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方正將手中的雪茄丟進垃圾箱裏,他走進電梯。
他站在電梯裏,看着自己的倒影。他望着倒影之中的自己,心中充滿了感慨。為了科研團隊新開發的這款涼茶,他可是操碎了心,他一度以為自己死定了,好在女兒轉手賣掉了四環以外的垃圾房產。這才使得科研團隊,得以繼續運作。
簡方正想到這裏,便笑出了聲來,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那個敗家的女娃娃,現在怎麼樣了,大概是守着那堆爛地哭吧,蠢貨。」
此時此刻,正在操場上曬太陽的溫顧,猛地打了個噴嚏。她抬頭望了望天,是誰在罵她?
s市。
作為s市首富的全有先生,他穿着一身黑色唐裝,領口和袖口之處繡着金絲。狐狸兒子毛色雪白,大搖大擺地走在全有的前面,由於衣食無憂,狐狸兒子的體態非常豐腴,那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尾巴一掃一掃,那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一隻狐狸,倒像是貴婦一般。
全有一般是很少來公司的,他的全氏集團已經運作得非常成熟,他不需要每天都待在公司里,只是但凡碰到重大的決策,他必須過來,他才會來動身前來。
平日裏,他是最不務正業的老闆。天天帶着狐狸兒子,左逛逛、右逛逛。一會兒帶着狐狸兒子去高爾夫球場打打球,一會兒帶着狐狸兒子去滑雪,一會兒帶着狐狸兒子去c城找溫顧吃吃飯。
後來,溫顧成功的取代了他的位子,成為了s市首富,溫顧也是人們眼中最不務正業的老闆。
全有就會笑溫顧:「喂,顧丫頭,你是學我的吧?」
會議室的大門推開。
長方形的會議桌兩側,已經坐滿了十幾個公司的高層。全有帶着狐狸兒子坐下,助理端上一杯剛剛泡好的龍井,遞到全有面前。
全有端起了紫砂茶杯,慢慢啜了一小口,看向其他人,他們全都緊張的盯着他,直看得他毛骨悚然。他放下茶杯,說道:「你們這群老傢伙,這麼多年了,還是不讓我好好喝茶。說吧,究竟出了什麼天大的事。」
為首的一個光頭中年人準備和全有報告,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後來溫顧看到這個光頭中年人的時候,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誒,是孟老師?不對啊,看起來老很多。她一看到這個光頭中年人,就會想到她二十多歲的時候,某個電視台辦的大型生活服務類節目,裏面有個節目主持人叫做孟老師,是個光頭,戴着一副眼鏡,請出二十四個姑娘站在台上,姑娘們看心情給男嘉賓滅燈。
此時此刻,光頭中年人說道:「全總,全氏集團這麼多年來,遇到過不少火燒眉毛的大事兒,可是這一次,可真是碰上克星了。」
全有坐直了身子,輕輕「哼」了一聲,繼續聽着。
光頭中年人繼續說:「我們最近做出來的新遊戲,剛剛進入公測階段,就已經有別的公司,做出了和我們一樣的遊戲。我想來想去,問題肯定出在我們內部。」
「對手是哪家公司?」全有的手指,摩挲着紫砂茶杯的外壁。
「投飛公司。」
「哦?投飛啊……」全有的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
全有之所以能夠坐上s市首富這把交椅,完全是他因為敢於亂來,在大家都在忙着最基本的資本積累初期,他已經早早完成了資本積累。就在二十年前,大家都覺得下海經商不可能賺錢,恐怕就連路費都賠會賠出去,他去了沿海城市。
就在十年前,大家都覺得做遊戲不可能賺錢,做網站更是會賠得傾家蕩產,他開始做遊戲,一開始是電腦小遊戲,漸漸的做出了大型網遊。
只不過,國內的網頁遊戲還未普及,畢竟不是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電腦,就連網吧也是不多的。全氏集團主要的遊戲客戶群,主要是在國外。因此,可能他的名字在華夏國並不是響噹噹的,卻是聲名在外。
