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覺得,或許自己不遇到孔漁的話,還真有可能在某個時候就停止不前了,這並非不可能,爺爺就是最好的列子。。。按理說,爺爺如同那個沒見過的父親一般的,很聰明,不論資質各方面,都大大的優於蒽姑。但事實是,爺爺幾十年來始終再無突破,而蒽姑大器晚成了。
給予了周小渝一個思考的空擋,當某一時刻,周小渝心神再被牽引的時候,孔漁又出手了,給人的感覺十分好笑,甚至是滑稽,招式套路之明顯,已經到了生硬的地步。
等周小渝覺得似曾相識,想到了什麼的時候,貌似已經晚了點,他意念都不及動,簡直是受到感應牽引,身體就自發的出擊。
但是,這是錯的,孔漁意到變換。
「撲——」
孔漁的兩根手指非常簡單,她甚至連周小渝的拳都不去擋,輕輕一指由側路戳在周小渝的內關穴上。
周小渝看似角度詭異的殺拳,勁力不知所蹤。
孔漁打的很輕,但是因為時機、位置、技巧都秒掉巔峰,就使得周小渝控制不住身形的猛退出了幾步。臉色一陣蒼白,他不傷,而是難受,那種有招不能擋,有力不能發的感受,比受傷還要難受。
他心裏一動,思維轉的非常快,又想到了才來這裏的時候,孔漁說破陽之時提到的「壓制」,壓制並非化解,正如這裏的陰晦,如果不最終得以釋放,越積累越恐怖。如果那種壓制的感覺煥到打鬥之中,被壓制一方並不需要被重擊,只要來來回回的幾個回合,被壓制的人,最終會被自己的感覺和力量打垮的。
孔漁還是不追擊,給他一個思考時間之後道:「想到了什麼?」
周小渝深深的吸一口氣,神態恢復如常,說道:「我有點明白了。孔漁你說傳我內家拳沒用,卻從大局着手,告訴我一些內家的模糊道理,而後通過打鬥,引導、壓制我的外家拳,使之我自身領悟突破。這是一種自然的突破,是純陽純陰演變四象的過程。」
孔漁微微一笑:「不全面,但是有點意思了。看來你的小聰明,也還有那麼點用處。」
說完,孔漁的身形一閃,在此時的斜陽下留有一道殘像,腳踩純陰,於很普通的角度出掌,但手如游蛇。
周小渝覺得不妙,那種無力感再起,根本無從抵擋,僅僅是這種氣勢壓迫,又令他覺得想噴血的感覺。
換人就後退投降了。
好在周小渝其他不強,鬥志的話絕對是無可匹敵的。
他強行突進,主動也打出一記穿拳,看似比孔漁的更快更狠,其實他留了個心眼,只有兩層力。
在不明情況的試探中,只能這麼出拳。
他角度非常詭異,從最不可意義的地方快速出擊,目的不是擋,而是進攻。以攻破攻。
孔漁踏前,配合其腳步,一步踏下,也不知怎麼的就打破了周小渝的殺拳去路。跟着她的陰柔之極的進擊加速,變得十分之犀利,沒有絲毫花俏。
這讓周小渝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念頭,他原本是以屢試不爽的「圍魏救趙」戰術逼迫孔漁改拳路,這下反被她化腐朽為神奇的拳,引得去主動碰擊。
因為他覺得這一下,不可能躲,除了擋住,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撲——」
不可避免的,周小渝被孔漁引得硬拼一拳。兩人的手在空中撞擊。
不過,周小渝在戰鬥中的思維非常活躍,他立時想到了上次吃的虧,接擊的時候不但不加力,反而又減了一分力。
如此,兩人這一擊非常輕的。仿佛過家家。
不過緊接着,孔漁上次那種無距離後勁當即展開,襲來。
好在周小渝有了準備,他剛剛打一分留九分,這下,毫無保留的全力出擊。
啪——
兩人的手已經接在一起,卻手臂同時震動,兩次爆發展開之際,帶起了一陣爆裂聲。
儘管打對了,不過周小渝還是被震得腦袋暈暈的,一連退出十幾步都還站不穩。
「不錯。。。」
孔漁也不免覺得這小子是塊材料,不過她這次不再給周小渝機會,一切動作發乎自然,一步又一步的壓制前進,幾乎形成了周小渝退一步她就進一步,周小渝出一拳她就擋一拳。
兩人仿佛牽線的木偶,動作同步,急緩有至。
但這不是遊戲,而是最兇險的武鬥。
周小渝要是可以開口,早就叫
此時的情況和剛剛那種被壓制不同,剛剛壓制一下,孔漁還給他喘息,給他思考,但是現在的壓制看似不快,卻生生不息,綿綿不絕,猶如江河流淌,雖不兇猛卻滴水不漏,沒有哪怕一絲的空隙。
啪啪,啪啪啪——
不停的交手,彈手。
孔漁的力量把握妙到巔峰,一絲不多,一絲也不少。
少一絲,就會讓油滑的周小渝有破局的機會,多一絲,那對於周小渝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草。那就沒得玩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
風中的孔漁身形優美,圓潤的軌跡在她手間流轉,轉眼逼迫着周小渝做出了許多高難度的格擋。
那種每時每刻都被壓制,全力以赴的狀態,對周小渝是難受的,卻也是寶貴的。
他每時每刻都傾盡全力,還覺得有點無法抵擋,從而導致他的思維快速轉動,幾乎每一令人想吐血的擊打,都在逼迫他做出突破。
必須破局,否則就完蛋了!
