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中學。
實驗室中。
戚美以為自己佔了上風,她向着溫顧的臉潑出去一杯硫酸。
只要那無色無味的液體,只要一旦沾上溫顧臉上的皮膚,她的這張臉,這輩子也就這麼毀了。
這個瘟神,她只配一輩子醜陋不堪!哈哈哈!
可是,她忽然被一聲巨聲鳥鳴,嚇倒在地。不過沒關係,那硫酸,馬上就要被潑到溫顧的臉上了,哈哈,瘟神啊,你就當一輩子丑瘟神吧!去死!
但讓戚美吃驚的是,只見那液體瞬間潑出,卻只是在溫顧的眼皮子跟前剎住了車一般立刻停住,爾後,瞬間蒸發掉了。
戚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硫酸怎麼會憑空消失?不,不可能!她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她還有硫酸,她還有好多硫酸!
斬草除根!殺伐果絕!溫顧是不喜歡以暴制暴的。可是,對付野蠻人,怎能不逼她殘暴!
溫顧迅速探出一雙手,死死掐住戚美的脖子!她恨,恨戚美步步相逼!她恨!恨自己不夠陰狠!
溫顧的手,越發用力,她那短短的指甲,幾乎要陷進戚美脖子的肉里。
戚美細皮嫩肉的脖子,漸漸流出了血滴,一滴一滴,滴在了溫顧的手上,開出絢爛的花!
溫顧要掐死戚美麼?不!這般,未免太便宜戚美……這世上最便宜的死法,就是立刻去死!
溫顧勒了戚美的脖子,讓戚美暫時性缺氧休克。隨後,溫顧向徐校長匯報,戚美在實驗室里昏厥,需要送去醫院搶救。
學校附近有醫院,救護車只不過三分鐘後便趕到了。
正是上課時間,除了教室,並沒有幾個人影。
實驗室在操場附近,救護車停在了操場。一輛車,幾個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員,將戚美抬上了擔架。
溫顧站在救護車旁,目送着車輛漸行漸遠。
這世上,最難收買的是人心,最易收買的,也是人心。
戚美能夠用錢買來的服務,溫顧一樣也可以。
呵呵,戚美啊戚美,想要毀我清白、老黑之死、弟弟重傷、如今又要毀我容貌,你可知,自你上了這車,我便已經將你親手送進了黃泉。
戚美叫高中生打了溫小齊,那些人還踢傷了溫小齊的膝蓋?很好,那麼就劃爛你的膝蓋,在傷口上塗上蜂蜜,喚螞蟻們來玩一玩。
戚美想在s市首富的生日宴上,讓她溫顧被人捉姦?很好,那麼就把餵你點激情四射的迷藥,讓你欲/火焚身,卻求而不得!
戚美命人槍殺老黑?很好,老黑身上幾個子彈穿出的孔,你的身上,就被挖出幾個洞!
至於,戚美參與了毆打溫小齊,以致溫小齊搶救數小時,依舊昏迷不醒?那麼,你戚美,也來嘗一嘗,昏迷不醒,卻命懸一線,不能去死的滋味吧!
這些,自然不需要溫顧動手,救護車上的那些人,未必是真正的醫護人員,但絕對是能替溫顧動手收拾戚美的人。
從此,戚美失蹤,生死未卜。後來戚美的家人鬧到學校來,校方問責醫院,醫院卻只是推說,那輛車並非醫院派出。
雙方打起太極拳,警方也查不出頭緒來。
先是陳大被人劫殺,棄屍尚陽河,該案懸而未破。
戚美失蹤案,亦成為了s市懸案之一。
自戚美案一出,s市轟動至極,各大中小學老師學生,人人自危。
反倒是死了兩個學生的第一中學,每一年的新生錄取,依舊照常進行。
畢竟,第一中學的升學率和教育質量是s市最好的。死了學生算什麼?s市的哪個學校,沒死過一兩個學生。死了人的學校就不開門了?死了人的學校就不能去念書了?笑話!
