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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趙純良的理解,特別是到了現在這樣的年代,就算石油國是由王室統治的,但是也不可能像是古代那樣,國王說殺誰就殺誰,因為現在是一個信息時代,任何的信息都會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全世界傳播,就算你真是一個心狠手辣嗜殺的人,可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或者被那些人權組織抨擊,殺一兩個人就夠了,這一下子全殺,那可真的有點太過了。
「國王陛下。」趙純良斟酌了一下後說道,「您是一位偉大的,睿智的,而又仁慈的國王,我聽說您為了能夠讓您國家的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每年都分發給他們巨額的財富,您更是親手建立了整個石油國最大的慈善基金,並且每年花費巨大的人力與財力去做慈善,仁慈如您一樣的國王,怎麼可能做出這樣一次性殺死這麼多無辜民眾的事情呢,想來,您一定是和我開玩笑吧?」
哈伊姆上身微微前傾,看着趙純良,看了許久,然後突然笑了笑,說道,「多謝你剛才救了我!」
「我想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在面前消逝吧。」趙純良說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就算我不是國王,你也會救我?」哈伊姆問道。
「是的。」趙純良點頭道( ,「就算您不是國王,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出手救您。」
「哈哈哈哈!」哈伊姆大笑道,「你可真是一個仁慈的人,我以前一直以為,強大如你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卻沒想到啊,哈哈哈哈,你可知道,當年我是如何走上王位的麼?」
「我不知道。」趙純良搖了搖頭。
「當年。」哈伊姆突然站起身,慢慢的走下台階,站在台階的最底層,對趙純良說道,「當年就是在這裏,我親手將那個一直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我的大哥殺死。」
趙純良瞳孔微微一縮,看着哈伊姆,並未說話。
「你可能會奇怪,為什麼我會這么正大光明的將這些事情說給你聽,其實,很多王室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當年,我的大哥,他太着急了,着急到等不了我的父王退位,他費盡心機的想要登上王位,最終惹怒了父王,當時,就是在這裏,沒有任何人敢面對着他拿起武器,因為他們都太懦弱了,他們也都太仁善了,只有我,只有我拔出了我腰間的彎刀,然後從後面,一刀,把他的腦袋給砍了下來。從那時候開始,我的父王就對我另眼相看,他曾經跟我說過,一個國家的國王,如果仁善,那就是對百姓的殘忍,我只有強大,只有冷血,只有殘酷,才可以讓這個國家的百姓敬畏我,讓他們知道,我才是他們的王,殺了這些人,就可以讓更多的人知道,我不是一個仁慈的人,我要讓他們明白,當他們拿起武器試圖反抗我的時候,那就註定了他們的死亡。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王權。」哈伊姆面帶殺氣的說道。
趙純良並未被哈伊姆的殺氣所嚇到,他盤腿坐在地上,面帶微笑說道,「國王陛下,在我看來,真正的王權卻是,當一個人必須死的時候,您讓他活了下來。」
哈伊姆愣了一下,隨即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有道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聽說,哈哈哈!」
哈伊姆笑的很開心,趙純良坐在地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我可以答應你放了這些人,不過,這並非是沒有條件的。」哈伊姆盯着趙純良說道,「你救了我,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如果你願意用這個人情來讓我放了這些人,那我就放了這些人,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跟你說清楚的是,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想要我的人情,不誇張的說,我一個人情,至少價值萬億以上,我知道你這次來石油國的目的,不就是想要那個油田的開採權麼?只要你現在開口,我立即就把那塊油田的開採權交給你,你是願意用我欠你的人情換你想要的油田的開採權,還是將這個人情換做這些人的一條命?」
「父王!」哈伊姆的話讓不遠處的巴林有點忍不住了,雖然他的城府很深,但是眼下他老子竟然把油田和人情等價了起來,就算是以他的城府,這時候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在巴林看來,這根本就不算是什麼選擇題,只要是個人,有正常的腦子,他都會明白,一塊價值上千億的油田的開採權的價值,絕對比這些跳舞的女人的價值來的高。