這是他此時腦袋裏唯一再想的東西。其他的,已經無暇思考了。
孔漁的身形時而發乎自然,時生硬做作,時而勇猛犀利,時而陰柔得感覺不到。
她總在周小渝即將適應上一個攻擊方式的時候,馬上轉變,進而再壓制,再逼迫。
擋無可擋,破無可破!
這是周小渝此時的狀態,到後期,他不但思維被引導,就連身體和拳的軌跡都已經被孔漁徹底控制,進而引導。
轉眼,孔漁的動作越來越詭異,每每引導着周小渝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彎腰,扭身,出拳。
啪啪啪——
越來越快,就像一次完美的事件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關頭,至最**的部分。
孔漁基本已經不打,只身影就可以引導着周小渝轉動,她一下讓周小渝摔倒,一下又讓他彈跳,一下讓他身子捲曲成球,一下又提着他的腿,完全後躬。
越躬越極限,越躬越變態。
最後到達以周小渝一身純陽脛骨都已經扛不住的極限了,他用盡力氣的呼喊:「孔姨,你,你別用我的屁股壓着我的頭啊!」
他聲嘶力竭!
看着果然是有點詭異,孔漁經過一系列的打鬥,熱身,鋪墊,最終幾乎將周小渝的屁股扭了壓着頭,整個身形形成了個
周小渝恍惚覺得全身筋骨已經被扭曲,撕碎,意識也開始模糊,他最後的念頭是:這傢伙肯定是想幹掉我。
最後的時刻,撲——
從開始就被壓制的血氣終於從周小渝口裏全然爆發,一口噴了出來。
與此同時,孔漁身形轉動,她柔軟的身體仿佛形成一個波浪,浪的盡頭開始爆發出掌,啪——
周小渝噴血的同時又被孔漁全力一擊,打身體飛舞在空中轉了幾十個圈。
但奇怪的是,這一擊隨之而來的那種無孔不入的後勁,很溫和,仿佛一股清冷的水,流過自己躁動得要燒壞的筋骨。
他全身一陣舒爽,意識又清醒了過來。
摔倒在草地上滾了幾圈,除了有點稍微的疲憊,周小渝沒有絲毫不妥,甚至連之前被天娜打傷的背部,被衛無崖耗盡的精神,此時也絲毫不存在不適了。
他急忙起身看去,孔漁背着身子,看着落日前的最後的晚霞,身形依然消瘦。但是此時的周小渝看來,她有些不一樣了。
如果之前用自然活力來形容她的話,此時給人的感覺是:枯萎。
周小渝嚇了一一跳,急忙跑到她面前。
孔漁似乎不願意正面看他,老轉着身子避開。
最後周小渝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奇特的是,此時的孔漁沒有反抗力,一下就被他扣死了。
孔漁的臉色變了,詭異的「金色」,嘴唇幾乎是白的。
興許是孔漁這傢伙不論何種風情都太能感染人,此時她的模樣可把周小渝嚇壞了的一下就哭了起來:「孔姨你怎麼了?」
孔漁倒是覺得他這種真情流露的樣子比較有意思,精神萎靡的情況下,她依然好好的看着哼哼唧唧了一陣子,然後才抬手摸摸他的臉上:「孩子別哭。我這不是沒有死嗎?」
周小渝就停了下,又仔細的觀察了她一下,好奇的問:「那你得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這個地方本不該來。但是,不藉助這裏強勁的陰厲之氣,就連我也破不掉你的純陽。」
她喘息了一口,似乎有些無力支撐,軟軟的一倒就靠在了周小渝的懷裏,她又道:「我這屬於拔苗助長,不過沒關係,你承受得了。倒是我很累了,而且也有點受不住這裏的陰寒。」
她側頭看了一眼即將隱落的日光,以及天邊玫紅的厚厚雲層,再道:「我們走。」
周小渝也不喜歡這裏,攔腰抱起孔漁,朝着遠處的奔馳車加快腳步行走。
感覺上有些不同,不論身體的運動還是看事物的眼光,周小渝也說不清楚不同在哪裏,反正就是不同了,一切變得更複雜了,也更有色彩了。
他不知道,現在的視覺,是不是和那隻第一次爬出井口看到新奇世界的青蛙一樣呢,或許是的?
