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有兩個跟初藍差不多大年紀的老師來到了學校這邊,一男一女,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兩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樣子,非常專業,兩人分別給孩子們試講了一堂課,新穎生動的授課方式立刻就讓孩子們感到新奇而有趣起來,一下課,所有孩子都纏着那兩個老師問長問短,嘰嘰喳喳的,比平常都要活潑了好些。
初藍看在眼中,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可是想想自己的情形,卻又只覺得悵惘。
孫老師大約是看出了她的情緒,那天慕紹南來這邊,他也是看見了的,因此只是寬慰初藍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不要難過。」
初藍聽了,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鈐。
下午她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完之後,又專門抽出了一節課的時間來跟孩子們告別。
孩子們一聽說她要走,自然都萬分捨不得,有兩個孩子還哭了起來。
初藍心裏也難過,卻不得不被迫經歷這次分離,只是近來傷感似乎已經足夠多,初藍不想再讓這樣的離別也繼續傷感,跟孩子們道別完之後,囑咐孩子們乖乖上課,隨後就趁着孩子們上課的時候悄悄離開了。
孫老師一路送她下山,下到山腳的時候,卻有一輛車子駛過來,緩緩在初藍面前停下。
隨後駕駛座車門打開,陸安平從車上走了下來,看着初藍打招呼道:「許小姐。」
初藍心裏其實已經知道自己的舉動大概都在慕紹南的掌控之中,只是這會兒以這樣子的方式見到陸安平,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一時忽然又有些頭暈眼花起來,忍不住伸出手來扶住了額頭。
陸安平見狀,臉色不由得一變,立刻上前輕輕托住初藍的手,「許小姐沒事吧?」
初藍緩過來,緩緩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掙開他的手臂。
陸安平這才拉開了車門,對初藍道:「許小姐,請吧。」
初藍抿了抿唇,才又看向他,「現在是要帶我去哪裏?」
陸安平頓了頓,才道:「你剛才身體好像不太舒服,我先送你去醫院做一個檢查吧。」
初藍聽了,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什麼念頭,卻只是轉瞬,下一刻,便連自己都想不起來剛剛划過的那個念頭到底是什麼。
直至幾小時後,回到g市慕家慣用的那家醫院,陸安平卻將她送進了婦產科主任的辦公室時,初藍才突然再度回想起了剛才的那絲念頭。
婦產科,是送她來這邊查什麼?
年紀老邁的醫生溫文和藹,笑眯眯地讓初藍放鬆,先是給她把了把脈,把完脈之後,又準備了一系列的檢查給初藍。
初藍從那個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時候,醫生送她到門口,隨後朝着在門口等候的陸安平微微搖了搖頭。
陸安平一怔,初藍卻已經徑直往另一個科室而去,他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沒有?」
「沒有。」醫生回答道,「反而有低血糖和胃病,你們應該是誤會了。」
陸安平聽得腦門直冒冷汗,只能低聲道:「那您給慕先生打個電話交代一聲吧,我先去陪着她。」
醫生點了點頭,陸安平這才轉身追初藍去了。
隨後,初藍又在消化科那邊做了檢查,還是專家級的醫生,親自給她做了檢查,隨後建議初藍用中藥調理,但最重要的還是要一日三餐按時按量。
初藍拿了檢查結果走出專家辦公室的時候,陸安平依舊等在門口,只是神情似乎有些僵硬。
初藍臉上的神情很淡,看着陸安平,卻忽然笑了起來,「滿意了嗎?」
陸安平一怔,「什麼?」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可是現在證實了,我並沒有懷孕,你們滿意了嗎?」初藍抿了抿唇,「我現在可以繼續回那所學校任教了嗎?」
陸安平聽了,臉色更加難看,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休息吧,坐了這麼久的車,又做了這麼久的檢查,應該累了。」
初藍沒有拒絕。
她本來以為陸安平是要送自己回家,沒想到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卻是在慕紹南的公寓。
那間……他曾經說過不會再回來的公寓。
初藍看着眼前的這幢公寓,許久之後,才又道:「為什麼送我來這裏?」
「慕先生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在這裏我沒辦法好好休息。」初藍回答道,「我想要回家。」
「慕先生的性格你應該也知道,他做出的決定,又怎麼可能——」
「好,不用說了。」初藍說着,便推開門下了車,「我上去,不讓你為難就是。」
陸安平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
熟悉的樓層,熟悉的公寓大門,熟悉的密碼,初藍打開門,屋子裏似乎依舊是她離開時候的模樣,乾淨整潔,一塵不染。
她看了一眼玄關那裏為她準備好的拖鞋,卻沒有換,而是直接走了進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等着慕紹南的到來。
沙發一如既往地舒服,初藍陷在裏面,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終於有些克制不住地昏昏欲睡起來。
就在她剛要睡着的時刻,房門那裏卻突然傳來一絲響動,隨後,大門打開,慕紹南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屋子裏。
初藍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終於緩緩回過神來,坐直了身體等着他。
慕紹南神情從容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卻在看見她略顯蒼白的臉色時微微擰了擰眉,隨後道:「如果覺得困,就回房間去休息。」
初藍本來以為他們應該要重新地、好好地談一次,沒想到聽到的第一句話這是這個,仿佛他們一如往常一般,還是在一起的人,而他剛剛說的那句,是再尋常不過的關懷。
她忽然就忍不住轉頭,往這間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屋子裏打量了一圈,最終,目光才又落回到他身上,「你還記得在這個屋子裏,你說過的話嗎?」
慕紹南似乎料到她會說起這個話題,神情絲毫不變,走到她旁邊的那朵沙發里坐了下來,「前兩天說過的話,我倒是還記得。」
初藍想起他前兩天,以及今天派陸安平去將她從霖縣接回來的舉動,忽然愈發覺得好笑起來。
「前兩天說過的話,還會作數嗎?」初藍輕聲着開口說道,「你說想要自私一點,是為什麼我們心裏都清楚。可是現在,那個原因並不存在,那些話,是不是也應該煙消雲散了?」
慕紹南抬眸看她一眼,初藍卻很快避開了他的視線,轉頭看着一邊,淡淡道:「你不是應該已經知道了嗎?」
「所以呢?」慕紹南反問道。
「所以?」初藍忽然有些苦澀地笑了一聲,「慕先生,我並沒有按照你所預料的那般懷孕,我也不會生下你的孩子,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顧,所以還能怎麼樣?你不必再在我心上費心思,你還是好好地準備,做自己的新郎吧。」
初藍說完,便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
可是當她經過慕紹南身邊的時候,他卻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初藍再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倒在了沙發上!
慕紹南置於她身體上方,沉眸看着她,聲音低沉緩緩,「既然沒有懷孕,那現在再來製造,也不晚。」
初藍身體驀地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剛才說什麼?既然沒有懷孕,就現在來製造?製造什麼?她為什麼要跟他進行這種製造?
初藍忍不住伸出手來抓住了他的雙臂,螳臂當車一般地試圖阻止他對自己有進一步的動作。
可是慕紹南已經緩緩低下頭來,自她的耳廓處,一點點地親吻起來。
而初藍推着他的手臂,根本就是無用功。
她感覺着他的唇一點點遊走到下顎,最終快要覆上她的唇時,初藍才終於開了口:「所以我現在是什麼?你慕紹南養在家外面的情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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