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很毒 第166章

    166十匹雲料

    半年前,護城河邊的鬧市里新開張了一家青樓酒館,這家青樓名為青煙翠柳樓。青煙翠柳樓的老闆是曾經名滿帝都的第一花魁雲鏡,如今她雖然不再年輕,卻依舊風韻猶存,她近二十年來的接客生涯中攢下不少銀兩,開了這所青煙翠柳樓,成為這裏的老鴇,人們不再叫她雲鏡,而是叫她雲姨。

    青煙翠柳樓一看就是重金打造,有富麗堂皇的亭台樓閣,有停在護城河邊的畫舫,有從各國買來風采各異的美嬌娘,美嬌娘們個個美若天仙,才藝非凡,雲姨捨得花錢培養她們,這一時間,青煙翠柳樓在帝都的煙花之地也排得上名號了。

    現在正是過年,青煙翠柳樓的生意比平日裡冷清,只有一樓的散桌上坐着三三兩兩喝得醉醺醺的恩客們。

    青煙翠柳樓的二樓,陳遠陌正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的想些什麼。在外人看來,青煙翠柳樓是曾經的花魁雲姨開的,可實際上它幕後真正的老闆是陳遠陌。

    陳遠陌把生母徐氏的嫁妝弄到手後,就根據前世的記憶開始尋找當初跟隨徐氏來帝都的掌柜們,因為他們是母親徐氏的人,有母親生前的叮囑,他們不會背叛自己,最起碼前世沒有,陳遠陌懂得收買人心,對掌柜們的待遇一向不錯,前世他入獄後,被抄了家,這些個掌柜們全被牽連,卻沒有做出對他不利的偽證,所以最後下場可想而知。

    今生陳遠陌早早的就開始找掌柜們開始動作,因為他缺錢,雖然徐氏的嫁妝豐厚,可總有一天會用完,因此陳遠陌早好幾年下手,除了打理徐氏手中的店面和莊子外,再抽出人來擴展生意,比如開了這家青煙翠柳樓。

    當然,青煙翠柳樓不僅僅是用於做生意的,它更重要的是一個情報網,最讓人放鬆的地方就是煙花之地,利用這裏來打聽消息要比安.插探子容易得多。

    這時廂房的門被輕輕打開,一個如同天仙般的女子緩緩的進來,她膚如羊脂,腰若扶柳,唇紅齒白,一雙望穿秋水的水眸能勾起男子無限的遐想與征服欲。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金陵投靠陳遠陌的孟小蝶。

    經過金陵之事,孟小蝶大仇已報,恢復自由身,陳遠陌給她錢財讓她離開金陵好好活下去,卻被她拒絕了。孟小蝶不知道下一步路該怎麼走,她選擇跟隨陳遠陌,選擇這個給她新生命的少年。

    越是接觸,孟小蝶的心裏越是躁動,她發現自己會被這個少年的一舉一動而影響,不知何時起,她對陳遠陌抱有異樣的心思,她喜歡他,跟之前對前未婚夫的感情不同,那是從小訂下的婚約,細水長流,可她對陳遠陌的感情去卻如同飛蛾撲火。

    孟小蝶有自知之明,即使自己再美,再耀眼奪目,都是沒用的,她從未從陳遠陌眼中看到一絲愛意,一切都只是她的單相思。更何況兩人身份的差別,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未來,孟小蝶覺得這樣就挺好,默默的喜歡他,默默的看着他,默默的替他做事。

    孟小蝶踏進房門時,就看見陳遠陌消瘦的背影,雖然他批着厚厚的大氅,可這寒冬之際,打開窗子站在床邊還是很冷的。

    孟小蝶輕輕的走到桌子前,見桌上放着一個暖爐,她將暖爐捧起,來到陳遠陌的身邊,輕聲道:「陌少爺。」

    陳遠陌微微側頭,見是孟小蝶,問道:「都辦妥了嗎」

    「辦妥了。」孟小蝶點點頭,聲音如同黃鸝般悅耳,「在雲姨的交代下,龜奴慫恿了散桌那邊幾個喝醉酒的恩客,讓他們朝鬧市那條街去了。龜奴也悄悄的跟着去了,他是看着其中那華妝女子被恩客們拖進巷子去了。」