漸漸地,隨着時間流逝,大家也逐漸淡忘了戚美和陳大的事情。仿佛,這些人,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死去的人,總是會被人迅速遺忘的。
……
天空湛藍。
溫顧抬起頭去看,是有多久,沒有站在操場上,好好看一看這片天空了呢?重生之初,她在這藍天之下奔跑,自由而喜悅。可為什麼還是看着這同樣的藍天碧雲,她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了呢。
她不想去上課,呆呆的坐在草地上。手背上被硫酸腐蝕的傷口,她不想管,也懶得管。疼也好。留下疤也好,這樣,才能提醒她,千萬不可再剛愎自用,心慈手軟!
她本以為戚美翻不出大浪來,誰知戚美來了招臥薪嘗膽,假意投誠,將溫小齊打成重傷!她明明在小太陽遊戲廳,逼問那些人,問出了戚美的名字。她卻想找個更好的機會,將戚美一招擊倒。於是,才放任戚美今日向她潑出了硫酸。
戚美為溫顧上了如此生動的一課。
溫顧知道,自己必須用這手背上的疤,窮盡一生,記住這個深刻的教訓!而陳芳芳和戚美各自葬送了一生,似乎,還有什麼人,沒收拾吧……
忽然,一股寒氣直逼溫顧後背,她警惕的一躍而起,迅速轉身。
那人擊出的一拳,因溫顧迅速抽離轉身,而落空了。
兩人之間,僅一寸距離,卻誰也沒有動彈。
溫顧斜睨了一眼對方,這個怪人,怎麼會出現在學校里。他穿着一襲黑色緊身西裝,那西裝剪裁完美,將他頎長而高大的身子,包裹出妖孽的曲線。西裝外,他披了一件大衣。他降臨速度之快,那大衣還在風中擺了擺,才塵埃落定的再也不動了。
溫顧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圖書館裏,他分走她一半的書,好在留下的半本書,有她要查的內容。第二次見他,是在停車場裏,他沖入她的車裏,上來就是一頓揍,好在她得到神秘力量助陣,不然,非死即傷。
許都拿來了停車場的監控錄像帶,溫顧仔仔細細看了無數遍,這個男人的劉海,實在是太長了,幾乎遮住了半張臉。想通過模糊的錄像,來找一個遮住半張臉的男人,還是有些困難的。
此次,乃是第三次相見,他帶着一身殺意而來。
兩相對峙,她望着他那一雙黑洞洞深邃的眼眸,怎麼都想不明白,她究竟和他結了什麼仇怨,他竟要置她死地?她仔仔細細的看了過去,這才看清楚這人的全貌。
他皮膚白皙,整張臉,無半分血色。
他那一雙狹長含情丹鳳目,妖嬈魅惑地盯着她。他那一彎似笑非笑蒼白薄唇,似是欲說還休。
不知為何,溫顧的腦海里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薄唇的男人,薄情吶~
皮膚這麼白這麼嫩,是因為常年不曬太陽麼?不可否認,他長的真是妖孽。等等,難道他是吸血鬼!嗯,只有吸血鬼才能又白、又嫩、又妖孽!
妖孽抿了抿薄唇,這才慵懶的問了一句:「喂,剛才那人,殺了?」
「跟你……有半毛錢關係?」溫顧抬了抬眼皮,這妖孽生的這樣好看,也不知道究竟多大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罷。
妖孽的喉結動了動,他緊緊地盯着溫顧,似是在盯着一頭勢在必得的獵物:「你殺人,我便殺你!」
「哦?」溫顧笑了,她笑起來就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那得看大叔,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妖孽從前的對手,大多年紀相當,他的對手裏還從來沒有一個這麼丁點大的小姑娘。她喊他大叔,那聲大叔里,充滿了諷刺!他與她交過手,知道她身手不差!