那個投飛公司,已經不是初犯了。有公司做交友軟件,客戶慢慢多起來,幾個月後,投飛公司就會出類似的交友軟件。哪個遊戲公司出了新款遊戲,幾個月後,投飛公司就會出類似的新款遊戲。這一次,投飛公司模仿全氏的遊戲,全有並不吃驚,讓他吃驚的是,投飛公司能夠這麼快的模仿出來,那肯定是全氏出了內奸,畢竟,模仿遊戲這種技術類的活兒,是需要時間的。
全有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可是只是一秒鐘,他便鬆了送眉毛,看向狐狸兒子:「兒子,餓了吧?」
這樣說着,他伸手去摸狐狸兒子的背,狐狸兒子乖順的往全有的靠了靠,似乎是在撒嬌。
全有說:「餓了啊,來,吃餅乾。」說着,他把光頭中年人面前的那盒餅乾拿了過來。
光頭中年人對於全有拿走他的餅乾,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全有那副無所謂的態度,他簡直要抓狂了。他可是在跟全有說公司出了奸細啊,全有尼瑪你是老闆啊,你心裏只有你的狐狸兒子,都沒有公司的安危了嗎?公司可是花了不少錢,在這款新遊戲上呢,這要是不作出積極的反應,就這樣被投飛公司給打敗了,這花出去的錢,就是打了水漂啊。
坐在光頭中年人旁邊的幾個人,全都鬱悶的要吐血。他們跟着全有,多則有十年的光景,少則也有五六年了,全有來公司的次數,大概一隻手都能數出來了。
當初跟着全有打江山的幾個元老,坐在光頭中年人旁邊,他們幾個是最初一起走過來的好基友。除了光頭中年人,其他幾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全有的態度,所以他們也就看着全有坐在那兒哄狐狸兒子。
全有在那哄狐狸兒子,完全忘記了時間似的,只和他的兒子玩鬧,他那樣子,就像是一個頑皮的老頑童。
坐在會議室里的十幾個人,屁股都坐疼了,可是沒辦法啊,老總在這裏,他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這個時候,全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來:「哦,你們還在啊,沒有別的事情了吧?」
光頭中年人搖了搖腮幫子,哎:「沒事了。」
全有便揮了揮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浪琴手錶:「那就散會,我給兒子約了美容師,馬上就要到點了。老肖,你的餅乾還有嗎?」
被全有稱作老肖的光頭中年人摸了摸頭,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咬了咬嘴唇,說道:「有,不過,在樓下辦公室里。」
「給我拿點,我兒子愛吃。」全有漫不經心的說道,「大家該幹嘛的幹嘛,散會。」
會議室里坐着的十幾個人,都開心的要命啊,他們全都坐的難受極了,腿都要坐麻了。他們艱難的站了起來,一個個接連走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外。
有兩個剛才坐得腿抽筋的員工,瞄了瞄全有還沒有從會議室出來,他們立刻小聲議論道:「哎,這老總越發沒有正型了,投飛公司跟咱們公司對着幹,咱們這公司不會倒閉吧。」
另一個說:「你就別杞人憂天了,全氏有錢着呢,再說了,要是公司萬一遇上困難,蒼顧集團正如日中天呢,大不了,我們捲鋪蓋去蒼顧集團掃地唄,我聽說就連蒼顧集團的清潔工,月收入都是這個數。」他伸出手掌,比劃出一個手勢。
「不能夠吧,蒼顧集團能有這個實力?」
「你沒聽說啊,蒼顧集團的老闆,是個小女孩,那女孩兒是咱全總的私生女,全總不關心這個公司,是有原因的,他啊,把全氏的大部分資金,全投進蒼顧集團了……」
全有的聽力沒有那麼好,可是,全有的狐狸兒子,聽力可是很好的,它雖然在會議室里,隔着門板和長長的走廊,卻還是聽到了那兩個員工的討論,它咧開了嘴巴,尖銳的牙齒露了出來,它對於人類傳播八卦的速度,真是嘆為觀止。
什麼叫做溫顧是全有的私生女?
這要是真的,它不就是和溫顧同輩份了?
