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舊那麼的漫長,長的讓人輾轉反側,尤其是對於那些失眠的人來說,更是如此,漫漫長夜,想要睡去卻無法入睡,那樣的感覺真是太折磨人了。
在北燕大學的圖書樓里,深夜圖書館安靜無聲,在一樓走廊的盡頭的一間房子裏,有一點微弱的燈火透過窗傳了出來,裏面一張大木床,一張鐵桌子,上面擺放着個老式的收音機。
此時,封中立正躺在床上抽着煙,透過濃濃的煙霧,仿佛頭頂上的天花板也變得模糊不清。封中立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穿着黑色的袍子,看起來就像個大學教授一樣。
其實封中立在現實中,就是一名大學老師,家庭生活幸福美滿,妻子賢惠,孩子聰敏,然而隨着他來到地獄城,所有的幸福都離他遠去。得不到的,只能期待,丟失了的,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封中立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將自己的思緒從遙遠的過去拉了回來,眼下他要考慮的是如何能活下去,然後回到現實中,這才是最關鍵的。封中立抽完一根煙後,從懷裏取出一張相片來,照片上一家三口,看起來是那麼的溫馨,抱着孩子的封中立笑的是那麼的幸福。
輕輕摩挲着孩子的臉蛋,良久過後,他的臉上也出現了淡淡的笑容,就在這時,在黑暗的走廊里由極遠的方向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太輕了,即使是如此安靜的夜裏,封中立也沒有聽到。
很快就見到牆壁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緩緩的前行着,一點點的走到了房門前,忽然房間裏的燈滅了,封中立一下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怎麼回事?」畢竟他已經做過了幾次任務,比這難度更大的,他也有參與過,九死一生的經歷也體會到了,封中立覺得自己不會被這點變故嚇倒。
四周出奇的安靜,過了好一會,他才聽到一陣「踏踏」的腳步聲漸漸的走遠了,封中立這才長出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
同一時間,在校外不遠處的一片居民樓中,王妥正坐在電視機前看着枯燥無味的電視劇,突然,他的手機響了,王妥拿起來一看,竟是副校長劉忠義打來的,這讓他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員工,怎麼突然和堂堂的副校長聯繫到一塊了。
「劉校長你好,請問有事嗎?」「是的,有事請你幫下忙,方便嗎?」「沒問題,您請說。」「我這有點東西,你幫我送到永生火葬場。」「哦,劉校長你現在在哪裏啊?」
「我在家,東風大街美麗小區,你開車過來,我在小區門口等你。」「好的,我這就過去。」王妥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撂下電話後,他邊穿衣服邊往樓下走,到了樓下後,他給莊綰青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後者只是讓他見機行事,保證安全是前提。
王妥開起了大卡車,便往東風大街駛來,一路上暢通無阻,連個紅燈都沒有遇到,遠遠的,他就看到劉忠義的身影在小區門口徘徊,一臉的焦急。
王妥飛快的下了車,幾大步跑了過去,嘴裏客氣的道:「對不起劉校長,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沒事,」劉忠義指了指地上一個麻袋道,「你去永生火葬場,把東西交給那裏打更的人,對方會在門口等你。」「好的,我這就動身。」王妥將麻袋丟在了卡車上,便開車走了。
王妥以前是一名大學生,平日裏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恐怖片,平日裏大夥都稱他為王大膽,他一直以此為榮,經常自詡沒有不敢做的事情,這回來了地獄城,王妥沒覺得有多麼恐慌,這不正是磨練自己膽子的好機會嗎?
王妥一直深信只要你不怕鬼,那麼鬼就拿你沒辦法,畢竟鬼也是人死後變成的,作為新時代的大學生,對於鬼怪之說,王妥一向嗤之以鼻,即使是來到了地獄城,他也沒有完全相信。
王妥打開了廣播,想聽聽歌曲,這時,就聽廣播裏傳出「刺啦」的聲音,隨後就聽到一陣十分尖細難以辨認的歌聲: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悽愴,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怎麼這麼老的歌。」王妥一下子把廣播給關閉了,都什麼年代了,還做不到與時俱進呢。
永生火葬場在北燕市的郊區外,聽說那裏很淒涼,一般人白天都不敢去那裏,何況是大晚上呢,現在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大街上的人很少了,越往郊區開,四周越是淒涼,連個路燈都沒有了。
突然,王妥看到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穿着紅裙的女子,正站在路邊揮手。王妥把車停了下來,伸出頭問道:「姑娘需要幫忙嗎?」
「嗯。」紅裙姑娘點了點頭。「你去哪裏?順道的話,我送你。」「我去永生火葬場。」紅裙姑娘小聲的道。「正好,我也要去那裏,你上來吧。」
紅裙姑娘拉開車門走了上來,王妥打量了她幾眼,這女子看不出到底多大了,說她二十很像,說她三十也有可能,明艷動人風韻流轉,讓然看了就會情不自禁的產生愛慕之心。
「姑娘哪裏人啊?」王妥主動問道,面對這樣的大美女,誰都會產生一點旖旎的想法。「北燕人。」「我也是,你多大啊?」
「你看我多大啊?」紅裙姑娘罕見的笑了起來。「二十左右吧,應該沒有我大。」王妥故作老成持重的樣子,紅裙姑娘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妥繼續鍥而不捨的追問道:「大晚上的你火葬場幹嘛啊?不害怕嗎?」「找個人。」說話間,大卡車已經開出了市郊,荒涼的小路上,林木叢生,不是看到幾隻烏鴉在枝頭上怪叫。
「真是吵死了,大半夜的,烏鴉也不老實。」「出了這條小路就到了。」「你經常來嗎?」王妥看出來她對這一帶很熟悉。「是的。」紅裙姑娘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是不想說話了。
果然出了這條小路後,就看到了一排破舊的房屋,大門上永生火葬場五個字,已經脫落的差不多了。王妥把車開了過去,推開門走下車,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枯瘦的男子,尖嘴猴腮,年紀看起來五十來歲。
「你就是王妥吧?剛才劉校長打電話和我說了。」「這樣我們就不用廢話了,趕快辦完事,我還要回去呢。」「好的。」打更人走到卡車後面,將麻袋扛了下來,隨後丟在了地上。
「小兄弟你知道這裏面是什麼嗎?」「是什麼?」王妥下意識的道。
「一具……屍體!」
「啊!」王妥雖然感覺裏面像是屍體,但是大晚上聽人說出來還是覺得毛骨悚然,剛才一路上他就帶着具屍體過來的,雖然不至於多麼恐懼,但想想還是不舒服的。
「我和你說啊,劉校長能力大着呢,這件事你可別亂說出去。」「我知道。」「嘿嘿,聰明人好辦事。」打更人怪笑了起來,隨後解開了袋子,裏面立刻滾出一具女屍來。
當王妥看清楚後,立刻發出了一聲尖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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