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苑沒了辦法,只好說:「不會讓你白忙活的,會有報酬的。」
「爺不缺錢花。」凌陽傲驕地回應。
他才從李萬三那掙了五百萬,還沒用過半文呢,正是財大腰粗的時候,才不會為五斗米折腰。
「究竟怎樣你才肯答應?」陳苑氣得跺腳,在心頭把凌陽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虧她對他還有好感,在同城平台網絡里對他多有讚譽,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性子,真是可惜了他的大好容貌。
凌陽停下腳步,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她一眼,伸出手來,比了個數字。
「什麼意思?」陳苑茫然地看着他的潔白修長的手指頭,很是妒忌,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長出這麼好看的手,還要我們女人如何活呀?
「一百萬,我就幫你表妹。」
「你搶錢呀?」
「嫌貴了就拉倒,爺的時間可寶貴呢。」凌陽淡淡地說。
陳苑氣急,恨恨地道:「你剛才不是說不差錢嗎?」
凌陽雙手插在褲子裏,吊兒郎當地道:「沒有人會嫌錢多呀。」
「……」陳苑沒了脾氣,把對凌陽的好感會統統丟進呱哇國去,沒好氣地道:「沒少嗎?一百萬太多了。」
「一分沒少。」凌陽知道她的身份,是記者,記者可是無冕之王,一般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就是李萬三那樣的富豪,也要屈尊討好着,生怕這些記者在報紙上亂寫,一個企業也會大受影響。
記者有懲惡揚善的天職,但若這些記者仗着手中權利筆桿子亂寫,對社會,對老百姓的影響更大。而這女記者,腦後可是一片灰色,證明這女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估計她仗着手上的筆桿子沒少黑人。雖說她沒真正害過人,但她以她特有的筆桿子,也間接害了不少人,所以她腦後並無半分功德,只有濃濃的灰暗。
對於這類人,凌陽宰起人來也毫不手軟。
陳苑心頭暗恨,但又無可耐何,只好說:「這麼大的金額,我沒法子作主,你稍候,我打電話問問我表姨夫。」
凌陽作了個「隨便」姿勢。
陳苑打了電話後,對凌陽說:「我表姨夫同意了。不過必須要把事情徹底解決了才會給錢。」
「先給錢再做事。」
「哪有這樣的規矩?通常都是先解決了問題再給錢的。」
「我的規矩就是如此。你既然要請我,就得按我的規矩來。」凌陽一副沒商量的餘地。
陳苑無耐,只好又打了電話出去。一會兒後,對凌陽沒好氣地道:「把銀行卡號以及姓名告訴我吧。」
凌陽記性極好,張嘴就是一串銀行卡號的數字。
原來他叫凌陽。陳苑暗自在心裏記下這姓名,來日方長,哼。
對方效率果然快,一會兒就把錢轉了過來。
陳苑說:「現在錢也收到了,該幹活了吧?」陳苑暗自下了決心,等他解決了事情後,再給他算算總賬。我表姨夫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掙的。
凌陽丟了一道符給她。
「這是什麼?」
「這是避邪符,戴着它,可保萬邪不侵,拿去給你表妹,讓她戴在身上,女鬼就不會來找她了。讓她好自為之吧。」
觀看手頭極其粗燥的符咒,陳苑氣得鼻子都歪了,氣忿道:「就這麼一道符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你騙鬼去吧。」
「信不信由你,反正符我是給了。那惡鬼應該不是多厲害,否則你表妹早就沒命了。好了,不用謝我,趕緊把這符給你表妹送去吧。」凌陽瀟灑走人。
陳苑氣得跳腳,卻又無可耐何。
……
除了陳苑氣得跳腳外,醫院裏,王平也正氣得跳腳。他顧不得正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對女兒一通破口大罵:「我就說凌陽是有真本事的人,人家即和氣又好說話,還勉強替我算了兩回,都算得極准。我原想着討好了他,再讓他也給你算算,誰知道你就是個豬腦子,平白把人得罪了。你瞧瞧人家周洋,自從拿了那個三羊開泰的擺件讓凌陽開光後,你看她日子過得多紅火?短短几天,不但加了薪,居然還中了大獎,五十七萬呀……」
