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轟!
這是前方十里外的一場追殺!
夏武雀之所以這麼急促的奔跑就因為此。他的雙足輕點高大的樹木枝幹,仿佛一隻猿猴一樣敏捷的前進着,本來,人在異鄉的他是不該這麼冒險的,不過他看到的是四個中年正在圍攻一個少年,少年在逃,對手在追,此情此景讓他不由自主想起當時的江疑和自己,於是才這番激進。
隨着距離的接近,前方的動靜越發的清晰。
那渾身浴血的少年已經入林,對方也急閃而入,陷入瘋狂追殺和逃逸的雙方都沒能注意到還在數里外的夏武雀的存在,夏武雀卻已經連那幾個人的交流都聽的清清楚楚。
只聽一群人在喊:「小狗!如今只有你一個,你又能逃去哪裏!」
「小狗殺我多少族人,看你今天還能跑去哪裏。」
「還廢話什麼,趕緊殺了他,不讓消息走漏才行。」
「正是.」
說話間那四人左右急閃,包住了那少年,那少年大概已經力竭,眼看逃不掉後,身子一軟頹廢倒地,幾個人一見大喜,急忙沖了上來,齊齊伸出手臂抓向他去,口中自然還在不乾不淨着,其中一人笑的快意,嘶聲道:「還不回去乖乖待着,看大人將你們全族盡滅,到時候你們再全家團聚不遲。」
族滅?夏武雀最聽不得這種威脅,持強凌弱斷人血脈本是蠻荒乃至整個世間的鐵律,然而夏武雀卻不這麼認為,不過這事情還未分明,不能因為對方神態可惡就斷言他們當死,於是夏武雀一個閃身,停在半里外的大樹頂端凝神細看。
這個時候的他還沒發現,多番風波已讓他培養出了一種非凡的心態來,換做過去他就算是好奇就算是同情也不敢這般妄為,更別提還擁有這種出手就將了斷是非的自信。
前面的五個人中,少年的境界似在巫正,只是已渾身血跡,顯然已經歷多番苦戰,另外幾個壯年則儘是戰巫,不過到了這個份上,少年再強也只能任由他們宰割了,就見其中一個戰巫又俯身下去,輕慢的拍了下少年的臉,冷冷的道:「小雜種,要是你們家早點將那地方讓出,何止於成為大荒公敵!」
「祖先之地豈能輕棄!」少年咬牙道。
對方當即笑道:「於是就會換個全族盡滅的下場?哈哈。」
還有一個人則道:「還和他廢話什麼,這小兒一路殺了家中多少子弟,讓我先碎了他的谷海再說。」
說着揚起手臂,臂上青光浮現,轉眼形成一柄巫力流轉的尖銳之氣,接着他就要對那少年的谷海狠狠的插下去了,看到這一幕,夏武雀眉頭一皺,終於下定決心出手,當即長聲而起,大喝道:「鼠輩住手!」
那幾個戰巫聽到有人喝止,大吃一驚,齊齊抬頭,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瞬間,就在那幾個人才和夏武雀視線相對之際,從他們身下突然爆發出一團熾熱的強光來!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方圓之地中的五人齊齊血肉橫飛.。
慘烈!
如電衝去的夏武雀瞬間又停下了腳步,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神巨震。
他自然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這是那個少年覺得逃不掉了,於是乾脆裝死,其實拼了最後點力氣將所有力量積蓄於心海再行爆開,人一旦有決死之心,實力也大過對方中任何一人,所行後果可想而知。
對方四人被他這番以命換命的打擊下,當場殞命,但那少年胸口處也給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炸的前後通透,除非他是夏武雀這樣的魂體,不然絕無可能再生。
區區十六歲的夏武雀,雖有不凡的際遇,見過很多的險惡,卻也未曾見過這般決然的漢子,站在那裏的夏武雀不禁欽佩又惋惜,更恨自己何不早些出手,不過他也知道,這種結果不是一蹴而就的,積蓄足夠的巫力更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對方怕是在逃亡路上就做準備,一入林中就已開始實施。
且這一手一旦開始,就無法逆轉,勉強散去也只會心海破碎形容廢人,以這少年的決然又怎肯甘願苟活!
夏武雀在發呆,那胸口洞口的少年勉強轉頭,迎着刺目的陽光竟還對他咧嘴一笑,低聲道:「罵的好,確實是些鼠輩。」
見他在這種情況下猶能笑罵自如,夏武雀不禁更為嘆服,立即撲了過去,也許是內疚情急所致,夏武雀一出全力兩者之間半里之遙他竟瞬息即至,那垂死少年也不由目瞪口呆這種身手。
夏武雀卻不是賣弄,一扶住他開口就問道:「你可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
世間男兒的情義是最莫名其妙的東西,或者比男女之情還要來的莫名其妙和不講道理。
他說的這般誠懇,剛見識過他身手的少年頓時大喜,道:「能在死前遇到你是我幸事!」但隨即眼神一愣,與此同時夏武雀也有些詫異,這是因為兩個人都發現了,彼此的容貌竟很是相似。
「你叫什麼名字?」那少年突然緊緊抓住了夏武雀的手,這還是他第一次露出失態的表情來,不等夏武雀開口,他又急促的問:「你可能信我?」
說完時面色又蒼白了幾分。
滔滔的血從他的身體裏流出,濕潤了大地滾燙了夏武雀的手臂,他愣了下之後瞬間懂了,對方實在沒有什麼力氣說了,所以想和夏武雀以純粹的神識交流,只是那需要彼此完全開放彼此的識海,然而這世間也不是沒發生過一方藉機大搜另一方識海,甚至妄想奪舍換軀的事情過,所以那少年才問。
夏武雀沒猶豫,當即點頭,這不僅僅是源於他對對方的直覺感覺,更源於他對自己的自信,所以他當即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下,將對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膝上,並以手按住了對方的識海。
烈性少年在這一刻面對他的信任終於淚流滿面,哀聲嘆道:「我何不早些遇到你這樣的人物!」
但他畢竟是個心志相當堅毅的人,也就短暫的失態了一剎後,便就沉下了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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