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顧跑出會議室,她特地給全有打了電話,這才再次回到會議室。許都和那人並沒有過多的爭執,競標會還在順利的進行。
一家家公司按照抽籤的順序,上台解說自家公司的方案。
許都上台時,方案平平並不出彩,但評委席間,眾人對許都其人已經有了初步的印象,於是認真聽着許都的解說。
許都解說完畢之後,幾個評委饒有興致的向許都提問,許都一一作答,言辭之間,透露着笨拙,有好幾次,說話還結巴了起來。
評委們皆微微有些遺憾,原來許都不過是個繡花枕頭。
溫顧看着台上的許都,始終一言不發。
白樹緊張的握了握拳頭,心想,在s市時,許老闆可不是這樣的,難不成到了大魚塘,許老闆就膽怯了不成?他真是替許都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評委席間,最中間坐一白須老者,他摸着鬍鬚,始終未曾問過許都一句話,反而用眼角的餘光,瞥向溫顧所坐之處。
等到許都下台,白樹正領着溫小齊去了衛生間,許都便來到了觀眾席,坐到溫顧身邊。
溫顧笑道:「許先生,辛苦。」
許都笑笑,參加招標會,對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飯,只是剛才,按照事先和溫顧商量好的故意弄拙,的確是需要花點氣力的。
招標會結束。
各家公司只需等到評委會幾日後宣佈結果,定出名次和中標公司即可。
眾人一鬨而散。
等人走到差不多了,溫顧他們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這才走出會議室的大門。
才走出會議室,溫顧便見剛才那個和許都有過爭執的某某公司建築師,正拿着大哥大咆哮:「什麼?公司被人收購了?誰幹的?什麼?新老闆叫我滾蛋?怎麼可能,我可是公司的元老啊,沒有我,你們喝西北風去啊,喂喂,你別掛!」
那人見到許都一行人走了出來,他一把抓住許都的手,吼道:「你剛才在笑我是吧,我丟了飯碗你一定很高興吧,你這個小人!」
許都甩開那人的手,說:「我沒有,郭工,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被稱之郭工的男子哪裏肯輕易放過許都,他覺得自己被炒魷魚,都是這個許都的錯,他繼續咆哮道:「許都,你這個王八蛋!你害得我丟了工作!畜生!」你等着瞧吧,我要你不得好死。這樣想着,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許都搖搖頭,白樹一手護着溫顧,一手護着溫小齊,生怕那個瘋瘋癲癲的郭工衝上來。幾個人進入了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地下停車場裏。
許都瞧着自己的車被卡在兩輛車中間,他就有些為難了,他可是最怕倒車的。
白樹說:「顧兒和小齊,你們先上車,我幫許叔叔指揮倒車。」
溫顧姐弟便坐進了車裏,留着白樹一人在車外。
「倒,倒,往左邊打九十度,繼續倒。」白樹指揮道。
車裏。
溫小齊問姐姐溫顧:「姐姐,是不是長大以後,會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啊,動不動就會罵人。」
「大概會遇到一些不能控制好自己脾氣的人吧,他們自己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就會無緣無故遷怒別人,對別人亂發脾氣,你看,多可怕吧。所以,小齊以後要學會控制情緒。」溫顧認真的說道。
許都正在倒車,他的唇邊抿起一絲笑意,剛才那個郭工並非是亂發脾氣,他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郭工的公司是被誰收購的了。他的這個小老闆有着一顆小小的黑心,可是幹完壞事了,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車燈晃過許都的眼睛,車子的引擎聲呼嘯而至,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對着許都這邊直直衝了過來,許都趕緊轉動方向盤躲過,而那麵包車,便衝着白樹沖了過去。
