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過後,裴欣就從秦傾的這間小公寓裏搬了出去,歡天喜地地住進了公司宿舍。
其實裴欣原本就沒有多少東西,可是兩個女孩子還是忙活了大半天,終於收拾妥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又在裴欣的新家裏煮了一餐開伙飯,一起吃完之後,秦傾才離開,回到了家裏。
回到家裏,她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就聽見了門口傳來鑰匙的聲音洽。
曾經擁有這個屋子鑰匙的有四個人——房東、她、裴欣和慕秦川鈐。
只不過昨天,她剛剛換了新的門鎖,給了房東一把鑰匙之後,其餘的鑰匙都保管在自己手裏。
此時此刻,門口的人如果不是房東,那邊絕對不可能打開這扇門。
秦傾屏息凝神地聽了一會兒,門外的人果然沒能打開/房門。
可是沒有打開/房門,他也沒有敲門,似乎是誰已經很明顯。
秦傾緩緩坐到了沙發上,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過了很久,門外都在沒有動靜,秦傾才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從貓眼裏往外看了一眼。
門口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秦傾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臥室。
第二天是周一,秦傾按時起床,給自己做了頓簡單的早餐,吃過之後,便出門上班了。
走到樓下時,一輛有些許眼熟的嶄新黑色轎車卻驀地映入眼帘,秦傾腳步微微一頓,隨後卻還是大步上前,準備無視地從那輛車旁邊走過。
可是她剛剛走過去,車子的車窗卻緩緩降了下來,隨後,慕秦川的臉出現在了車窗後。
秦傾目不斜視,徑直往前。
可是慕秦川的車子卻很快掉頭跟了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秦傾面容冷淡沉靜地看向他,「你幹什麼?」
「送你上班。」慕秦川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依稀是感冒的症狀。
「不用。」秦傾依舊平靜,「我搭地鐵很方便。」
說完,她就繞過慕秦川的車子,大步走出了小區大門。
在一座城市裏,一個步行的人想要擺脫一輛車,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秦傾出了小區,先是順着道路走,而後,在走到道口不能調頭也不能左轉的位子時,她迅速從行人路過了街,到達了街對面。
而慕秦川的車子卻已經卡在早高峰的車輛之中,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進了地鐵站,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原本就已經料到前路艱難,卻沒有想到會艱難成這個樣子,雖然苦澀,然而卻終究無可奈何。
*
秦傾到達公司時剛好趕上上班時間,林朗和她同時抵達辦公室,見了她第一句話就是:「有消息了。」
秦傾一聽,心中微微一動,緩緩點了點頭。
進入辦公室後,林朗就帶着她走進了小會議室,隨後就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個文件袋,交到秦傾手裏。
「我已經儘量出動我所有的人脈了,不過終究是幾年前的事情,有些細節還是查得不清楚,但大體的事情脈絡還是出來了。」林朗解釋道。
秦傾接過那個文件袋,打開一看,果然是一份頗為詳盡的調查資料。
調查資料顯示,那個叫顏語的女人,果然是早在多年前就跟葉清澤相識了的。兩個人曾經談過一場很低調的戀愛,那時候葉清澤正在葉氏旗下的一個小公司擔任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而顏語則是在校大學生。
沒有人知道他們相識相戀的過程,然而那時候和葉清澤公事的同事,以及顏語的同學室友,都證實了這段戀情。
兩個人幾乎每天都見面,葉清澤每天下班之後,都會去學校接顏語吃飯。
而在秦傾的記憶之中,那一兩年間,葉清澤的確是經常都早出晚歸。那時候他們還有兄妹感情,並且感情還不錯,她只以為葉清澤是因為工作辛苦才總是那麼晚回來,私下裏還跟爸爸抱怨過為什麼要哥哥那麼委屈,從一個小職員做起。
那時候爸爸總是說,「男孩子需要一定的磨練,而你哥哥更是需要這種磨練,不僅是磨練能力,也是磨練心性。」後來秦傾才明白了為什么爸爸說葉清澤需要磨練心性,因為他後來的做事風格,已經淋漓盡致地體現了他心性的可怕。他沒有接受爸爸給予他的心性磨練,直接就化身成了惡魔。
秦傾繼續地翻看着資料,然後就發現,在葉清澤化身成惡魔的那一年,他跟顏語分手了。
顏語的室友們都反應那個時候顏語常常在寢室里哭,室友們都只以為她是跟葉清澤分了手,而後才知道,那段時間,她的媽媽生了重病。
顏語的家庭條件很一般,原本就是單身家庭長大的她,媽媽生了重病就等於失去了家庭支柱,再後來沒有多久,顏語就退了學,帶着她的媽媽出國接受治療,從此斷了根所有同學的聯繫。
那段時間,葉清澤在公司的表現也有所呼應,他開始變得暴躁易怒,獨斷獨行,最終在一個項目上犯下一個不小的錯誤,被上級直接捅到了爸爸那裏。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時候爸爸毫不留情地就免除了他的職務,將他開除出了公司。
再然後,葉清澤就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變成一個秦傾不認識的人,並且再也不是她的哥哥。
而今,顏語再度回國,依舊帶着她重病的母親。她的母親如今正住在一家私家療養院內,依山傍海,環境絕佳,而費用也是非常昂貴。
毫無疑問的是,眼下這筆錢,是葉清澤在出。
難怪那天顏語說,自己之所以會重新回到葉清澤身邊,是因為錢。
秦傾默默地翻完這份資料,沉默片刻,才又看向林朗,「這個調查結果,可信度有多少?」
林朗聞言,猛地伸出手來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這丫頭是在懷疑我?如果調查結果有不可信的成分,我會就這樣交給你?」
秦傾連忙伸手捂住了被他敲得生疼的頭部,嘟噥着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事關重大,她不想被誤導。
其實幾年前的那些事,在她腦海中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可是今天看見這份報告之後,她卻忽然清晰地想起來一些事。
其實在葉清澤性情大變之後,他依舊是當她是妹妹的。那時候她因為爸爸被他氣得生病的事兒跑去質問他,他卻只是冷冷說了一句:「這些事情你別管,好好念你的書!」
打那之後秦傾和他的關係就徹底變得僵了起來,而後的那段日子裏,她因為他越來越過分的行事跟他吵了很多次,可是他卻依舊沒有向她提及任何那些事,永遠只有那麼一句,「好好念你的書!」
再後來,他為了幫自己的媽媽正名,向媒體透露秦傾的母親是第三者時,秦傾才終於徹底對他失望。
她開始參與進事件之中,開始試圖以自己十七歲的思維去跟他進行對抗。
葉清澤沒有理會過她,卻也沒有阻止過她。
他任她鬧,只是不敢給她機會鬧起來。
再後來,秦傾在為自己的媽媽正名的記者採訪會上被所有的記者放了鴿子,她才終於勃然大怒,去找了葉清澤。
而那時候的葉清澤不知道為什麼,大白天地竟然喝酒喝得雙眼通紅,而後,就發生了那件讓秦傾將他永久定性為惡魔的事。
可是除了那件事,他分明是一直將她當做妹妹的啊!那一次酒後的事件,卻直接讓秦傾忽略了從前的所有事,再加上後來陸歐翊和程暖心的事件,她終究直接選擇了逃離。
可是如果那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一次酒後失態,那又該怎麼說?
秦傾面對着那份資料,不斷地回想着從前的事,幾乎將自己逼到精神瀕臨潰亂的邊緣時,她終於撥通了葉清澤的電話。
準確地來說,她撥的並不是葉清澤的電話,而是葉氏公司的總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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