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總算到荊州界了,巍峨、滄桑,不愧是歷代眾兵家爭奪之要地」荊州城下,一騎馬少年手執長槍,腰掛長劍駐馬低聲嘆道。
回神望着逐漸增多的過往人群,一夾馬肚,隨着人流緩緩進入城內。
「賣魚咯,剛打撈起來的鮮魚咧」「小米呢,自家種的小米呢,快來看看咧」
吆喝聲,怒罵聲不斷自身邊響起。
楊宸見此不由暗道:「如今初來,先去找一歇腳的地方」行不多久。
「咦」「臨客居」有意思。
「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呢?」
「小二,給我一上房,再給我準備些酒菜,馬要用細料照料着」小二躬身應諾,楊宸一丟韁繩,大步進入客棧。待上得二樓一處臨窗位置坐下。
「聽說了嗎?荊州宗賊首領貝羽率眾在前此時日襲擾了南陽郡一處村莊,百多戶人家無一人生還」
「貝羽此人該殺,這些宗賊如此猖獗,官兵竟然毫不理會,此等郡府又有何臉面面對治下百姓」
「哼,府君倒是想殺此獠,可也要有那膽兒。宗賊之禍還不是有荊州豪族在其後暗撐」
「你可是知曉什麼?說來聽聽」
「你是外來的吧?要說荊州四大豪族無非蔡、蒯、龐、黃四家,其中尤以蔡氏為最。現今世家豪族名為天下楷模,暗裏的腌臢事怎能沒有這些世家豪族的影子?
「唉!今現況如此,汝能奈何?世家豪族控制天下士子晉身之階,再有就是十常侍禍亂朝堂,賣官鬻爵之事更是屢見不鮮,荊州宗賊如此猖獗又何嘗不是蔡氏在其背後支撐」
「眾位,眾位,可得慎言,且不知如今荊州城有多少是蔡氏耳目,切勿在談論此事,引火燒身啊」眾人聽此,均是一陣沉默,只聽得陣陣低嘆聲。
楊宸聽到眾人的談論,暗道:「荷,世家、豪族…」
「我聽說在冀州有一人,名張角,常常以符水治療各種病痛,創建太平道,人人稱其為大賢良師。在冀州威望頗重,餘下信眾達數十萬,你們且說說這符水治病之事可能當真?」
「哦?竟有這等神奇之事?」
「嘁,這等事情,豈能親信?靠以騙人的小把戲就能治療卿卿性命,依我看,必是以訛傳訛罷了」廳內一人聽此不屑道。
開頭之人正準備接話時便聽得客棧外傳來一陣怒罵聲。
「哼,你個賤奴,竟然敢阻攔我看上的好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趕緊給我讓開,不然看小爺我如何收拾你」只見一身着華服的跋扈青年斜眼說道。
「大爺,不是小的攔您,實是這乃店中一客官的乘騎,您這樣,我不能對他交代啊,還望大爺不要難為小的」小二此時鼻青臉腫的哀求道。
「哎,你小子幹嘛去?」只見人群中一人攔住身邊的漢子道。
「我看不下去了,這等強奪之事,與那宗賊又有何區別」
「你小子切勿行那衝動之事,你可知道這人是誰?」
身旁的人奇道:「你說說,這人誰啊,竟敢如此無法無天」
「嘿,這就是蔡氏蔡中、蔡和二兄弟,別看此二人只是蔡氏旁支,但是蔡氏在荊州的勢力誰敢阻攔?」
「哼,娘的,若不是這倆殺才在荊州城,我非…」未待說完,其同伴早已一手捂住他的嘴,連拖帶拉的閃出人群。
蔡中在旁狠聲道:「三弟,你何須如此,讓人直接把馬牽走,我倒要瞧瞧誰敢在我蔡氏頭上動土」
「蔡二,蔡六,把馬給爺我牽出來,我要先試試此馬耐力」
「好咧,少爺您等着」
