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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歌聲止息,再然後,琴聲也停止,只有簫聲還在繼續。
聽着那渺渺的簫音,對面的紀公子眼神中流露出濃厚的好奇:「你這唱法好生奇怪,這詩也做得奇怪,怎麼似從來沒有聽過,小兄弟端地是好嗓子。」
蘇靜並不搭言,低頭徑自喝了杯酒,伴着簫音,又唱道:「蘭佩紫,菊簪黃,殷勤理舊狂。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清亮婉轉的歌聲,含着無邊惆悵,又隱帶灑脫的歌聲,在簫聲的伴奏下,因為攙雜了內力,而遠遠地傳出。
東方浩的府邸附近,行人漸漸停下腳步,附近的喧譁私語聲不再,眾行人都停止了喧囂,認真的傾聽起這用靈魂唱出來的樂聲。一時之間,府邸附近,萬籟俱靜。
直到簫聲和歌聲斷了許久,還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直到過了許久,一直盯着蘇靜的紀公子才撫掌相擊:「絕妙啊,絕妙,只是不知為何,聽小兄弟唱腔清亮婉轉,怎地好似是一個女娘?」
蘇靜從愁思中掙脫出來,眨巴着眼,傻傻的望着紀公子那張儒雅的臉。她臉上掛出幾條黑線,心中鬱悶的想道:什麼叫好似?我本就是女的。
就在蘇靜糾結時,從大門口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東方兄,你這府里今日好熱鬧,不知打哪裏尋來的女娘,端地是一副好歌喉,聽地兄弟內心惻惻,好不難受呢?」
是蕭直!
蘇靜一下子就聽出了來者是何人,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今日還真巧,一天連遇他兩次,還真是有緣得很呢。
蕭直漸漸近了,東方浩連忙起身迎上去,那紀公子也起身相迎。三人寒暄着走了進來,當蕭直看見塌几旁站起的蘇靜時,明顯的楞了楞,隨即想起她與東方浩的關係,釋然的笑了。
身子微躬,與蘇靜見了禮後,笑得溫和:「是小兄弟在這裏,蕭某冒昧了,實在該罰,實在該罰啊!」
絕口不提方才說的話頭,在紀公子面前,並沒拆穿蘇靜女子的身份。
蘇靜微笑着,雙眼彎彎的抱拳:「人生何處不相逢,一天連遇蕭大哥兩次,靜實是很開心。」
東方浩呆了呆,看着二人熟捻的樣子,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們……」
「呵呵,奇怪我們怎麼如此熟捻吧?白天在蘇兄弟的酒肆與蘇兄弟飲酒來着,閒聊的幾句,發現某與蘇小兄弟還蠻談得來。」
沒等蘇靜張嘴,蕭直徑自解釋道。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之處,蘇靜雖是女子,卻比許多男子更灑脫率真,更能引人好感。
蘇靜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的,可是看着東方浩臉上快速閃過的憂慮,她心中一頓,隨即明白了東方浩的心思。
不管怎樣,自己畢竟是女子。在這世間,女子與男子之間是存在着大防的。自己與蕭直非親朋,又沒有怎麼接觸,突然這麼熟捻,東方浩又對自己有着別樣的心思,難怪他會擔憂了。
其實她還是沒想明白,似她這樣沒有家族幫襯和管束的。蕭直又身為天子近臣,按照常例,一般女子是很容易對蕭直這樣的單身男子產生好感的。畢竟,哪個女子不希望找個有家世背景的夫婿。
那蕭直本身乃大世家的子弟,又豪爽梗直,是很容易引起蘇靜這樣灑脫的女子好感的。大世家嫡公子的身份,在當今世間,還是很有份量的,一般的女子還真是無法不對這樣的男子產生好感。
看着蘇靜那彎成了兩道清泉的雙眼,裏面蕩漾着愉悅的光芒,讓一旁的東方浩看了都有點身上發冷!
蘇靜心中想明白了東方浩的心思,笑容卻沒有收斂,與三人一起坐下後,若無其事的繼續飲酒談笑。
她這一路上已經想明白了,自己心不在東方浩身上,也不大可能會愛上他,既然如此,就讓彼此間拉開距離,適當的令他明白,自己與他,實非良配,免得他越陷越深。
期間東方浩一直有些心神不守,時不時的向蘇靜瞄去。見她臉上一直掛着那種淡淡的笑意,人明明就在眼前,卻讓他覺得,自己離她越來越遠,遠得似乎只是這麼凝視着,都是種奢侈,想與她相守,那簡直已經是奢求。
這樣的感覺,令他不由心中一緊的同時,感到一陣陣的失落。難道自己剛才的琴音,靜兒竟然不懂,或她根本懂了,而她的回應,則明顯心不在此,不在自己身上?