天。
「舅舅!」溫顧姐弟失聲尖叫起來,他們趴在了窗戶上。
那面白色包車疾馳而過,砰的撞到了水泥牆上,車窗的玻璃撞得粉碎。車門打開,郭工從車子裏爬出來。
溫小齊嚇哭了,天哪,那車子都撞到牆上了,舅舅恐怕被撞死了。
溫顧第一個衝出了車子,她一個箭步衝到了郭工的面前,她一把掐住了對方的喉嚨,指甲掐進了他的肉里:你活着……可是,我的舅舅呢……她掐的用力,一把便把那郭工掐暈了過去:「廢物。」
兩秒鐘後,溫顧站了起來,她忍着悲痛,跑到牆邊,去看舅舅的遺體,咦,沒有。
「咳咳,顧兒,我在這。」是白樹的聲音。
溫顧繞過車身,只見舅舅白樹好端端的站在車邊。
舅舅一點事情都沒有,她激動的抱住了舅舅。
「剛才真是好驚險,車子明明朝着我撞了過來,可是我被什麼東西颳了一下,就到這裏來了,車子撞到牆上,還差一點撞上我呢。」白樹說道。
溫顧聽着舅舅白樹的描述,什麼?有東西把舅舅刮到一邊?舅舅才沒有被車子撞上?是什麼東西颳了舅舅?她猛地回頭一看,一個黑影在水泥柱後面閃了過去,她快步追去。
身後,白樹喊道:「顧兒,你別亂跑。」
許都讓溫小齊好好待在車裏,他跑到了白樹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白樹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顧兒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許都望了望四周,溫顧早就跑得不見了蹤影,他想起親眼見過溫顧的身手,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看了看麵包車,道:「先報警吧。」
白樹點點頭,是了,還是先報警吧。
……
溫顧迅速追着那個身影而去,最後在停車場外,她追上了他,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過頭來,一張妖孽的臉龐,迎着夏風,邪魅無比。他的唇邊沁出細密的汗珠,他伸出手指微微抹着唇角,道:「小妖精,你抓着我做什麼,我又不會跑。」
溫顧扶額,怎麼就這個撞上了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不過時隔幾年,他好像又瘦了,蕭索的鎖骨、尖尖的能戳死人的下巴,他是太窮了吃不起飯嗎?劉海好像又長長了,幾乎要遮住半張臉,依舊剪不起頭髮嗎?
「周語梵,剛才是你救了我舅舅嗎?」
他並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抿了一唇笑意:「我以為,你來追我,是想我了。」
「呸!」溫顧重生一世,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男人。
忽然周語梵一把揪住溫顧的衣領,將溫顧用力按在雪白的牆上,狠狠的說道:「小妖精,你長高了、長胖了,只可惜,幾年前我答應小姑媽不再見你,並不意味着,我再見到你,不會再殺你!」
哦?原來周語梵是和乾媽沈碧落達成了這樣的協議,難怪這幾年,都沒在s市看見周語梵的身影。只是,不管是幾年前,還是幾年後,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殺了她。
她真是何德何能,遇到了不管怎樣,一見面就要殺了她的變態妖孽。她只是來感謝他救了她的舅舅……不是來和他打架的。
溫顧戳了戳周語梵的臉頰,萌萌噠的說:「大叔還想殺我?」上一秒還在賣萌,下一秒,她低下了頭,皺了皺眉,這件襯衣,可是舅舅在c城給她新買的,她重生一世,通常不怎麼穿新衣服,好不容易才穿上一件舅舅給她買的新衣服,周語梵你小心點,不要弄皺我的衣服了,她低着頭,低聲道,「那就要看,大叔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着,她抬起一腳,踢向周語梵的胯下。
那一腳狠立決,周語梵吃痛,一把鬆開溫顧,他的腮幫子咬了咬,哎喲,溫顧你這個小妖怪,行走江湖,哪裏有人這樣打架的,不講道義!
