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靈塗炭是怎樣的即視感?
「繼續往前走,沒必要在此浪費時間。」卿雲光明正大的吊在雲頭,盤腿而坐神色淡淡,即便是目不斜視,但地上那些不知是妖族還是巫族的屍體依舊還能映進眼底。
頭顱和身體交疊着,粗壯的四肢和妖族死前化成原型的四肢,那傷口有平整是武器所傷有如撕拉啃傷,那頭顱四肢軀體也不拘泥在地上,那枝頭掛着水裏飄着泛着惡臭。暗紅色的地面早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就連那枝葉早已不知綠色為什麼,也不知到底是妖族流的血多還是巫族的血多。
男人們強壓着反胃作嘔把老人女人孩子護在最裏面不讓他們看到這個噁心的場景。
巫妖之間的決鬥是一觸即發。
不理會那無處不在的巫妖屍體也不理會人族之中是否有膽小之人看到受着驚嚇生病而拖延路程,卿雲盤腿坐着雙手環胸,垂眸也不知在想什麼。
走過這片陰森恐怖之地還是山林起伏,一行隊伍依舊浩浩蕩蕩往前走去,周圍的一切好似都影響不了他們。燧人氏走在隊伍的中間隨意的玩着火,那掌心上的火苗跳啊跳的,看得在旁邊暗伏着的不知是妖族還是巫族的人眼皮直跳。
「頭,幹嘛不上?」殺不到巫族殺人族也好,那小妖看着一溜看不到尾的人族眼睛發紅。
「廢物,兩隻眼睛長着沒用老子給你挖了!」聞言,那領頭之人狠狠的瞪了眼說話之人,語氣狠厲,目光卻是從燧人氏身上移到半空。
他得大羅道果來再多太乙金仙他都不畏懼,但他怕這個太乙金仙,怕這人背後所站之人,更有大戰之前白澤大人召了各方將領奉陛下旨嚴重叮囑不得與這小丫頭為難,若碰到最好避開切莫正面交鋒。
恐怕真如老夥計們暗地裏推測這丫頭是三清之徒。
該死!為什麼這人會和人族混在一起!
縱使心裏百般不耐,那領頭之人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撤。」
他們退去悄聲無息,卿雲也就往那邊看了眼,眉頭細微皺起復又鬆開,既然撤了也就罷了,不撤左右也不過是一場惡戰。
她這一路走來看着洪荒奇峰瑰麗,雖不曾靜心悟道修煉可洪荒中處處是道,更有和商羊一戰倒是頗有感悟,大羅道果觸手可及但總是缺了什麼。
機緣未到?然而追其根本還是卿雲本不太熱衷閉關修煉悟道,關於此事她也是疑惑一瞬便拋之腦後,只道順其自然。
行路漫漫,這一走就是百年。
洪荒上的那些事卿雲即便不關注也難,連路走來不可不謂是屍橫遍野,支離破碎,血流成河。人族也有被波及,不過波及之處非是她所在人族,但未波及可這隊伍也是越來越大。
東海之濱,遙遙相望有一座形狀特異的島,也不知上面是否有人生存,卿雲看了眼就收回目光。
「多謝上仙一路護送。」人是燧人氏請來的,可三人之中有巢氏最穩妥,緇衣氏為女子性格稍有柔軟,對內倒是極好。
「無事,吾正巧順路。」輕咳一聲故作嚴肅,卿雲揮了揮手,她本來就是打着護送人族的幌子回蓬萊。
不過她現在可不能馬上離開人族,瞧着這百萬人族,卿雲福至心靈,指着南邊算不得高但連起來形狀有幾分威勢的群山道,「往後吾居此山,百年內不走。」
卿雲之言,人族大喜,齊聲道,「多謝上仙。」
擺了擺手,卿雲化作流光離去,人族拜謝後那座山被他們稱為第一山,未來他們在上面建立廟宇,為祖地。
山上卿雲尋了一處山勢較好一面,掐了法決以肉眼可及的變化,化出一座粗陋的山殿,頗似碧游宮,隨意布了一個防禦意義的陣法就閉關去了,而山下人族對着東海跪拜後才圍地建屋。
可這洪荒之中哪裏沒有妖獸?即便巫妖之戰打得如火如荼。
人族在戰鬥中建立家園,在血腥之中與妖族之間的因果糾纏越來越深。
山殿之中,一顆足有透露大小的夜明珠懸在最中間,光線不如太陽明亮無死角卻也是清亮柔軟。山殿之中並無多少裝飾,只有一個蒲團,蒲團上有一青衣素裙的少女,盤膝而坐,腹中有燈火明暗不一可絲毫不明顯山殿內的明亮度。
少女烏髮盤起頭戴珠釵,雙目緊閉雙手虛握成拳置於腹前,於她身前五六尺懸着兩塊晶潤鮫玉,形態圓滑自有意境,其周圍三色晶體各閃光華,無爭芒之鋒有相融之勢。
可閉目中的卿雲並未發覺,就見她眉頭緊皺卻是不知該如何將這幾樣東西融合一處。無奈之下她斂了功法睜開眼,鼓着嘴看着鮫玉和乙木丙火癸水。
「若是二師兄在此就好了。」然而話音一落卿雲又晃了晃頭,鼓着嘴很是孩子氣道,「要是被二師兄知道肯定笑吾。」
卿雲看着依舊懸浮着的乙木丙火癸水,色彩不一但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極為漂亮,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個湖,想起了那隻花孔雀。
「吾記得孔宣曾言:辛金長庚金死,乙木扎己土,水通之,有火。」言畢腦海中靈光一閃,卿雲一拍手嘴角帶起弧度,「可不就是五行相輔!」
已然悟出其意,卿雲自然不會坐着發愣,又拿出幾樣不入流的小東西,她又閉目運氣,這次定要將這鮫玉煉出個樣子!
