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凌峰準時開車來到靳村街,接龍陽去車站。天天也跟着過來,換下平日的運動裝,牛仔褲配緊身t恤杉,玲瓏緊緻,另一番景象。
龍陽已經收拾妥當,包已經被凌峰提到車上。
「靳爺爺,我走了。」龍陽握住靳仁的手,眼睛略顯紅腫,昨夜未睡、今晨離別的結果。
「放心去吧,有事跟家裏說。」靳仁也依依不捨的抓住龍陽的手,雖然嘴裏說讓龍陽放心離開,手卻沒有鬆開。
靳仁的門口圍滿了靳村的人,大家都已經起來,早早的過來給龍陽送行。有些小孩子也過來拉住龍陽的衣服,不讓龍陽離開,他們只是懵懂的年紀,只知道龍陽要離開,但不知離開去幹嘛。這些孩子的表現讓大人們哭笑不得,趕緊上前拉開他們。
「好了,龍陽是去上學,放寒假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龍陽,我們走吧,不然要錯過坐車的時間了。」凌峰撥開人群,來到龍陽身邊。
「對,趕緊和凌所長走吧,別錯過了時間。」靳仁也趕緊說道。
「再見。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龍陽隨着凌峰上車,通過車窗不住的揮手。隨着喇叭的聲音,車輛離開了靳村街,龍陽一直扭着頭,看向後面的方向。
「看不出你的人緣真的不錯嘛!」天天坐在龍陽旁邊,調侃的說道。
「靳村人不遠行,估計除我父親以外,我是頭一個外出上學的孩子。」
龍陽回過頭,認真的對天天解釋。
看到龍陽沒有心情說話,天天也沉默不語,靜靜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隨着車輛不住的奔馳,他們很快來到平縣汽車站。所謂的汽車站只是一個小站,幾輛半新的公共長途汽車停在院子內,售票員在吆喝着乘客上車。
那時候的交通不是十分便利,人員流通也較少,偶有探親訪友才會外出。這麼少的外出人員里又有多少到達東岩市的呢?到達東岩市的班次一周一次,乘車的人員也不是很多,座位只能坐一半空一半。
不過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隨身攜帶的包箱都可以拿到車上,人一個座位,包一個座位,坐起來很寬鬆。天天和龍陽並排坐着,身體裏側的座位上都放着各自的行李。
龍陽看到凌峰正和售票員說着話,估計讓他們在路上多照顧龍陽和天天兩人吧。
凌峰又來到龍陽的窗口,「小子,天天就交給你了,你要多照顧我們這個小公主啊!天局長正在召開一個重要的會議,就不過來送你們了,路上多保重。」
「凌叔放心吧,這肯定是義不容辭的。」龍陽拍着胸脯說道。
「凌叔再見!」天天也湊過來,和凌峰揮着手。
長途汽車發出轟隆的發動機聲,聽聲音也馬上到了淘汰報廢的邊緣,似前後抽搐着般駛離汽車站。凌峰一直跟到汽車站門口,一直揮着手,直到看不見。
「天局長怎麼捨得讓你離家那麼遠?也不找個人送送你。」坐車就是無聊,一路顛簸,晃來晃去,也是辛苦的差事,龍陽找天天聊天。
「他有什麼捨不得的,從小帶我不多,管的嚴厲,就是媽媽捨不得我,幸虧這次出門有人送我,不然她可擔心死了。」天天笑着回答。
「凌叔不就是送你上車,我是說找個人送你到學校。」
「找了人送我去學校啦。」
「嗯?人呢?難道在半路上車?」
「你啊!真笨!」天天高興的大笑起來,引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她趕緊低下頭,藏在座位背後,捂着嘴偷笑。
看着這車的速度,到達東岩市時間不短,龍陽通過詢問售票員得知,需要將近兩天一夜的路程。幸虧道路變得平坦,不然晃也要晃死人。
剛開始的時候,龍陽還對路上的景色很新奇,畢竟沒有出過遠門,看什麼都有意思。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也越來越失去興趣,不再左右張望,眯着眼睛休息。
快天黑的時候,車輛在路邊一個小飯館停靠。需要吃飯的人可以在這裏炒個小菜,司機師傅也可以休息一下。
龍陽打開包裹,依然是中午吃的麵餅,他捨不得花身上的錢,因為是靳村人湊起來的辛苦錢,自己以後上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龍陽很珍惜。
「龍陽,我們下去吃炒菜。」天天不由分說,奪下龍陽手中的麵餅塞入龍陽的包內,硬拉着龍陽下車吃飯。
「我們到東岩市後再吃吧。」龍陽試圖說服天天。
「你別怕,我請客,嘿嘿。」天天依舊拉着龍陽,進入飯館。
小飯館的飯菜一般,但是價格真的不一般,一盤菜賣兩盤菜的價格。不過這也不是什麼新奇事情,像這樣的路邊店,掙的就是過路財,不圖回頭客。
