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陛下,把前面幾個批次的鐵甲艦全部召回船廠進行大改,真有必要這樣做嗎?我們的鐵甲艦並不比地精的鐵甲艦差,不改造也一樣能打贏。」
剛跟地精第二帝國談成了一筆大買賣,此刻驟然聽聞羅正道籌劃把所有舊型號的鐵甲艦全送回船廠進行魔改的消息,儘管知道這樣做對海軍整體戰鬥力有正面成效,布蘭多·緋炎照舊被刺激險些當場吐血。老大,你是地精派來玩我的吧?一下子把作為海軍艦隊核心的鐵甲艦撤去回爐,地精那邊突然翻臉又該怎麼辦?緋炎司令官急吼吼地提出質疑觀點,這是完全符合常識的反應,倒是羅正道的淡定態度怎麼看都叫人覺得蛋疼。
手指在茶杯的口沿來迴轉圈摩擦,羅正道像是中午懶洋洋小憩的貓咪一樣,眯着眼睛說道:
「鉚接結構是過去技術條件比較差的產物,這是一個很大的缺陷,我們新建的鋼甲戰艦不是都改用焊接船體了嗎?你肯定知道這樣做對戰艦性能有顯著提升,這些舊式鐵甲艦如果不淘汰就得儘快回爐改造,眼下多流點汗總比將來在戰場上流血值得吧?」
當舊世界步入工業化時代以後,現代軍隊相應地形成了一套嚴格規範的梯隊建設制度和國防動員體系,現役士兵、預備役士兵和適齡兵役的成年男性,依託於國防動員體系可以源源不斷地把普通人變成合格士兵扔到戰場上去跟敵人打消耗戰。
這方面可以舉例來說,抗戰時期的腳盆雞,前線的現役士兵出現死傷情況就緊急召集在鄉軍人補充缺額,那些真正毫無經驗的適齡青年要在國內接受為期數月的軍事訓練,而後分配到一線的作戰單位。相形之下,缺乏這套機制的華夏軍隊就粗糙太多,直接往強拉來的農夫手裏塞一杆老掉牙的漢陽造就把他們送上了戰場。隨着雙方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在戰爭初期拼光了,後續補充的新兵是否受過訓練就成了軍力強弱的一道分水嶺,別以為決定戰鬥力的只有武器,兵員素質也同等重要。
在如此的懸殊對比之下,出現一個華夏師被一個大隊建制的腳盆雞一路吊打的黑色幽默段子也就不足為奇了。你不能奢望一群剛放下手裏鋤頭的農民在一夜之間成為無畏的戰士,這跟士兵們的勇氣無關,這要求它原本就不科學呀!
武器裝備是容易得來的,哪怕自己造不出總還可以花錢去買,買不到也可以從敵人的手裏搶。唯有那些具備豐富實戰經驗的老兵和基層軍官才是一支軍隊強大的底氣,別人願意給你提供軍隊,你也得敢用才行。
沉掉一艘鐵甲艦,已經走在通向土豪之路的正確路徑上,羅正道未見得會有多麼痛心疾首,以光明王國目前的工業生產能力,最多一年時間就能補充回來。失去了那些優秀水手和炮組成員,以及有着多年航海作戰經驗的海軍軍官,必定會叫他肝疼了,比起沉沒幾條船來說,損失掉這些人的代價大得多,後果也嚴重得多。既然如此,在繼續湊合着用一堆二流裝備送海軍去死,不如早點把劣質貨色回爐,付出一筆經濟代價和時間短暫的風險敞口之間作個抉擇,事情不像外人想像中那樣難以決斷。
從總體來說,羅正道對未來的發展速度和方向都表示滿意,他最需要的是時間,只要荒神詛咒別太早把他弄死,爆出黑科技碾壓新世界的土著那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對這一點羅正道從沒動搖過。
胳膊擰不過大腿,布蘭多·緋炎在一意孤行的羅正道面前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在說服無效的前提下,只能勸說他接受分批改造的計劃。事實上,緋炎司令官忘記了瓊州的大型船塢數量不足以把所有舊式鐵甲艦全塞進去,這事只能說他是虛驚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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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清風送爽的清晨,羅正道剛剛吃完早飯,在侍從官的協助下穿好裝飾繁雜累贅的國王袍服,戴上了王冠,對着鏡子整理儀容。一名傳令兵由行宮側門進入侍從室,幾分鐘後,這個傳令兵連同幾名侍從官一起來到羅正道的面前。
見此情景,羅正道當然猜得出有事發生,他疑惑地看了看幾個人,開口說道: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國王陛下,泰坦號船體部分昨天深夜完工,可以進行準備下水舾裝了。」