她很狂傲,竟然死在臨頭,還要激將他!很好,小姑娘,那就……帶着你的狂傲,去死吧!妖孽的唇角,勾起一絲魅惑的笑意,他伸出手,向溫顧攻了過去。
就在妖孽的手指,只差溫顧眼窩一公分的距離,他的手指劇烈的顫抖起來。他的心臟,被綠色的不明物體包裹着。
妖孽只覺得心臟就像是快要爆炸似的,咚咚咚咚,幾乎會立刻衝破他的胸膛。
該死!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這折磨了他二十年的痛苦,立刻席捲他的全身。他抽回了手,捂在胸口。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妖孽,且放你再活幾天。」說着,他額上的汗珠,豆大豆大的順着臉頰的弧線,落在襯衣的領子上,只是幾秒鐘,整個衣領,就像是在水裏泡過一般。一個轉身,他跌跌撞撞離開。
只剩下溫顧玩味地望着那妖孽的身影,漸漸消失為一點。
妖孽居然叫她妖孽?有點意思。
溫顧送走美艷妖孽,她虛驚一場的咽了咽口水。
事實上,她剛才對妖孽說的那番話,多半是虛張聲勢,在對付戚美的時候,她已經耗費了大部分的體力。
戚美將那硫酸潑向她,她的大腦一瞬間抽空,身子僵直的一動不動,竟眼睜睜的看着那硫酸向她潑來。而那些液體竟然在快要灼傷她眼睛的時候,被什麼東西擋住似的,瞬間蒸發掉了。
戚美當時被嚇呆了,溫顧何嘗不是!
也就是那一下,溫顧覺得自己並不是自己,或者說,她當時的意識里,存在着別人,在控制着她的身體。而也就是那一下之後,溫顧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虛脫了似的。
溫顧的身體莫名得到神秘力量之後,她通過鍛煉身體,和小花教授的呼吸*,才逐漸懂得控制這股力量。她曾以為身體裏蠢蠢欲動的力量,可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自她殺入小太陽遊戲廳那晚,花了不少氣力之後,她才明白道,再多的力氣,也是會消耗完的。唯一補充體力的方法,便是睡覺。
而這一睡覺,她發現在夢中,時常能夢見一隻渾身燃燒烈火的鳳凰,那隻鳳凰盤旋在她的身邊,就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再過了些時日,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是真的有一隻火鳳的,只要她感受到危險,她的意識里,就會出現火鳳的幻象。如果她沒瘋的話,這一次,火鳳並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存在,火鳳能夠控制她的意識!
……
期末考試過後,即將迎來第一中學每年一度,由校方提供的師生福利:冬令營。
去冬令營之前。
溫顧去看望了張蒼狼。
張蒼狼住在一棟破舊的家屬樓里,也不知道這老頭兒從哪兒找到這麼破的房子。溫顧的眉毛挑了挑,哎,每次這棟房子,總覺得要垮了似的。她勸過師傅換個住所,師傅卻倔強的說,這裏清淨得很。
溫顧陪着師傅連下兩局圍棋,兩人棋逢對手,不分勝負。
張蒼狼眉開眼笑:「徒兒的棋藝又有進步了,不錯!」
溫顧也是一臉笑意:「若是退步,哪裏還有臉來見師傅您?」
張蒼狼樂呵呵的收拾着棋盤,說:「對了,徒兒,為師有禮物要送你!」
「誒,啥?」
張蒼狼將溫顧領到桌旁,只見那桌上,工工整整擺着一本嶄新的速寫本,和一大盒鉛筆。
張蒼狼語重心長的說:「徒兒啊,禮輕情意重,別嫌棄!冬令營的環境好,你每天畫十張速寫吧。」
「師傅,我這是去玩耍的!」溫顧心想,好不容放寒假,能去冬令營玩耍玩耍,放鬆心情,偷個懶。
「不,你是去長知識!」張蒼狼將速寫本穩穩噹噹的踹在溫顧懷裏,「徒兒啊,你每天多進步一點,為師每天多吃兩碗飯!」
師傅,不帶這樣威脅的!難道我不進步了,您就餓死不成?