就算是這些女人的價值再翻一萬倍,也沒有辦法和那油田的開採權相提並論,而很明顯,趙純良是個有正常腦子的正常人,他自然會選擇油田。
到那時,巴林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共濟會裏的那些朋友解釋,特別是這次來到石油國考察的麥克.米勒,他都已經跟人家打保票一定可以搞定這油田的開採權了,眼下要是被他的父王隨便給別人,那他將顏面無存。
「閉嘴。」哈伊姆淡淡的看了巴林一眼。
巴林果斷的閉上了嘴,儘管巴林登上王位的呼聲一直很高,而他本人在石油國也擁有着強大的實力,但是在哈伊姆面前,巴林一直不敢有任何逾越的舉動,他深知他的父王是什麼樣的人,更是知道他父王是如何坐上王位的。
如果巴林冒犯了哈伊姆的威嚴,那就算他是王子,也有可能在某一天的清晨忽然死去。
這並不是杞人憂天,因為哈伊姆確實是一個冷血到幾乎可以說無情的人,別看他有時候笑容滿面的樣子,但是舉起屠刀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坐在趙純良邊上的扎伊那叫一個激動,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拿出這樣優渥的條件,他和巴林同樣的想法,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選什麼,他沒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事情,竟然在剛一回國就會變成現實。
這叫什麼?這叫剛打瞌睡呢,人家就給送上了枕頭。
扎伊看着趙純良,恨不能替趙純良點頭答應。
在萬眾矚目之下,趙純良慢慢的開口了。
「如果犧牲一些物質上的利益,可以換來這麼多人的命,那我覺得,這筆生意我賺到了。」趙純良笑着說道,「請國王陛下將這些人釋放吧。」
趙純良的話,讓整個大殿裏所有主意着這邊的人全部都傻眼了,包括哈伊姆。
他之所以給趙純良那樣一個選擇題就是為了讓趙純良明白,他所謂的仁善其實也不過是偽善而已,當這些所謂的仁善觸及到了你的切身利益的時候,沒有人會為了所謂的仁善放棄自己的利益。
如果真有人為了仁善而放棄自己的利益,那麼那個人不是聖人就是傻子。
哈伊姆皺着眉頭,盯着趙純良,看到趙純良的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就如午後的陽光一樣,讓人渾身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哈伊姆身上的殺氣,在這樣的微笑之中,慢慢的消散。
許久過去,哈伊姆舉起手,說道,「放了她們。」
「是!」
王宮守衛應合一聲,將那些舞女全部帶了下去。
「國王陛下英明。」趙純良右手按在左胸上,對着哈伊姆深深的鞠了一躬。
「為什麼?」哈伊姆盯着趙純良問道。
「我一直覺得,人命是最值錢的。」趙純良笑着說道,「不管多少錢,都沒有辦法和人命相提並論,錢這種東西沒了我可以再賺,但是人命要是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可是死在你手上的人不在少數。」哈伊姆說道。
「正因為人命是最值錢的,所以但凡有人得罪我,我就將他們的命拿走,拿走他們最值錢的東西,不就是最好的復仇麼?」趙純良笑道。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伊姆大笑着拍了拍手,說道,「王爵先生,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啊。」
「國王陛下您也是一位有意思的王者。」趙純良笑道。
「我可沒你那麼有意思,我要去練習瑜伽了,這筵席,就散了吧。」哈伊姆說完,轉身離去,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站住了腳,回過頭看向趙純良,說道,「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狩獵,如何?」
「這是我的榮幸。」趙純良微笑着點了點頭。
哈伊姆笑了笑,走出了大殿。
「啊啊啊,你知道你剛才錯過了怎樣的一個機會麼!!」眼看着哈伊姆走了,扎伊連忙衝到趙純良身前,握着拳頭惱怒的說道,「只差一點點啊,就只差一點點,只要你說要那個油田的開採權,咱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那個開採權拿下,你怎麼…怎麼就犯傻了呢?」
「王子殿下,也覺得我做的不對麼?」趙純良看向扎伊,問道。
「當然不對,那些人的命值多少錢?油田值多少錢?這筆帳你不會自己算麼?」扎伊問道。
「既然王子殿下覺得我做的不對,那就請恕我不能再與王子殿下為伍了。」趙純良笑了笑,和蒹葭一起走向大殿的出口。
這下扎伊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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