感到什麼。或者說,祂的預感是「獸人將敗」和絕大多數神祇的預感並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隋雄才會又來找「光輝之主」烏瑟爾讓。
此刻面對光輝之主的疑問,他也無言以對。
要說實力,光輝之主顯然在他之上。雙方這次見面,他已經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身上正在生的那種變化正如勒豐所說的那樣,光輝之主已經邁出了從強大神力到偉大神力的關鍵第一步,正在慢慢蛻變。
現在的光輝之主,已經不能以「強大神力」來看待,而是要將祂視為「准偉大神力」。或者用隋雄穿越前看過的網絡小說裏面的時髦說法,叫做「半步偉大神力」。
連這樣的光輝之主都無法預感到的事情,憑什麼知識之神沃尓能夠預感到?
如果這預感是隋雄自己預感到的話,那倒也罷了。隋雄知道,自己的情況很特別,和一般的神祇完全不同。那麼自己如果能夠做到一點不一樣的事情,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這預感來自於沃尓,一個前不久才剛剛蹭過中等神力及格線的從神。
正如光輝之主所質疑的那樣,要說對於「命運」、「預言」之類領域的研究,沃尓給祂當學生還差不多,怎麼可能過祂?
祂都預感不到的事情,沃尓憑什麼預感到?
這完全就是不合情理的事情!
想着這些,面對着光輝之主平靜的質疑,面對外交之神、英雄之神和享樂之神疑惑好奇的目光,隋雄也只能暗自納悶。
是啊,我知道不合理,但我特麼怎麼知道為什麼呢!
又不是我預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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