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和盛風間得到一本賬本,這本賬本上的每一個名字,都有可能是殺害青藤父母的兇手。
這件事情,溫顧在此之間,並不知道。
直到,溫顧大三開學的前兩天,國內發生了駭人聽聞的慘案。
在華夏國掀起了一場可怕的連環殺人案件,這些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權貴,死之前都經受了極大的折磨,被人拋屍在家門口。
自從青藤死於飛機事故之後,公安部的人們都在感嘆,如果青藤在的話,這種案子,早就告破了吧。
溫顧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大約都在50歲左右,而他們之間看起來都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卻都來自於同一座村落。
他們大多是二十幾年前,由於國家的政策號召,他們大多數人在沿海經商。家境富足之後,在國內各地定居。
他們出自的村落,坐落在s市的一個窮鄉僻壤,不是溫顧特意去查,幾乎沒有外人知道此地。
溫顧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她途徑一個雜貨鋪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她停下車,走了進去,裏面的店主不是別人,正是盛風間。
盛風間給溫顧到了一杯水,說:「青藤前幾天打電話給我,說你一定回來這裏,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青藤,人呢?」
盛風間說:「他去做一件大事。」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應該告訴我的?」
盛風間嘆了一口氣,說:「青藤果然很了解你,他知道,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給你看個東西!」
盛風間轉身,從一個抽屜里,拿出一本舊本子。
溫顧打開本子一看:「這是,罪證?」
「青藤用自己的權限查過了,他們,沒有一個無辜的人。」盛風間說,「溫顧,我知道你看了這個東西,會懷疑最近風靡全國的連環殺人案,是他做的,我可以跟你保證,不是他!」
「我知道。」溫顧說,「如果是他,我就不會來這裏了。」
盛風間說:「那你為什麼還要來?」
溫顧說:「我來接你,這裏對你來說,很不安全。」
……
京城。
謝林瑞在劇組拍完戲,準備回家。
車在地下車庫停好,他下了車,準備回家。
誰知道背後突然出現一個人,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激烈地掙扎,結果被那個人拖到了監控區的死角。
到了死角,那個人便鬆開了謝林瑞。
謝林瑞定睛一看,這個人,這個人,woc,鬼啊!
可是,對方身上流着血,分明,是個活人。
謝林瑞立刻蹲下來,說:「青藤,你沒死啊,你怎麼受傷了,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不,別去。」青藤有氣無力的說,「我聯繫不上溫顧,只能來找你,你,救救我。」
謝林瑞大概猜到了青藤受傷不願意去醫院的原因,他便在車裏拿了一條毯子,蓋住了青藤的臉,然後扶着青藤,回家去了。
謝林瑞懂得一些簡單的救治方法,是從前和嬸嬸沈碧落學的。而溫顧總是受傷,他給溫顧處理過傷口,是以,給青藤處理傷口,還算熟練。
好在只是簡單的刀傷,而不是槍傷,不然,他只能秘密請醫生過來處理了。
處理完傷口,青藤便睡着了。
謝林瑞在家裏熬了粥,一邊看雜誌,一邊等着青藤醒過來。
等到青藤醒過來,已經是夜晚十二點多了。
青藤輕輕哼了一聲,謝林瑞聽到,便走進臥室,說:「你受了傷,別亂動,餓不餓,我熬了粥,喝一點吧。」
謝林瑞生怕青藤和溫顧一樣,是個就算受傷了也要上躥下跳不安份的皮猴子,好在,青藤是個沉穩的人,他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眉眼一彎:「你真會照顧人,難怪溫顧決定嫁給你。」
「哈哈,其實我們都不想和對方結婚,都在等着對方悔婚來着。」謝林瑞笑道,他說,「我去給你端粥來喝。」
不一會兒,謝林瑞端着粥過來。
青藤喝了一口,粥的溫度入口剛剛好,這麼好的男人,溫顧要是錯過了,還真是可惜呢。他心裏這樣想着,放下碗,說:「謝林瑞,你給溫顧打個電話吧,對了,她的電話可能會被監聽,你不要提我,就說,你要訂婚了,再不回來商量訂婚的事情,你就要把定那套她最不喜歡的禮服了。」
