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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五月孟仲天氣,氣序清和,晝長人倦,惹得人日日發困。
這一日,吃過午飯後,只留鄒晨一個人在房間內,杜昭和石竹石燕又在屋外自行便宜。鄒晨一時無事,便倚着竹妃子榻,神情倦怠的胡亂翻着書頁,看到遊記里寫開封府西湖東湖上遊人如熾,畫舫艉首,歌舞喧鬧,晝夜無休,隨便翻了幾頁便打起哈欠來。
剛剛閉上眼,便覺得有人在搖自己的身子,睜開眼一看,不是陳琦還是哪個?
「琦哥?你這是做甚?怎可隨便進我的房間?杜媽媽怎麼沒攔着你?」鄒晨問了他幾句,又慵懶的伸了一下懶腰,極盡風情。
卻只見陳琦神秘的眨眨眼,噓了一聲禁止她再說話,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鄒晨不妨他力氣如此大,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剛走了幾步,卻發現置身於一艘彩舟畫舫之上。
待回頭一看,只見岸上姿眠柳影,婆娑搖曳,人流穿梭,紅霞映水,數艘畫舫停在堤邊,也有幾艘由漁娘款款撐駕,漸漸駛離岸邊。遊人躲在船中納涼避暑,散發披襟,酌酒狂歌,笙歌鼎沸,鼓吹喧天,隱隱聽到ji子輕聲吟唱,歌韻清圓,樂聲嘹亮,「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夕陽鳥外,秋風原上,目斷四天垂。歸雲一去無蹤跡,何處是前期?狎興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少年時。」喝彩叫好聲,次第傳來。
陳琦輕輕拉了鄒晨的手,將她帶到船艙之中。
但只見船艙之中跪坐着數名麗人,皆着艷麗的寬袍大衫,見到二人進艙,琴聲裊裊,琵琶聲催。又見箜篌兩座,高三尺許,形如半邊木梳,兩名麗人盈盈側坐,雙手輕輕撥動箜篌,音聲輕脆,如碎玉滾珠,雨落玉盤。黑漆鏤花金裝畫台座,一張二十五弦琴瑟,有黑衣人跪坐琴後快速交動手臂輕盈彈奏,手腕晃動宛若流星。
樂聲沉浸,美不勝收。
一架明金彩畫屏風後,突然載歌載舞轉出一隊舞者來,身穿粉色薄紗寬衫,系明黃色腰帶,腰垂流蘇,腰肢盈盈堪握,削肩聳聳,手持鮮花一朵,隨着樂聲或旋或轉,屏風後飄出一縷天籟之音:「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暖酥消,膩雲嚲,終日厭厭倦梳裹。……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閒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待唱到『免使年少光陰虛過』之時,鄒晨感覺自己的手被人輕輕握緊。側過頭去,只見陳琦眸中露出溫情一片,雙目熠熠,碎芒閃動。
又聽那聲音唱道:「……思綿綿,夜永對景,那堪屈指,暗想從前。……對閒窗畔,停燈向曉,抱影無眠。」永夜無眠,不由得令人神動,鄒晨微微閉上雙眼,仔細側耳諦聽。
陳琦看着身側的人兒嘴角含笑,秋水微閉,耳邊卻有一絲亂發輕拂。他伸出手輕輕的將碎鬢抹到了耳後,突然間,一陣電流划過,倆人各自顫抖了一下。鄒晨猛的睜開眼,秋水中露出一絲慌亂和羞澀,臉飛紅霞,勿勿將頭側過,卻露出一抹凝脂般的玉頸來,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更襯得眉目如畫,楚楚動人。陳琦眸中黑芒如漆,輕輕俯過身去,鼻息在鄒晨耳邊拂過,嘴裏喃喃低喚:「晨妹妹!」鄒晨輕顫了一下,抬起頭與他雙目互視,然後微微閉上,長睫抖動,嘴唇歙合,嬌艷欲滴。
一絲滾燙,先是落在了鄒晨的耳邊,陳琦感覺懷中的人兒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裏,復又遊走到了玉頸之上,一聲嚶嚀自鄒晨的喉間悄悄逸出。
船艙里安靜了下來,歌舞聲突然間消失,只聽聞微微的喘/息聲。鄒晨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青蔥玉指輕抵在陳琦的胸前,向後退了退卻無法移動,眼中流露中哀求的神色。陳琦看着懷裏的佳人,膚若凝脂,吹彈可破,眼似秋水橫波,眉目多情,一陣恍惚,他輕輕挑起懷中人的下巴,低語道:「娘子,……」
鄒晨被這一聲喚,有些意亂神迷,丹唇微啟,氣若幽蘭,芊芊玉手抵在陳琦胸前,似是有力卻是無力。陳琦伸出手指輕輕在她臉上摩挲,指尖所到之處,一縷紅暈四散開來。
復低下頭,輕輕含住……
