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決定了眼界。☆→☆→,
茶茶在暗自為抱得金大腿而得意的時候,玉玲瓏也為能夠去鄭縣尊身邊當婢女而得意。
不為別的,鄭縣尊可是進士啊
哪個進士不是才華橫溢得滿地流淌
而且在玉玲瓏的高度,她已經能夠看透這個社會的膚淺表面,相信只有朝廷命官才是俊傑之士的出路。
雖說自己過去只是做一個婢女,但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這個排列正是女子地位高下的逆序榜單。如今自己已經從「妓」到了「婢」,完成了難度最大的跨越,再上一層樓有何難哉
尤其自己的身價可是三千金,即便是婢女,也是三千金的婢女。
有這樣的見識,玉玲瓏怡然自得地取了詩集出來消磨時光,渾然不管他事。
茶茶雖然完成了考驗,但總覺得有些缺乏成就感。
徐元佐對於這種情況倒是很滿意,對徐元春和康彭祖道:「這些日子都住在郡城,園管行的事都沒顧上料理。左右接下去沒我什麼事,不如今日就先告辭回去了。」
徐元春看了一眼康彭祖,道:「咱們一起去吧。」
徐元佐有些好奇,不知道大兄是怎麼想起要去那邊。
只聽徐元春解釋道:「考試這些天,人可以送進去,但是咱們不方便見縣尊。莫若等放榜之後。再去拜見。」他頓了頓又道:「跟元佐去新園那邊倒不是為了玩耍。我等既然盟誓要做一番大事出來,自然要有個商議。看日後如何為彼此助力。」
徐元佐聽了暗暗點頭。
組團做留名青史的大事。對於徐元佐、康彭祖而言是恰逢其事,對於徐元春而言卻是苦心孤詣不知道經營了多久。所以元佐彭祖二人可以先忙自己的事,徐元春卻不得不抓緊一些,尤其他對於廟堂江湖裏應外合之策也是頗有興趣。
「既然如此,咱們便一同去你家新園商議。」康彭祖也點頭讚許。
三人略坐了一下,按照時下士林的生活習慣。必然要洗臉洗手。然後換套衣服。徐元佐最頭痛的就是換衣服,在他看來只有後世婚禮上的新娘子需要一宴換三五套,誰知這個時代的士子,出門做客。一天不換三套衣服就是粗鄙無禮
好在徐元春知道他底細,早就叫人預備了幾套自己以前的衣服,正合徐元佐的身材。
等換了衣服準備出門,康彭祖才看到有兩個「起得早」的同伴,隨口應付兩聲,便與徐家兄弟一同走了。他雖然沒有明確的人生目標,卻隱約覺得跟以往的生活真是愈行愈遠了。
徐元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腦中盤算着自己的商業帝國藍圖。他發現自己還真有貴人相助的好命,先是陸夫子將他介紹給了正缺人手的徐誠。又由徐誠獲得了徐璠的賞識,繼而出現在了徐階面前。
有徐階這位「老先生大人」的提點栽培,徐元佐隱隱看到自己由點到線,又將線織成了一片網。
這張網便是人脈網,徐元春和康彭祖正是這張網中央的兩個重要節點。
等馬車到了夏圩,羅振權很快就帶着幾個少年迎了出來,頓時一片「哥哥」、「元佐哥哥」的呼聲。
徐元佐看到了心懷大慰,暗道:徐元春有個元揆祖父,佔了「勢」字,可謂天時;康彭祖家據海濱,佔了「財」字,可謂地利;我能做的只有牢牢把住人和,否則有什麼資格跟他們商議大事
「乍一看還以為到了梁山水泊呢」康彭祖大笑道。
「都是我鄉里子弟,年紀小,則如白紙一張好作畫。」徐元佐道:「大兄,萇生兄,裏面請」他又對羅振權道:「我先用小會議室,等會午飯之後查看這幾天的賬目和工作進度。」
「遵命」羅振權在外人面前還是很給徐元佐面子的,一如對待曾經的船主大佬,頗為徐元佐長了幾分威勢。
康彭祖看了一眼羅振權,總覺得有些熟悉,卻實在想不起來了。
三人在園中也沒有耗費時間,直奔小會議室。已經有跑得快的少年傳了消息,徐元佐三人到達的時候,茶點即時奉上,可見平日操練還是有成效的。
康彭祖饒是見多識廣,過眼的好東西沒有五庫也有三庫,進了小會議室卻還是頗有些驚訝:「這裏佈局倒是新鮮,不知是哪裏學來的」
「都是小弟琢磨的。」徐元佐笑着請兩人落座,自己卻走到角落中,拉動繩索,正對二人的幕布緩緩分開。
刨平的木板上釘着一副松江地圖。
徐元佐以此為背景,道:「二位兄長」
「別,我還要拜你為師呢」康彭祖叫道。
徐元佐知道他的確想學自己的本事,但拜師卻總有些不情不願,所以才時不時挑出來說嘴。他笑道:「只有授課時有師生,其他時候我還是以兄事君。」
康彭祖心中的疙瘩頓時解開,撫掌直笑。
徐元佐繼續道:「二位兄長,咱們既然立了盟誓,自然不能空口白話,從總綱到細節,都該有個計劃。計劃固然需要時間,今日咱們先商議一個總綱出來。」
「既然是盟會,必有綱領。」徐元春道:「咱們的綱領也不用現想,就以橫渠四句教為綱領,二位賢弟以為如何」徐元春年紀最長,自然就以大哥自居。
康彭祖微微側頭,道:「好是好,只是有些空泛。」
「也不空泛。」徐元佐道:「為天地立心,乃是正君;為生民立命,乃是養民;為往聖繼絕學,這是教化;為萬世開太平那就是直追三皇五帝的功德了。」
「所以說空泛,口氣太大。」康彭祖道。
「一點不大。」徐元佐道:「一步步來,必然能成,只是需要些許時日罷了。」他看了一眼徐元春,見大兄並不打算補充,繼續道:「管子曾經曰過,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都說民風不淳,刁風四起,許多都是窮出來的病。所以我以為,該先為生民立命,而後三者自然可期。」
「生民得以立命,絕學得以承繼,天地之心自是百姓之心,立矣」徐元春道:「萬世太平至矣。」
徐元佐心中泛起「志同道合」四字,見康彭祖悶悶,知道他還沒反應過來。
二比一,不用等他。
「二位兄長也知道如今權可生財。」徐元佐輕笑一聲,望着康彭祖:「想來萇生兄格外清楚。」
康彭祖當然知道,自家掌握着兩個衛所的實權,還有緝拿海賊倭寇的水師這都是生財利器。每年光是收的走海規費,怕就有數萬兩。
「是要布施百姓么」康彭祖問道:「其實並沒甚大用,除了買個名聲,他們該窮還是窮,救濟不過來的。」
徐元佐搖了搖頭:「非也。今日小弟想說的是,如何用財生權。」
「賄買官爵」康彭祖搖頭道:「如今政事還算清明,捐個監生,最多授以教諭,沒什麼用處。」
徐元佐輕輕摸了摸額角:「小弟說的以財生權卻不是這個意思。」他輕輕指了指外面:「二位兄長以為,他們為何待我如同嫡親兄長」
二人想起徐元佐進門時候的威望,似有所悟。
「因為他們指着我發工錢當然,這其實是公家的。」徐元佐撇清一句,又道:「這,也是錢財生出來的權。有來自皇帝朝廷的公權,也有來自百姓生民的私權。小弟要的,絕非樂善好施的好名聲,更要有實實在在的操持之權。」
徐元春和康彭祖似有所悟,心中隱隱激盪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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