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又圍在一起算了大半天,總算是把整個呼兒山尾峰的風水地勢算清。沈林這才抬頭對坐在一邊滿臉悠閒的司然道:「司先生,坎位方向應該是有一處龍鱗寶穴,不如我們先去那邊看看?」
司然抬頭衝着那個方向瞧了瞧,「確定是最有可能的地方?馬上進就要中午了,如果過了正午,陰氣滋漲,會有麻煩。」
聽了這話,彭予也不耐的撇撇嘴。
他們算了半天,這人一點力都沒出,反而挑三揀四的,真讓人討厭。
沈林和何天卻沒覺得。他們很清楚過了正午陰氣滋漲,一旦吳氏祖墓真的有問題,百年古墓加上陰氣,再加上那些隱於暗處的隱患,他們這些人還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目前情勢來看,的確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剩下的除了龍頭寶穴,其餘地方應該不具備這麼強的福澤。」
司然點點頭,從樹枝上蹦下來:「那走吧。」
一行人緊趕慢趕,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這才停下。
何天指了指前方略高的地方,道:「那個地方就是龍鱗處。」
司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了半晌,才道:「墓地沒有修在表層?」
何天點點頭:「表層雖然也是福地,卻只能觸及淺層。只有避過山石林立之處,在偏陰暗處築穴。每天過了正午又能被太陽盡數照到,才是最合適的地方。」
說完,他又看了半天,才遲疑着開口:「不過這都是按照常理來說。不過……吳家這祖墳位置雖然沒有錯,卻有些怪異。」
司然面色凝重起來,一改之前的蠢萌,「是很怪,正午陽氣最盛,卻只能照到山石上。就算過了正午能有太陽照到,也最多就只能照上一兩個小時。照例說,這麼個地方,又沒有強烈的陽氣庇佑,就算沒有陰魂纏繞,也早就被妖魔盯上。這地方卻乾淨的仿佛什麼都沒有。」
沈林和何天這下服了。他們也就看着有點奇怪,卻不想司然只從何天幾句話里就推算出原因和怪異之處。
段思坤轉頭看司然:「過去看看?」
司然卻沒有回答,反而看向沈林和何天,「你叫他們來是做什麼的?」
兩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之前猜到了是處寶穴,想着會有陰魂纏繞,這才帶上人來,打算必要時候結陣,防止那些遊魂四竄。」
司然眉間一凝:「讓他們現在就結陣,方圓五丈為距。一切以自保為重。」頓了頓,司然從包里取出一個藍色盒子,遞給了段思坤,「這個你拿着,如果發現敵不過的厲魂,把這個盒子丟過去就好。」
司然雖然沒有印象,但是段思坤說自己身份的時候卻絲毫沒有心虛的情緒,而且一路來對他的照顧也是真的。單是這份心思,將拘靈盒暫時借給他,也沒什麼不合適的。拘靈盒是他親手下了印的,就算段思坤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也不可能對自己有影響。
反觀段思坤,在結果藍色的拘靈盒時,眼中的溫暖更多了幾分,看向司然的目光也更柔和。
&自己小心。」
司然點點頭,對上他的雙眼,又迅速移開。
只是這一下,讓段思坤有一瞬間的怔忡。
一路來,司然在眾人面前都是一副軟糯蠢萌的樣子,雖然舉止間能看出實力,但段思坤只有在方才那一下看到他眼中的冷肅時,才真正意識到,這人是個比他強大太多的靈術師。
握緊手中的拘靈盒,段思坤走向三級天師的隊伍。
當年那個被人欺負了也傻乎乎的跟着眾人傻樂,在自己把偷偷把藏得饅頭分給他時,會軟軟的和他說謝謝的傻小孩……是真的長大了啊……
就算不記得自己了,卻還是沒有泯滅了那份單純善良。雖然……現在好像聰明了不少呢。
司然給段思坤拘靈盒的一幕被少人看到,在段思坤走回他們中間時,立刻就有人走過來。
&段思坤,那小孩給了你什麼啊。」張顯深半仰着臉,似乎極不耐煩地問。
段思坤瞄了他們一眼,沒有搭理,轉身找自己的位置。
彭予伸手攔住他:「大家一會都要面對遊魂的,那位給你想必也不是讓你一個人防身的吧。這麼自私,如果一會有兄弟折損了,會長要是知道,不會輕饒你。」
段思坤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微揚了幾分:「看到好東西就想要?好啊,不如你來拿着,然後去陣眼?」
彭予臉一黑,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恨恨的放下手走開。
