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渝全身酸軟,此時不能打架,力氣卻是有點了,坐起了身子道:「老闆,我是不是又給你找麻煩了?」
杜冰不懷好意的瞅着他:「你才知道?」
周小渝道:「對不起啊。」
杜冰想了想把煩惱趕走,一拍他的肩膀:「其實不怪你,即便沒有你這事,三元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他的錢百分之八拿不下來。而且是某人牽的線,他的錢不要不行。」
周小渝道:「什麼百分之八啊?我不懂。」
杜冰起身將那野性的身子舒展一下道:「我差錢,他給我錢運作。說是投資,但是按照規矩我保證他百分之十的收益,輸了我扛,贏了超過百分之十也全是我的。」
周小渝聽後覺得划算,提議道:「這樣比存銀行還好呢。我讓蒽姑把我家的錢存來給你怎麼樣?」
杜冰抬手就想給他一下:「你當老子是金庫。快去換衣服。」
周小渝趕緊拿着衣服跑開了。。。
之前杜冰不讓周小渝把話說完,就把衣服扔地上,此時周小渝換過衣服,不立即離開更衣室,拿着那個手機沉默不語。手機熄滅了,被摔壞了。
「我說你站在這裏發什麼青春呆?不知我等着嗎?」
等不到人的杜冰衝進男更衣間來了。看他拿個手機發呆又問:「聽到我說話沒有?」
周小渝拿着手機搖晃一下,還是不亮,低聲道:「摔壞了。」
杜冰想起之前自己急躁的作為,也有點不好意思,岔開道:「好了好了,明天我送你一部更好的。」
周小渝固執的道:「可不是佳琪的。」
「你。。。」
杜冰深吸口氣道:「怎麼,就是那個逃跑了留個黑鍋給你的小女人?你到底有沒腦子?我告訴你這部手機只值這種垃圾我當鋪里都不會收。」
周小渝搖了搖頭,用衣服將手機擦了擦道:「你不懂。」
杜冰翻了個白眼,有被打敗的感覺,只是道:「走吧。我帶你吃點好東西,晚上找個瞎子給你推筋,便宜你了。」
「不了,我筋骨很好。我吃自己的飯可以吃飽了。」周小渝收起手機後,緩步走向外面。
杜冰愣了愣道:「華哥的話你沒聽懂嗎?三元不會算,你在的話,等會我找個機會周旋?說好了,你也不用繼續打下面的了。」
周小渝頭也不回的道:「你們怕日本人,我不怕。」
杜冰默默的看着小菜鳥的身影消失,心情一時變得很怪。她明白周小渝生氣,卻又不似生氣,那股意味隱藏起來了。就如同他身上的那股氣,也隱藏起來了。
流於表面的叫傲氣,那通常會使人討厭。但是來自周小渝的驕傲隱藏在骨髓之中,是一副傲骨。。。
出來的時候陽光快要隱沒於西邊天際。太陽隱沒之前的雲層,被印得呈現玫瑰紅色。
這一區周小渝不熟悉,但是大概知道方位,距離三姨的小旅館還較遠。
周小渝在公交車站等着車,經過計算,比坐地鐵可以節省一塊錢,代價是多走一小段路,十分划算。
具體周小渝並不太知道一塊錢在自己生命里的真正意義,但是他記得蒽姑說:能省就省。
七點四十分的時候上公車。
這個時間高峰還沒有完全過,車內較擁擠。
七點五十分,第四次看過時間的周小渝開始有點心神不寧。周小渝覺得自己被「鎖定」了。
爺爺說人是有感覺的。在山裏長大的孩子,心裏單純的孩子,尤其如此。
車內越來越擠,周小渝試圖觀察所有的人,但不容易做到,至少有十個以上的角度無法看見全貌。
七點五十七分,第五次看過時間後,周小渝不能找到目標。距離目的地只有四站,他提前下了車。
他下車是因為沒有什麼好辦法。
陽光徹底隱沒下去,繁鬧的城市四處亮着燈火。
沒有目的亂走着,周小渝四處看,街道上卻更熱鬧了。他還是沒有什麼大發現。
低頭看看自己依舊紅腫,隱隱作痛的手,遇到情況打是不能打了,但是周小渝還是不怎麼氣惱,他覺得首要問題是找到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地方,至少是方便逃跑和觀察的地方,以免在不知道對手是誰的情況下,被揍一頓才是麻煩大了。
不覺中走到一個周小渝認識的地方,綠江邊,這是第一次給龍佳琪扎辮子的地方。
他在同樣的位置坐下來,策劃了一番。
這裏是較為清淨的社區,一條道只有幾間小酒吧,沒有枝岔路口,兩邊一望通頭。
這樣比較容易抓到潛伏的傢伙,如果要被狠揍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跳河逃跑。
想着,他起身幾步,隔着鐵欄看看河面,貌似水有點臭,他又想,如果不太慘的話,寧願被揍一頓,也不要弄得滿身臭味。
靜靜的坐在晚間的河邊,左右張望,始終也沒有什麼發現。
思索了許久,始終想不出個好辦法,周小渝相反心靜了下來,從口袋裏將那個熄火的手機拿了出來。
他習慣性的用衣服把手機擦了擦,時而這裏按按,那裏按按,擺弄了許久,始終不能讓它亮起來。
更晚一些的時候,清脆的高跟鞋踩在硬地上的聲音入耳,周小渝扭頭看去,兩個人正走來,一個短髮的年輕女人,一個是樣貌很普通的中年男人。
周小渝認識短髮女人,她是那個火車上的暴走女人。
原則上說,另外那個中年男人不認識,但是周小渝覺得有點面熟,好像見過。
他拍着腦袋想了一會兒,對了,坐公交車的時候,這個似個教授的傢伙好像就在自己的後面?
「看起來你狀態不是很好,我們又見面了?我叫農子羽。」
農子羽穿着短裙,套着一件時尚的外套,胸前開口處肌膚雪白,精緻的高跟鞋和細長的腿特別能突出她的身材,她故意站在周小渝的正面,似乎有意顯擺她二流模特的氣質。
農子羽不算很漂亮,但氣質很特別。
像個教授的中年男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卻不屑於走近,隔着一段距離,背對着,看着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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