謝林瑞笑道:「哈哈,這個暗號,她那個二貨能聽懂?」
青藤說:「嗯,你就這麼說吧。」
謝林瑞便打開手機,撥了溫顧的電話。
此時的溫顧正開着車,載着盛風間離開,忽然接到謝林瑞的電話,她還覺得很意外呢,她按了外放,說:「大半夜的,你打我電話,也不怕我在睡覺啊,我跟你說,我起床氣很足的。」
謝林瑞說:「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這幾天,電話也不接,短訊也不回,到底是想幹嘛!我跟你說,你要是明天不去選禮服的吧,我就要定你穿起來最難看的那套!」
「啊!哦,謝林瑞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五百萬啊!」溫顧大聲說,「你等着啊,你明天等着我去砍死你!」
溫顧氣呼呼的掛了電話。
這還是盛風間第一次看到如此不淡定的溫顧,她雖然和溫顧相見的次數不多,可是每一次,溫顧都有着和同齡女孩子不一樣的沉穩氣質,這一次,是怒氣值點滿了,而且滿的嚇死人。很多人都說,溫顧和謝林瑞是政治聯姻,而溫顧對於訂婚表面上不重視,可是一件禮服就能讓溫顧炸毛,這證明,溫顧還是很重視訂婚的。
畢竟,溫顧是個女孩子呀。
溫顧掛了電話,說:「真是鬱悶,你說這個謝林瑞啊,奉旨成婚,就是這個德行,我們現在就飛京城,我明天提着刀去他家門口砍死他。」
「現在已經很晚了呀。」
「再晚也要飛回去,你可以在飛機上睡覺。」溫顧是有私人飛機的,一般來說,她是不會動用私人機的,但謝林瑞,實在是太過分了!
……
幾個小時後。
天蒙蒙亮。
溫顧和盛風間來到謝林瑞的家門口。
盛風間還沒有睡醒,溫顧倒是精神抖擻地敲開了謝林瑞的大門。
謝林瑞一臉抓狂,揉着一頭亂髮,說:「你就算是來殺我,也不用起這麼早吧!」
溫顧推開謝林瑞,說:「別擋路,我去看青藤。」
盛風間聽到了青藤的名字,她一下子醒來,渾身充滿了力量,她跟着溫顧跑了進去:「青藤,在哪兒。」
謝林瑞關了門,說:「在裏面的臥室,哎喲我的姑奶奶們,換鞋。」
盛風間直接脫了鞋,光着腳跑了進去。
溫顧反而是慢悠悠地拖鞋,換上拖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癱成了個廢人。
謝林瑞坐在溫顧的旁邊,他抱着抱枕,睡眼朦朧的問道:「剛才那個發了瘋的美女是誰呀?」
「青藤的妻子。」
「哎喲,我現在算是曉得了,青藤出了飛機事故沒死,原來是被美人救了,還有美人以身相許,這種好事什麼時候也落在我身上就好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溫顧白了謝林瑞一眼,說,「別看見美人就流口水!」
謝林瑞靠着沙發,懶洋洋地問道:「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青藤在我這裏?」
「我不是和你說過,所有訂婚要買的東西,要選的東西,全都你做主就好了,這期間你沒有問過我一句,昨天晚上來興師問罪,就算是傻子,就知道你怎麼回事了。」
「喲,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很機智啊!」謝林瑞說,「我昨天睡的沙發,落枕了,現在脖子很疼,你看我為了救青藤這麼自我犧牲自我奉獻,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去按個摩?」
溫顧說:「好好好,我請十個人給你按摩。在這之前,你把昨天發生的一切,一個細節都不能漏的告訴我。」
謝林瑞把昨天怎麼救青藤的過程全都說了一遍,他說:「他聯繫不上你,只能來找我。誒,你說青藤是不是自動把我劃分為自己人啦?」
「你話很多,我進去看青藤了。」
「哎呀,你別打擾人家小倆口!」謝林瑞說,「青藤受傷,你不想猜一猜原因?」
「不用猜!我知道是誰幹的!」溫顧眯着眼睛。
謝林瑞雙手抱頭,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看來我們真的不能結婚!不行,我要和爺爺說,我要退婚!」
「別鬧!」溫顧說,「你再忍耐一會兒,我保證,由我來退婚,比你快多了!」
謝林瑞想想也是,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可能不是謝家親生的孩子,怎麼都覺得爺爺比較疼愛溫顧一些。
等到盛風間和青藤說完話,盛風間從房間裏出來,溫顧便進臥室里去了。
沙發上。
盛風間和謝林瑞相對無言的坐着。
是謝林瑞先開口說:「你好,我是謝林瑞,溫顧的未婚夫,昨天晚上,我給溫顧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在她身邊吧?」