正待兩人碰觸馬身時,只見馬蹄朝後一揚,踢的二人摔了個大馬趴,圍觀之人見此一陣大笑。
蔡氏兄弟對着二人怒目道:「哼,不爭氣的東西,連一畜生都收拾不了,還能做什麼」
「你等讓開,看我的」正要抓住韁繩翻身上馬時,只見得一陣破空聲急速襲來,徑直的拍打在手、腿。啪的一聲,落地應聲而碎。
「二哥(二爺),沒事兒吧?」
蔡中被扶起大叫道:「哪個不長眼的,竟敢管爺的事情,有本事站出來,躲在暗處傷人算什麼本事」
須臾,只聽得一晴朗男聲自二樓傳出。
「你等如此的巧取豪奪,就不怕官府問責?」
哈哈,蔡氏二人與其僕役一陣狂笑,蔡中道:「哼,在荊州城內,誰人不知我蔡氏,甭說一乘騎了,就是府君來到荊州必定是要與我蔡氏交好,誰能耐我何?」
「你小子乖乖的把此馬獻上,如若不然…」
「若我不願?你待如何?」
「哼,我瞧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啊,把他給我拖下來,竟敢打傷於我,奪我的愛馬,今天定要他好看」周遭圍觀之人見此均暗道這下定是無法善了。
眾手下聞言,立時闖進客棧之中,一股腦地沖向二樓。許久,只聽地一個接通一個地似滾地葫蘆般順着樓梯滾下,旁觀眾人見得一陣狂笑。
「如此厚禮,我是消受不起,還給你二人,今天我不想壞了興致,趕緊滾吧,不然定叫爾等有來無回」
「哼,我看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流淚。三弟,隨我上樓,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然不把我蔡氏放在眼中」
「我看這人這下慘了,這蔡氏兄弟雖跋扈,但是一身武藝那也是了得」
「是啊,不然這二人怎能如此橫行州城」
待蔡氏二人上得樓後。便見楊宸端坐於窗邊獨自酌飲。登時大怒,二話不說,提刀便朝楊宸頭部砍去,一前一後,刀光陣陣,勢要把楊宸就此斬於刀下。
楊宸自被這二人奪馬不成後的威脅,到如今的二話不說提刀便砍。早已怒從心來,也不見其有何動作,未等二人砍來,長槍迅速虛晃兩點,使得二人手臂一痛,鐺鐺鐺,長刀頓時落地。
蔡氏二人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駭然,這人好高超的技與力的掌控。強搶之事二人不行做過多少次,沒成想此次竟然踢到鐵板,蔡和心中不由升起退卻知心。
正待勸說兄長蔡中罷手之時,見對方眼裏一陣厲色閃現,話未出口便緊閉。
「哼,竟沒想道閣下竟然還是一練家子,之前是我兄弟二人魯莽,慢待閣下。還望閣下切勿放在心上」邊說邊躬身拜倒。
嗖!只見一利器至其手中飛出,直奔楊宸面門而去。
叮!蔡中甩出的細針撞在槍桿之上便倒飛而回,駭的蔡中連忙躲開。
啊!只見長針毫不減速,瞬時沒入其身後的僕役身體,僕役瞬間奪命而亡。
楊宸見此,暗道:「此人好是狠辣的心」
蔡中見如此耐不得對方分毫,踉蹌着起身,厲聲道:「敢問兄台姓甚名誰?山不轉水轉,可敢告知姓名」
「呵呵,就你?還不配得知我的姓名,趕緊帶着你的人滾吧」蔡中聞言,內心怒火更甚,心知今天自己的臉面定是丟的一乾二淨,隨即便領着眾人迅速退走。
「公子,我瞧你是外地人吧?這蔡氏乃是荊州豪族,與那官府的關係更是非比尋常,我看,公子莫不然趕緊離開荊州城,投奔它處吧」