溫顧理了理被周語梵抓皺了的衣領,緊接着,又是一腳,踢向周語梵的膝蓋,膝蓋吃痛,他一下子彎下了膝蓋,身子也跟着栽倒在溫顧跟前。
溫顧一隻手捧住周語梵的腦袋,一隻手並住五指,狠狠的pia~pia,給了他兩個耳光。
周語梵被甩了耳光,他雖然彎着腰,卻一把攔腰抱住溫顧,將溫顧一把甩在地上。
溫顧被甩在地上,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被震碎了一般,周語梵,你是想死嗎?居然該甩我!她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將自己的鮮血,滴入身旁的草叢之間。
不過幾秒鐘時間,草叢之間,竄出了幾條花紋蟒蛇。
周語梵的眉間微微皺起:「你果然是個妖物,居然能以血召蛇!」那麼,我更加留不得你了,這樣想着,他兩腳穩穩的踩在地面,集中精神,發動預判之術。
預判之術,可看破過去,預判未來。在很多場對決之中,周語梵都能以預判對手下一步的動作取勝。
然而,周語梵卻忘了,在過去的很多時候,他已經試過了,他可以看透別人的過去未來,卻唯獨看不透溫顧的。
周語梵的額頭之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身體忽然動彈不得,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溫顧,從對面一步步走過來,就像是從古代戰場吃儉而來的女將軍。
他的面色愈來愈蒼白,最後,他只覺得胸悶難忍,心神俱散,他吐出了一口血,無力的閉上了雙眼,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溫顧撓了撓頭:「這樣就……死了?」
幾條花紋蟒蛇鬱悶的繞在溫顧身邊,哎呀哎呀,這個男人是個病秧子咩?還沒開始就掛了?那它們不是一出場,台詞沒有、打戲沒有,就要領盒飯?喂,不帶這樣的……
溫顧蹲在周語梵的身邊,戳了戳的臉頰,誒,沒反應。她又拔了一根狗尾草,往周語梵的鼻孔里塞了塞,哎,沒反應。
她捏住周語梵的鼻子,捂住他的嘴巴,誒,還是沒反應。
她踹了周語梵幾腳,擦,好像真的沒反應。
哎呀媽,不會是被蛇嚇死了吧?難道這貨的死穴是怕蛇?她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沒死!呼吸均勻,倒像是睡着了。
溫顧揮了揮手,讓那幾條花紋蟒蛇散了。
知道你沒死,我是不是應該趁你病要你命類?免得將來我在洗澡的時候,你來殺我,或者我在拉屎的時候,你來殺我……
唔,她想了想,用力拖了拖周語梵的身子,把這貨拖到旁邊,這才揚長而去。
溫顧並沒有看見的是……周語梵的心臟之處,被一團綠油油的氣息籠罩着。
草叢裏。
那幾條準備離去的花紋蟒蛇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它們偷偷感應到了什麼,哎呀,剛才真是誤會這個病秧子了,這個病秧子男人,原來不是廢柴啊。這樣想着,它們開開心心的領盒飯去了。
溫顧回到了停車場裏,和許都等人等待着警方的到來。
溫顧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郭工……她的眼底閃出了一絲冷光,郭工你丟了飯碗,就想開車撞人報仇,只是吃個牢飯而已嘛?才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呢。
之後。
c城某看守所里,發生了一件詭事:
某涉嫌殺人未遂的郭某,於某日凌晨暴斃,渾身像是被什麼東西碾壓過一邊,骨頭碎裂而死。
……
之後,許都和白樹帶着溫顧姐弟,在c城玩了好幾天。
白樹這幾年賺了點小錢,他帶着溫顧姐弟買了幾件新衣服,還買了一些特產。
最後一日。
許都和白樹帶着溫顧來到了遊樂場。