    「嗯,知道了。」陳遠陌的眼神暗了暗。

    孟小蝶雙手捧着暖爐遞到陳遠陌的面前,「陌少爺,外面天冷,屋裏也不暖和,你抱着暖爐會好些。」

    「不必了,」既然已經等到消息,那他就沒有再呆在這裏必要,陳遠陌轉身朝屋裏走去,邊走邊問道:「小蝶,你在青煙翠柳樓里的生活還適應嗎」

    「很好,很適應啊。」孟小蝶由衷的回答,因為陳遠陌的照顧,她在這裏過得很好。

    「那你就加油成為帝都第一花魁吧,」陳遠陌頓了一下,笑着道:「不對,應該是帝都第一美女,你的相貌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的把你捧上去。」

    「我會努力的。」孟小蝶微笑着回答,可是她心裏難受極了,她知道能呆在陳遠陌身邊,完全是因為自己這副好皮囊,自己有利用的價值。

    陳遠陌可不知孟小蝶心中所想,若是孟小蝶鼓起勇氣向她表露心意的話,他可能就不會把孟小蝶放在這個位置上了,還是那句話,陳遠陌在感情上過於遲鈍了,如今一門心思撲在林淼身上,哪兒還會在意別人。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好好做準備吧。」

    「嗯。」孟小蝶站在陳遠陌的身後默默的注視着他。

    陳遠陌走到門口,突然想到起什麼,隨口問道:「小蝶,你知道錦州雲料嗎」

    「知道啊,」孟小蝶出身商賈之家,自然聽說過這千金難買的布料,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你需要嗎」

    「算是吧,」誰讓他家淼淼上了人家的套呢。

    「錦州雲料我這裏倒是有一匹,你要的話可以拿去。」孟小蝶道。

    「」陳遠陌心裏一驚,孟小蝶怎麼可能會有

    孟小蝶看出了陳遠陌心中的疑問,笑着回答道:「是半個月前吧,突然有人送來的,指名送我,卻不說來頭。我現在還沒正式在樓里露面,雲姨幫我打聽過,硬是沒打聽出來是誰送的,她猜測可能是有人在後院無意中看見我了才送來的,雲姨還說這大手筆,肯定是皇親國戚。」

    對此陳遠陌也是這麼想的,肯定是皇親國戚,錦州雲料可是貢品啊,一年上供一匹布,今年給太后明年給皇后的,居然能被對方拿出來送給煙花女子,想必對方的身份應該是皇子或者王爺之類的吧。看來得要好好查查這個為孟小蝶花重金的皇親國戚了。

    之後的幾天,陳遠陌暗地裏派人去找錦州雲料,連遠在金陵的徐居鳴也驚動了一起找,都說錦州雲料千金難買,那是因為根本沒人真的出千兩黃金去買,倘若真肯砸下銀子,沒有買不到手的東西。

    這不陳遠陌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從錦州弄來兩匹,從高官手中高價買來一匹,又在徐氏的嫁妝里找到一匹,在金陵的徐居鳴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居然一次性弄到五匹之多,派人送到帝都陳遠陌的手上,這不陳遠陌一下就有了九匹錦州雲料,再加上孟小蝶事前送來的一匹,正好十匹。

    三月初五,桃花盛開,今日又是個出遊的節日,帝都里叫得上名號的公子小姐們,都會在市郊賞桃花,連皇子皇妃們也會出席,算是踏青郊遊。

    對此陳遠陌從不缺席,因為這種場合是經常會來個應景吟詩啊,作畫啊什麼的,陳遠陌才華橫溢,一般都會大出風頭,不過這次他可不是為了大出風頭,而是聽說林淼會來。

    打從宮廷宴會過後,陳遠陌又沒私下與林淼見面了,這一切都拜林淼的大哥林焱所賜。陳遠陌心裏已經扎林焱好幾次小人,他一大駙馬爺,在公主府伺候好公主就成了麼,幹嘛非得呆在世昌王府插一槓子,鎖着林淼不讓他出門。

    帝都郊區有一片桃花園,桃花宴會每年都在這裏舉行,今年也不例外,還沒走進園子,就遠遠的看見粉色一片,如同花海一般,看上去仙境。

    走進桃花園,裏面已經聚集着許多人了,大家三三兩兩的席地而坐,歡快交談,桃花園很大,陳遠陌手裏拎着一個大食盒,食盒裏裝滿了林淼喜歡吃的點心,在桃花園裏轉了一大圈也沒瞅見林淼的身影,他越走越偏,走到桃花深處,一個人影也都沒了。