周洋這陣子一直以霉運示人,但短短時日內,卻是好運連連,不但加了薪,還買彩票中了個二等獎,扣了稅下來,也有四十多萬,買個兩居室的房子也綽綽有餘了。
王平看得眼熱不已,對女兒的短淺目光越發痛心。
王麗心頭早後悔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認罷,再被父親一罵,倔強性子發作:「不過是湊巧罷了,哪就是他的功勞。我還是認為他是個神棍。」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你這個混蛋東西。退一萬步來講,他真是神棍,但也是你爸我的客戶呀。這人出手向來大方,每回坐出租車都是從不找零的。以前他來蓉城都是直接打電話給我坐我的車。現在可好了,你把人家得罪了,連車都不坐我的,你這個敗家女,不孝女。你怎麼總是這麼衝動,顧頭不顧尾呢?」
王平恨鐵不成鋼,因為在他的宣傳下,凌陽在蓉城大多數出租車司機眼裏可是紅人,但凡他坐出租車,認識他的司機都會想方設法從他嘴裏套上兩句話,凌陽也來者不拒,偶爾給司機們看個相,說說最近運勢,着實很準。加上出手又大方,所以很受出租車司機們的歡迎。
王平聽了後,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對女兒越發鼻不是鼻眼不是眼的。
……
凌陽去後院憚房找無為道長時,半路上碰上了青着區旅遊局長馮萬年。
「唉呀,這不是玄冥道長麼?」驚喜的聲音里有着掩不住的興奮。
拜先前的開光儀式所賜,青羊宮最近的遊人香客比平日裏多了一倍不止,這讓馮萬年高興壞了,對凌陽有了不為人知的期待,耐何凌陽自開光現場消失後,就再也不見蹤影,就連無為道長也不知所蹤,不由大失所望。
今天卻碰上了正主,馮馬年能不高興麼?
凌陽怔了怔,「你是?」
「我是青羊區旅遊局局長馮萬年,玄冥道長,我找了你好多天了,今兒總算運氣爆棚碰上您法駕了。」馮萬年主動伸出手來,緊緊握着凌陽雙手,熱情地搖着,「玄冥道長,你可真讓我好找呀,玄冥道長現在有空不?我找你有些事,想請道長幫個忙。」
「什麼事?馮局長請說。」
「呃,是這樣的,我,我家中有一樽瓷做的祿神相,呃,只是不曾開光,想請玄冥道長幫我開個光。當然,報酬嘛好商量,還請道長不要推卻。」
祿神是掌管文運官運、功名利祿的神靈,當官的哪個不想升官,自然就想方設法供奉祿神。
凌陽說:「馮局長,只要心中有百姓,一心一意替老百姓做事,就算不請祿神,祿神一樣會關照你的。」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實際上全都是廢話。
如果一心一意為老百姓辦事就能得到高升,那麼這世上又怎會有那麼多投機取巧專走後門狂拍馬屁的人存在呢?這年頭,真正為老百姓做事的人反而成了吃虧的的代名詞。
只是看在這馮萬年沒什麼太大的劣跡,凌陽於是就說:「馮局長天閣飽滿,地閣方圓,這可是上好的官相呀,又何必求神呢?馮局長,聽我一句勸,有這個時間求神,還不如求自己。」
「求我自己?」馮萬年茫然。
凌陽笑道:「青羊宮是青羊區的支柱旅遊景點,只要好生打造青羊宮,馮局長的仕途不就寬闊了麼?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就算求了神進門,不好生做實事,神仙怕也沒機會蔽估你呀。」
馮局長吃吃地道:「我也知道要多做實事,可問題是,無從下手呀。」
「怎會無從下手呢?青羊宮最近信徒增多,門票大賣,只要馮局長趁熱打鐵,機會不就來了麼?」
打發了馮萬年,凌陽來到無為道長的憚房,無為道長處還有個客人,不過看起來,似乎來者不善。
而無為道長看到凌陽後,卻是如釋重負,趕緊對凌陽手:「道友,你總算來了。這位施主正四處找你呢。」
凌陽迷惑地看着來人,年約五旬左右,肥頭大耳的模樣,小眼睛蒜頭鼻大嘴巴,臉上橫肉邦邦,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角色,尤其看凌陽的目光帶着惡毒的光茫。