「嗯,我叫盛風間,是青藤的妻子。我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和溫顧在一起,你們昨天晚上打電話的內容,我也聽到了。嗯,你還真的有一點兒,過分啊。」
「啊,我過分,是她很不配合我。你應該知道是一個非常霸道的人吧!她霸道起來,我敢和你說,華夏國沒有幾個男人不怕她的!我每天只要一想到,以後要和這隻母老虎過日子,我就分分鐘想自殺!」
謝林瑞作為一個導演,他本身也是一個戲精,他絲毫不願意放過黑溫顧的任何瞬間。
……
溫顧和青藤商量完之後,溫顧便安排了送青藤和盛風間秘密出國。
畢竟,目前的情況,對於青藤很不友好。
謝林瑞倒是很擔心,他私下和溫顧說:「你從來不懷疑青藤為什麼受傷了不去醫院?」
「我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樣。」
「啊?」謝林瑞真不知道,溫顧這句話到底是夸還是損。
青藤和盛風間順利出國了,接下來。
溫顧就要開學了。
開學儀式上。
校長羅起開站在大禮堂的舞台上發表講話。
溫顧坐在台下,仔仔細細地聽着校長的寄語,眼瞧着,時間過得真快啊。
現在是大三,馬上就是大四,畢業以後,她就徹底成為社會人了。
這種時間飛速流逝,從不等人的感覺,讓她很有壓力感。
她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完成,還有好好事情想要去做。
羅起開發言完畢,同學們在台下鼓掌。
溫顧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忽然,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往旁邊倒下去。
坐在溫顧旁邊的男生神色陡然一緊,woc不會是猝死了吧?
男生趕緊推了推溫顧,又測試了溫顧的鼻息,還有氣,就是沒醒。
男生趕緊站起來,大喊一聲:「校長,溫顧同學暈倒了。」
很快,120急救車烏拉烏拉地開進了學校。
溫顧被抬上了擔架,送進救護車裏。
許都很快接到了溫顧住院的消息,他是溫顧在學校的聯繫人。
許都趕到醫院的時候,溫顧還在搶救室里。
許都坐在走廊上等待着,直到搶救室的燈滅了,許都立刻站了起來,走向醫生,他有些迫切地問道:「醫生,溫顧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醫生說:「溫顧的情況很不好,經過我們的檢測,她已經完全失明了。」
「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
「她曾經在一個多月以前,身體受過病菌感染,這種感染導致她雙目失明,恢復的幾率不高,希望,你們能好好開導病人。」
醫生說完,便離開了。
許都有些頹然地立在原地,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作為一個建築師,失去了最重要的雙眼,這無疑是致命打擊!
一個多月前的病菌感染?
難道,是那次?
……
病房之中。
溫顧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她已經徹底瞎了,她是個廢人了。
許都坐在溫顧旁邊,一直守着,他默然,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謝林瑞本來在劇組拍戲,得知溫顧住院的消息,他立刻放下了工作,趕來醫院。
謝林瑞先是去醫生辦公室了解情況,然後,他來到病房裏。
在進門之前,他還十分沮喪,一踏入病房,他整個人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笑眯眯地走進去。
謝林瑞說:「溫顧,我就知道你在這裏。你這個人啊,總是不好好照顧自己,不是生病,就是受傷,這次就是一次小傷而已,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許都真是想一個巴掌拍死謝林瑞,但是轉念一想,可能謝林瑞這樣逗溫顧,效果還能不錯呢。
許都便默默地走出病房,留下這個兩個年輕人。
到了晚上,許都決定留下來照顧溫顧,謝林瑞說:「溫顧就要嫁給我啦,還是我來照顧她。」
許都見謝林瑞執意要留下,他的身份又的確不太合適,便離開了。
離開之前。
許都說:「她的性子好強,你多說幾句軟話哄着她吧。」
謝林瑞點點頭,說:「好,你放心,我保證你明天來看她的時候,她比現在開心。」
一夜。
溫顧和謝林瑞,沒有說一句話。
溫顧就這麼悶悶的,如果想要起來上廁所,就自己摸着桌子,謝林瑞沒有睡覺,他立刻扶着溫顧,去洗手間。
早上起來。
謝林瑞特意洗了毛巾,給溫顧擦臉。
