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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片山。≥,
還是那塊牌匾。
還是那三個字。
趙純良從車上走下來,看着這綿延的青山。
雖說北方還有雪,但是這南方卻已經春意盎然了。
一片片的碧綠讓人心情好上了許多。
趙純良一隻手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那木棧道。
這許久之後,當趙純良再一次來到那一座小屋子前頭的時候,他已經汗流浹背。
這個地方到底在山裏的什麼位置,趙純良只有走路才可以分辨的出來,所以趙純良這才沒有讓人開着直升飛機將他送進來。
那小木屋的門是虛掩着的,整個木屋的院子裏長滿了雜草,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趙純良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這裏竟然荒蕪了。
那周三通去了哪裏?
如果沒有周三通,那又有什麼人可以幫他復原帝劍?
趙純良推開虛掩着的門走進了院子裏。
院子內那個當初鍛造帝劍的爐灶,早已經沒有了一點火。
一個鐵鍋隨意的放在灶台上,鐵鍋里滿是塵土。
當然,趙純良並未注意那個鐵鍋,他的注意力,全部被院子中間的那個墳包給吸引了。
「這…」趙純良連忙走到墳包的面前,只見墳包前頭的一塊簡單的墓碑上,赫然刻着「愛徒周三通。」五個字。
這五個字,劍意外露,以至於趙純良看了都覺得有點刺眼。
「這…這是怎麼回事?」趙純良驚駭的看着那塊墓碑,這一小塊的墓碑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
之前在山苗禁地,趙純良就已經知道周三通不是無極劍聖了,他應該就是無極劍聖的傳人,所以才會一手的飛劍絕技,而眼下這塊木板上周三通三個字,就證明周三通被埋在了這裏,而愛徒兩個字,則直接表明了刻下這五個字的人的身份。
周三通的師父!
如果說周三通是無極劍聖的傳人,那周三通的師父,要麼就是無極劍聖,要麼就是無極劍聖的弟子,可就算是無極劍聖的弟子,以周三通的年紀,那他師父的年紀絕對會達到一個嚇人的程度。
可要是說周三通就是無極劍聖的弟子,那這就更嚇人了。
這就意味着,無極劍聖還活在人家,而他的年紀,則已經接近了一千歲!
接近一千歲,那是怎麼樣的一個事情?
至少趙純良是不可能接受的了的,他覺得,一個先天高手,因為能夠用天地之氣淬鍊身體,所以活個三兩百年的算是比較正常的,因為按照科學研究,其實每一個人都可以活到三四百歲,只不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呼吸了不乾淨的空氣,得了病,或者吃了不好的東西,睡覺睡晚了,或者過於疲勞了,都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一個人的壽命,以至於現在很多人都只能活到七十歲。
人生就是一個減法,而先天高手,則是讓這個劍法變成了加法,所以先天高手能夠活夠一個人能活的年紀,甚至於超過一個人能夠活的年紀。
四五百年的先天高手,雖然駭人,但是卻還在能夠理解之中,畢竟有很多人天賦異稟,他們可以存活的時間大大的高於平均值,就好像一隻狗平均壽命是七年,但是有的狗卻是可以活到十五六年是一樣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清理,都在邏輯,都在可理解之中,可如果告訴趙純良,有人能活到近千歲,那趙純良只有兩個字回應對方。
扯淡。
一隻狗能活十五六年是長壽,可要是活到二三十年,那就不只是長壽的問題了,那絕對就是妖怪。
同樣的一個道理,人活到千歲,那也只能用妖怪來形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純良疑惑的看着那塊墓碑,看着墓碑上簡單的五個字。
這五個字給趙純良所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
忽然,一陣風吹過。
趙純良的身體陡然僵住,他脖子僵硬的轉過頭,看向了旁邊。
在他的旁邊,一個年輕人,正站在那邊,安靜的看着他。
這個年輕人長相十分的俊美,俊美到趙純良這種人都覺得自慚形穢,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一襲青衫,就好似來自於古代一樣。
年輕人的頭髮很長,一直到了腰的位置,而那一頭長髮卻又被一支碧綠色的簪子給扎了起來。
青衫長發,俊美容顏。
如此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但是對於趙純良而言,他卻不想再看眼前這人哪怕一眼。
因為在他的感知裏面,眼前這人,就仿佛是一片空氣一樣。
他明明站在那,但是趙純良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是一個人,但是又好似是一把劍一樣。
銳利的劍意藏在了他那漂亮的雙眸之下,幾乎難以察覺,但是趙純良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所以他察覺到了。
那股劍意,與青城山山門的牌匾,以及眼前這塊墓碑上的劍意,如出一轍。
趙純良在一瞬間似乎有所明悟,他張開嘴,說出了四個字。
「無極劍聖!」
年輕人微笑着對着趙純良點了點頭,張嘴說道,「是我。」
聲音清雅,就好似禪房之中那淡淡的薰香一般。
「…」趙純良張着嘴,想說點什麼,但是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麼?