在鐵甲艦的早期設計中依然殘留着許多風帆戰艦時代的痕跡,這是與技術條件妥協的產物,最典型的莫過於全通的下層炮甲板和位於上甲板的三根桅杆。
經過長時間的技術積累與磨合,等到了泰坦號開工時,這艘巨艦已經完全是參考着舊世界無畏艦概念設計出來的全重炮戰列艦了。
除卻在上甲板佈置了副炮和防空炮等輔助火力,泰坦號的主要武器是前四後三佈局,裝備着160磅主炮的七座單管炮塔,並且應用了液壓輔助裝彈裝置和助力轉向設備。單從目視的外觀效果來看,泰坦號與舊世界那些從一戰發展到二戰時期的經典戰列艦沒有多少差別,船體中部一樣頂着巨大的煙囪。大型蒸汽機驅動的螺旋槳取代了風帆動力,一次性的火箭式發動機保留下來作為戰術選擇的備份。
趕到船廠準備主持下水儀式的羅正道與隨行人員在船塢里仰望着充滿了力量感的龐大艦身,這條巨鯨般的龐然大物令觀眾們情不自禁地摒住呼吸,長久凝視着在陽光下閃耀着金屬光澤的鋼鐵巨獸。
「完成舾裝要多長時間?」
穿越前也沒機會在如此近的距離欣賞一艘戰艦,舊世界碩果僅存的幾艘戰列艦都在國外,羅正道雖然不算窮人,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四處旅行的人,只能透過視頻和圖片來了解這些曾經稱霸地球海洋的大型兵器。
聽到國王的問話,工程負責人謹慎地計算了一下,回答說道:
「假如一切順利,需要六個到八個月,加上海試三到六個月,最快在一年後您就可以乘坐這條巨艦去教訓綠皮了。」
深知海軍建設的艱難,羅正道可沒有急於求成的毛糙想法,笑着說道:
「呵呵呵呵,別急着高興,泰坦號用的新技術太多了,服役過程不會這麼順利。」
圍着泰坦號轉了一圈,羅正道扭頭對工程負責人說道:
「我隨便走走,你們不用陪着,回去工作吧!」
「陛下,這怎麼可以!」
聞聲,羅正道笑得很曖昧,說道:
「把船造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後排。」
在舊世界見多了形式主義和面子工程,羅正道對這些玩意是真心深惡痛絕,但官僚系統有自己的一套運行規律,文過飾非欺上瞞下什麼的就不說了,粉飾太平跟迎合上意那更是一門必修課,不懂這一套手法的人是生存不下去的。所有官僚都在這麼幹,你總不能把他們都撤換掉,換別人來幹活也不見得就能好多少,天下烏鴉一般黑呀!因而,不論羅正道多麼不喜歡這些老套戲碼,一個人也沒法挑翻整個文官體制,他只能隱忍不發,尼瑪,這妥妥地是個體制問題。
少了不相干的閒人在旁邊,隨行前來的佐拉·黑格爾不加掩飾地興奮說道:
「有了泰坦號,星辰大海就是我們的了。」
哈哈大笑的羅正道沒開心到樂而忘形,停住笑聲他搖頭反駁說道:
「就像鐵甲艦一樣,我們有了泰坦號,地精也可以仿造,它們既不缺錢也不缺資源,咱們得在綠皮反應過來以前,把它們最優秀的海軍士兵和軍官送去見死神。」
素來重視威爾·尼達姆這個宿敵的動向,把他視為眼中釘的地精第二帝國沒有一刻放鬆過對光明王國的滲透工作,從主大陸逃亡過來的人類中不知潛伏着多少人奸,奈何地精要在諜報領域與見多識廣的穿越者鬥智鬥勇確實差了點火候。人員約談篩查和隔離措施就把大多數間諜封閉在孤立的小圈子裏,光是那多達幾十個的絕密研究項目,名字清一色聽上去使人感到不明覺厲,一黑到底的強力武器就把僥倖沒被發現的少數間諜給繞暈了。
說到底,獲得情報太多和得到情報太少的實際效果是一樣的,如果叫對方覺得一切皆有可能,那肯定不是李寧,而是徹底暈菜。
混雜在浮空戰艦和與之近似的其他名頭超炫的決戰兵器門類目錄底下,泰坦號雖說是最貼近實用化的項目,累死地精也甭想憑着大量南轅北轍,描述中充滿了奇幻色彩的情報和彼此矛盾的市井傳言自行腦補把現實與幻想區分開來。
所謂亂花欲醉迷人眼,這就是羅正道期望達成的效果,不奢求瞞住對手一輩子,在一次決定性戰役開始之前保守住核心機密也就夠了。
倘若說有了機械化兵團的人類陸軍獲得了與地精大軍正面抗衡的能力,用武器裝備的質量優勢抵消對手的數量和兵員素質雙重優勢,那麼從鐵甲艦一艘接着一艘批量下水算起,羅正道基本是在牽着地精的鼻子走,一套組合拳下來打得對方沒脾氣。時至今日,漫說在數量相當的遭遇戰中地精海軍是輸多贏少,即便是戰艦數量遠多於人類一方的時候,想要挑起戰端地精也得三思而後行,一個鬧不好它們就挖坑把自己埋了,作為擁有着強大陸軍的帝國麾下的新生海軍,地精艦隊真是悲催得提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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