溫顧的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
上午。
陸陸續續有人來探病。
校長羅起開來了。
他和溫顧談心說:「溫顧同學,你雖然現在身體狀況不太好,但是沒關係,我們可以暫時休學,等到你身體狀況允許了,學校隨時歡迎你回來上課。」
校長離開以後。
溫顧憤懣地用被子捂住了腦袋,偷偷地在被子裏哭了起來。
謝林瑞見了,他有些心酸,溫顧這個看起來永遠很堅強的人,也不過是會受傷、會脆弱,會哭鼻子的小女孩。
謝林瑞抱住了溫顧,說:「溫顧,別怕,你看不見,我做你的眼睛。你想看什麼,我都說給你聽。你想吃什麼好吃的,我都帶你去吃。」
溫顧出院以後,住進了家裏。
許都雖然請了一個阿姨來照顧溫顧,卻還是不太放心溫顧,於是堅持,和謝林瑞每天輪班,照顧溫顧。
溫顧成了瞎子以後,她悶在家裏自暴自棄,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溫顧一連半個月,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誰都不知道,溫顧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有一天,許都準備離開的時候。
溫顧說:「許先生,我都已經是個廢物了,你就不要來了,以後,蒼顧還需要你,多多照顧。」
許都說:「如果離開了我們,公司就垮了,那證明我們的制度有問題。」他鼓勵溫顧,積極治療,不要每天待在家裏。
第二天是周末,許都去公司開股東大會,謝林瑞在劇組忙着,於是溫顧的弟弟溫小齊,負責照顧姐姐。
溫小齊決定,帶姐姐出去走一走,透透氣。
他們一起出門,過馬路的時候,一輛小車,朝着溫小齊撞了過來。
溫顧聽到了身後的車子的輪胎聲音不太對勁,她拉了弟弟一把,這才明白,自己雖然眼睛瞎了,但是心不瞎。
溫顧心有餘悸地抱着弟弟,說:「別怕。」
弟弟溫小齊說:「你在我身邊,我從來都不害怕的。姐,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你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了,可是你看,你剛才救了我,你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溫顧點點頭,是啊,這半個多月以來,她一直自暴自棄,她是在責怪自己太不謹慎,當初不小心中了李英生的圈套,即使刮骨去肉,還是沒有阻止蠱蟲的病毒進入身體之中,而這種病毒潛伏期一個多月,才最後導致她瞎了。
這是李英生的報復啊。
李英生的目的,就是讓她成為李菊花一樣的瞎子。
她咬了咬牙,如果一直這麼自暴自棄,不管再過多少年,她最後還是一個瞎子,一個一事無成的瞎子。
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溫顧對溫小齊說:「姐姐知道了,我們現在回家去,我決定啊,請一個盲文老師,我要學習盲文!」
從那天開始,溫顧開始學習盲文。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溫顧感受到這個世界對於視障患者也好,或者其他患者也好,最大的惡意。
從前,溫顧和許都總是說,建築是為人類服務的,每一所建築,特別是公共設施的配套,都要為人服務,服務好每一個人。
事實上,他們所作的服務,並沒有那麼周到。
溫顧自從成為視障患者以後,就連城市建設的規劃,成為她的心頭大事。
每一條盲道修建的情況,每一條盲道是否被佔用,短短一個星期,她便已經掌握了這些資料。
專用的紅綠燈,導盲犬的使用率,所有視障患者會用到一切,她都關心。
溫顧甚至有些感謝李英生,如果不是李英生讓她瞎了,她這輩子只是一個普通的建築師,一個真正具有人文主義情懷的建築師,她能做調研,了解視障患者的使用感受,卻不能真正感受到他們生活之中遇到多麼大的障礙。
蒼顧建築的每一份建築施工圖,全都譯成盲文,溫顧只要用手指,就能清楚施工圖的每一個細節。
正是因為蒼顧集團的人文主義情懷,在社會上引起了新的軒然大波。
讓吉家忽然被削權,做了一半的項目勒令停工,轉給了蒼顧集團。
溫顧和許都拿到了項目建設權,決定在統一黃洲建築業,和全有聯手進行醫療援助建設,並且在黑洲派遣醫療隊,每兩年派遣一個小隊。
……
吉洪衷對於溫顧成為了瞎子,又是歡喜,又是憂愁。
這個惡毒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作秀裝成一個瞎子,領導蒼顧集團打了一手好得不得了的人文情懷牌。
吉洪衷決定邀請溫顧參加自己的就是大壽,他倒是要看看,溫顧是真的瞎了嗎?
