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摩長老無故襲擊我,現已被我殺死!還要什麼交代呢!」
夏武雀負手傲立,眉宇間已然有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有些不悅的說道。
「既然說蘇摩長老無故襲擊你!那就拿出證據來!否則休怪我等無情!就算你有族長庇佑,我等亦是要秉公執法!」
不等大長老發話,一名平日與蘇摩素來交好的長老跳出來高喊道。
一聽到這話,夏武雀眼中電芒一閃,一把按住腰間的長劍。不言語,自有一股淡淡的殺氣瀰漫出來。
頓時,場內氣氛緊張,一旁的大長老雙目半眯,宛若嬰兒般柔嫩,而富於光澤的臉上帶着冷冽的微笑。
所有人都在觀望,桑戰凝望身旁的夏武雀,心中卻是異常矛盾,手中的巨劍止不住的顫抖着。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而賦予威嚴的聲音,止住了即將到來的爭鬥。
大長老睜開雙眼,向着聲音的源頭望去,只見族長商應容在在、眾人的簇擁下,仿佛是墜落的仙女,身披純白的毛裘,緩緩的走了過來。
「吾等恭迎族長尊駕!」
隨着商應容的到來,所有人都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成見,齊刷刷的跪伏在地上,唯獨夏武雀,負劍傲立,尖削的下巴微微抬起,堅毅而冷冽的眼神就如利刃般,射向商應容。
商應容抬起眼眸,那澄澈而不帶絲毫雜質的眼神,就宛若天上的明月,冰冷之中又帶着幾分淡淡的哀傷。
晚風冷冽,商應容望向眼前的這名男人。眼中閃過幾分無奈與落寞:「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如此迫我?夏郎啊!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大膽!見了族長為何還不下跪!」
族內早有人見夏武雀不滿,此時見夏武雀一副昂昂不動的樣子,更是趁機進言,準備借族長之威,給夏武雀來個下馬威。
夏武雀眼中利芒一閃,身上頓時殺意滔天,冰寒如雪的殺氣猶若實質般向着那人壓了下去。
那人受到氣機感應,大駭之下,連連施展身法,瞬息間,便騰空橫移了二十多丈。電光火石的瞬間,他早已將體能給施展到了極限。只是這一項能力,便足以令他在玄鳥部年輕一輩笑傲稱雄了!
只可惜,他面對的是夏武雀。隨着他的左右挪騰,無論是加速還是減速,那股殺氣總是不多不少,就像是一塊千斤重的巨石壓在胸前,迫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就連體內的巫力也為之一滯。
那人見此,眉頭一擰,當即停了下來,盤腿坐在地上,閉目調息起來。經過剛才的舉動,體內的巫力已經消耗掉十之八九,如果再不靜心調息,無需夏武雀動手,他就要因為巫力耗盡而死。
夏武雀嘲弄似的冷笑一聲,眼中利芒大盛,殺氣暴漲。
那人坐在地上卻是有苦說不出,暗暗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殺氣一波接着一波,就像是滔天的巨浪,頃刻間,就要將自己給吞沒一般。
「噗!」
伴隨着一口淤血噴出,沖天的殺氣這才消減下去,當殺氣退卻。那人受不住,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臉色蒼白,甚是難看。
一旁的人,紛紛怒目相視。
商應容望向夏武雀,無奈之下,只得面帶幾分慍色的說道:「夏先生這樣做,不覺得有些過分了麼?就算有先祖長之命在身,但這卻也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夏武雀轉過身,望向一旁的商應容,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是驚訝,還是欣喜,冷峻的臉上,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敢,只是眼下大長老他們逼人太甚,迫的我不得不拿出一些手段,來擺明我的立場罷了!還請族長莫要誤會!」
商應容靈眸一轉,秋眸含情的望向夏武雀,卻又板起臉,故作嚴厲的問責道:「那夏先生無故殺害我部蘇摩長老,又該作何解釋……」
「哈哈哈!」
聽到這話,夏武雀仰天大笑起來,眼神忽然變得冰冷起來,厲色說道:「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蘇摩長老深夜無故襲殺我,只是他技不如人,所以被我給殺了……若是誰要想替他報仇的,儘管上前來!我不介意,也不怕劍下再多幾個亡魂出來!碧血祭銀劍,一劍嘯九天!」