一陣天眩地轉,鄒晨只覺得漸漸飄浮於虛空之中,身體顫抖着不能自已。
陳琦的手指輕輕攬着她的蠻腰,貪婪的吮吸着一縷芳香,唇齒相依,抵死纏綿……
良久……兩人才分開,鄒晨面色通紅,全身顫抖,雙腿一軟倒在地上,眼神迷漓,氣息紊亂。陳琦急忙伸出手要去拉她,卻撲的急了重重的倒在了鄒晨的身上。倆人愣了片刻,目不轉睛的互視,陳琦只覺得全身上下似有一團火熱要將自己熔化。他低吼一聲,將心上人兒拼命的攬在懷中,右手勾着她的下巴,雙唇急促的落在柔軟的朱唇之上,堅定而不容反對的撬開了她的牙齒,兩舌纏繞在了一起。
一聲纏綿的呻/吟,自鄒晨的喉間逸出,她不由自主的反手將陳琦抱住,迎了上去。陳琦的感覺到自己身體某個部位膨脹的快要炸掉了,他拼命吮吸着口中里的香舌,手指顫抖着在她玉頸邊摩挲。
沉重的呼吸聲,劇烈的心臟跳動聲,婉轉低吟的喘/息聲,交織在了一起……
手指在衣襟旁邊的凸起划過,身下的人兒卻更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陳琦喘/息着緊緊握住,聽到身下的人兒傳出一陣嚶嚀之聲。他離開了鄒晨的香唇,猛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侵入了進去。手指從衣襟處緩慢向上,透過了層層的衣料悄悄的鑽進了衣襟里,一片冰涼突然握緊了鄒晨的胸前,鄒晨猛的一驚,瞬間清醒了許多,大喊一聲,「不要!」猛的坐了起來。
畫舫消失不見,身側的人兒消失不見,屋子還是那個屋子,自己依舊斜躺在竹妃子榻上,一本書散亂的擺放在身側,哪裏還有半點方才的旎旖溫存。
鄒晨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坐盧身來,將手帕蓋在自己臉上,瞬間羞紅了臉……
手卻不知不覺的往自己唇上撫去……
宛丘城中府學的館舍中,陳琦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腦子裏不停回想方才在綠菌草地上和鄒晨抵死纏綿,深情擁吻的情景。他慌亂的站起身,將剛才壓在自己臉下的書本擺放好,可是方一站起,臉上卻露出難堪的表情。
怪叫一聲,急勿勿的跑到衣架前,快速的換了中衣,然後在屋裏焦急的轉了幾圈,手裏抱着方才換下來的衣裳,不知要塞到哪裏才好。
正如同沒頭蒼蠅一般轉亂之時,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片柔軟,似乎又透過衣襟將手伸了進去。身體立刻起了反應。他低吼一聲,用力往下身打去……
一聲慘叫,從陳琦的房間裏傳出……
嚇得正在外面打盹的敬哥跟條狗似的猛竄進了屋裏,陳琦氣急改壞的命令他立刻滾出去。
「都怪阿娘!」鄒晨重重的躺回竹妃子榻,為自己辯解,「如果不是她昨天說我長大能嫁人了,我怎麼能做這樣的夢。對,都怪阿娘……」
「阿敬!快點滾進來,把我這件中衣拿去扔了,隨便找個地方扔的遠遠得……」陳琦把剛剛被罵出去的敬哥又喊了回來,將衣裳塞到他的手裏。
敬哥撓了撓頭,抱着這件高檔的絹絲中衣遲疑着到底要往哪裏扔,這件可是價值一兩貫啊。
「滾!滾出去!」陳琦看到敬哥那迷糊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暴躁的把他給推了出去。
敬哥剛被推出門外,便在懷裏的中衣上面聞到一股味道,嗯?……味道?
然後他嘿嘿低笑了起來,「這件中衣可以拿回去讓阿娘洗洗,我能穿呢,嘿嘿,……」
可是,到時阿娘要是問起上面的東西怎麼辦?嗯,就說是自己的?不會,阿娘一定不會問的,因為這衣裳一看就知道是二十四郎的,嘿嘿,……
高高興興的跑到自己房間,找一個包袱皮把中衣給仔仔細細的包了起來,準備等回家的時候讓阿娘洗洗。
鄒晨將臉上的手帕慌亂的扯掉,然後站起身,推開了玻璃窗,重重的吸了一口下午炙熱的空氣,將盤旋在腦子裏的旖旎畫面驅散開來。
突然想起杜麗娘的唱詞:「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原來,恰便似良辰美景,夢裏凝霜沾衣襟。
鄒晨斜斜坐在繡墩前,手支香腮,看着窗外的風景,猶如看的痴了……
遠處,恰有某人端坐在書桌前,手裏托着一本中庸,卻絲毫不知書是反着的……
杜麗娘又唱道:「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煙絲醉軟,那牡丹雖好,他春歸怎占的先?閒凝眄兀生生燕語明如剪,聽嚦嚦鶯聲溜的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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