「你就是永興的李少哲聘請的風水師?」來人語氣非常不客氣。
「我是,請問閣下是?」凌陽平靜地問道。
「我是廣發地產的董事長,邵飛揚。」邵飛揚據傲地說,他目光陰冷地看着凌陽,「李萬三在郫縣的盛世天城居然讓你給盤活了,弄個所謂的開光儀式,不但火了青羊宮,還讓李萬三大出風頭,又讓樓盤大賣,倒是一箭三雕。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還有些真本事。」
凌陽平靜地道:「過獎,恕董來找我,就是為了誇獎我麼?」
邵飛揚冷笑一聲說:「自然是誇你的。只是,小子,你替李萬三生財,卻是擋了我的道,你知不知道?」
「是嗎?那還真是抱歉的很。」凌陽臉上卻是半分歉意的神色都沒。
恕飛揚從身上掏出筆和支票,刷刷填下一筆數字,碰的一聲擺在桌上,說:「這兒有一千萬的支票,只要你答應從今往後不再給李萬三做事,這一千萬就是你的了。」
無為道長倒吸口氣,一千萬呀,老天?他就是念一輩子,不,念十輩子的道怕也掙不下這麼多錢,想不到凌陽輕輕鬆鬆就掙進了腰包。
凌陽卻看也沒看那支票,說:「邵董,你這也太為難我了。我與李董可是簽了合同的,還有,我與李董合作得也很愉快,暫且不想跳槽。邵董的心意,怕是要辜負了。」
邵飛揚雙眼眯起,陰冷氣息飆了出來,「這麼說來,你是想與我為敵了?」
凌陽也冷下臉來,定定地盯着他,「邵董,你也是做大事的,應該知道我們風水師的手段。」他臉上帶着些許自信的傲慢,「我不但是風水師,還是一名術士,邵董在快意恩仇之前,可得好生惦惦自己的本事。」
對方來者不善,但凌陽何曾把這樣的人放眼裏,他不給別人找麻煩就謝天謝地了,還怕別人來找他麻煩?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寫的。
邵飛揚麵皮一抽,陰沉沉地道:「凌陽,你以為,天底下就只有你一個風水師?別的風水師都只是擺設麼?」
凌陽淡淡一笑:「既然邵懂覺得凌某人好欺負,有什麼招數就儘管使出來吧,我一概接着。」好久沒有鬆動筋骨了,陪這人玩玩也好。加上邵飛揚滿身的黑氣,顯然沒少做缺德事。與這樣的人斗真是件痛快事,不但可以找到樂趣,還能夠累積功德,實在是一舉數得。
邵飛揚的臉色徹底陰了下來,他死死地盯着凌陽,冷笑道:「年輕人有本事是好事,但別以為有了點本事就可以目空一切,到時候會跌得很慘的,就是後悔藥都來不及吃的。」
呵,還威脅起來了。
凌陽毫不動怒,直接就下了戰書:「我也給邵懂個良心建意。邵懂請來的人最好有些真本事,否則玩起來多沒勁。我這人呢,向來喜歡玩,若是玩得痛快也就罷了,要是讓我玩得不痛快,我不建意對某些人進行人道毀滅。」
邵飛揚氣得麵皮直抖,「小子猖狂。」他指着凌陽,神色冷厲,「你給我等着,我定會讓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場。」
凌陽閒閒地道:「好走,不送。」
邵飛揚氣如鬥牛地離去了。
凌陽衝着他的背影,微微彈了個指頭,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黑茫潛入了邵飛揚的身體裏。
邵飛揚只覺身子微微一悸,很快就又恢復過來,依然氣如鬥牛地離去。
「那個,玄冥道友,這邵飛揚雖只是普通人,但這人能量可不淺呀。」無為道長一臉擔心地說,他身為出家人,自然知道邵飛揚不是善男信女,但因為此人勢大根深,又有深厚的政治背景,不得不虛與委蛇。因為前陣子為着凌陽的開光儀式就悔了邵飛揚一回,無為道長可是舍了血本的,這才平息了此人的怒火,可不敢再與邵飛揚對上。
凌陽說:「這人太貪心了,貪得無厭之人,遲早要糟報應。」
7月3號那一日,不但是開光的大好日子,還是開業祀福的大好時機,無為事先答應了要給邵飛揚的新天地摟盤行祀福儀式,但因凌陽的緣故,無為悔了邵飛揚,但卻承諾事後免費為邵飛揚以後的樓盤祀福三次,才讓邵飛揚勉強放下了心結。但凌陽的開光儀式辦得很是成功,不但讓青羊宮火了,凌陽本人火了,連李萬三的樓盤也火了,連帶讓李萬三人脈爆棚,而邵飛揚從無為道長這兒敲來的好處,反而成了雞肋。
加上廣發與永興本來就是死對頭,雙方台上台下都斗得不可開交,永興發展順暢了,廣發可就倒大霉了,這陣子的風頭全讓李萬三搶了去,使得廣發的樓盤一落千丈,邵飛揚如何不氣?
