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十分,蘇靜一聲尖銳的口哨聲招來焦躁的找了她一夜的阿黑後,一身露水的蘇靜,帶着在她身邊歡快竄跳的阿黑,朝山下走去。這個村子已經不能再呆了,不管怎樣,都是小心為上。
這些天蘇靜也旁敲側擊的打聽出很多信息,比如,自己身處的地方是元國,此外這個世界還有祈國和雲國。
元國如今是新皇登基的第三年,這裏流行的貨幣基本以金,銀,鐵質的刀幣為主要貨幣。金銀是不作為貨幣使用的,刀幣是主要貨幣。
1兩黃金=10兩白銀=10000文刀幣。雖然金銀鐵質刀幣的相互兌換率一直在浮動中,但浮動多不太大。
她當初那一荷包金豆子,除了剛住下時給馬嬸子一顆,其他的未動過。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晨曦里,蘇靜回頭看了眼晨霧中的小山村,談不上留戀,她畢竟只是個過客。
茂密的叢林被蘇靜甩到身後時,蘇靜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就算她努力的鍛煉,這身體現在還不能讓自己滿意,不過想想也對,自己從前那是從十歲就開始接受訓練,足足五年,才能單獨的執行任務,那時自己的體能也不曾達到顛峰,從十五到二十五,十年的錘鍊,才造就了她殺手界數一數二的金牌殺手『小九』地位。
到達山下的小鎮外,蘇靜先是凝神感覺了一下,確定鎮子裏一切正常後,才起身來到鎮中唯一的簡陋小酒肆里,邊買吃食邊側面的打聽了一下,自己身處這個時代的一切,雖然之前馬嬸子一家也說了些,但是說的卻很簡單。
從酒肆老闆的嘴裏,蘇靜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當初如馬嬸子一家描述的那麼簡單,她以為類似春秋,其實不然。
元國的天子宇文拓,有點匈奴的血統,而祁國才是純漢人。難怪她覺得這裏的人,五官輪廓都比較立體。元國從建國到如今已延續了二十三代五百年了。元國在宇文氏的治下,共有三個諸侯,這三個諸侯都有自己的封地,封底上有各諸侯自己擬訂的制度,天子並不干涉。
當初分封諸侯時定下的這一制度,使現在元國面臨一種尾大不掉之勢。
至於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小鎮歸附近的慎城管轄,而自己想去元國的都城,就要先去慎城,慎城離這裏大約三天的路程,坐牛車會快一點,身體上起碼不會太辛苦。而僱傭一輛牛車,需要五十個刀幣。
酒肆的老闆人很好,見她一個姑娘家,背着包裹,除了身後寸步不離跟着的一條半大的,正長身體的黑狗,看樣子是要孤身一人上路,就好心的告訴她:「小姑娘,這一路上並不安生,雖然這兩年不再有盜匪出沒,但是野獸還是很多的,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家裏寬裕的,要是徒步去,你一個人是不行的,不如等等,看有沒有途經這裏的商隊,你花二三十個刀幣,搭上商隊走,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有免費的牛車坐呢,就算沒有,人多也能互相照顧一下啊。」
野獸什麼的,蘇靜其實並不怕,就算有盜匪,她也不是很懼怕,面對危險時,自己該有的應變能力和手段,還是有的。
「也好,那老丈可知道這鎮上可有能住宿的地方?我就聽老丈的勸,先安頓下來,等有商隊路過在走。」
「不瞞你說,鎮子裏啊,就我這裏能住宿,這樣,你先住下,這狗是姑娘的吧,晚上就讓它住柴房。我幫你留意着,有商隊路過,或者有可靠的人去慎城,我就替你說說,省得你一個姑娘家不方便。」
古代對於女子苛刻,即使是這麼個小地方,女子輕易也不隨便出行的,蘇靜知道,這酒肆的老闆是真心為自己打算,就連忙謝過老闆,付帳時,蘇靜小心的從懷裏掏出五枚刀幣,遞給了老闆,四個是自己的食宿費,另外那個,是阿黑的。
這刀幣還是在山裏最後那一個多月,自己總是進山獵殺野獸,家旺把她獵殺的野獸撥皮處理後,把皮子和肉都帶到這個鎮子裏售賣,前後共賣了六十多枚刀幣,她給了家旺二十枚,剩下的四十七枚刀幣,歸了她自己。
總的來說,蘇靜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在第二天的傍晚,一支商隊進入了小鎮休息。老闆和商隊裏頭領說了一下,對方也沒刁難,見蘇靜就是個文弱的小姑娘,就同意帶着她上路。
在蘇靜拿出三十個刀幣後,對方同意她趕路時可以和商隊裏的人擠一輛牛車上,伙食則自己準備,所幸不過三四天的路程,蘇靜用剩下的刀幣買了足夠的食物後,第二天,她帶着阿黑隨同商隊踏上了通往慎城的路。