    陳遠陌剛想往回走,卻聽見前方一顆桃花樹後,發出一陣女子的乾嘔聲,「嘔嘔」而且這聲音還挺耳熟。

    陳遠陌雙眼划過一絲陰狠,他順着聲音走過去,見陳玉春站在樹後面,扶着樹幹,彎腰嘔吐着。

    「二皇妃,你身體不舒服嗎」

    陳玉春聞言,嗓子都提到喉嚨了,她連忙轉身看去,居然是陳遠陌

    兩個月沒見,陳玉春憔悴許多,臉色蠟黃,頭髮乾枯,十分消瘦,看得出這段時間她在二皇子府過得並不好。

    對陳玉春來講,陳遠陌簡直就是噩夢,她全身無力的坐在地上,害怕極了,可她不敢尖叫,害怕別人知道她的秘密。

    兩個月前陳玉春在回皇子府的路上,被酒鬼截住,拖到巷子裏被侮辱了,她哭過,喊過,咒罵過,可是那些人沒有放過他,直到深夜他們才離去。那時的陳玉春早已衣衫不整,凍得全身僵硬。

    之後那個被酒鬼們弄昏了的紅梅漸漸甦醒,哭着把陳玉春扶起來,替她穿好衣服,兩個狼狽的趕回皇子府,對此事絕口不提。

    陳玉春本想着就當做被狗咬了,忘了就沒事了,可誰知這幾日她居然起了妊娠反應,她只要吃點東西就嘔吐,還不停的犯困,就算不找大夫她也知道,她的肚子裏長着一顆毒瘤陳玉春與皇甫政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同床了,這個孩子是那個噩夢的晚上留下的

    陳玉春立刻六神無主了,因為宮廷宴會上她害郭貴妃出醜,這使得陳玉春在皇子府里的日子十分難過,連小小的姬妾都敢在她面前冷嘲熱諷,對此陳玉春不得不忍氣吞聲,她不能讓皇甫政再厭惡她,可現在她肚子裏面懷着野種,她該如何是好

    這要是換做以前,陳玉春大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孩子打掉,可現在她正處於風口浪尖上,多少雙眼睛盯着她看,府中那幾個狐狸精巴不得她再出點狀況,所以陳玉春哪兒敢悄悄的派人出去買打胎藥。

    陳玉春苦思冥想之下,決定向自己的娘家求救,所以今日她才厚着臉皮跟皇甫政出席桃花宴會,因為她的母親郭氏也會來,陳玉春已經打算好了,將此事告訴郭氏,讓郭氏買好打胎藥,然後當做補藥送來皇子府,反正現在皇甫政晚上從不在她這裏過夜,她就趁着天黑把藥熬好喝下,打掉野種。

    這一路上在馬車裏奔波,陳玉春難受極了,這一下馬車,皇甫政就甩袖離開,不願理她,陳玉春也遣走婢女,忍着噁心之感,跑到無人的地方,這才將胃裏的穢物吐個乾淨。

    「二皇妃,你沒事吧」陳遠陌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只是剛才沒站穩。」陳玉春略有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來,她儘量穩住自己的情緒,不願讓陳遠陌看出一點破綻來,「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迷路了,既然二皇妃沒事,遠陌就此告辭。」陳遠陌心下瞭然,沒有多做停留。要知道那陳玉春的脾氣,放在平時定會冷嘲熱諷,說些難聽的給陳遠陌難堪,可現在的反應卻如此平靜,這越發的說明有問題了。

