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二百零四章 交易與未知的未來

    看似漫無目的的挖掘讓羅正道越來越接近他所追尋的目標，直到兩周後的一個下午，當然，在星界也感覺不到什麼晝夜時節變化。手中的鎬頭猛地一震，像是與什麼硬物發生碰撞的樣子，緊接着羅正道聽到了一聲怒吼響起，一個聲音如洪鐘般吶喊道：

    「卑劣的褻瀆者，滾出去！」

    沒等羅正道作出反應，一抹閃爍着金色光芒的未知物體在岩壁的凹陷處顯露端倪，作為魔卡師的直覺提示他這就是神格了。與此同時，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白色人形和怒吼一起出現在不遠處的洞穴盡頭。正在慶幸着神格入手的羅正道被嚇了一大跳，旋即他鎮定下來，如果岩礁的守衛者還有足夠力量發起反擊，那就不會試圖用嘴炮驅逐他而是真刀真槍地殺過來了。

    「我只需要一點神格，你不用這麼吝嗇吧！」

    說着，羅正道伸手把化為了金色水晶稜柱的神格從岩壁中扣出來，動作麻利地塞進了空間袋，全無理睬對方警告的意思，在羅正道看來賊不走空這是基本常識，犯不着覺得不好意思。何況他不畏懼對方的威脅，俗話說得好，落架的鳳凰不如雞，縱然曾貴為神明，混到墜入星界這一步，那也一樣是個戰五渣了。甭看羅正道仍然是個學徒階段的魔卡師，這位不知在星界飄蕩了多少年月的隕落神明想要玩橫的，未見得能是他的對手。

    在眼界足夠開闊的羅正道看來，新世界的這些神明無非是一群冒牌貨，祂們的不朽不是真正的永恆不滅，只能說僥倖獲得了一張通向永恆之路的入門券，距離走到真正不朽那一步，中間還隔着十萬八千里呢！

    「等一下，陌生人，你不止需要神格。」

    估計是正確衡量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對比差距如何，在一聲大吼之後，那個朦朧的人形白光沒有魯莽地撲上來跟羅正道死掐，反倒彬彬有禮地表達了某種善意。

    見多了各色鬼蜮伎倆，羅正道不敢輕信別人的話，笑着說道：

    「我需要什麼，與你有關嗎？」

    「是的，我們可以作一筆交易，凡人。」

    聞聲，羅正道抱着聽聽也無妨的消極態度停下了腳步，說道：

    「噢，說吧！你有什麼籌碼？」

    心裏恨不得把闖入者碎屍萬段，這位墜落星界不知多久，剛剛才被菜鳥盜墓賊的粗暴手法弄醒的神明頭腦依然保持着冷靜，說道：

    「知識！你既然需要神格，一定也需要關於封神的其他知識，我可以跟你作個交易。」

    知識是無價的寶藏，這話說得半點沒錯，舊世界也有着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的說法，這是調侃很多人在教授他人知識時，習慣留上一手的劣根性。其實這一點也無可厚非，人家給你的萬卷書未必就是糊弄人的假貨，後來者果真用心研讀這萬卷書，同樣可以得出真傳那句話的真意，二者的區別在於一個簡單容易，一個障礙重重罷了。前人耗費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中間走過了數不清的錯路和彎路，僥倖揣摩出一語道破天機的真傳。可想而知，得來如此不易的東西，不管擱在誰身上也不會願意隨隨便便就把這份真知灼見傳授予他人。

    這建議頗具誘惑力，諸多念頭在羅正道腦海中相繼浮現，沉默地思索了一會，他平淡地說道：

    「好，請以冥河誓約來保證我們之間交易的公平合理，如果你選擇拒絕，我也沒必要與一個不可信的陌生人達成交易，這些知識對神明不是秘密。」

    對面的人形白光晃動了幾下，聲音微顫地回答說道：

    「我同意簽訂契約。」

    冥河誓約是具有最強約束力的一種契約，違約方將墜入冥河永世不得翻身，理論上來說即使神明也不能例外，威懾力可比那些雜牌契約大得多。

    當下的事情非同小可，羅正道哪敢馬虎，一板一眼地說道：

    「你需要什麼條件，簽約之前跟我講清楚，不要有任何錯漏。」

    「……你身上積聚了不少信仰之力，封神是時間問題，我希望達成一份分享協議。」

    老實說，羅正道不在乎什麼信仰不信仰，魔卡師的能耐他再清楚不過了，不封神也能擁有媲美神明的威能，不然荒神一系是怎麼完蛋的？魔卡師的法則化身體也是近乎於不朽的存在，只要不死於外力打擊，自然衰老這回事對魔卡師來說是個偽命題。要不是荒神詛咒始終糾纏不清，羅正道才懶得去搞什麼定居點和人類的復國大業，在普通人看來一步登天的封神，他也覺得那是純屬找不自在。正因如此，把信仰分潤出去，羅正道是絲毫沒有感覺的，只是不能平白無故地便宜了對方罷了。