他知道凌陽才是罪魁禍首,所以乾脆直搗黃龍,直接從凌陽身上下手。
無為道長說:「邵此人心狠手辣,不達目的不擇手段,道友何必與他硬碰硬呢?」
靠,這老傢伙,剛才老子與邵飛揚斗的時候不見你跳出來,現在才來放馬後炮。這老小子表面上是擔心自己,實際上還不是巴不得自己出手整治邵飛揚呢。
凌陽心頭鄙夷,不過面上卻說:「對付那樣的人,捏死他簡直與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無為心頭一振,小心地試探道:「道友剛才對邵飛揚臨空一指……」
「沒什麼,就是給他點小小的印記。」無為只有道法,卻不精通道術,與他說了也白說。
「好了道長,我們來說正事吧。」
無為道長身為青羊宮的監院,其實他也想振興青羊宮,讓青羊宮成為川西有名的道觀,耐何無論他如何努力,青羊宮始終處於不慍不火的狀態,道士們雖說有政府貼津,加上香客們的捐憎,日子也不錯,但比起青城山的那些道士,可就差遠了。
無為道長一直在為振興青羊宮而奮鬥着,努力着!
總算,凌陽出現了。
「……想要振興青羊宮,也還容易,但也不容易。」凌陽喝了無為親自煎的雨前峨眉青,贊了聲「好茶」,又說:「青羊宮如今沒落的原因,一來是風水的轉移,二來也是青羊宮的道士們,尸位素餐,毫無本事。就拿混元殿的解簽來說吧,解簽實在容易呀,一邊看客戶的面色衣着,隨隨便便就唬弄過去了,可你們那解簽的道士,連忽悠都不會,誰還會信呢?難怪人家還說青羊宮的道士就是騙錢的。這樣的名聲,這樣的行為,人家誰還會信道?」
這些道士連忽悠人都不會,比起那些街頭算命的還要不如,至少人家算命的還會忽悠,有點心算本事,有當心理學家的潛質,這青羊宮的道士就是混吃等死的飯桶。
無為苦笑:「這些道士,也都是半路出家的,哪有什麼真本事。」
「現在不管做哪行,專業才能吃香。」凌陽毫不客氣地道,「現在道士也可以向外頭招呀,就是那些算命的老油條,也比你們的道士厲害幾分。招幾個會忽悠的,會看人下菜的,專門幫忙解簽,把客戶說到心坎里去,香客們信了,自然就會口口相傳,名氣不就打出去了?」
一個道觀想要維持生存,風水是必不可少的,但除了風水外,也還要有些鎮觀絕技吧,比如說,解簽靈不靈,算命準不準。總得要有個絕技傍身,才能讓香客們心甘情願信奉甚至捐錢。只要名氣打出去了,香客自然就來了。
無為連連苦笑,既覺得凌陽這個法子好,又有些顧忌,因為這實在太投機取巧了。
凌陽又說:「說老實話,青羊宮的風水雖然不怎樣,但也沒壞到哪兒去,道士們都那樣,再好的風水也無濟於事,還不如下功夫把道士的整體素質整上去才成。好了,我言盡於此,道長自己琢磨吧。」
無為道長也知道凌陽這個法子可行,只是,短時間內,去哪找能說會道又能忽悠的道士呢?