    陳遠陌原路返回,走了沒多久,終於瞅見林淼了。林淼正站在雲溪長公主與林焱的身後,雲溪和林焱在與人交談着些什麼,看上去完全沒有林淼的事。

    陳遠陌加快腳步,蹭蹭蹭的走過去,見與他們交談的是驃騎大將軍張延震及其夫人,這按照輩分算,張夫人算是雲溪的姨媽。

    「見過長公主殿下,見過張將軍。」陳遠陌笑着迎了上去。

    陳遠陌對張延震和張夫人都蠻熟的,畢竟自己跟他家小兒子張沖是從小長到大的死黨麼。

    張延震已有五十好幾,雙鬢微白,歲月在他臉上留下更讓他英氣十足,張延震道:「是遠陌啊,來找沖兒的嗎」

    「張衝來了」陳遠陌四下瞅了瞅,道:「我記得他不是對桃花過敏麼,每年桃花宴我都沒見過他。」

    張夫人笑道:「真不愧是跟沖兒從小玩到大的,你還真了解,其實啊,今兒個他聽說長公主要出席桃花宴,非得來跟過來,還被老爺訓斥了一頓關在房裏了。」

    「快別讓他來了,」雲溪連忙道:「我記得小時候去姨媽家裏小住,摘了枝桃花送給表弟,害得他全身起疹子,呼吸都困難了,現在想想真是後怕,改明兒我去看看他就好。」

    「這敢情好,」張夫人想起自家寶貝小兒子那蔫蔫的樣子不禁失笑道:「長公主殿下要是來了,沖兒肯定活蹦亂跳的了。」

    這時陳遠陌有些不好意思的插話道:「那個我可不可以帶世昌世子去別處轉轉」

    雲溪眼角含笑的瞄了一眼陳遠陌,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是衝着林淼來的。還不等雲溪說話,林焱立刻拉下臉,他就是不喜歡林淼跟陳遠陌走得太近,兩人之間的傳聞都滿天飛了,林淼以後還能不能繼承世昌王府了,林焱冷聲道:「你拉着淼兒去哪裏跟你這種人在一起,我怕淼兒被帶壞」

    這都不用陳遠陌開口還擊,站在旁邊的張延震和張夫人第一個臉色就不好了,什麼叫「你這種人」自家兒子跟陳遠陌從小玩到大,一直挺長進的,難不成他覺得自家兒子也是所謂的「這種人」

    雲溪看出張延震與張夫人面露不喜,笑着打圓場道:「駙馬不是經常說淼兒學業不精麼,陳公子可是才子,深得父皇賞識,淼兒跟陳公子多處處也是好的,」說着雲溪對林淼道:「好了,淼兒,你跟陳公子去轉轉吧,不用你陪着我們了。」

    「多謝長公主姐姐。」林淼立刻喜笑顏開,然後向張延震和張夫人俯了俯身,與陳遠陌一起離開。

    陳遠陌領着林淼朝桃花深處走去,一點都不願意往人群堆里湊,什麼吟詩作對的他一點興趣也沒有,還不如找個僻靜的地方,與林淼一起呆着。

    人煙罕至的地方,兩人在一顆大桃花樹下坐下,陳遠陌終於忍不住的撲了過去,一把將人按倒在地,「淼淼,我想死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很想你。」林淼拍拍陳遠陌的背,笑道:「快點起來吧,被人看見可不好。」

    陳遠陌才不管這些,在林淼身上蹭啊蹭,硬是把人蹭的谷欠火焚身了,他看着林淼漲紅的臉,感覺到他下面的豎立,陳遠陌舔舔嘴角,邪邪的問道:「淼淼,要不要我幫你用嘴」

    「你趕緊給我起來」林淼頓時炸毛了,這光天化日之下,陳遠陌又玩這招要知道,上次兩人在御花園裏做的那事,着實把林淼弄得心驚膽戰,林淼回去後晚上睡覺總會想起來,羞愧得他根本睡不着,一連好幾天的失眠,頂着熊貓眼把楊氏嚇壞了,還以為是得了重病呢。

    就這樣,陳遠陌被半推半扯的,從林淼身上下來了,陳遠陌撅着嘴道:「淼淼,等咱倆以後住在一起,院子裏不經吩咐都不讓人進啦,我要跟你在院子裏,把沒做過的全都來一遍。」

    「陳遠陌你正經一點」聽到陳遠陌這麼說,林淼都想挖個洞藏起來,即使周圍沒有任何人。

    這種耍流氓的話,點到即止,太過分反而物極必反,陳遠陌嘿嘿一笑,獻寶似的把食盒擺到兩人面前,笑着道「淼淼,我帶了好多你喜歡吃的點心,還有幾樣新做的。」說着陳遠陌將食盒打開,食盒分為三層,第一層的點心是鹹的,椒鹽餅,肉餡麻糕,第二層的點心是甜的,桂花糕,蛋黃酥,還有麻糖,第三層是林淼最愛是的藍莓糕,還有應時新做的桃花餅。

    不出陳遠陌預料的,林淼看見點心就立刻雙眼放光,伸手去拿的肯定是最愛吃的藍莓糕,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對林淼來說怎麼都吃不膩。