哎喲媽,這事兒可千萬不能讓溫顧知道啊,不然,溫顧肯定會宰了它啊。
世界分為三界:天界、地界、鬼界。天界有仙,地界有人、獸,鬼界有妖魔。
它是地界的小小獸類,人類的品階要高過地界獸類,它平時不曾和人類起過衝突,已經算是阿彌陀佛了,而那個溫顧,不是普通的人類,它要是讓溫顧不高興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好在……溫顧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特別之處,而它呢,只需要做溫顧的小夥伴,陪着溫顧慢慢的成長就可以了。
……
謝如意的父親謝震正在上班,他剛剛接到電話,等到講完電話。
他把話筒放回原處,他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下來。不行,他得把這件事情,跟妻子說一下,於是,他給妻子沈碧落打了個電話。
沈碧落正和汪蘇在一起,站在觀眾席里看馬拉松比賽。
其實所謂的觀眾席,不過是拉出來的一條警戒線,除了跑道以外的馬路,全都是觀眾可以走動的地方。警戒線以內,除了醫護人員、陪跑人員、裁判,一律不得入內。
沈碧落忽然接到了謝震從單位打來的電話,她很是意外,丈夫一般是不會在工作的時間裏,給她打電話的。
「震。」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謝震摸了摸微微禿頂的頭頂,繼續說道,「你上次送給乾女兒,一共幾套房子?是不是都在四環以外的地界上?」
「是啊,正好在四環以外,和小顧原本買下的房子,是在一塊的。房子倒是只送了幾套,價格很便宜。只是後來我自己買了一片荒地,將來給小顧做嫁妝。我想着小顧喜歡蓋房子嘛,她將來要是想自己蓋棟樓來住,這塊荒地正好可以用上。怎麼好好的,忽然問起這個來?」
「我聽上頭說,c城政府準備開發四環,不過,這是機密,你別往外說。」
「什麼?真的?那小顧豈不是?」
「沒錯,身家起碼翻上兩三倍不止,如果政府的福利更好一些,那前途可就無可限量了。你買下的那片荒地,可以說是最豐厚的嫁妝了。」謝震說道。
沈碧落定了定心神,哎哎哎,她好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想把這件事情跟汪蘇說一說,可是,這是機密,不能往外說。她這激動的心情停不下來,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說道:「等晚上回家的時候再說。」
「成吧,對了,如意跑到第幾名了?」
「不知道啊,才跑了一個多小時呢。」沈碧落說。
謝震說:「那你繼續看,我兒子肯定能跑個前三名,想當初我比如意年紀小點的時候,我可是運動健將,差一點就被選去國家隊了。」
「你就吹牛吧。」沈碧落笑了笑謝震,又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汪蘇聽到沈碧落在說送了溫顧房子的事情,她說道:「你居然給你家乾女兒買了房子,還買了荒地做陪嫁?」
「我這不是怕女兒在外地被人欺負唄,師大附中那群孩子,除了學習特別好的,就是家世不錯的。要是小顧讓人比下去了,我都咽不下這口氣。」
「你這樣慣小顧,你家那口子也縱着你?」
「你說謝震啊?他比我還疼小顧呢,就是不愛表現。我偷偷跟你說,小顧那孩子愛吃烤豬蹄,我不會做,謝震啊,專門跑去學做烤豬蹄,做好了端給小顧吃,還非說是我做的。」
汪蘇原本和沈碧落沒什麼交情,只是舒蕾這幾年和謝如意、溫顧總在一起玩、一起學習,所以她和沈碧落見面的機會也就多一些。
汪蘇很是羨慕沈碧落,沈碧落有個疼愛她的丈夫,還有懂事的兒子、乾女兒,而她呢,今晚就是她該和丈夫舒世翟攤牌的時候了。
她不知道,她的決定究竟對不對,只是,她想要全新的生活,她會努力做好一個單親媽媽,但願這全新的生活,舒蕾能夠適應吧。
她望向了天空,那盤旋在天空之中的鳥兒,正揮舞翅膀,往遠處飛去。一行一行,越飛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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