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聲讓蘇靜暈頭轉向的神智,瞬間清醒起來。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在陶栗不提防的瞬間,蘇靜的手閃電般的從陶栗懷中抽了出來,向着陶栗的脖頸處就是一砍,原本得意外加情動的陶栗,根本沒想到看似已經被自己挑得情動的蘇靜,能這麼迅速的攻擊自己。
抽出一隻手,想隔擋住攻擊,卻還是慢了一拍兒。當脖子上傳來痛感時,隨着瞬間的昏迷,陶栗心中想着:砍暈了,我也是暈在你身邊,我抱你,親你了,你就肯定是我的人了。
帶着這種滿足,陶栗唇邊浮現出滿足的笑,沉沉的陷入昏迷中。
「臭小子,一再的輕薄我,實在可恨,太可恨了!」
從陶栗的懷中鑽出來,看着塌上昏睡過去的陶栗,蘇靜抬腳照着陶栗的屁股狠狠的踢了幾腳,看着他隨着自己的力道,在床上晃動了幾下的身子,再看着他臉上明顯的憔悴與疲憊,蘇靜的惱意一泄。
算了,不過是個半大毛孩子,親就親了,抱就抱了,就當是交際應酬時的親吻擁抱好了。
「唉!我不該對他一再心軟的,這小子一貫會順稈子往上爬,等他睡醒,就把他丟出去,不然非得被這小子纏上不可。真是的,我怎麼淪落到帶孩子的地步了?」
無奈的,氣惱的,給陶栗蓋好被子後,蘇靜恨自己不爭氣,一再對這小子心軟,不由得氣憤的捶了自己腦袋兩下。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每每對着陶栗,她總是忍不住的心軟,她想,自己對陶栗的心軟,大概和男女情愛無關。
陶栗那乾淨的,不染世事的眼神,總能令她心生溫暖,儘管出身桃源,蘇靜卻感覺得到,陶栗有顆最真誠的赤子之心。
這樣的性格,不管是現在,還是前生,都是蘇靜最狠不下心傷害的,都是令她不由自主的感覺親切的。一直習慣在黑暗中生存的蘇靜,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是那麼喜歡和嚮往美好的,純淨的人和事物。
大概,這也是當初為什麼要拼死救他的原因吧。
她不想美好的人或事物,被人世的黑暗醜陋吞噬。
她拒絕去深想,為什麼陶栗對自己的輕薄,她並不反感。她覺得,自己愛的,自然是韓瑞,對於陶栗,她只是喜歡,象喜歡弟弟一樣的喜歡。
一定是這樣的。
陷入深思的蘇靜,小心翼翼的為陶栗掩好被子後,刻意放輕了腳步,小心的走到塌几旁坐下。
拿起塌几上的帛書,眼睛雖然翻看着手上的帛書,心思卻漸漸飄遠,陶栗的到來,讓她這幾日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次一亂,想起與韓瑞相處時的種種,方才因為陶栗的輕薄而瞬間迷亂的心,頓時一痛。
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
直到傍晚時分,陶栗才在樓下熙熙攘攘的客人吵雜聲中,清醒了過來。隨着清醒,從樓下飄上了飯菜的香氣,也直灌入他鼻腔內。
「好香!你這飯堂的香氣,怎地如此濃郁?」
使勁的吸了吸鼻子,陶栗突然感覺自己腹內飢餓異常,忍不住的揉着肚子,象小狗一樣,推開身上的被子,穿上鞋,邊朝塌几旁斜靠在一堆奇怪的棉墊子堆里,腳翹在塌几上的蘇靜走去,邊面向着房門,使勁吸着鼻子。
「哧……,你狗啊,還皺着鼻子?聞着香,不過是你餓了罷了,午飯是不是還沒來得及用?」
「咦?小靜還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知道我餓了,早就聽聞你這裏的飯菜味道極其奇特,午時未來得及仔細品嘗,此時正好餓得狠了,定要好好吃一頓。」
見陶栗睡眼惺忪,卻憨態可鞠的晃悠到自己面前的塌旁跪坐下,嘴角含着口水,一副餓狠了的樣子,蘇靜忍不住嘴角抽搐着。
蘇靜起身站了起來,來到房門前,衝着樓下吩咐了幾聲後,回身來到塌几旁坐好:「我剛才已經讓廚房準備吃的了,馬上就送上來,算是為你接風好了。」
「小靜果然貼心,知道我醒來會餓,呵呵,小靜還是很在乎我的,我好感動哦。」
對於陶栗的賣乖,蘇靜根本理都不理。自己倒了杯茶水,想了想,在陶栗期待的注視下,不得已,也給陶栗倒了杯。
陶栗端起杯子,茶水的溫度正適宜,他喝了一大口,入口的清香中微帶苦澀的味道,使他眉頭一皺,隨後的干洌爽口,使他眉頭一松,面上浮現舒爽之色:「小靜還真懂得享受,沒想到,這茶湯還可以這樣喝,味道竟然如此值得回味。」