剎那間,劍光閃爍,黑暗的夜空中,仿佛是墜下了無數的雪花,刺耳的劍嘯聲,佈滿了四周。
那劍氣就像是無處不在一般,迫的眾人紛紛左右挪騰,卻又不知道向着那邊走去,於是點點光雨下,出現了一幕奇景,部族內大大小小的人物,猶如小丑一般在半空中滑稽的奔跳着。
所幸這時光,也只是屏氣凝息的瞬間。
只聽龍吟虎嘯的一聲,夏武雀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入了鞘,一旁的眾人卻還在蹦蹦跳跳着。
就連一向拘謹的商應容在看到了這一幕後,也忘了族長的威嚴,忍不住笑出聲來。
當眾人回過神來時,夏武雀早已不知去向了。
咧咧寒風,那狂傲不羈的身姿,猶如不敗的戰神,深深印入了眾人的心中。
看着夏武雀離去的身影,商應容的心中卻是無奈的一嘆,因為她深知,部族與夏武雀之間所產生的矛盾,卻是永遠也無法彌補了。
「人死為大,蘇摩長老身為部族長老,既然不幸身死,那就先將他入土為安吧!至乎夏先生與蘇摩長老之間的事情,我相信這一定是個誤會。待蘇摩長老入土後,吾必會親自向夏先生詢問此事具體緣由,必事後給大家一個明白的交代!大長老,你看如何呢?」
說着,商應容微笑着向大長老望去;
「既然族長如此說了,那老臣也不便在說些什麼了。」
大長老人老成精,剛剛又見夏武雀露了那麼一手,又怎麼不知道族長的意思,自是打蛇隨棍上,順勢找了個台階下了,躬身說道。
而底下的人縱使有少許不滿,但又怎麼斗過大長老等人的手腕,打一頓給個甜棗,自是乖乖聽話了。
見大長老如此表態了,商應容自是微笑着離去了。
離去的時候,商應容抬起俏麗而又不帶絲毫凡塵煙火的臉,望向清冷的明月,心中泛起的卻是無限的落寞。
腦海里,不禁回想起昔日圍繞在老父身畔的日子。
父親啊!你可知當日將部族交到我手裏時,部族會發展到這樣的情形嗎?
商應容無限悵茫的在心中暗暗想着,腳下的步伐卻是暗暗加快,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大帳里。
「去,幫我把夏先生請過來!」
剛回到大帳,在侍者的服侍下,商應容頗有些疲累的倚坐在長案旁,一手撐着額頭,一手拿起案上的書冊。
經過了幾日的磨練,她已經在族長的位子上,被磨練的愈顯出一個族長的風範了,雖還顯得有些稚嫩,但在大局上的處理卻是已經差不多分毫不差了。
「是!」
侍者在聽到命令後,便轉身離去,展開身法,猶如騰飛的大雁,消失在了黑夜盡處,向着夏武雀所在之地,迅速移動而去。
而此刻,夏武雀卻正對月獨坐,篝火熊熊,卻是映照着一個獨自落寞的身影。
一把長劍,在月光下,靜靜的擦拭着手中的長劍。
剎那間,烈焰一散,侍者仿佛是從火焰中踏出一般,面無表情的站在夏武雀的身前,淡淡說道:「族長有請!」
只聽一聲劍吟,長劍已經入鞘,夏武雀站起身來,臉上同樣帶着那麼一絲疲倦:「在前帶路吧!我隨後便到!」
「是!」
兩個人影,迅速向着族長大帳竄去。
大帳中,商應容早已命下人擺上了酒菜,香煙裊裊,燭光相映。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突然,帳外響起一人輕吟的聲音。商應容的美眸一亮,猛地抬起頭來,向着帳門望去,。
只見夏武雀身着一身筆挺的黑衣勁裝,手持長槍緩緩的踏了進來,那修長的身影,就像是矯健的豹子,優雅而暗藏殺機,很難不令人動心。
「夏先生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坐吧!」
商應容揮手示意,夏武雀淡淡的掃過了眼前的酒菜,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長劍,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如果族長是想讓我對蘇摩長老之事有個交代的話,那你大可以不說了,我該說的都說過了,不想再做第二遍解釋!」
「你們下去吧!」
商應容回首望了一眼四周的下人,淡淡說道。
「是!」
四周皆應,紛紛退到了帳外。
大帳內,只剩下了商應容與夏武雀兩人。
美酒與家人,夏武雀甚至可以嗅到來自於商應容身上的那一股淡淡幽香。
但武力到了他這個級數的人,凡塵之人所追求的一切,他們早已失去了興趣,剩下的,只是追尋無邊無際的天道。
「夏郎,你為何總是要如此迫我呢?」
商應容向前坐了坐,柔弱無骨的身子,隨即倒在了夏武雀的懷裏,吐氣幽蘭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4s 3.928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