她撇撇嘴,她知道,無論如何,速寫練習是躲不過的。
「還好我是個勤奮好學又聰明的,您每天不知多吃了多少飯,瞧您那肚皮圓滾滾的。」溫顧點點頭,表揚着自己。
張蒼狼瞥了一眼溫顧,捏了捏自己的臉皮,一拉:「嘖嘖,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不要臉的。」
說着,張蒼狼轉身進了廚房做飯。
「師傅我要吃烤豬蹄!」溫顧笑嘻嘻的說。
「小孩子不能吃烤豬蹄,電視上的磚家說,會得癌症的!得癌症會翹辮子的!」張蒼狼煞有介事的說着,心裏卻道,哼,這個徒兒,小小年紀,盡知道吃好東西,我個老頭子一天都捨不得吃一個豬蹄呢,才不給你做。
「就算得癌症,也要吃!」溫顧趴在廚房的窗口上,眼巴巴的望着張蒼狼。張老頭兒,盡欺負我年紀小沒文化,吃豬蹄能得癌症,那些抽煙喝酒的人,怎麼還能活到九十九!
「家裏沒有豬蹄!」
溫顧一指張蒼狼身邊的菜籃子,說:「那個就是豬蹄!」
張蒼狼拿着抹布,一把蓋住菜籃:「不是豬蹄,是紅薯!」
「那我要吃長的像豬蹄的紅薯!」溫顧嬉笑着走進廚房,要去揭開抹布。
張蒼狼緊緊扯住抹布,說:「吃多了紅薯會放臭屁!」
「放屁就放屁,我不怕臭!」溫顧無賴的說着。
……
已經到了準備去冬令營報道的日子,這天早晨,溫顧七點多就起床了。畢竟,冬令營所在的地方位於郊區,離市區很遠。不早點起來,或許會錯過報道的時間。
溫顧的行李不多,她只有一個書包的東西,裝了些衣服和洗漱用品,還有張蒼狼囑咐的速寫本和畫筆。
媽媽白蘭芝特地煮了兩個茶葉蛋,說:「餓了就吃啊,你這一去就是一個星期,多吃點,好好睡覺,在外面玩的時候千萬注意安全。」兒女出門在外,做母親的,總是不免擔心。生怕兒女吃不好,睡不好,或者出什麼意外。
「好嘞,媽,對了,我不在家裏,你每天去醫院照顧弟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千萬記得給舅舅打電話呀。」溫顧笑眯眯的接了茶葉蛋,放在書包里。
距離溫小齊出事,已經好幾個月了,他已經醒來了。不過,他的身體還在恢復中,並不能立刻下床走動。畢竟傷經動骨一百天,需好好休養調理恢復。瞧着溫小齊正在慢慢康復,溫顧心中懸着的大石頭,才漸漸的放回了心窩。
白蘭芝摸了摸女兒的頭髮,說:「你啊,倒像是個小大人,到底你是媽媽,還是我是媽媽。」
「您是媽媽!」溫顧笑了笑,樓下已經傳來了小車的喇叭聲。
白蘭芝側了側頭,往窗外看去,心知是女兒的乾媽沈碧落來接女兒了。沈碧落起初和白蘭芝提出自己求女心切,想要認溫顧做乾女兒,白蘭芝是不怎麼願意的。可是,白蘭芝見到作為主治醫生的沈碧落,對溫小齊無微不至的照顧,這讓白蘭芝覺得,溫顧多一個媽媽,也不算是壞事:「應該是你乾媽來了,快去吧。」
溫顧背上書包,抱了抱白蘭芝,說:「好,對了,媽,我會借老師的手機,按時打電話給你。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讓我擔心。」
溫顧這才打開門,下樓去了。
溫顧來到車邊,拉開車門。
只見後座,謝如意已經坐在裏面。
她坐進了車裏,笑眯眯的喊着駕駛座上的沈碧落:「乾媽。」
沈碧落今天穿着一件棕色的緊身毛衣,因為在車裏,她將粉藍色的外套搭在
沈碧落開心的應着,放下了手剎,開起車來。她可開心了,自從有了女兒,她覺得她的整個生活都陽光起來了。
她的這個女兒,可比謝如意省心多了。謝如意喜歡打電動遊戲,不喜歡寫作業,她以前罵謝如意不知罵了多少遍,那小子只當是耳邊風。
但只要溫顧來家裏吃飯,謝如意就會老老實實寫作業。謝如意一想打電動遊戲,溫顧就說:「怎麼?是想期末考試被我狠狠甩出一條街嗎?」
謝如意一聽,就會低下頭做題。
果然,還是一物降一物啊!