上車之前,他再次回望了一眼山間平台。
坐入了車裏的孔漁道:「記住這裏發生的一切。去回味和反思。這是絕大多數武者,終其一生也不敢想的機會。也是我孔漁,畢生精氣神的超常規發揮。以後不會再有了。」
周小渝坐入車裏,車轉入山道的時候,陽光徹底隱沒,山路間黑暗了下來。奔馳車燈照亮了前路。
想了許久,周小渝弱弱的道:「孔姨,你你,你不會是把功傳給我了吧?」
到此,就是最不愛動念頭的孔漁也差點叫他弄噴了。
她道:「你電影看多了吧。我說過了是引導,不似傳功,也近似傳功。剛剛那一下加速引導,對我而言,就是和羅士宏拼一場也不會這麼傷。不過你別擔心,我沒事。倒是對你是挑戰,我說過了,那是拔苗助長。只是你能承受而已。」
周小渝十分擔心的道:「孔姨你老實告訴我,剛剛要是我扛不住,那會怎麼樣?」
孔漁淡淡的道:「那還用問,會死。我開始不是說了嗎,破而後立,不破的話怎麼立?」
這下周小渝可就氣壞了,剛剛僅有的一點替她擔心的情緒變為了鬱悶:「你太可惡了,你就這麼教徒弟的嗎,你會把我害死的。」
孔漁道:「不是沒死嗎?」
周小渝真是被她打敗了,泄氣的道:「以後我可不上你的當了。你真的是個恐怖份子,你要真把我害死了,你怎麼辦?」
孔漁道:「我自殺賠你!」
周小渝愣了愣,不敢再說什麼了。
車內靜了一下,孔漁又放柔和聲音:「這生人沒人喜歡過我。我不指望你例外。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去提,過去的,就過去了。」
她又道:「現在說點別的,去找你喜歡的女人。做回真正的男人來。那是陰陽融合的一部分。」
周小渝似懂非懂,不大好意思的道:「怎麼我現在不是男人嗎?」
孔漁側頭看着他微笑:「你不是。」
周小渝有點擔心的道:「可是我不太懂啊,我該怎麼辦呢?」
孔漁道:「這方面我不拔苗助長,你老闆一定會教你的。看到你闖大樓打衛無崖,我就悟了。其實那不是你的行為。而是杜冰一顆心在你身上,是她牽引着你那樣做。這就是自然。」
「?」
周小渝翻翻白眼,不過雖覺得她說的詭異,卻也心裏很異樣。
的確,不仔細考慮的話不容易發現,但是一但點破 ,他不會否認,和老闆待在一起的時候的感覺是很特殊的。
不過他還是十分擔心的道:「可是孔姨,我有些東西不太弄得明白,你給我想想。」
孔漁道:「說吧。」
周小渝道:「記得你還介紹劉艷給我呢,其實相處下來我也有點喜歡她。她人比老闆要好,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考慮這個問題。」
孔漁道:「不用考慮。順其自然。有一種人胸懷天下,劉艷就是,她認可你不假,喜歡你也不假,但是她認為她有更重要的事。她宰相肚裏能撐船,是你最終的歸宿。她不會在意你有多少女人。因為她的價值觀念和你和很多人都不同。」
周小渝儘管什麼也不懂,卻還是有點天生的認識的,說道:「你這個提議很邪惡啊,貌似很不妥。」
孔漁很累,閉上了眼睛道:「那我問你,你對劉艷對杜冰對龍佳琪,你們相互之間有過些什麼樣的承諾或者盟誓?」
周小渝愣道:「沒有。」
孔漁閉着眼道:「那就沒不妥。看做一種需要,一種互動,一種遊戲,一種自然過程。比方說,和尚說不殺生不吃葷。但是俗人吃完牛肉吃豬肉,吃完雞肉吃魚肉。這卻是好事。沒有誰對誰錯。這裏僅僅是俗人和出家人的價值觀念不統一。那麼同理推演,只要她們認可,你也大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一匹小種馬好了。」
周小渝聽得一陣頭暈,差點沒把車開到山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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