明明明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
許都是不贊同溫顧去的。
許都說:「你知道吉洪衷是個有狼子野心的人,我們和他們水火不容,這一次的晚宴,更是凶多吉少!」
溫顧倒是不以為然:「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才從吉洪衷的嘴巴里奪走一塊肥肉,吉洪衷肯定是懷恨在心的。不過,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動手!」
「你何苦以身犯險?」
「當年,老劉去了嗎?」
「去了。」
「那麼,我也是一樣,再險惡的鴻門宴,都值得我去一遭。」
溫顧的訂婚儀式即將舉行,謝林瑞問溫顧,是否如期舉行呢?
溫顧說:「嗯,是這樣的,如果你想要退婚,等我們參加完吉洪衷的壽宴,我會親自和你爺爺說清楚。」
「吉家壽宴,你當真要去?」
「嗯,決定了。」溫顧說,「我和吉家,最終如何了斷,就在那天了。」
「那天,必定兇險異常,我和你一起去。」謝林瑞有些不放心。
溫顧說:「不,你要是和我一起去,我和吉家了斷不了,這輩子,可就要和我結婚結定了!」
……
這是吉老太爺的九十大壽。
光是美陳設計,就花費了數白百萬。
壽宴現場的裝飾,還算是稀疏平常。重要的是,參加壽宴的人,都是京城之中素未謀面的老人。這些人,當年都是為建設祖國做出過傑出貢獻的大人物,他們基本上都已經退休,家族事務由自己的後輩,他們很少出現在人前。
若不是吉老太爺的面子,幾乎是沒什麼人可以請的動他們。
大家沒有想到的是,溫顧會穿着一條紅色的小禮服,出現在眾人眼前。
溫顧和吉家不是不對付嗎?可是,溫顧竟然會成為這場壽宴的座上賓。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下周,就是溫顧和謝林瑞的訂婚,那時候的場面之宏大,應該不遜於這場壽宴。
溫顧是和許都一起來的,聚光燈和鎂光燈全都對準了他們。
溫顧戴着一副墨鏡,從前她很討厭照相機的閃光燈,現在,一點都看不見,也挺好的。
記者問道:「許先生、溫小姐,你們好,很高興你們能參加這次宴會,我是xx傳媒的記者,請問你們一直合作了這麼多年,一直都保持着純潔的關係,是為什麼呢?」
許都看了一眼記者話筒上的牌子,和溫顧認識的時候,他三十歲出頭,如今溫顧長大了,他快四十歲了,他天生皮膚白裏透紅,丹鳳眼,臥蠶眉,唇邊留着一撮軟軟的鬍子,一股子書生氣,卻由於個子高大而俊朗英武。
也難怪,好看的男人身邊,有一個固定的女搭檔,的確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然而,他們不該把這個假設,放在溫顧身上。
許都說:「xx傳媒是嗎?今天你們下班之前,就會收到律師函了,謝謝各位,我們要進去了。」
眾人譁然。
就算是許都說出要你等着吃官司之類的話來,也是這麼溫溫柔柔的,但又十分有殺傷力。
xx傳媒的女記者簡直氣的要發瘋了,這年頭誰不會相互炒作啊,可是許都偏偏不吃這一套,還要她吃官司!
……
溫顧和許都坐在一起,許都照顧着溫顧,為溫顧夾菜。
期間,每一道菜,許都都會親自嘗過,然後再夾給溫顧吃。
溫顧這些日子,一直都是被照顧着的,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好。主要是,大家都太過於關於她了。許都和謝林瑞兩個人,平時工作已經很忙了,他們還要抽出時間來,工作和她家裏兩頭跑。
有時候,她是真的非常感謝老天爺,能夠讓她遇到對她這麼好的好朋友。
什麼是朋友呢?
是就算你跌落谷底,也不會放棄你,堅持要拉着你的手,救你出來的人。
吉洪衷作為壽星,他出場了。
眾人全都伸長了脖子,去看吉洪衷。
溫顧看不見,但她可以感受到全場的氣氛。
許都低聲說:「來了。」
溫顧微微頷首。
許都又說:「吉洪衷在敬酒,每一桌一杯,厲害啊。」
溫顧微微抬起眉頭,事出古怪必有妖!