……
白蘭芝送走了溫顧,來到醫院。
正碰上院長親自來病房慰問溫小齊,院長祝福溫小齊,祝溫小齊早日康復。
院長出了病房,白蘭芝跟着院長走了出去。
院長回過頭,問道:「有事兒?」
白蘭芝有些膽怯的看向院長,她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硬着頭皮,對院長說:「院長,跟您商量個事兒哈。這溫小齊的醫藥費,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院長一愣:「哦?醫藥費?許總已經結賬了。」
白蘭芝很意外:「許總是哪個?」怎麼會,忽然為溫小齊付了醫藥費呢?
「許都,蒼顧建築的那位許總。」院長說。
她和護士打聽過,溫小齊住院以來,用的藥並不便宜,光是住院費,就是一大筆開銷。那許總是白樹的老闆,這錢不會是白給的,難不成白樹把命賣給了許都?天!白蘭芝娘家人,只有白樹這個一個哥哥……一想到這些,她來到醫院的公用電話處,塞入了硬幣,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白樹,你跟我說實話,那個許總,為啥給俺們家小齊結了醫藥費?」
白樹一聽白蘭芝的話,他也蒙住了,許總未免也太大方了一點吧!
「白樹,別是那個許總,拿錢讓你替他賣命吧!這錢咱不能要!我趕緊去借點錢,把這筆錢攢出來,你幫我還給他!」
……
s市的地形,多為山地。s市屬於老城,開發出來的城區,大多為平地,面積狹小。因此,如果不是單位集資蓋出員工家屬樓,在寸土寸金的s市,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在城區買得起商品樓住宅。
這片山區,第一中學租賃了一小片,蓋出幾棟宿舍大樓,專門用於第一中學每年一度的冬令營。冬令營為期一周,師生的吃住由校方負責,全在宿舍大樓之中。全s市只有第一中學,才有財力和物力、人力,給學校的師生提供這樣的福利。
沈碧落將溫顧和謝如意送到宿舍大樓,說:「如意,你要好好照顧妹妹,要是妹妹瘦了,少了一根頭髮,回家了,我一定把你屁股揍開花!」說着,她瞪了瞪謝如意一眼。
謝如意在腦海里腦補了被老媽揮着棒子到處追的場景,他趕緊點點頭,心想,哎,究竟誰是親兒子,誰是干閨女?老媽怎麼這麼偏心?他打開了後備箱,去搬行李。
沈碧落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說:「嗯,態度不錯,顧兒啊,你要是被如意欺負了,你儘管和我告狀。」
溫顧聽了沈碧落的話,她嘴角一咧,笑嘻嘻的看向謝如意。
謝如意已經搬好了行李,聽到老媽和溫顧說的話,他趕緊跑到駕駛座門外,敲着車窗抗議:「媽,我是撿來的吧!」
沈碧落才懶得解釋謝如意是不是撿來的,她踩了一腳油門:「走啦!」
便開車揚長而去。
這一次的冬令營,基本上初二、初三的學生都來了,除了個別身體不適、家裏有事的。宿舍兩人一間,溫顧和舒蕾住一間,只是,舒蕾現在還沒到罷了。
謝如意提着兩個行李箱,一個行李袋,溫顧卻只是背着一個書包。
溫顧目瞪口呆的看着謝如意,說:「只是來這裏待一個星期而已,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溫顧想起上輩子,常常去外地出差,看施工現場,那時候通常帶一兩件換洗衣服,就能在工地住上半個月或者一個月。要說她是女漢子帶東西少也罷了,可就算是女神,也不至於這麼浮誇吧?更何況,謝如意是爺們兒!