    光是看着林淼吃,陳遠陌就會覺得很幸福,他從食盒裏拿出一塊桃花餅來,遞到林淼的面前,「淼淼,嘗嘗這個吧,桃花餅,醉仙樓廚子新做的點心,用桃花做的,也就這個時節能吃得到。」

    林淼咽下藍莓糕,咬一口粉紅色的桃花餅,嚼在口裏酥酥的,滿口的桃花香,雖然甜味很淡,卻很讓人回味,「遠陌,這個也好好吃~」

    「慢點吃,沒人給你搶,回頭我再讓人給你送點。」陳遠陌說着,從另一側拿出一酒壺來,打壺口打開,放在林淼的面前,「這是桃花酒,也嘗嘗吧。」

    「遠陌,你也吃,」林淼也拿起一塊桃花餅,遞給陳遠陌,「這個味道不是太甜,也不膩,你肯定喜歡。」

    「好。」

    可以跟陳遠陌一起在桃花園裏的桃花樹下,吃着桃花餅,喝着桃花酒,林淼覺得幸福極了,真想永遠這麼下去。


    陳遠陌吃完一個桃花餅就已經五分飽了,他本身就不喜歡吃麵食,就乾脆看着林淼吃,「淼淼,」陳遠陌靠着桃花樹道:「我已經幫你把十匹錦州雲料找好了,明兒個就送去世昌王府。」

    「錦州雲料」林淼眨眨眼,顯然是忘了。

    「就是宮廷宴會,二皇妃要你賠的那個。」陳遠陌提醒道。

    「那個呀,」林淼總算想起來了,「不用賠了吧,那二皇妃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她哪兒還記得什麼錦州雲料啊,就算我賠給她,送她府上,她肯定也不敢收啊。要不是因為她老追究這個追究那個的,後面哪兒會出那麼多亂子。其實送到二皇子府上,不就是狠狠的打二皇子和郭貴妃的臉麼,到時候二皇妃的處境更艱難。咱們也不用那麼狠吧,在宴會上二皇妃已經受到教訓了。」

    沒想到林淼的心思還挺通透,一下子就想到利害關係了,陳遠陌就換了一種說法道:「那十匹雲料我已經找好了,當初看你在宴會裏干着急,我才想着幫你的,這兩個月我跑前跑後的才終於湊出十匹來,留在我這裏也沒用,我又不是女子,要不我還是把料子給你,你拿去孝敬你母妃,還有你姨媽皇后娘娘她們,不也挺好的麼。」

    「呃可是」

    林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料子那麼貴給他不太好吧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看見前方不知從哪裏冒出一隻銀灰色的狼出來,那狼目光兇狠,直溜溜的盯着林淼與陳遠陌這邊看,然後蹭的一下,飛奔而來。

    這可把林淼嚇壞了,他二話不說立刻站起身,拉起陳遠陌想把腿就跑,可陳遠陌壓根就沒反應過來,腳下被石塊絆了一下,陳遠陌非但沒被拉着逃走,反而牽連着林淼也摔在地上。

    「遠陌」

    可惜為時已晚,那隻狼已經來到了兩人的面前,陳遠陌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呼呼呼的野獸的呼吸聲,他側頭一看,只見一銀灰色的碧眼狼近在咫尺本想站起身的陳遠陌立刻腿軟了。

    為什麼這裏會有狼

    陳遠陌屏住呼吸,肩膀有些顫抖了,前世今生他第一次看見狼這種動物,這這應該是狼吧這隻狼明顯的比書中記載的狼要高大兇猛得多,要是讓這隻狼豎立站起來,估計比陳遠陌高出一個頭不止。

    陳遠陌咽了咽口水,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書里看到的關於狼的內容,他記得狼是群居動物,還是食肉的

    這不可能一隻狼在附近吧,難不成桃花園邊上還有狼群這不應該啊,帝都怎麼可能會有狼群呢此時的陳遠陌腦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面對人他還能耍耍嘴皮子,想方設法的逃脫,面對野獸,他這肩不能抗手不能打的,該該怎麼辦

