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三百七十五章 麻煩多如蟻

    「廢陋巨人？巨人我知道，那個廢陋巨人又是什麼種族？」

    近日來為了世界末日傳聞而憂心忡忡的羅正道猛然間又接到了一封內容沒頭沒腦的奇怪信箋，頓時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急忙把兩位女士都找來諮詢。￠≤頂￠≤點￠≤小￠≤說，ww↓w.23w︾x.co≤m

    聽過了羅正道的疑問，薩莉爾·拜恩一點也沒打怵，她神色平靜地說道：

    「泰坦後裔，巨人的近親，妖精荒野的原生物種之一。」

    聞聲，羅正道向後移動着身軀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摸着下巴，點頭說道：

    「妖精荒野，那不是精靈和雅靈的老家嗎？」

    不動聲色的維娜·杜波夫此時插言說道：

    「是的，妖精荒野有很多危險生物，那裏不是一個和平安寧的地方，地精不也是從妖精荒野出來的嗎？廢陋巨人和獨眼巨人一樣是天生邪眼，不過它們還有另外一隻正常的眼睛，從外表看是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這些傢伙面容扭曲又沒什麼毛髮，長相怪異醜陋。」

    羅正道聽了半精靈美女的解釋，心下瞭然地點了點頭，他又轉而對雅靈督軍說道：

    「那廢陋巨人和日惹王國是什麼關係？」

    「沒人知道它們有什麼關係，唯一的共同點是，在巨人和廢陋巨人手下都有很多獨眼巨人作為僕從。」

    在場的兩個女人與同一個男人存在關係，言談間一股微妙氣氛若隱若現，覺察到異樣氛圍的維娜輕笑了一聲，眼波流轉地看了看薩莉爾·拜恩，說道：

    「廢陋巨人和雅靈帝國經常發生武裝衝突，我想拜恩女士應該知道的比我更詳細一些。」

    當面被擠對了一番，薩莉爾·拜恩白皙的面頰又白了幾分，她沒有流露憤怒情緒，語速保持着平緩說道：

    「……廢陋巨人的生活習慣跟卓爾精靈相似，它們居住在妖精荒野的地下洞穴中，統治着整個地下世界，這些害蟲早該被消滅掉。」

    已經快要抓狂的羅正道眉頭緊鎖，禁不住雙手攥成拳頭，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廢陋巨人到底想幹什麼？」

    用審視目光掃視着兩位女士的俏麗面容，羅正道沒能如願收穫預期中的答案，顯然維娜和薩莉爾都不能解釋清楚這件事的始末緣由，為什麼純屬八竿子打不着的廢陋巨人托人捎來一封內容詭異邏輯混亂的信函，如此奇葩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頭腦的理解能力。

    沉默了一會，羅正道長出了一口氣，他放鬆了繃緊的身軀，像是有些泄氣地說道：

    「嗯，看來我得走一趟風暴之海，或許女王陛下能給一個讓我滿意的解答。」

    早就確定了主大陸會緩慢墜落到下層位面，自覺今後大概用不上威爾·尼達姆這個代.理人了，近期雅靈帝國對待羅正道的態度就開始逐漸趨於冷淡和不耐煩，在履行從前簽訂的援助協議過程中，時常會找藉口刁難一下，不過也沒有徹底中斷援助。直到神明們發動圍攻瓊州之戰都沒能奈何羅正道，最終雙方找了個台階妥協了事。發覺了此前低估這位人類合作者的活動能力，一貫持着實用主義作風的雅靈帝國開始重新審視雙方的合作關係，重又恢復了早前以往那種較為頻繁熱絡的貿易往來。

    這個冷酷無情的現實世界不相信無辜者的眼淚和弱者的哀告，只有強者的拳頭才配贏得尊重與關切，弱者縱然把大道理說破了天也沒人會理睬你的死活，不理解這個道理，那就永遠也別奢望什麼公平正義。

    事實上，話語權這玩意跟你是否有道理，抑或是根本沒道理，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拳頭大才是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硬道理。遇事別慌張，甭管有理沒理，只需在第一時間亮出砂缽大的拳頭，然後語氣和藹笑容可掬地詢問對方見過沒有，別人對你的敬畏之情自會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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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靈帝國的首都孟菲斯是一座洋溢着藝術家和貴族氣質，風格典雅的花園城市，旅行者們在這裏根本見不到大都會那種車馬喧囂和燈紅酒綠的景象，經過上萬年時間的持續經營和打理，足以將所有不協調的因素剔除乾淨。在孟菲斯街市道路的表面敷設着一層鏤空雕花的白色石板，五彩繽紛的鮮花與蔥鬱綠草在石板鏤空的縫隙間恣意生長，人們行走在孟菲斯的街頭，仿如置身於繁花似錦的盛夏草原，綠樹成蔭的寬敞街道總是那樣靜謐安祥，只有馬車駛過發出的一串輕快馬蹄聲帶來了些微變化。

