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轟!
這裏是蒼穹如蓋碧波萬頃的東海之濱,巨浪拍打山崖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樹木在風中戰慄,枯草在殘陽下瑟瑟輕顫。
忽然有一道光影從天際閃現,水面隨即瘋狂的旋轉起來,不多久就出現了一個龐大深邃的黑洞,劇烈旋轉引發的漩渦似乎直通海洋的深處,無數的魚蝦在捲動的水流下徒勞的掙扎着,但還是無能為力的沉了下去。
那道光來到這處漩渦的上頭後,毫不停留便鑽了下去。
光團進入的一剎那,漩渦為之一震,隨即莫名其妙的當場崩塌,如牆一樣的斜面碎塊瞬間被還原為龐大的水浪,它們相撞相溶時發出更為劇烈的響聲,在這轟轟不絕的爆炸聲中,無數魚蝦被攪為了碎末隨即和水流一起衝上了高空,然後再飛快的落下,大海也因此更為激烈的起伏起來。
遠處的水族看着這驚天動地的變化,人人沉默,他們已經知道敖向東被西海俘獲的事情了,所以能理解東海候的憤怒。
不過聽說,東海候也抓來了西海的一個人,不,好像是蠻荒的一個巫者?
這種流言在接下來的幾日傳遍了整個東海。
作為流言的主角,被冠以了無數莫名其妙身份和來歷的夏武雀則對這些一概不知,因為他一抵達這裏就給東海候囚禁在了最神秘的一處所在。
海眼!
它位於東海之底,方圓不過百步,離洋面則有最少三千丈的距離。
無光,無塵亦無聲。
這些還不算,詭異之處是在於這裏竟沒有一滴水,於是整個海洋就仿佛壓在了這一點一樣,裏面的空氣都有超越液體的凝重。
東海中除了極少數的好手之外,尋常水族離此百里就要窒息。
夏武雀就被困在這樣一處該死的地方。
東海候早就鬆開了對他的巫法束縛,但這絕不是出於好心。因為他只是想夏武雀更清醒的感受到這種威壓。如他所願,在這裏夏武雀從身軀到神識都好像個孩子被壓上了百斤的包袱一樣,一開始根本就不得動彈。經過好久他才勉強能感覺到四周的情況。
四面八方的水如厚重的山嶽,腳下的地面堅硬仿佛崑崙山頭的巨岩。他的神識根本就無法穿透那莫名其妙的水界,更何況脫身而出。更要命的是,東海候竟然每隔七天才會給他點淡水和食物。
這一切都讓夏武雀覺得很憋屈。
「先是你的兒子無故前來鬧事,然後你又將我抓來這該死的地方!」
濃烈的恨意在夏武雀的心中翻騰着,這種困境對於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恥辱,他寧可被對方一拳打死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問題是,選擇權不在他。
他如困獸一樣的在海眼結界裏咬牙切齒着。
時間就這樣過去,東海候只是偶爾來看夏武雀一眼。
如他認為的,夏武雀越發的虛弱,情緒也開始有強烈的波動。
這很正常,換做誰給關在這麼個地方,遭受這麼大的壓力還沒有補給,瘋掉也都是遲早的事。
只是他並不知道,漸漸的,事情其實已有了變化。
在東海候不注意到這裏的日子裏,漆黑的海眼中忽然有團光在閃耀。
如果仔細看,就能辨認出本很虛弱的夏武雀正在其中手舞足蹈的打着來自誇父的煉魂術。
「既是魂體,只要神識不滅就能存於天地之間,老狗,別說這東海之眼還沒完全開啟,你就算將我直接丟在萬丈海淵之中恐怕我也能存活!」
火難之後是水難,本就要到西海中找個地方修煉的夏武雀做夢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機緣,得到外人萬萬無法得到的上佳修煉場所。
沒錯,這傢伙現在已將這裏當場了修煉所。
如果說開始他只是不適應的話,現在他已經相當適應,尤其是他在之前吸收過來自東海候的純正的水源之力後,他發現大海對自己雖有重壓但無敵意。
隨着他的努力,現在他甚至已經能將神思透過那莫名的界面來到真正的海洋之中的,只不過他的身軀還不能夠。
但夏武雀一點都不急。
此次遭受這麼大的屈辱後,夏武雀越發覺得力量的可貴。
如果沒有力量,他早就在任族大巫的手下喪命,家族也將為柏族所覆滅,如果沒有力量他早就給任族巫殺死,更何談得到其餘家族的尊重和巫侯的看重。
如今既是危機又是機會,更值得高興的是這裏無人打攪。
因此夏武雀在調整情緒後徹底的沉下了心來。
來自東海候的巫力成為了引子,他將意志貫穿全身,然後通過海眼的大地開始緩緩的吸收界外醇厚而龐大的巫力,夸父煉魂術造就了他的第一道浴火重生的魂軀,這道身軀堅韌而貫通,遠超胎生肉體時的淤塞難行,而隨着他越發熟練的使用煉魂術,於是水的力量開始在他的身體裏肆意的流淌。
清澈的水系巫力走過的地方,在烈火中重生的身軀的經脈,骨骸,都在得到愉悅的洗禮。
除此之外,來自大海的龐大壓力還在這個過程里擠壓着他,導致他身體的結果越發的緊密,伴隨而來的就是他身體內的雜質在不停的被排除着。
經歷快一個月的錘鍊後,夏武雀已經瘦弱的如夏武東那樣了。
因為沒有火系巫力的補充,所以他的面頰很消瘦,身軀在縮小,整個人仿佛都很無精打采,這也就是當他閉起眼睛偽裝無能時,東海候認為他越發虛弱的原因所在。
但他內在的五輪中卻有遠超過去的勃勃生機。
他的識海中更是多了一顆璀璨的深藍色星辰。
「老子只不過引而不發罷了,哼哼。」夏武雀得意的想着,隨即將自己的神思向外探去,按着東海候出現的規律,他應該還有三四天才會再來,不過今天夏武雀準備正式的開始經歷水難,所以他才小心翼翼的查探一番。
如他所想,那濃密深海之中什麼也沒有,甚至連一點水流的波動都沒有。
神思在其中行走,就好像在一片厚土裏擠一樣困難,神思都如此等魂體進入不知還要多麼的艱辛,而在這之前還有一道手段要做!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9s 3.928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