天天大方的點了四個菜,要了兩大碗米飯。
「你怎麼點那麼多,吃不完。」龍陽看着天天的大方勁,對她輕言相勸。
「怎麼吃不完,這都一天了,餓的不行。再說,上次凌叔請客那天,你可吃了不少,我可不是小氣的人。」天天又提起凌峰請客的事情,龍陽覺得老臉發熱。
「能不能別提那天的事,況且你也吃的不少,咱兩人半斤八兩。吃吧!」
「好,不說就不說。開吃!」
天天也拿起碗筷,兩人風捲殘雲,一掃而光。
「哎呦,吃的太飽了。」天天摸着自己的肚子,禁不住的打着飽嗝,害羞的將臉轉向門外。
龍陽走到櫃枱,詢問飯菜總的價錢,被告知已經付過。原來天天怕龍陽會搶着付錢,已經結過賬了。
吃過飯後,乘客們休息一會就陸續上車,大家在車上等着司機與售票員。司機與售票員吃的是小灶,他們的飯食是免費的,因為他們給飯館帶來了效益。
「下次不能再來他們這兒,你看今天炒的菜,都些什麼!」司機嘴裏嘀咕着,邊走邊表達對這家小飯館的不滿意。
「哎,將就點吧!這段路這個點也就只有這一家飯館了。走吧!」售票員勸着司機,隨着走上車。
司機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身穿帆布工作服,滿臉的不如意,磨磨蹭蹭的發動了汽車。售票員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看相貌與司機有幾分相似,他走到汽車後,清點着乘客的人數。
「好了,人齊了,出發。」
汽車慢悠悠的開動,車上的座位空閒,售票員順勢坐在龍陽前排的位置。他的右側是一對年輕男女,看樣子是一對小夫妻。
「老師傅,你們經常跑這條線路嗎?」男的問道。
「是啊,我都跑了十多年了。前面開車的是我兒子,子承父業,也成司機啦。」老人看起來心情很好,話也變多。
「你看我們都有點困了,你講點路上的故事吧,解解悶。」男的接着說。
「你們想聽?」老人說道。
「想聽,想聽。」附近的乘客都坐了過來,都有興趣聽這個老人講故事。
「好,那我就講一個。」老人也被提起了興趣,拿下掛在手腕上的茶杯,喝口水潤潤喉嚨。
「爸,您別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這開着車。」前面的司機嚷嚷起來。
「小心開你的車!」老人也不讓步,對自己的兒子吼道。
「我就講一個我們經常跑車遇到的故事,一個小故事,但是你們要記住,千萬別那樣做。話說有次我們開車跑長途,也是幾天幾夜的路程,跑的是人困車響。那天天黑,司機照例找個飯館停車吃飯,乘客們也都下車休息,就在吃飯的當口,發生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老人停頓了一下。龍陽看到右側的女人緊緊抓住丈夫的手,靠在胳膊上,顯得很害怕。
「我們當時正在飯店吃飯,聽見外面傳來喊叫聲。等我們跑出來,我們的車子底下有一個躺倒的人,已經被車子壓死。」老人接着講到。
「你們車子沒有停好?」
「那人怎麼鑽到你們的車子底下?」
圍着的乘客問着老人,心中都充滿了疑問。
「別急,別急,聽我慢慢說。我們的車子當時停好的,也熄火的。被壓死的人是我們車上的一個乘客,當大家都進飯館的時候,他沒有進去。因為他當時發現了一件東西,並貪圖那個東西,偷偷一個人留在了外面。」
「什麼東西?」龍陽禁不住問道。
「一件衣服。」
「一件衣服?」
「對。」
「為什麼一件衣服讓他被車壓死?」旁邊的人接着問道。
「我們當時也不明白,後來還是飯館的老闆和我們說出了原因。原來路上的衣服不能撿,撿來更不能穿!」老人講話的口氣也發生了變化,讓周圍的乘客汗毛直豎,大家互相驚疑的看着旁邊的人。
「為什麼?」還是後排的龍陽問出了疑問。
「原來在此地有個惡俗,路上的衣服是尋找替身的衣服,撿到並穿上衣服的人就會為衣服的主人送命,從而保證衣服主人的平安。我們這位乘客就糊裏糊塗的送了命,不知為哪一位保了平安。」老人感嘆着。
「後來呢?」
「之後經過警察的調查,車輛確實是停下熄火的,此事就被當成一起意外事故處理了。」老人說完話,起身走到車頭,坐在司機的旁邊,幫忙看着前方的道路。
龍陽估計售票的老人是自己杜撰的故事,沒有當回事,笑着看着天天。見天天正看向前兩排的位置,一臉的緊張,龍陽也順着天天看的方向,看向前方。
原來天天前面兩排靠窗戶處,坐着一個中年的男人,他正在悄悄從身上往下脫一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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