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西遊 1西天佛土——雷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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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0百年前

    第一部分

    雷音寺金色大殿內，如來端坐在蓮花寶座之上，高高在上。金色大殿的兩旁坐着諸佛和諸位菩薩。金色大殿的門旁左右有四大金剛守衛。所有佛與菩薩表情嚴肅而僵硬，沒有誰說一句話。

    在雷音寺金色大殿內，唯有一人站立在大殿的中央，與如來對視着。這人赤着腳，裹着一身破爛袈裟，倒像是一個瘋癲和尚。但是，這人的眼神中卻如同裝着六界生靈，普度眾生，又如同聖湖之水一樣平靜，波瀾不驚。他傲嬌的望着如來，聲音響徹整個雷音寺：「如來，我來與你斗佛。」

    如來端坐在蓮花寶座之上，蓮花寶座為金色蓮花，高高在上。如來身披金、銀絲袈裟，上有琉璃、珊瑚、琥珀、硨磲、瑪瑙裝飾，耀眼奪目，構成佛界自然七寶。如來面含微笑，眼神無盡深邃，容納天地四海，洞若觀火，預見六界之事。如來的聲音灌滿整個金色大殿：「金蟬子，你千年道行，遊歷六界，你不好好誦經、禮佛卻如何三番五次找我斗佛，你可知你已經敗過兩次。」

    「這次我若再敗，我願散了這千年道行，重墜輪迴。」金蟬子說：「只是，來世我還要與你斗佛。」

    如來說：「你這又是為何呢？」

    金蟬子說：「為六界之內所有遭受疾苦和被殺戮的生靈，為六界之內的每一條溪流，為每一朵花開。」

    「好一個為六界生靈，為每一條溪流，為每一朵花開。」如來說：「我就再與你斗這一次，隨了你的心。」

    只見如來揮手，於掌心處浮現出一朵【適意花】（曼陀羅花），如來示意金色大殿之上的諸佛和諸位菩薩，只見唯有迦葉雙手合十，微微一笑，口念阿彌陀佛。

    如來面含微笑，微微點頭：「迦葉可得我真傳。」

    如來話音剛落，金蟬在說道：「如來，你本知一花一世界，你既看到迦葉因你拈花而笑，可你可曾看到六界之內那些笑不出的萬千生靈。如來，你本知佛在心中，自在佛念經、禮佛、普度眾生，但是，你只記得念經、禮佛，你卻忘記了普度眾生。如來，你雖心納天地四海，可你的心卻容不下一個生靈。如來，六界沒有你不能預見之事，可你預見之事卻沒有一件是關乎六界蒼生。如來…」

    「金蟬子。」如來的聲音如雷聲震耳，打斷金蟬子的話，讓大殿之上的諸佛和諸位菩薩為之一顫：「金蟬子，你口口聲聲說佛，口口聲聲說普度眾生，可你知何為佛，何為普度眾生？」

    「我若成佛，六界清淨，而且可以照見十方所有無量、無數、不可思議的諸佛世界，宛如明鏡，照見自己的相貌，那麼清晰。否則，我不成佛。心若自在，普度眾生，眾生自在。」金蟬子如是說。

    如來聽金蟬子說完，心中駭然，原來，他理解的佛宛如明鏡，他所禪悟的普度眾生是眾生自在。如來大笑三聲，說：「金蟬子，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何為佛——我就是佛。何為普度眾生——佛就是普度眾生。」

    金蟬子的目光依舊平靜如聖湖之水，泰然若之，波瀾不驚。金蟬子望着端坐在金色蓮花寶座之上的如來，由如來身上耀出的金光分外刺眼，一個自稱自己為佛的人，六界生靈卻無法平視他的存在，一尊號稱普度眾生的佛，六界生靈卻從未見到過他的真容。六界生靈相信一花一世界，但六界生靈絕不相信一葉一如來！

    金蟬子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說：「我又敗了。」然後是響徹整個西天佛土的爽朗的大笑，爽朗的笑盡帶苦澀味道。

    如來托住適意花的手掌翻動，適意花落地，花瓣散開，下一刻，如來散去金蟬子的千年道行，將金蟬子重打入轉世輪迴。如來駭然的心剛剛緩和，卻在下一時間又聽到金蟬子的聲音：如來，來世我還要與你斗佛。

    如來的身子不禁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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