時下的茶,並不是象現代那樣,沏着喝,而是放在碳火上煮,裏面加鹽來喝,蘇靜最厭煩的,就是喝這裏人煮的茶湯。
當陶栗把几上的四菜一湯吃喝的七七八八後,看着滿足的摸着鼓鼓的肚子,舒服得象小狗一樣,直哼哼的陶栗,蘇靜自己都沒覺察出,自己嘴角帶着寵溺的笑:「休息兩天,我陪你四處逛逛,然後就回去吧,免得你父母親惦記。」
「你怎麼這麼狠心?我這剛吃飽,就聽見你趕我走,你不知道我會傷心嗎?」
看了眼要耍無賴的陶栗,蘇靜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不屑的哼道:「少來這套,不管用的,過兩天,你必須走,不走,難道要賴在我這裏,白吃白喝不成?」
「怎麼如此與我計較,你要知道,剛才咱們親了,也抱了,從道義上說,你是要對我負責的,我可是清白男兒身,被你染指了,你就別想不負責任!」
蘇靜頭疼的用手揉了揉額頭:「我只知道男人要對女人負責,還沒聽說過,這女人被你抱了,也親了,還得為你負責的,你能不能不這麼無賴?」
「你看看,你也承認,我抱你,親你了吧?那你自己說,咱們現在是什麼關係?」陶栗剔透的眸子裏光芒大盛,很是得意的嚷道。
「如果你真覺得,這就能證明咱們的關係,那很好辦,我殺了你好了,殺了你,咱們什麼關係就都沒有了。」
被陶栗鬧得無奈之餘,蘇靜也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得臉頰通紅,頗有些惱羞成怒的發着狠。
「唉呦,感情你是要殺人滅口啊,怕死我了。」
渾不在意的,陶栗看到蘇靜難得嬌羞的臉,心中軟的一塌糊塗。
「好了,別鬧了,說正經的,咱們不合適,你玩幾天,就當散散心了,玩夠了,就趕緊回去,挺大個男人,不能如此任性的讓你母親為你擔憂,尤其前段日子,還發生了那樣的事,你這樣不管不顧的跑出來,她不定怎麼着急呢。」
邊轉移話題,邊用手搓了搓臉頰,心中暗自唾罵自己,沒事臉紅什麼,不過一個小屁孩,被他占點便宜,也根本不算什麼不是?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要麼你就真拍死我,不然我是不會走的,好不容易又看到了你,說什麼我也是不會再離開你的。」
見蘇靜惡狠狠的瞪過來,陶栗倔強的,發狠似的宣佈着:「你也別想再偷偷的拋下我,就算你再偷跑,你家在這裏,我就不信了,你這家,也能被你帶走了。」
頗為得意的搖晃着腦袋,為自己的想法而滿意的笑着,根本不顧蘇靜黑沉沉的臉。
就在二人僵持着時,樓下傳來一陣喧譁和塌幾損壞的噼啪聲,蘇靜一楞,連忙起身來到樓梯口,陶栗也隨後跟了過來。
二人大為奇怪看想一樓大堂,只見一群人正掀翻蘇靜模仿現代餐廳用餐使用的桌椅,桌子上的杯盤菜餚摔得滿地都是。大堂中此時一片狼籍。
感覺到身後的陶栗要衝下去,蘇靜伸胳膊攔住他,她細細打量着下面鬧事的人。
見鬧事的有六個人,全部高大異常,鼻樑比普通的漢人要高,和元國人外貌並不相同,有點像新韁人的長相,看起來一個個輪廓分明。
在她不慌不忙,似乎局外人似的打量下面時,她身邊的陶栗灼熱的視線鎖緊了她。她一回頭,便對上陶栗來不及收回的眼神。
看着近在方寸的,還稍稍有些稚嫩的俊臉,再次發現自己的心不受控制一跳。蘇靜自己也覺得奇怪,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似韓瑞那樣,有着巧奪天工的,不管哪一處,都毫無瑕疵,完美得如玉雕刀刻出來臉。
此時他那隻算頗為俊秀的臉上,還帶着長途奔波所致的一抹倦意。顯然,這一路為了跟蹤自己,他可是花費了不少心力。
蘇靜的盯視下,裝做看着樓下的陶栗慢慢的轉過頭來,笑吟吟的看着她:「怎麼,是不是覺得此郎容色大好?」
蘇靜臉一臭,讓開他的視線:「我這酒樓也開了兩年了,當初確實有幾撥人過來搗過亂,不過都被我想辦法擺平了,如果是尋常的食客,在我這裏,根本沒理由鬧,這些人不似元國人,他們此舉,怕不那麼簡單」。
覺察到蘇靜的不自在,無視她的所答非所問。陶栗湊過頭來,細細的打量着蘇靜有些不自然的臉,粗大的指節撫上她的眉目間,聲音放低如同呢喃:「小靜,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這麼站在你身邊,我就覺得心裏格外的塌實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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