既然是剛見面就能送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值錢的好寶貝。為此去站在陣眼上賭命,他還真不想做不划算的生意。
看着三三兩兩走遠,結陣站位的同伴,段思坤冷笑一聲,合目靜立。
一群趨炎附勢的貪心鬼,死不足惜。
走遠的張顯深靠近彭予,「就這麼放過他?萬一是個好東西呢?」
彭予瞥他一眼:「你如果想去守陣眼,就去和他要。第一次見面就能送的,能是什麼好東西。何況靈術師有屬於自己的印記,想必那東西早就烙下了印,只是暫時借給他的。」
司然和沈林何天走到龍鱗穴的時候,太陽剛好升上正空,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似乎將所有陰冷都驅逐。只是三人卻沒有心思關心這些,反而打量着眼前。
吳家只是個世家,不是帝王將相,自然不可能大肆修建陵墓。只是這吳家祖上看來也是個有幾分真材實料的人,一處目的的安放擺置,竟然隱隱迎合了墓穴所在的地勢,相互輝映,不會此消彼長。
而且呼兒山尾峰山頂是高昂的龍首,但因為是小龍脈,只要稍因風雨雷鳴改變分毫,龍首之勢立破。而這龍鱗穴卻在半山靠上的位置,除非是整座尾峰塌了,一般不會有所改變。即便沒有龍首托襯,也能稱得上是處寶地。
只是這處不算大的墓地卻被雜亂生長的樹木擋住了一半,加上因為墓地的修建在山石內側,陽光只能照到小半。好好的福地,竟然隱隱開始有了陰暗之色。
何天觀察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感慨還是嘲諷地道了句:「這吳家的祖宗也是個半瓶子水,這麼折騰,也難為吳家能延續至今。」
可不是麼,這麼個寶地,可是遊魂最喜歡的修煉之所。又被山石樹木擋住了不少陽光,陽氣被隔,更利於遊魂盤踞。
司然搖搖頭:「不對,現在雖然是正午時間,但還不至於一點鬼氣都沒有。而且……照着這樣的佈局,吳家應該早就出問題了才對,不會到現在才會出事。這墓地里,肯定有什麼東西。」
沈林有些遲疑:「能震住遊魂,不讓他們被福地寶氣引誘的東西,恐怕不是至陽之物,就是至陰至邪之物,憑我們三個……能壓得住麼?」
沈林倒不是膽小,只是他們將要面對的不僅是未知的東西,還有可能會有不知多少遊魂。單是他們三個,照正常來說,的確有些困難。
司然隨意擺擺手,拎起幽翼晃了晃,把還睡的香甜的幽翼晃醒,道:「一會如果有遊魂,你們想辦法困住,那東西交給我。外頭有你們的拘魂陣,還有我留下的拘靈盒,不會有太大問題。」
見司然這麼說,沈林也不再堅持,跟着司然慢慢向墓地里走。
幽翼抱着司然的手指晃蕩了幾下,才清醒過來,抬頭看司然:「主人?有任務?」小豆眼十分茫然,還帶着幾分懶散的睏倦。
饒是辦正事時的精分司然,看到幽翼這幅樣子,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何天打量了幽翼一下,與沈林對視一眼。
怎麼突然覺得……有點不靠譜呢……
懶得搭理幽翼,司然拎着他往裏走了幾步。卻聽幽翼突然叫嚷起來:「主人等一下!有奇怪的味道!」
何天湊過來:「味道?鬼使還能聞到味道?」
司然冷肅的臉上抽搐了幾下,才道:「鬼靈之氣他可以聞到。」
幽翼沒有聽他們說話,小炮彈一樣飛起來,竄向一個方向。
同一時間,墓地外方圓五丈之內騰起一層肉眼看不到的蒙蒙光澤,將墓地團團圍攏,藉助中午最烈的太陽,隱隱成了壁壘之勢。
司然快步跟在幽翼身後,最終停在一個三墓圍攏之處。
沈林跟何天也追了上來,卻在距離司然三米的地方忍不住停了下來。
此處看起來和別的地方沒什麼差別,卻陰戾之氣重了不少,而且透着一股邪異,讓人不敢輕易上前。
司然盯着那地方看了許久,臉上的肅殺之意重了幾分。
&然以福地蔭澤孕養厲魂,就不怕平添業障麼!」
沈林倒吸一口氣,忍不住看向何天,果然,也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恐。
怪不得沒有其他的遊魂,竟然有人拿別人的祖墳福地孕養厲魂,將氣數全部吸收殆盡。
他們這種人,講究的是生死輪迴,因果報應。哪怕收靈滅靈,也不是隨意行動的。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必然會付出慘痛代價。而這樣做的人,無非有兩種。一種是修習鬼道之術心智扭曲,不顧後果的;另一種便是已經成了半鬼,可以稱之為一種長生不死的。
無論哪一種……都必然會引起一場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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