凌陽又好氣又好笑地謫:「這還不簡單,大街上算命的,哪個不是忽悠高手?砸下重金加提成,不愁人家不動心。若道長真心想要振興青羊宮,我這兒倒是有個好法子。」
「道友請講。」
「我麻衣派也有不少弟子,隨隨拉一個出來,也絕對甩出那些騙子幾條街,要不要給道長領幾個來實習一下?不過薪水道長可得開高些。」麻衣門雖修道,但只是個派系,並不像茅山派、龍虎山那樣開道觀掙銀子,收香客們的錢,麻衣派向來深入世俗,在世俗中過日子。反正現在的道士也分專職和兼職,也可娶妻生子,讓麻衣派的弟子來青羊宮當道士,既有了出路,又能讓青羊宮打出名氣,一舉數得。
無為一聽,大喜,眉開眼笑道:「道友這法子好,道友法術高深,道友的徒子徒孫想必也是有大本事的,有麻衣派的門人坐鎮,想必假以時日,青羊宮的名氣絕對可以超過青城山那群老牛鼻子。」
你稱別人為老牛鼻子,那你自己呢?
凌陽暗笑,倒也沒有指責他語裏的矛盾。施施然出了憚房,無為似是看到了未來青羊宮的希望,很是興奮,就親自護送凌陽。
只是才走沒幾步,就有個道士匆匆趕來,「掌院,玄冥道長,混元殿來了個香客,說要捐贈十萬給青羊宮,只是必須要親自看到玄冥道長,由玄冥道長再給他解一簽才肯捐款。玄冥道友,您看……」
無為皺了眉頭說:「該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凌陽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時候,混元殿已擠滿了不少香客,一個個正圍着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正眉飛色舞地對遊客們講解青羊宮的某個道士解簽如何如何靈驗,如何如何的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位道士很年輕,身上也穿着一件普通t恤和牛仔褲,也還沒穿道服,只是看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又正與一位女香客解簽,看他解得頭頭是道,也就抱着好玩的心態讓他解簽。嘿,誰知道,還真靈驗了。那位小道士說我命犯桃花,要離女人遠一些,否則遲早要玩完,還要我該做正經事,別四處鬼混,否則遲早有一天落不到好下場。我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回去後,果然就與那群女人斷了往來,然後腳踏實地做事。我老爸見我忽然改邪歸正了,可高興了,居然同意讓我進公司做點兒事,沒想到,我運氣爆棚,一進入公司,陰差陽錯之下,居然給公司簽了個大單,足足上百萬的利潤呀,不止老爸高興壞了,連我也是沒想到呀。所以我今兒個特地來感謝那位小道士的。那個道士已經去請了,一會兒等他來了,你們也去抽個簽,也讓他給你們解吧,嘿,可真靈的。」
凌陽聽得滿頭黑線。
這人他已認出來,就是那日他給一男一女兩名遊客解過簽的其中一個男的,想不到這男的又跑來了,還給他大肆宣傳。只是他倒是一片好心,殊不知,他越是這麼說,別人不會信呀。還以為是青羊宮請來的托兒呢。
這時候,那名道士上前來分開人群,「這位施主,您要找的玄冥道友已經來了。」
人群里就有人疑惑地復重着這二字:「玄冥?這年輕人叫玄冥?」
那男子看到凌陽,忽然猛地拔開人群,又驚又喜地對凌陽說:「小道長,你來了?哈哈,小道長,我可告訴你……」然後又是對凌陽上千字的誇讚,以及上千字對自己的炫耀。
凌陽耐着性子聽完後,見他還想說,趕緊抬手打斷他的話:「施主還要解簽吧?那請抽籤吧。記着,心一定要誠。」
「哎哎,我當要解簽,當然要解簽的。」那男子趕緊去老君像前,拜了三拜,然後抽了一根簽,屁顛顛地跑過來,雙手遞給凌陽。
凌陽已坐到解簽桌後,拆開一看,笑了笑說:「不錯,是上上籤。只要你繼續保持良好的工作狀態,就能夠心想事成,更上一層樓也是有的。」觀看這男了的面相,雖是一副橫肉相。好在氣色確實不錯,財帛宮隱帶一縷黃白之氣,這就是要宏展大圖的面相呀,所以凌陽才敢如此篤定地說他會心想事成。