說您老人家怎麼活了這麼久?還是說您老人家看起來很帥?
忽然,趙純良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眯起了眼睛。
他想看看,這劍聖身上,有幾處弱點?
答案是…沒有。
趙純良眯眼看去,這劍聖身上,如白紙一般。
沒有一個紅點,哪怕是最微弱的紅點,也沒有。
「你在看我身上的弱點,是麼?」劍聖微微笑着說道。
趙純良再一次被震驚,他自從有了這特異功能以來,還沒有任何能夠清楚他在什麼時候會使用這個功能,可是眼前這個劍聖卻一眼就看穿了。
「您真的是劍聖?」趙純良似乎有點不敢置信。
「你覺得呢?」劍聖問道。
「我覺得難以置信。」趙純良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您就是劍聖,那您的年紀至少接近千歲,這怎麼可能,就算再強大的人,也不可能的。」
無極劍聖笑了笑,轉過頭去,看向遠方。
沒有風聲,沒有任何的響動。
趙純良奇怪的順着無極劍聖的眼睛看去,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
一秒鐘之後。
趙純良的瞳孔猛的放大。
在他的面前,整個空間,似乎在一瞬間被切開了一般。
趙純良知道,並不是空間被切開,而是眼前的一切,被切開了。
無極劍聖身前的一片樹林,那一顆顆碩大的樹木,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在趙純良面前,被切開。
要不是這些樹木開始朝着旁邊傾倒,趙純良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些樹木都已經被斬斷了。
一隻鳥撲騰着翅膀飛到了天空中。
它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它的翅膀卻是突然停止了撲騰,因為它…已經被斬成了兩半。
被斬成了兩半?!
趙純良驚駭的看着那傾斜的大樹以及那隻落地的小鳥。
大樹傾斜的時間和小鳥飛到天上的時間是不同時的,那也就是說,這隻小鳥,在飛起來之前就已經被斬開了身子,只不過他並未察覺到?
這…這是什麼樣的神跡?
轟!!
一聲巨響忽然響起。
一顆顆大樹轟然墜地。
一條長度至少在五十米以上的裂縫,出現在了趙純良面前。
在這條裂縫裏,所有樹木都被攔腰斬斷。
趙純良看向無極劍聖。
無極劍聖微笑着看着趙純良。
「這…這是怎麼回事?」趙純良驚恐的問道。
「化念而已。」無極劍聖輕聲說道,「以念為劍。」
「化念?您老人家是化念先天?不對,我爸說,化念先天最多活一年,您老人家不可能是化念,難道…難道您老人家是臻天?!」趙純良瞪大眼睛,幾乎是用叫的聲音喊出了臻天兩個字。
「臻天?」無極劍聖忽然面色變得悵惘了起來,他看向昏暗的天空,說道,「世人都以為臻天就是結果,又有誰知道,臻天並不是結果,而是一個更大的疑問呢。」
「什麼意思?」趙純良疑惑的看着無極劍聖,有點不明白無極劍聖說的話。
「如果哪一天你化念了,也許你就懂了。」無極劍聖忽然又換上了笑容。
「化念哪裏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趙純良搖頭道,「我現在也不過只是初入先天而已,連入境都沒有,更別說化念了,現在整個武道界,化念先天估計就一個陳厚德了。」
「你不懂。」無極劍聖搖了搖頭,說道,「化念,不過是一種攻擊手段而已,要入化念,並不難,比如你的父親,比如邱小道,他們早已可以輕鬆化念,但是,正如你所說,化念之後,只有一年壽命,如果沒有辦法走過化念,進入臻天,那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我爸可以輕鬆化念?」趙純良驚訝的問道。
「你爸天賦異稟,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人才,化念對於他來說,就如吃飯一般簡單,之所以他一直留在入境,只不過是在積累罷了,當你父親入化念的那一天,就是他臻天的那一日,這…是只有大智慧的人,才足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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