外邊時間流逝,人族在東海之濱已紮根,和東海水族說不上關係和睦但也是不相往來,各方妖族依舊和巫族作戰,小區域變成大區域,連這東海之濱也被牽連不少。
原先巫妖兩族刻意在東海之濱維持着的平靜被打破,不少人族被牽連進去無辜受死。
巫妖兩族本就看不起沒得傳承又脆弱不已的人族,何況距離白澤下令繞開東海之濱人族之事早已有三十年。洪荒之中時間最不值錢可時間也能磨滅很多大家本就不在意的事。
眼見着無辜往死的人族越來越多,三祖決定縮小行動範圍,但這一縮小事就來了,首當其衝的是食物問題。
「人祖,這可如何是好?」
「往日我們打獵,雖說兇險可每次歸來,說不得雙手滿滿但也不是空手歸來。可如今......哎!」
「前幾年部落里的小子們去海邊玩弄回不少新鮮東西,這幾年我們也是靠着去海邊弄那些東西吃過下來,但那東西也不是源源不絕,近些天我們已經找不到那東西了。」
「我們追隨着仙人的步伐,到這裏可不是來受苦的!」
吵吵鬧鬧,有苦口婆心有大聲呵斥,他們並非不敬而是現今人族生活真是不好。
初來時水土不服又有妖獸作祟,食物不多外出尋找也不知被何物所害竟是一命嗚呼,又有那奇異果實不知是否可食,還有那海邊之物,初食不習慣如今倒也還好。
可食物將絕豈不就是要滅他們!
三祖眉頭緊皺,互看一眼嘆了口氣。
煉得靈器卿雲心情大好,將那兩枚鮫玉收好,正當決定出來散散心,甫一開門就看到兩男一女站在門口,眉宇之間存着一股清氣但元神晦澀,是有難事。
卿雲不由眉頭一挑,看着三人壓下情緒淡淡道,「何事為難?」
來時發現山殿門口緊閉,復想起上仙曾說閉關之事,三祖十分為難,正想着該如何是好就見殿門打開,門裏是青衣素裙的少女,她面目一如往昔的嬌嫩,眉目一點英氣明媚,五官柔和素雅,猶如出世清蓮不染淤泥。
「上仙。」
人族三祖相互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最為穩重的有巢氏道,「本不該麻煩上仙,只是我們也是沒法子,這東海之濱,無食物可供我們食用。」
聽得有巢氏之言,卿雲不由眉頭一皺。雖說洪荒大地各不相同,許是跨出一步就是不同天地,可這東海之濱豈會沒有還未修煉的動物?人族雖多但也不可能將這片方圓里的動物妖獸全部食盡。莫不成...是巫妖之戰的影響?
心中猜測極快,面上不顯,海風吹來澀然,卿雲目光一轉,看着遠處湛藍海域,道,「可去海里一尋。」
「這...我們也去試過。」燧人氏面帶難色,「海里風浪變化無法預測,有不少族人死在海上。」
「不瞞上仙,我們也曾砍下巨樹,放在海面成群結隊去海中尋找食物,可這海上天氣說變就變,又無法讓那巨樹前行的方向依我們所想。」緇衣氏滿臉苦澀,看着卿雲眼底赧然卻是覺得不該拿此事打擾上仙,可人族...緇衣氏不由低下頭,道,「我們兄妹三人有修為在身倒無所懼怕,可是族人...」
倒是難解。人族都是血肉之軀沒得修煉之法又不似巫族生來身軀剛強,在海中如扁舟不死既傷。
「容吾想想。」卿雲眉頭一皺,看着遠方海面思緒飄渺。
其實如卿雲所想,傳下修煉功法便是,待他們修煉小有成就不論是遠行他處打獵亦或者下海捕魚皆不在話下。然而轉念一想,即便傳下修煉之法可修煉悟道一事並非一蹴而就,且不說這中間所耗時間多少,單就說此乃教化,而在人族傳道教化她此念頭才轉就有天道威壓而下。
一時間卿雲想不出什麼法子,海風吹來夾着潮濕腥味。
燧人氏看了眼有巢氏和緇衣氏,又抬頭看着卿雲,動了動唇,許久才道,「我們想到一法子,也用那法子試過,可那玩意一碰水就化了。」
燧人氏言辭不清略有模糊,可卿雲也算是在洪荒行走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物她也見過。
「可是此物?」水汽凝聚成鏡,就見那鏡面上顯出一隻巨大妖物,身子粗長,兩側各長着四隻細長絨毛的腿,背上有翼,此刻它正在吃一隻鼻上長角身材巨大的動物。
「正是。」燧人氏一瞧連忙答道,「我們欲用它到海里。」
「此物乃黑紋翅捕食之物,雖是堅韌無比但一遇水便化。」卿雲看着那層層堅硬,一根比她手指還粗,忽得想起在河洲時,鮫人回家的那根腥臭堅韌的繩子,道,「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聞言,三祖眼前一亮,更是恭敬道,「請上仙賜教。」
「且去,待吾去尋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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