謝如意白了溫顧一眼,說:「我的東西很少,只有這個行李袋。」他指了指身邊的兩個大行李箱,「我媽怕你吃不慣、過不好,裏面全是零食和藥,還有一隻布娃娃。你最討厭了,自從我媽認你做了乾女兒,我的媽,就變成你的親媽,我的後媽!行李自己搬上去!」說着,他扭着微胖的屁股,上了樓梯。
溫顧一陣感動,沈碧落真是中國好乾媽沒錯,又是零食又是要藥,還有貼心的布娃娃。可是,這兩隻箱子,很大很重誒!謝如意,出來混,怎麼能不講江湖道義呢!她甜甜的喊道:「哥!」
謝如意拎着行李袋,一身輕鬆的上了樓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甜甜的哥,誒,這丫頭莫非轉了性?他回過頭,他心裏已經美滋滋的樂開了花,卻還是裝作冷麵神,冷冷清清的說:「幹嘛!」
「箱子很重。」溫顧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一臉天真,「出門在外,作為哥哥的,不是應該照顧妹妹嗎?」
「嘖嘖!現在知道哥哥的好處了吧!再叫一聲哥,來!」謝如意晃動着腦袋,得意洋洋的說。
「哥!」溫顧叫着哥哥,心裏卻想,就讓你開開心心當幾天哥哥好了,哼。乾哥哥=免費的勞工!
等謝如意氣喘吁吁,把兩個大箱子搬到了女生宿舍四樓。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為了一聲哥而出賣自己的力氣了!
溫顧將書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書包的拉鏈,只見裏面塞着一小包水果味的糖果。她的心裏,穿過了一陣暖流。她知道,是媽媽白蘭芝偷偷把這些糖塞在她的書包裏面的,家裏不富裕,就連吃糖果,也是奢侈,可媽媽還是把糖果留給了她。
溫顧一臉天真爛漫的對謝如意,說:「哥,給。」
「什麼?」謝如意喘着粗氣,看向溫顧,這丫頭,笑起來天真可愛,其實是個黑心鬼!
溫顧將一顆糖果塞到謝如意手裏:「吃糖!」
謝如意有些意外,誒,糖果嗎?榴槤味!我的天!謝如意的手有些顫抖,身子有些僵直。他可是最害怕吃榴槤的!這個溫顧,偏偏給他一粒榴槤味的糖果!
「不喜歡?」溫顧微微挑眉。
這時候,舒蕾已經來了,她人未到,笑聲卻已經到了:「哈,小顧,我來了,呀,如意也在啊!」
舒蕾穿着一件雪白的小棉衣,脖子上圍着一條淺粉的針織圍巾。走進宿舍,放下行李,她將雪白色的毛線手套和粉紅色的圍巾摘下,她哈了哈熱氣,暖了暖手心,這才跑到溫顧的面前。
溫顧見舒蕾來了,她的唇角彎起笑意:「給,吃糖。」她抓了兩顆,放在舒蕾手心。
舒蕾樂死了:「唔,知我者小顧也。」她撥開其中一粒糖的包裝,將糖果丟進嘴巴里,「呀,好吃,草莓味的!」她含着糖粒子,看向謝如意,這傢伙,怎麼手裏有顆糖,卻不吃呢?她有點大舌頭地問謝如意,「你怎麼不吃?不喜歡?」
謝如意連忙剝開手裏的那顆糖,視死如歸的丟進嘴巴里。哎喲媽,真是熏臭了他的整個五臟六腑。可他臉上卻露出棒呆的表情,豎起大拇指:「好吃!」他偷偷的看向面前的舒蕾,她穿白衣服真好看,就像是仙女一樣。
舒蕾見謝如意喜歡吃糖,她將手裏剩下的另一顆糖,給了謝如意:「好吃啊,那多吃點。」說着,她便沒有再管謝如意,而是拉着溫顧,說起今天晚上,該去干點什麼好。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離開父母,住在一起呢。
謝如意接住舒蕾遞給他的糖果,一看,真是倒霉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又是榴槤味!好吧,既然是舒蕾給他吃的,就拼了吧,他撥開了糖果包裝~
……
下午五點。
第一中學來到冬令營全體師生,坐在食堂里開會。
負責冬令營的老師道:「沒有老師組織夜間活動,不得走出宿舍樓,不得單獨行動。」
這是出於對於學生安全的考慮,畢竟,這深山老林,宿舍建在半山腰上,可誰知道,山裏的哪個角落裏,沒有野獸呢?都是一群沒有發育完全的初中生,沒有與猛獸搏鬥的力氣,也沒有能跑得過猛獸的速度和體力。
夜間亂跑=送死!