男子聽了果然高興,對周圍人大聲說:「看吧看吧,這位小道士解簽特別靈驗吧?」又轉頭對凌陽說,「那個,小道士,上回真的很感謝你,也虧得你提醒了我,讓我沒有繼續荒唐下去,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我今兒準備捐給貴院十萬香油錢。還請不要嫌棄。」
人群里就發出一些唏噓之聲,紛紛在心裏罵道:「托兒,肯定是托。」不過儘管人人知道是托兒,但不會有人不識相地說出來,只當看戲一樣觀看。
凌陽很是無耐,前陣子好容易打造出來的高人形像,又讓這個二貨給毀了。
只是看這二貨一臉的誠懇和得意,人家也不是誠心的,是真的來感謝自己的,這片好意也不能拒絕,於是笑着說:「多謝施主康慨,小道替青羊宮上下感謝施主。」
「不謝不謝,這是你應得的。原本我是想給你的,只是怕你們主持說你貪墨,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揖給青羊宮了,哎,你可得告訴你們主持,我揖的這十萬塊錢,必須要給這位小道長一半提成才是。明白嗎?」男子後頭這話是對着一旁站着的道士說的。
那道士半是無耐半是佩服地作了揖:「施主放心,這是自然的。」
這男子這才高興地對凌陽說:「唉呀,你年紀這麼輕,想不到道術這麼精深,只是為何你不穿道袍呢?」
靠,你這二貨,總算問到點子上了呀?
儘管心頭鬱悶無比,但凌陽面上仍是風輕雲淡地說:「因為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哦,難怪難怪,唉,你們道士還分上下班嗎?你解簽那麼靈驗,為何不在此解簽呢?我敢打包票,若你一直在此坐鎮的話,你們青羊宮的香客肯定爆滿。」
凌陽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臉:「我這麼年輕,誰會信我?」
「我信呀。」然後又望着一群圍觀的遊客,叫道:「哎,你們怎麼不來找他解簽呢,真的,他很靈的。」
沒有人吱聲,只是笑了笑,但就是無人去抽籤。
凌陽哭笑不得地制止了這男人的活寶行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真的不用了。我現在就要離開,若你真要感激我的話,麻煩送我一程如何?」
「哎,你要下山?那好那好,坐我的車子,今天我開的是寶馬5系的,保你坐着舒服。道長,請請請……」
凌陽向無為道長頷笑道:「無為道長,告辭了。」
「道友請,老道就不遠送了。」無為作了個揖。
「道長請留步。」
凌陽與那男子一前一後離去,那些圍觀的香客則漸漸散去,但凌陽卻暗自在心裏苦笑,這些遊客回去後,肯定會對親人朋友顯擺:「老子在青羊宮,親自看到有人安當兒,只是我沒有上當,別的遊客也沒上當,那二人見騙術被識破,只好灰溜溜地跑了。」
……
不過凌陽也沒鬱悶太久,那些遊客都只是普通人,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交結,他們是否相信都不會對自己造成負擔就是了。
被熱情地迎上了寶馬5系的後座,溫永德一邊開着車,一邊聒噪過不停,全是對凌陽滔滔不絕的佩服,翻來覆去地說,也不嫌累似的。凌陽耐着性子聽了,當經過一個紅綠燈時,凌陽下了車,溫永德很是不舍,想要個聯繫方式,凌陽就說:「以後有緣自會再相見,對了,帶你老子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他看這男子的日月角晦暗不明,父母宮是前額的日、月角的部位,左邊日角代表父親,右邊月角代表母親。日角部位帶着些許陰影,料定他父親身體有疾,所以好心提醒了下。
溫永德茫然地應了聲,直至開了一段路後,才明白過來,他對凌陽的道術很是信服,既然凌陽都這麼說了,也不再遲疑,油門一踩,火速奔去了公司。
……
凌陽之所以在鬧市里下,主要是發現他被人跟蹤了,大概是邵飛揚派出來的人吧。
他用神識掃過躲在一車麵包車裏的人,心下瞭然,慢吞吞地朝前走着。
麵包車亦步亦傾地跟着,眼見前方人逐漸稀少,也沒發現有天網,麵包車上的幾個人很是興奮,他們已鬆開麵包車的門,準備趁前方無人時,就奔下車,把他暴打一頓再飛快地閃人。