她那歌聲中的深情與失意,絕對不象是針對自己。似乎也不是針對蕭直,畢竟他們只是白天才結識,還來不了那樣的深情。
那是為什麼?
是了,必定是離京的這段日子,靜兒遭遇了什麼。
至於遭遇的是什麼,東方浩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不理會東方浩起伏曲折的心事,兩個侍婢又給蕭直添了張塌幾。東方浩示意她們把塌幾放在自己的左邊,而蘇靜是在自己右邊的。
這麼安排後,東方浩自己都有些赫然,什麼時候起,自己這么小心翼翼,草木皆兵了?
蕭直大賴賴的坐下後,接過侍婢手中的女兒紅,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着酒壺遞向離自己不下十尺遠的蘇靜,笑道:「佛家說,茫茫人海中,彼此能相見一面就是有緣份的人,咱們不但見面了,還彼此十分的投緣,想來那緣分更是深得無以復加了!小兄弟,何不為我們深厚的緣份幹上一杯?」
這個看着梗直爽朗的小子,居然是個油腔滑調的?
蘇靜好氣又好笑的瞪了蕭直一眼,說道:「這緣份深得要用女兒紅?」
蕭直楞了楞,看了看手中的酒,反應過來的哈哈一笑,他伸手重重的在自個兒的大腿上一拍,快樂的說道:「是大哥莽撞了,小兄弟你也別介意,大哥我經日與群糙爺們打諢在一起,實在不夠心細,索性你我皆男子,也沒了那麼多的說法。」
他話中替蘇靜掩飾的意思,蘇靜明白,雖然她並不十分在意那紀公子是不是知道自己女兒身。知道後,會不會對自己這幾乎是粗魯的舉止反感。這些她都不太在意,但蕭直的愛護心意,她還是領了的。
蕭直把女兒紅放在一旁,提過另一隻酒壺來遞給東方浩:「也不知怎麼地,我對這小兄弟,是越看越覺得親切,也不知是為什麼,在小兄弟面前,總是會不自覺的放鬆快意。」
四人談笑間,風徐徐的從外面吹過,一種濃郁的香風便迎面吹來。蘇靜四下看了看,暗暗稱奇:「大哥,你這院子我也不是第一次來,我記得院中也沒有種桂花樹啊,怎麼空氣中都帶着香?」
「哈哈,你呀,就是粗心,這哪裏是桂花樹的香氣,大哥知曉你喜愛桂花香,特意托人從番邦梢來的這桂花香餅,本來正想尋個時間給你送過去呢。」
蘇靜見東方浩擺手令侍婢捧上個托盤,看着托盤上裝在銀碟上的香餅,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她此刻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東方浩為她做的太多,對她的太在意。
紀公子驚訝東方浩會為這個有些女氣的小子如此細心,蕭直則懶洋洋的靠着塌上,靜靜的欣賞着這一幕,他的臉上沒有笑容,只有若有所思。
微微晃神間,他的眉宇間顯出了幾分落寞。低頭飲了口酒,轉過頭朝紀公子看了看,揚着手中的酒杯,說道:「尚已,怎地呆呆如鵝?」
紀尚已聞言緩過神來,笑了笑,懶洋洋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只是驚奇,識得東方兄也兩年有餘,還是第一次發覺,他是如此細心之人」。
蕭直嘴角微揚,嵌在黑赫色臉龐上的那雙漆黑得深不見底的眸子中蕩漾出一抹淡笑:「這有什麼奇怪,這世間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是值得你我細心對待的。」
「啪」地一聲,紀尚已拊掌贊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蕭直朝肅靜看了一眼,低低的嘆息一聲。轉而,爽朗的臉上又掛上了那抹淺笑。
一手持杯,一掌擊案,在有節奏的『啪啪』聲中,一縷輕遠而古怪的歌聲慢慢的從他嘴角溢出,蘇靜與東方浩二人一樣,慢慢的轉過頭,向着蕭直看去。
這歌聲,不同於蘇靜從來到這世間聽到的任何樂曲,那聲音百轉千回間流露出鏗鏘之音,蕭直那略帶沙啞的嗓音,唱出一分血氣。
那血氣並不過於明顯,卻令蘇靜覺得,怎麼這歌聲,如此不同,給了她一種強烈的新鮮感。
不覺仔細的打量蕭直,他此時已與白天不同,他此刻身上所着的,只是一襲庶民才穿的白袍,玉帶系在腰間,頭髮用玉冠束起,烏黑的髮絲垂在肩膀上,與他在陽剛之中,又增添了一份灑脫與不羈。
他的這一裝扮,仔細看時,給蘇靜帶來一種強烈的新奇感,原來庶民或者那些儒雅之士才着的白袍,在這皮膚黝黑的男人身上,也可以穿出如此風味。
他的長相實在說不上俊美,但勝在稜角分明,滿是男人的英氣,在這個俊男遍佈的地方,給人一種嶄新的視覺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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