舒蕾有些失望地嘟囔了一句:「哎,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去晚上去林子裏冒險!」
謝如意拍着舒蕾的肩膀,笑道:「這是深山野林,晚上出門,不是冒險,是危險!到時候跑出來一隻老虎要吃你,我可不管你!」
舒蕾哼了一聲:「誰要你管!我們三個一起出去,老虎來了,肯定第一個吃你!我只要拉着我們家小顧跑就是了!」
「嘖嘖,最毒不過婦人心,你怎麼能丟下我逃命啦!誒,還有,怎麼是你們家小顧,小溫溫是我的妹妹!我妹!」
舒蕾咬了一口包子,含糊的問道:「唔,和小顧睡一個房間的是誰?」
「你。」
舒蕾又問:「和小顧穿同一件衣服的是誰?」
「你。」
「那就是了,和她睡覺的是我,和她吃飯的是我,喝同一杯水的是我,穿同一件衣服的是我,能夠牽她手的是我,能夠抱她的也是我,小顧是我的!請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謝如意饒是學霸,卻還是想不出半點反駁的話來,好像,除了溫顧是他名義上的乾妹妹,他其實根本並不怎麼了解她。哎,他苦惱的撓撓頭,這個舒蕾,真是能說!
多年以後的謝如意才明白,其實自己並不是說不過舒蕾。
不遠處。
食堂角落。
冷雯坐在位子上,她望向食堂外面,此時並沒有沒有下雪,但那冷風呼呼的、用力的敲打着食堂的玻璃。她不喜歡冬天,冬天是一個悲傷的季節。她將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她壓根一點兒都不想來這個冬令營,無聊。可是,如果不是知道溫顧報了名,她才不會來呢。一想到這個溫顧,她的渾身,就熱血沸騰起來。她憎恨溫顧,恨溫顧讓她在全有的生日宴上,丟光了臉面。
還有那個宋小飛,如今天天纏着她,說可以對她負責。負責他大爺!他以為抱着脫光了她,就能蹬鼻子上臉,真能娶她嗎?真是好笑。
她看向坐在食堂里另一頭的溫顧,這個溫顧,也不知道是哪裏修來的福氣,左邊坐着一個舒蕾,右邊坐着一個謝如意。
哼,溫顧啊溫顧,你休要得意!舒蕾和謝如意,一個人都保護不了你,你只管等着,今晚乖乖受死!