凌陽果然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很快就拐入一條巷子裏,幾人暗道:「天助我矣」,迅速度下了車,拉着西瓜刀就奔進了巷子裏。
一會兒後,凌陽從巷子裏出來,大搖大擺地走了。
而次日,商報和華西都市報以及各大門戶網站同時刊登了一起消息,斗大的大標題加粗加紅:「邵飛揚黑吃黑不得好……」,下邊一行字則用略小的黑紅寫着副標題:「昨蓉城xx巷子裏發生一起特大刑事案件,有五個手持西瓜刀的青年全部被人砍死在巷子裏,死相極慘。」然後又是半個版面的介紹,五個青年男子不但死得慘,死前還用鮮血在地上寫下「邵飛揚黑吃黑不得好」等九個血淋淋的字。
報道上還介紹了案情已進入刑偵案件中,警方已初步鎖定犯罪嫌疑人,為蓉城有名的億萬富豪,廣發地產的董事長邵飛揚。因為邵飛揚這個名字比較特殊,加上這幾個死者身上搜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手機,其中一個號碼,就是廣發公司的分機號碼。
清晨凌陽修煉完畢,拿了王老闆準備的報紙看了,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大概是受了侯爺父親和侯府世子的兄長的影響吧,他的骨子裏可沒什麼等你亮招我再接招的想法,一旦確定對方是你死我活的敵人,哪還會給對方行動的機會,直接一巴掌拍死,永絕後患。
他做事向來喜歡速戰速決。雖說邵飛揚只是普通人,傷不到自己分毫,只是他可不喜歡時常被人惦記。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門道,輕敵只能使自己處於不必要的危險當中。
只是光憑几個不良社會青年就想置邵飛揚於死地,怕也不容易,畢竟這傢伙還有政府背景。所以想要從根本上下手,就必須先斬去敵人的靠山和保護傘。
所以凌陽很快就鎖定了邵飛揚背後的常務副省長,何志明。
想要對付一省副省長,身為術士的凌陽有多種方式方法,但平白無故用術士針對廟堂中人,也會影響陰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凌陽是絕不會動用術法針對廟堂高官。
所以凌陽想了半天,總算想到一個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
查了何志明的辦公室電話後,接通後,凌陽毫不客氣地道:「你是何志明?」
何志明怔了怔,自從做到副省長這個位置上後,已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連名帶姓稱呼自己了,就是省委一二號人物,見了自己也是稱呼他為「志明同學」,別人就更不用說,直接「何省長何省長」地叫。
「我是何志明,你是哪位?」忍下心頭中悅,何志明沉聲說。
凌陽懶洋洋地說:「我聽人說,你是邵飛揚的保護傘?」
如此開門見三,毫不客氣地說出這種話來,何志明心口一緊,語氣越發深沉:「你是什麼人?報上你的姓名。」妹夫嫌疑殺害五人已被公安機關帶走,雖說他向公安局打了招呼,要嚴查徹查此事,絕不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其實潛在用意就是要公安機關給他個面子,不許給邵飛揚定罪。想不到,前腳才打了招呼不久,就有人直接來質問他。這令何志明心下閃過不好的預感。
「我的姓名,哼哼,你一個小蝦魚的角色還不配知道。」凌陽知道,越是何志明這樣的大人物,越是珍惜手上的權力,疑心也會越重,所以他就特地以嚇唬的語氣恐嚇他,給何志明一種心理壓力,讓他感覺出打電話給他的人是個厲害人物。
「邵飛揚是必須要死的,他暗地裏做的那些惡事,也足夠他槍斃好幾回,身為他的保護傘,你若是不信邪,大可試試。」再給了何志明一個輕蔑的笑聲後,凌陽就掛了電話,把手機里的電話卡扔了出去。
何志明「碰」地掛了電話,在冷氣足夠的辦公室里,平白逼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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