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不管你是誰,敢在我天狼宮的地盤上殺人,就得受到懲罰。」
在那一道道幸災樂禍之音傳來的同時,九護法楮秋白,也是冷冷開口。
隨着其冰冷之言落下,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連空氣之中,都是瀰漫着一股壓抑。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天狼宮的九護法一旦動怒,將會引發何種後果,甚至連宮主親自前來,也未必能將其阻止。
上一次,有人觸怒了他,直接導致這位九護法大開殺戒,將十幾名輪迴鏡強者當眾處死不提,其背後家族也受到牽連,雞犬不留。
如此手段早已給在場之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有些人更是從心底懼怕,膽戰心驚。
殺死一個鮑哲不足為懼,但是得罪了九護法,誰也別想繼續留在天狼城,甚至整片迷失森林,數萬里疆土之內,都是沒有立足之地。
「九護法,這件事不能怪我們,是因為那鮑哲……」
發現氣氛突然變得凝固,譚琨似是想要替石飛羽開脫,急忙上前稟報。
但是話音未落,楮秋白便揮手將他制止而下,那般態度,顯然多說一句,連他也會受到處罰。
見此情形,譚琨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滯,沒敢繼續多言。
若是換做任何一位天狼宮強者前來,譚琨都不會如此忌憚,然而眼前之人可是殺人如麻,有着赫赫威名的楮秋白。
譚琨畢竟年少,雖憑藉着一股熱血多有外出闖蕩之心,但他經歷的事情遠遠沒有石飛羽那樣豐富。
面對這位凶名赫赫的九護法,雖有心相助,卻也不敢繼續開口。
同時,其同胞姐姐譚霓,心中則充滿了複雜。
鮑哲的為人自不必替,但她畢竟與其有過一段時間的相戀,如今眼睜睜看着石飛羽一招將其滅殺,屍骨無存,譚霓心裏也是多少有些難受。
可一想到先前在天狼城內,鮑哲為了活命將自己抓為人質要挾,譚霓就恨的暗暗咬牙,只怪自己以前不聽勸告,被其蒙蔽了心智,才有此苦果自嘗。
九護法楮秋白的到來,讓譚霓明白,今日譚家僅留下的這點血脈,怕是也要不復存在。
玉手悄然緊握,潔白如下的上臂,都是因為緊張,輕輕顫抖。
「什麼懲罰?」
在其心中緊張的連呼吸都異常困難時,石飛羽突然開口,冷冷而笑。
這般冷笑,也讓譚霓心底頓時猛吸了口氣,隨之暗暗惱怒,如今都什麼時候,他居然還敢挑釁,難道真的不知天高地厚麼?
「血債,唯有血能償。」
聽到詢問,九護法楮秋白手臂緩緩抬了起來,磅礴源力在其掌心匯聚,最終化為一把狼爪般的兵器。
這件兵器造型極為獨特,看上去像是一條狼腿,而在其前方,則是一隻銀白色的利爪。
爪尖鋒利,寒氣逼人,即便沒有使用,其下空間都是悄然碎裂。
若是被這件兵器擊中,就算一名輪迴鏡中期強者,恐怕也會瞬間被撕裂胸膛。
但是面對這件散發着凌厲殺意的兵器,石飛羽臉上卻沒有絲毫懼意。
這件兵器固然威力強大,但是他也不容小覷,如果真的打起來,石飛羽有信心讓自己身後之人安全離開。
何況附近還有靈猴灰子掠陣,若是到了萬不得已之時,石飛羽也會選擇與靈猴聯手,將這九護法一併除去。
假如他心中這些想法被人知道,定會罵他是個瘋子。
楮秋白的實力,已經接近於輪迴鏡中期巔峰,即便是在天狼宮內,也算不弱。而他居然妄想將其除去,這種想法簡直堪稱瘋狂。
「我承認你很強,但是別忘了現在的你源力消耗過盛。」
在眾人心中暗暗期待着九護法動怒之時,不料對方口中卻是說出這番話來。
如此話語,也讓許多人心中充滿了震驚。
一道道震驚的目光隨之望向石飛羽,不可思議。
要知道能得到九護法楮秋白的承認,可是不多,這個少年難道真的有那麼強?