    沉吟了一下，羅正道接口說道：

    「好，你把條件說得儘可能詳細，所有的細節都必須講清楚，我不喜歡同時有兩種解釋的詞語出現在契約中。」

    主動權掌握在羅正道手裏，人形白光甭管曾經有多牛x多威風，現在也只能乖乖地把脖子伸長了準備挨刀。雙方一番死摳字眼的爭論過後，冥河契約宣告成立，隨後，這位隕落神明開始為羅正道解說必備的知識，受到冥河契約的強力束縛，想撒謊是自取滅亡的逗逼行為。

    「……信仰會產生毒化作用，會扭曲你自身的意志和本來面目，假如大多數信徒認為你是個殘酷兇狠的神明，那你就只能是朝這個方向發展，沒其他選擇，所以說神明也是信仰的奴隸。」

    原本一知半解的羅正道聽着過來人大吐苦水，不由得好一陣心寒，麻痹的，這神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他遲疑了一下，說道：

    「半神不會有這些麻煩吧？」

    人形白光抖動了幾下，似乎是在發笑的樣子，回答說道：

    「你以為半神也能算神明嗎？」

    聽着這種你也配姓趙的話，羅正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自己關注的部分事無巨細地掃聽了一遍，他又讓對方把這些知識壓縮製作成書冊帶回去慢慢研究，隨後如釋重負般說道：

    「那麼合作愉快，我會誠實地履行協議，希望你也一樣。」

    「哼，欺騙冥河誓約不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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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正道的這趟星界之旅收穫頗豐，最令他意外的是神格作用非常之大，原本他認為神格無非是某種資質認證，沒想到這玩意功能性極其強悍。確切地說，神格相當於綜合了電腦和手機之類玩意的多功能輔助工具，無論是儲存信仰之力，聆聽信徒的祈禱，抑或是輔助宿主進行解析和施法，神格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助力。吃不准如何處置神格才是最為妥當的辦法，羅正道沒貿然把神格植入身體，僅是安置在項鍊形狀的護身符中，這也足以促使那些彌散在他周圍的信仰之力聚攏起來，不再像從前那樣向外發散到唯恐別人看不出名堂的誇張地步。

    「伯爵大人，您叫我們來有什麼事？」

    好不容易盼着外出的羅正道平安歸來，手下們沒來得及把懸着的一顆心放回肚子裏就接到了會議通知，他們神情困惑地看着羅正道，不懂伯爵大人這麼着急是有什麼目的。

    看着人已經到齊了，羅正道站起身來，把一張圖紙在會議桌上鋪開，他抬眼逐一掃視着與會者的面孔，沉聲說道：

    「諸位請看，這是建築圖紙，我要構建一座特殊建築。」

    述職剛剛歸來的雅靈督軍薩莉爾·拜恩看着圖紙邊角上的文字標註，十分驚詫地說道：

    「萬神殿？」

    維娜·杜波夫神情憂慮地望着羅正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眉頭緊鎖最後也沒說什麼，大約是覺得不好當眾給羅正道難堪，叫他下不來台。相較於百感交集的半精靈美女，雅靈督軍可就沒那麼多顧慮了，英姿颯爽的薩莉爾一點也不客氣地指摘說道：

    「非常抱歉，伯爵閣下，請允許我冒昧地提問，這世界上從沒有把神明們一起供奉的先例，您不知道嗎？」

    聽了這話，羅正道則是一副我無所謂的渾不吝架勢，他笑了笑說道：

    「我說過了，這是一座普通建築，不是用來供奉神明的場所，無論叫什麼名字都好，那也不表示它是一座神殿哪！」

    的確，羅正道是把話說得清楚了，建築物名稱是什麼與實際用途無關，一個不供奉神明的地方當然不能算作是神殿嘍！雖然薩莉爾感覺這是在狡辯，她也只是津了一下鼻子沒說話，在場的其他人倒是長出了一口氣，連聲稱讚伯爵大人的創意非凡。

    萬神殿不是用來供奉眾神的，這不是在扯謊，在一個真神存在的世界裏，構思出這等腦殘想法純粹是自己找抽。神明們雖然作風各異，但無一例外都是自視甚高的存在，祂們的陣營立場都不同，身為凡人把神明們放在一起供奉，祂們不打破頭才怪呢！當然，最後倒霉的肯定還是蓋起這種腦殘建築的倒霉蛋，要說這種中二行為，除了被人鄙視智商太低之外也只剩下無限大作死的效果了。

    事實上，羅正道設計的這座萬神殿是留給科學教使用的，未來那些取得了傑出成就的科學家去世後，雕像或畫像可以被供奉在萬神殿裏。粗略估算下來，這些吸納了大量信仰之力的大科學家死後保存下意識的可能性不低。哪怕在一萬人當中只有一個成功的，在未來漫長的歲月中，這座萬神殿也遲早會成為名副其實的萬神之殿。這個深遠的謀劃，羅正道自己也沒把握能否成功，更不會去跟手下們解釋緣由，有些事情不必說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