等到吉洪衷來到溫顧的這一桌,溫顧舉起了杯子。
許都說:「你這個杯子裏的酒太多了,喝少一些就好。」他伸出手,換掉了溫顧手中的酒杯。
吉洪衷說:「許先生,溫小姐可是巾幗英雄,又是我的大壽,怎麼能這麼不給面子呢?」
許都看向吉洪衷的酒杯,說:「嗯,吉老,您這麼說,也是在理的,既然如此,我們就多公平一些。我看您的杯子裏的酒剩下不多,我給你添。」他說着,把吉洪衷的杯子拿了過來。
吉洪衷微微慍怒,但又不好現場發作。
許都將三個酒杯擺在桌上,他一會兒在這個杯子添酒,一會兒又換成另外一個杯子,三個杯子轉來轉去。
就連看得人全都看糊塗了。
當吉洪衷拿起酒杯,他說:「溫小姐,你不要說點什麼嗎?」
溫顧端起了酒杯,說:「我祝吉老太爺,福壽綿延!」溫顧端着酒杯,將要一飲而盡,但始終,杯子沒有沾到嘴巴。
許都說:「吉老太爺,要趕緊喝喲,不然祝福就不靈了。」
在四周的人們,全都慫恿着。
吉洪衷舉起了酒杯,說:「那我們,就一起喝吧。」他抬起頭,輕輕喝上一口。
下一秒,吉洪衷便倒在了地上。
死了?
明明是壽宴,轉眼卻成了喜喪。
吉洪衷的屍體被送進了法醫鑑定科,經過解剖,是心臟病衰竭而死。
吉洪衷有心臟病?是的,是有的。
年紀大了就應該好好保養身體啊,法醫這麼說着,在報告上寫着,死於心臟病衰竭。
吉洪衷的死訊,很快傳遍了全國。
好端端的,怎麼就忽然死了呢?沒人能夠想的明白,要說是被毒死的,法醫卻又驗不出來,那麼,就是命數到了吧。
事實上,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在宴會上,吉洪衷想把溫顧直接毒死。
許都完全清楚,這三隻酒杯,每一杯都是有毒的,誰先喝酒,誰就先死。
吉洪衷為什麼要喝那杯酒呢?他是擔心溫顧不喝,想用自己的命和溫顧一起,同歸於盡。
只是溫顧啊,到最後,都沒有碰一下那隻酒杯。
吉洪衷一命嗚呼。
吉家失去了主心骨,再也沒有所動作了。
吉江山原本就和溫顧並沒什麼深仇大恨,他也知道,繼續和蒼顧集團斗下去,無非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何必呢?
於是,吉江山這一天,決定和溫顧和談。
吉江山說:「溫小姐,我們家老爺子去世了,我們家的秘密,從來都瞞不過你。現在,吉家已經是一個空殼子,我希望能夠和你談一談,我們就此休戰吧。」
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溫顧說:「嗯,我們之間,本來就不是敵對關係,如果您有興趣,我們兩家完全可以一起努力。吉氏的建築技術在國內是頂尖的,我們一起努力,可以將國家建設的更好。只是……。」
「那自然在好不好了,溫小姐還有什麼疑慮,但說無妨。」
溫顧說:「我之前得知,jerry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這件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
「果然啊,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之前我們真是自不量力。」吉江山終於明白,他的老父親,拼命想要殺死溫顧,溫顧真是一個強大到殺不死的對手。
吉江山明白,只要溫顧想要斬斷吉家,完全有一千萬種辦法,只是,溫顧並沒有這麼做,這是為什麼呢?因為jerry?