「呵呵,老丈,無事。如若他等再敢來此,我自有法子對付之」
客棧掌柜的一見勸退不得,只能搖頭長嘆離開。
楊宸尚是不知自己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早已被就角落處的一飲酌文士看在眼中。
「此人明知得罪豪族蔡氏後,並未趕緊離開,反而更是悠然自得。如此,要麼是傻子,要麼便是大有來歷之人。若是後者必是可交之人」
蔡府,「哼,蒯良儘是與我作對,他日若我得勢,定先滅他蒯氏」說完把手中茶杯摔的碎裂一地。
「大少爺,中少爺、和少爺回來了,只是…」管家進門來報。
「哼,只是什麼?他倆人在哪兒呢?讓他倆趕緊給我進來」蔡瑁聽得管家吞吞吐吐,內心更是煩躁。
待二人進屋之後,蔡瑁見此問道:「你二人怎麼成了這等模樣」
蔡中聞言,委屈泣道:「大哥,此番我二人在臨客居飲酒時,一過路武人見我等乘騎,便上前來搶。我二人與其理論,卻是不成想遭此人一陣毒打,這人明知我等是蔡氏族人,更是肆無忌憚,還出言詆毀我蔡氏名聲」
蔡瑁心中怒火更盛,卻也是有一絲懷疑道:「你等可沒有做出什麼不當之事?」
二人聞言道:「大哥,我二人好歹乃蔡氏族人,又豈能做何不當之事,以我看,定是此人見不慣我蔡氏,說不定乃是背後有人指使來詆毀我蔡氏」
「哼,此人竟敢如此欺我蔡家,你二人與我走一趟,管家,備車」
一行人氣勢洶洶的往臨客居而去。
客棧,正待楊宸想到離家時母親眼裏的不舍,梓瞳哭的桃似的雙眼,內心頓時一陣黯然。
「這位兄台,在下荊州蒯越,字異度,適才見你斥責蔡中、蔡和二人,深感佩服,特來結之,能否…」
楊宸打量着來人,見其神采俊逸,行止得禮,卻是不好推卻道:「呵呵,在下楊宸,先生請坐,聽先生的姓氏,可是荊州蒯氏族人?」
蒯越聽此,輕聲笑道:「在下正是蒯氏一族,兄台可知,蔡氏在荊州之地位?我若說的不錯,等會兒蔡氏二人定會去而復返」
楊宸一舉酒杯敬道:「多謝蒯兄相告,蔡氏乃荊州豪族,我想定會有講理之人吧?」
蒯越輕笑道:「楊兄你稍候便知,哈哈,請」
「人在哪兒呢?給我叫出來,竟敢欺負我蔡氏子弟,好大的膽子」
待眾人上得二樓,蔡中一指楊宸,蔡瑁頓時心下瞭然,隨即一怒。暗道:「蒯越啊,蒯越,你蒯氏竟然合通外人來掃我蔡氏臉皮」
「就是你對我蔡氏子弟下此狠手?小小年紀竟然如此不知仁慈,此番你若是當眾對我族弟認錯,我蔡氏可不追究此事,否則…」
楊宸聽此,開口道:「我若不願,你待如何?」
「哼,定將你扭送至官府,我看你定是宗賊之眾,作為荊州士族,我等有責稽查此事,護我州城安平」蔡瑁聞言厲聲道。
楊宸尚未開口,蒯越便開口道:「哈哈,德珪兄,何來如此大的火氣?小弟可是自始自終在此間客棧,事情的前因後果知曉的一清二楚,你何不打聽清楚再動手不遲?」
「哼,蒯異度,你少在此做好人,你打什麼心思我能不清楚?此事我與你蒯氏沒完」走時更是定眼看了看正獨自酌飲的楊宸。隨即便率眾出門而去。
楊宸輕酌一口,暗道:「看來這荊州四族,並非鐵板一塊啊,況且都不是省油的燈啊。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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