此時已經是九月末的深秋了,穿着粗麻深衣,做男子裝扮的蘇靜在商隊中並不顯得多特殊。當四個騎着高大駿馬的武士從後面趕上來時,蘇靜不禁一簇眉心,她感覺到這四人身上有種濃重血腥氣。
因為牛車根本沒個車棚什麼的隔擋,蘇靜只一眼就把四人看了個清楚。雖然身帶煞氣,卻並不是衝着自己所在的商隊而來的,見對方只簡單的掃了商隊一眼,速度並沒有減緩,可見只是偶遇。
鬆了口氣的蘇靜,不僅暗笑自己的草木皆兵,如今自己用些山里找到的植物擠出汁液塗抹在臉上,使她的皮膚粗黑了很多,又特意描濃了眉毛,此時的樣子和以前已經大不相同,就算真是找她的那群人,也未必能在眾人中認出自己。
放鬆下來的蘇靜,目光在領頭的男人身上定住,儘管對方離自己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卻絲毫不影響她的觀察。
這青年約摸二十左右,膚色呈棕色,他身形頎長健壯,寬額高鼻薄唇,一雙眼睛狹長黑亮。這樣的一張臉,有一種古希臘雕塑的雄性之美。
騎在馬上的姿勢十分優雅,仿佛是一隻正行走在草原上,準備捕食的黑豹!氣息沉穩悠長,目光清遠幽深。長時間騎在馬上的原因,一身綢衣很是褶皺,搭配上唇邊與下鄂冒出的鬍鬚,給對方增添了一份不羈的滄桑感。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當這幾人擦身而過的瞬間,蘇靜笑了。自己還真夠無聊的,不過一路人,卻看出滄桑感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穿越過來的三年中,遇見的第一個長的養眼的男人呢。
仿佛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側身而過的男子,陡然偏過頭來,眼神炯炯的看了眼蘇靜,在對上蘇靜淡笑的眸子時,男子明顯的愣怔了一下,然後眼中閃過抹欣賞的笑意,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後,策馬揚長而去。
「策馬縱橫,很不錯的樣子呢。」
晚上商隊在距離樹林約有一公里地的大片丘陵地帶上紮下營來,前方地形起伏,視野的盡頭有一座不高的山峰,山脈樹木蔥鬱。等營帳紮好後,太陽都沉入了地平線,天地間升起了一層夜霧。
天黑了。
蘇靜在商旅暫借的帳篷外仰頭看了看,阿黑在她身邊懶洋洋的躺着,時不時的甩動幾下自己的尾巴。此時天空出現了十幾點星光,看來今天晚上星星是不會少的。
她邊欣賞着天空繁星點點,邊想着自己的家鄉現在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夜靜時分?
這段時間,從最初的時常想家,到現在的偶然想起,她覺得,她已經決定去習慣這個時空了。
此刻天一黑,整個天地間便變得寂靜起來。蘇靜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遠處的樹林,那裏讓人會產生一種錯覺,感覺會有一隻可怕的龐然大物從樹叢中躥出來。
黑夜中,一切的聲音都顯得那麼扎耳。蘇靜呼吸緩慢而綿長,心情也異常的寧靜,她的呼吸聲蟲鳴聲,青蛙的叫聲,攙雜在一起,令她自己也無法注意,耳聽着遠處樹葉被風吹落的沙沙聲,那聲音連綿不斷,越來越密。
蘇靜突然緊緊地捂着胸口,雖然有些驚異,卻依然認真地傾聽着。
沒錯,自己確實可以聽見遠處風吹葉落的聲音。這意味着什麼?是自己突然有了所謂的內力了?
似乎不是。
她對這些根本不了解,現代所學,和這裏的一切都不相同,但是她卻感覺這現象不是來自內力,因為她感覺不到身體有絲毫的不同。
想不明白,她便暫時的放一邊,心理琢磨着,自己一旦安定下來,一定要找個明白這些的人,好好諮詢下,這可是自己孤身一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生存下去的本事。
第三天的傍晚,商隊進入了慎城。說是城,蘇靜感覺這就是個大的鄉鎮。
大塊原石對壘的城牆一米來高,所謂的城門連扇簡單的木門都沒一扇,就是城牆中間開了道五米來長的缺口,唯一裝點點門面的,只有城牆兩邊用兩人才能環抱古木架成個『門』形,橫着的古木上雕刻着隸書的『慎城』二字。
「呼!終於到了。」
和商隊簡單的寒暄告別後,走進城裏的蘇靜長呼口氣,這幾天的牛車,坐得她渾身骨頭都塊生鏽了,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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