外人或許並不清楚,然而楮秋白心裏卻是極為明白,先前石飛羽所使用的那種攻勢,連他都沒有多少把握接下。
若非沒有針對自己,楮秋白相信現在的他,已然如同那鮑哲一樣,形神俱滅。
而且能夠掌握如此威力強大武學的,又能在這般年紀,就達到輪迴鏡之人,無論是身份還是背景,絕對不可小覷。
神罰大陸之大,超乎想像,在這片大陸之上,屹立着許多連天狼宮都惹不起的超然勢力。
這些勢力只需彈指一揮間,整個天狼宮都會覆滅。
早年外出闖蕩過的他,又怎能不明白其中的可怕,正是因此,在見識到石飛羽擁有着威力恐怖的強大武學之後,楮秋白才沒有立即動手。
「源力消耗過盛不假,但是我難道就只有這點實力麼?」
聽着其口中所言,石飛羽不由得冷冷一笑,掌心攤開,磅礴神魂涌動中,雲晶雷符隨之出現。
雲晶雷符,可是玄級符咒,以他現在的境界凝聚出來,連輪迴鏡初期強者都會忌憚不已。
看到在他掌心突然出現了一道閃爍着耀眼雷光的符咒,楮秋白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你是符師?」
從其語氣不難判斷,先前石飛羽動手斬殺馮陽之時,他並未隱藏在附近。
「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咱們以命相搏,值麼?」
緩緩將掌心符咒散去,石飛羽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戲謔。
楮秋白臉上的忌憚之色被他看在眼裏,而他也明白,這場戰鬥沒有必要繼續在打。
「為了一個死去之人當然不值,但是你殺了天狼宮首席煉藥師,這件事情難道就不想給我們一個交代麼?」
聽得他所言,楮秋白臉色微沉,略有憤怒的質問道。
「一個年邁的九品煉藥師而已。」
見到氣氛略有緩和,石飛羽猛的朗聲而笑,旋即用手一指郭逸塵:「我將他賠給你如何?」
「什麼?」
「什麼?」
突然的轉變,讓楮秋白與郭逸塵二人臉上皆是充滿不可置信。
楮秋白心中不信的,是郭逸塵也是一名煉藥師,而且還會留在天狼宮。
郭逸塵心裏無法相信的,是石飛羽竟然就這麼把自己賣給了別人。
但他也是聰明之人,心知今天如果真的打起來,石飛羽雖然與靈猴灰子聯手,能夠無懼楮秋白,可在附近還有着不下二十多名強者。
若楮秋白一聲令下,這些人絕對不會群起攻之。
到時候,自己能夠順利脫身,而小柯、以及譚家姐弟,恐怕就要遭到毒手。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楮秋白,乃至天狼宮的情緒穩定下來,只有如此才能另做圖謀。
「不錯,一個行將就木的年邁煉藥師而已,死便死了,有何值得你為他賣命之處?」
心念電轉,郭逸塵便明白了石飛羽的用意,立即拉着小柯走上前來。
在其腳步移動中,一股浩瀚神魂之力猛然爆發,令周遭空間都是為之轟鳴。
而後,轟鳴空間之中,便有着一股赤紅烈焰湧現,那般熾烈溫度,遠遠超出馮陽所掌控的金色火焰。
看到此人竟然也擁有着一種威力強橫的火焰,楮秋白心中頓感驚訝,隨之沉聲問道:「你當真是煉藥師?」
難怪他不敢相信,像郭逸塵這種年紀的煉藥師本就少見,更何況其神魂之力僅次於馮陽。
如果稍加培養之後,將來成就無可限量,而天狼城也能憑藉着一位有着無限發展空間的煉藥師,得到豐厚報酬。
一個是年邁已死,毫無發展潛力的九品中期煉藥師馮陽,一個是擁有着無限潛力,年紀輕輕的九品初期煉藥師郭逸塵。
兩者之間如何選擇,即便是傻子都會知道。
面對着楮秋白的懷疑,郭逸塵冷冷一哼,揮手間,赤紅烈焰洶湧,將一株靈藥捲入其內。
待到片刻之後,這株靈藥便被其煉成藥粉。
看到這一幕,楮秋白心中便信了幾分,旋即沉吟道:「你們當真願意留在我天狼宮?」
「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聽得其詢問之言,郭逸塵不由得笑了笑,道:「而且我們也有需要天狼宮的地方。」
這句話立即讓楮秋白雙目眯起,眼中寒芒閃爍。
雖是寒芒閃爍,郭逸塵這樣講,反倒是讓他心中懷疑逐漸消失。
若非有着需要天狼宮的地方,一名九品煉藥師,是絕對不會屈尊留在這裏。郭逸塵既然已經將話挑明,他若是繼續遲疑,惹來對方不滿反而不好交代。
「也罷,你們隨我回去拜見宮主,等見了宮主他老人家,是去是留,是生是死,一切都看你們自己造化。」
心中雖然相信了郭逸塵所言,不過最終決定權,還是在天狼宮宮主手裏。楮秋白猛然咬牙騰空,冷冷的盯着他們。
心知這場危機算是暫時化解,石飛羽頷首中,與郭逸塵對視了一眼,旋即踏空而起,向着天狼城方向掠去。
「這……這就算完了?」
望着騰空而去的他,先前打算動手的那些人,心裏則有些無法相信。
什麼時候,九護法楮秋白也變得如此心善,竟然放過了那膽大妄為的青年。
不過隨後,有着精明之人,就明白了其中關節,嘿嘿而笑道:「天狼城怕是要變天了啊。」
馮陽師徒之死,直接讓那些與其有所關係之人失去了丹藥來源,天狼宮也是如此。
如今有着一名現成的煉藥師願意加入,天狼宮歡迎還來不及,又怎會蠢到去替馮陽報仇,將這位煉藥師趕走?
孰輕孰重,只要是個人都會知道,何況那馮陽傲慢無禮,這些年連天狼宮都是奈何不得。
現在有了代替他的人,而且如此年輕,誰還會為死去的他賣命?
一場危機就此化解,但是另一場危機卻在悄然來臨。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心中猜測,誰也不知道天狼宮主,最終會做出何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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