……
老師三令五申,不准夜間外出。於是,溫顧和舒蕾,同謝如意約好,晚上七點,在溫顧的宿舍里下圍棋,三個人輪流對弈。
可是,溫顧和舒蕾在宿舍里等着謝如意,等了一個多小時,已經八點多鐘了,都沒有等到謝如意。而跟謝如意同一個宿舍的男生說,謝如意早就已經去她們宿舍了。
舒蕾和溫顧找到負責冬令營的老師,報告謝如意不見了。
老師卻只是揮揮手,說這麼多間宿舍,也許謝如意跑到哪間宿舍去玩了,你們自己先去找找看,搪塞了幾句,把舒蕾和溫顧趕走了。
「這可怎麼辦?」舒蕾有些沒來由的擔心起來。
溫顧定了定心神,說:「先別亂想,這樣吧,你去宿舍樓里問一問,我去保安部問一問,也許會和保安一起去山裏找一找。你先找到如意,就跟保安部的人說,他們會聯繫我的。」
「只有這樣了。」
說着,兩個人開始分頭行動。
舒蕾在宿舍樓里敲門,一間一間宿舍問了過去。
溫顧去了保安部,遊說了一個保安叔叔,兩個人一老一少,離開了宿舍樓,往山林那邊找了過去。
四周,異常安靜。樹木大多已經凋零,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已是冬天,很多動物都進入了冬眠期。也不知道山裏有沒有猛獸,保安在胸口拍了拍,希望,沒有吧。
忽然,保安好像聽到前面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他有點兒害怕,將手電筒照了過去,前面什麼都沒有,只有那個叫做溫顧的瘦瘦的女孩子。她的膽子可真大啊,這深山老林黑漆漆的,她也敢自己打頭陣!
啊!保安只覺得後腦勺一疼,腦袋裏只有嗡地一聲,他便倒在了地上。兩個黑影,把保安的身體,迅速拖走了。
溫顧聽到保安一聲慘叫,她立刻回過頭去,手電筒照了照,咦,那個保安,不見了!她立刻警惕的繃直了身子,往四周掃視。
不是野獸,野獸只會當場撕咬保安,保安這樣捕捉痕跡的不見了,看來,是有人突襲了那個保安,拖走了他!
「溫顧!溫顧!」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喊。
溫顧細心聽了聽,是謝如意在喊他嗎?她循聲覓去,可是,那聲音很飄渺,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真糟糕!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有些焦躁不安,如果謝如意是因為她而出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溫顧加快了腳步,她只想着快點找到謝如意,卻沒有來得及發現,一張大網,悄無聲息從高處落下,生生罩住了她。
溫顧越是掙扎,那張網縛得越緊。溫顧一下子僵住了,這網,也太古怪了吧。
一聲陰暗的冷笑。
溫顧只見暗處走來一個人影,那張臉,呵呵,她可是熟悉得很呢,冷雯!
冷雯一臉狂傲的瞪向溫顧:「別掙扎了,溫賤人,這張網是特殊材料做成,牢固的很!你越是掙扎,它捆得越緊。最後,會勒緊你的肉里,活活把你的血肉勾出來,把你的血管全都勒斷。哈哈哈,看見自己血肉模糊,卻不能去死,是不是很爽啊!你也是真是傻,謝如意不見了就不見了唄,居然跑出來找!嘖嘖!沒腦子!」
冷雯一想到溫顧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心裏,就無比的暢快起來。哼,溫賤人,我才不要你立刻去死,我要你慢慢的被折磨着,折磨得痛不欲生,卻不能去死呢!哈哈哈哈……
「呵,你想我死,不要緊,謝如意呢?謝如意要是傷了半根汗毛,恐怕謝家……」溫顧顧不得自己被困於此,她始終還是最擔心謝如意,畢竟謝如意,是因她而被冷雯抓了。若是謝如意受了傷害,她就算逃生,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無能。
「我又不是傻子!謝如意好得很,正在某個地方睡大覺!對了,忘了告訴你,這山上,有很多很多的狼,會吃人的呢!你說,等你被這張網勒得血肉模糊,再被狼群撕裂了分吃,是不是好刺激!別擔心!明早我一定會過來給你收屍的!」
冷雯冷笑着,揚長而去!
溫顧躺在網中,整個人僵持着,不得動彈,冷雯說的沒錯,越是掙扎,這網,越是勒緊。既然謝如意沒事,她暫時可以放心。為今之計,她得想想自己如何脫身才行,免得這深更半夜的,真跑出來一堆狼群,那她可就屍骨無存,可惜了重生一遭!
就在這時。
靜謐的夜空之下,閃着藍色幽光的眼睛,倏地出現了。果然這深山之中,必有野獸!
溫顧被困在網中不得動彈,心中只道不好,糟了!難不成今夜,要絕命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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