溫顧說:「吉老,你放心,jerry真正的身世,在這世上知道的人,恐怕不超過五個人。如果我想用這個事情來打擊吉家,我早就做了,我沒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當年,我和jerry結下了緣分。他在我心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正是因為我很重視他,我希望,你們能夠化解誤會,我也希望,他未來能夠幸福。」
在溫顧的勸說之下,吉江山得知了jerry的心路歷程,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jerry這些年和他的關係這麼僵化。
在jerry肩膀上承擔了太多責任,而jerry卻不能為吉家傳宗接代。
吉江山明白了這一切,也願意和jerry和解,這個他疼愛了一輩子的孩子,他不想看着這個孩子餘生後悔。
jerry得到了吉江山的理解,在國外和心上人登記結婚,他再也不會走上自殺的命運。婚禮,安排在一個月後。
這或許,是jerry最好的結局了吧。
也是溫顧能為jerry做的最後的事情。
只可惜啊,她看不到jerry結婚那天,笑起來幸福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當jerry的伴郎呢。
「溫顧,謝謝你。」
正式登記的那天,jerry給溫顧打了一通越洋電話。
「祝福你啊,捷瑞~」溫顧在電話里說道。
……
溫顧和吉家的恩怨告一段落,青藤的殺父之仇還沒解決。
而溫顧的訂婚儀式即將舉辦。
溫顧既然已經和吉家和解,溫顧便和謝林瑞商量,是不是應該退婚了。
謝林瑞說:「還是不要了,反正該登報都登報了,我們順其自然啊!」
在訂婚儀式之前,溫顧回了老家s市。
吉洪衷一死,巫蠱之術徹底被消除。
溫顧奶奶家裏的巫蠱之術消失,從此溫國威恢復了神志。
溫國威再也看不見溫輝的鬼魂了。
溫國威大病一場之後,他忽然醒了過來。
他這一次,是真的知道自己從前做錯了很多事情,他來到溫顧的家裏,請求溫顧的原諒。
溫顧雖然依舊看不見,她看不見溫國威的表情,但是,看不見的人,心卻更加敏感了。她能夠感受到溫國威這一次的真心,於是,她決定冰釋前嫌。
溫國威邀請溫衛康一家人到家裏吃飯。
這天晚上。
溫國威的家裏,陸陸續續有人來了。
最先來的,是溫國威的三女兒溫衛寧一家。
溫衛寧和丈夫孫仲良,還有孫玉卿。
孫玉卿這幾年在外地念大學和工作,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回到s市,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幾年的變化很大,二舅一家人,已經從外公家分出去了。
按照外公的話來說,是他把二舅一家給趕出去的。
後來,孫玉卿在父母那裏聽到的,可不是這樣,是外公啊,把二舅一家人活生生逼走的。
說起來,孫玉卿已經好些年,沒有見到過二舅一家人。
特別是,如今叱咤建築界的天才表妹:溫顧。
他小時候和溫顧的交集不多,偶爾遇上,也是在節假日,他和父母到外公家吃飯。
小時候,他和大哥溫輝、小妹溫優優在一起玩鬧的多一些,而溫顧呢,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旁邊。
他偶爾也會和溫輝、溫優優一起捉弄溫顧,但他偶爾也會覺得溫顧有些可憐,怎麼說呢,溫顧自從弟弟出生以後,家裏的條件沒那麼好,溫顧只能穿着舊衣服,看起來又髒又臭,走路總是駝着背,像是一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
孫玉卿一想到這些,他十分好奇,那樣一個縮手縮腳的小姑娘,是如何經歷了殘酷的蛻變,成為天之驕子的。
孫玉卿大學學的是五年醫科,如今22歲,還有一年畢業。
將來畢業以後,只有三條路,要麼進公立醫院,要麼進私立醫院,要麼自己開診所。
現如今,華夏國的公立醫院競爭十分激烈,在學校的學習成績好,根本不能當成進公立醫院的資本。
等到溫顧來到溫國威家裏。
孫玉卿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溫顧了,他不曉得溫顧現在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看溫顧現在的樣子,穿着一雙拖鞋,看起來普普通通。
說什麼溫顧是蒼顧集團的領頭人,領頭人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呢?
溫顧已經二十歲了,不是小姑娘的樣子,可是看起來,一點成熟的影子都沒有,反而像是個小屁孩。
聽說溫顧即將訂婚,這樣一個人,會有人娶?那個男人,應該是瘋了吧。
孫玉卿看向溫顧,即使在屋子裏,溫顧還是戴着一副墨鏡,真是奇怪啊,他始終都好奇地盯着溫顧看。
溫衛寧偷偷拉了拉孫玉卿的手,說:「你才回來,不曉得妹妹的情況,她之前因為病菌感染,眼睛看不見了,你不要盯着她看了,很不禮貌啊。」
溫衛寧的兒子孫玉卿之前在國外當駐地義工,今天才從國外回來,溫衛寧還來不及溝通,是以,孫玉卿才會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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