    「歡迎陛下駕臨孟菲斯，女王陛下已經設下了國宴，請您準時前往赴約。」

    皇家書記官一職歷來只從家世門第最為顯赫的數十個雅靈名門望族中選拔傑出子弟擔任，在近一萬年來的歷任首相當中，沒有皇家書記官職務履歷的僅有兩位，其中的一位還是皇室姻親。今天雅靈女王特為派了兩位書記官來迎接羅正道，雖說職務和地位略微低了一些，誰也不好說這樣的作法在禮數上有所欠缺。

    毫無疑問，在外人眼中，威爾·尼達姆這個人類流亡貴族與雅靈帝國之間的糾葛能寫成若干本傳奇小說。

    雙方的關係起初可以用幕後金主大老闆和站台的小弟馬仔加以概括，其後羅正道幾經奮鬥，終於鹹魚翻身建立了光明王國，窮絲熬成了高帥富，在理論上他是具備了一國元首的政治地位。諸如什麼國家不分大小強弱領土面積一律平等之類的話說出來跟扯淡沒兩樣，好歹羅正道是有了一個合理合法的君主身份。不論雅靈女王是出於何種考慮，她也得用更高規格的款待來表示雅靈帝國對於人類種族的親切友善和拉攏姿態。

    國家與國家之間只有利益而沒有友誼，友好合作關係更不等於卑躬屈膝，低賤的奴才相也換不來別人的尊重，一切只有歸結為實力和利害關係。

    在業已結成的利益聯盟當中，維持斗而不破才是常態，隨時做好翻臉的準備算是要點，倘若沒有動手掀翻桌子的勇氣和實力，那就別指望別人能瞧得起你。

    早前雅靈帝國幾乎斷絕了全部援助項目，羅正道在瓊州頂住神殿聯軍的重壓，最後得以化險為夷。不是誰都能跟神明過招還活得好好的，僅憑這一條戰績，坐在氣度雍容的雅靈女王面前，羅正道也可以驕傲地昂起頭，我們是平等合作的夥伴，人類不是來向雅靈乞求恩賜的。

    「請大家為國王陛下的健康，乾杯！」

    風姿雍容華貴的雅靈女王按照雅靈的苛刻審美標準不算太出眾，但她在一顰一笑間充盈着女性特有的柔美和溫婉，倘若這樣覺得女王是個花瓶，未免把人看扁了。雅靈作為中生種有足夠的時間去學習知識和積累智慧，一頭豬活上幾百年也會有所長進的，何況是智慧生物呢！

    羅正道在受到熱情款待的時候，頭腦異常冷靜地觀察着在座各色人物的神情變化，他嘴上則滴水不漏地客套地說道：

    「呵呵呵呵，也請大家為了女王陛下的健康和美麗，讓我們共同乾杯！」

    賓主雙方禮節性的一番寒暄客套過後，歡迎宴會進入正題，舉行國宴這碼事從不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服務的，在這種相對不大正式的場合談話，不容易把事情搞僵了。退一步說，真的有誰說了過頭話，轉天也能用酒後失言作台階把矛盾緩和下來，不至於鬧到一拍兩散的地步。

    恭維了一下主人的慷慨好客，羅正道端起葡萄酒杯遮擋自己的嘴唇，避免其他人通過口型判斷自己在說什麼，趁着這當口，他對鄰座的雅靈女王說道：

    「女王陛下，廢陋巨人是雅靈的宿敵，它們有使人難以理解的大規模行動，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剛剛渡過了雅靈種族一半的自然壽命，女王陛下既不缺乏實踐經驗也沒有精力衰退到影響判斷力，她笑吟吟地望着羅正道說道：

    「那些醜陋的傢伙該被扔到下層位面跟魔鬼和惡魔待在一起，非常可惜的是，它們喜歡賴在妖精荒野不走。國王陛下，您還想知道什麼？」

    聽着如此不着邊際的回答，當然無法使羅正道感到滿意了，略微沉吟了一下，他轉換方向說道：

    「那麼陛下對日惹王國和卓爾精靈的騷動有什麼意見嗎？」

    「呵呵呵呵，帝國不畏懼任何挑戰，無論是在什麼時間和地點。」

    聽到這裏，羅正道真覺得此行收穫令他大失所望，雅靈女王的太極推手用得渾然不着痕跡，他想要探聽的口風是一絲一毫都沒能得到。事已至此，羅正道不能繼續兜圈子了，於是他挺直身軀說道：

    「末日宣言，又或者其他有關世界末日的傳言，女王陛下也不在乎嗎？」

    在急切之下抖落出一些乾貨來試探對手的態度，眯起眼睛的羅正道此時的側影看上去很像正在潛伏靠近獵物的貓科動物。對此，雅靈女王仿佛天真爛漫的少女般哧哧地笑了起來，說道：

    「國王陛下，帝國不是那些幾百年時間就會消失在歷史中的小城邦，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