s市只有小型的遊樂場,c城遊樂場的設施完備的多,好玩的項目也多得多。
許都看着溫顧姐弟在遊樂場玩得不亦樂乎,他再次感受到,原來溫顧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白樹看着溫顧姐弟,這兩個孩子高高興興的,平平安安的,這就是他這個做舅舅的,最為心滿意足的地方了。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他們回到了s市,許都和白樹繼續着忙碌的工作。
溫顧姐弟呢,帶着新衣服和特產回到了家裏。
白蘭芝抱着他們,只是不見自己的兒女,就好像是幾年沒有看見了一般。她摸了摸女兒溫顧的頭,哎,等到溫顧過完暑假去c城念高中的時候,她一定會更加的難捨吧。
她原本是不同意女兒去c城的,女兒還從來沒有離開她,獨自在外生活過。可是女兒還是決定去c城,並且填好了報考的志願,c城的學校也願意錄取女兒。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就不好意思再攔着女兒了。
於是,整個暑假裏,白蘭芝想方設法的給女兒做好吃的。
「小顧,你今天想吃什麼?」
「小顧,這個菜喜歡吃啊,多吃點。」
「小顧,這隻雞是你外婆特地從鄉下殺好了送來的,特別營養的,你要把湯都喝光哦。」
白蘭芝給溫顧做了很多好吃的,乾媽沈碧落也沒有閒着。
沈碧落心想,她的寶貝乾女兒要去c城念書了呀,那起碼會有半年見不到乾女兒,她便送來了一堆補品和衣服,還有一堆洋娃娃,要溫顧帶到學校裏面去。
當溫顧看到那一堆洋娃娃的時候,她的嘴角抽了抽:「乾媽,我是去念高中的。」
沈碧落將一隻芭比娃娃塞到溫顧手裏,說:「每個女孩都應該由一堆娃娃。」
溫小齊想了想,哦,姐姐好像不喜歡娃娃,她常常看雜誌的時候,喜歡看槍啊坦克啊什麼的,說:「我姐姐喜歡書上那種槍啊坦克啊飛機啊。」巴拉巴拉。
沈碧落摸着下巴:「明白了,對了,等到開學再過幾個月,就快到你的生日了吧?」
「好像是吧。」溫顧想了想,自從重生以來,認了這個乾媽,乾媽都會送她一些奇奇怪怪的禮物。
比如溫顧去年十四歲生日的時候,乾媽送來一隻烏龜,說這是風水龜,活了幾萬年,可以保佑家宅平安的。結果這隻烏龜過了兩天就奄奄一息,溫顧說你不是萬年龜麼?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烏龜說自己過了零點就到一萬歲,兩腿一蹬就掛了。
過了幾日。
快遞到了溫顧家裏。
溫顧收到了一個大紙箱子,裏面裝滿了裝甲車、飛機、坦克、軍艦的模型。
溫顧便給乾媽沈碧落打電話:「乾媽,我收到那些小模型了,我很喜歡。」
「才只收到小模型嗎?」沈碧落在電話那頭嗔怪道,「你等着,我投訴他們,還有好幾箱大傢伙呢,送的這麼慢……」
於是再過了幾日。
溫顧收到了幾個比成年男子還高的大紙箱。
溫小齊有點不安的問溫顧:「姐姐,你真的確定要打開箱子嗎?我怎麼覺得裏面裝着屍體呀……」
溫顧抖着手,說:「不要說了,真的很恐怖……也許裏面裝着的是什麼棺材啊,木乃伊什麼的……」
溫小齊一下子捂住了耳朵:「姐姐,你這個壞蛋,不要嚇我。」
溫顧笑眯眯的拆着箱子,說道:「膽小鬼,你看,這是一輛模擬坦克模型,你可以坐進去哦。」
溫小齊的眼睛頓時放光了……
等到整個暑假過去,溫顧馬上就要去c城念書了。
溫顧已經變得有些圓圓滾滾起來,全都是媽媽和乾媽兩個人的功勞啊。
謝如意和舒蕾繼續留在s市第一中學念書,他們在開學前,特地來找溫顧玩耍。
謝如意一見到溫顧,他眼睛都直了:「溫顧,我早就提醒過你的,你再這麼吃下去,你會胖到嫁不出去的!你看看你,你都快變成球了!」
謝如意!溫顧的腮幫子咬得緊緊的,我保證不會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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