    銀灰碧眼狼朝陳遠陌與林淼齜了齜牙,兩人現在都六神無主了,哪兒還知道大聲呼救。

    銀灰碧眼狼低頭嗅了嗅桃花樹下的食盒,似乎對第一層食盒很感興趣,它伸出爪子扒着食盒上的點心,低頭居然開始吃點心。

    狼會吃點心嗎當然不會。是因為第一層的點心裏有肉餡麻糕,裏面的餡是全肉的啊。

    銀灰碧眼狼三兩口就把肉餡吃完了,意猶未盡,似乎還在飢餓中,它雙眼冒着綠光,又瞅向陳遠陌和林淼了。

    那銀灰碧眼狼死死的盯着陳遠陌的脖頸,蠢蠢欲動的,只見它長着血盆大口,仿佛下一刻就要朝陳遠陌的脖頸咬去。

    就在這時,陳遠陌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人在拉自己的衣領,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拽到林淼的身後,林淼的身軀擋在他的面前,林淼顫抖着嗓子道:「我我胖,吃我好了」

    「淼淼淼」

    「閉嘴」林淼微微側過臉,看着陳遠陌道:「過會那隻狼來咬我的時候,你就趕緊跑知道麼。」

    「」你是笨蛋嗎

    「阿郎,別咬人啊。」這時一個人漸漸的出現在陳遠陌與林淼的視線範圍內。

    兩人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皇甫少燕麼

    銀灰碧眼狼似乎能聽懂人話,它嗚嗚的叫了兩聲,乖乖的走到皇甫少燕的腳邊,皇甫少燕溺愛的摸了摸它的腦袋,「真是乖孩子,還沒吃飽嗎去別的地方覓食吧。」

    那銀灰碧眼狼聽見皇甫少燕這麼說,嗷嗚嗷嗚的直叫喚,很開心的樣子,撒腿就朝別地跑了。

    此刻的陳遠陌與林淼驚魂未定,他倆算是看出來了,敢情這隻狼是閻王殿下的寵物啊。

    皇甫少燕走到他們跟前,看他倆的眼神裏帶有一絲嘲諷,「你倆沒事吧膽子也太小了。」

    「」

    陳遠陌滿腦子都是疑問,為什麼燕王還在帝都這都三月份了,他不是應該回西疆了麼他不回西疆怎麼被胡人亂箭射.死啊

    皇甫少燕看了一眼被糟.蹋的點心,撇撇嘴道:「難怪阿郎沒吃飽呢,你說說你倆,大男人的出來郊遊不帶酒肉,帶點心做什麼真女人」

    「」怪我嘍

    皇甫少燕無視倆人還處於驚恐中的神情,笑着問道:「陳遠陌,你左手的傷勢如何養好嗎沒感染吧」

    「多謝燕王殿下掛念,」陳遠陌將包着白色紗布的左手絕了起來,讓燕王看見,「托您的洪福,我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有感染,半個月後就能完全拆紗布了。」

    「那就好,本王」

    「啊」

    「有狼啊」

    此時在東南方向,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聲和嘈雜聲,陳遠陌記得那裏聚集着好些人,吟詩作對的,看來燕王殿下的「寵物」是去那邊覓食了。

    「燕王殿下不去瞧瞧嗎」陳遠陌皮巧肉不笑的道:「那邊人多,守衛森嚴,萬一您家的狼被侍衛們傷着了,那就不好了。」

    「說的也是,那咱們下次再聊。」皇甫少燕倒是自來熟。

    「」誰跟你下次聊啊拜託你趕緊滾回西疆去送死吧早死早超生

    看着皇甫少燕離開後,陳遠陌總算鬆了口氣,林淼已經全身無力的攤在陳遠陌的懷裏了,不停的粗喘着氣。

    「淼淼,你沒事吧」陳遠陌見她額頭上都是汗,連忙從袖子裏找出錦帕,給林淼擦拭着。

    「遠陌,我我以為我會被野狼吃掉」林淼的眼睛都紅了。

    「那你還裝英雄,擋在我前面」雖然嘴巴上責怪,但心裏還是暖融融的。

    「我不是怕你被吃掉麼,哇」林淼說着說着直接扒在陳遠陌的懷裏,嚎啕大哭,他是真的被嚇壞了。

    「不哭不哭,淼淼別怕,那隻狼已經走了,瞅着燕王殿下養得挺好,不會隨隨便便咬人的。」陳遠陌笑着哄他道。

    第二天,陳遠陌照約定派人把布匹送來世昌王府,這總共十匹布,五個小廝一人抱兩匹,在世昌王府的大門口說明來意後,管家就放他們入門了。

    五名小廝路過花園的時候,恰巧遇到世昌王妃楊氏,楊氏好奇的問了來意,小廝早就按照陳遠陌囑咐的說法,與楊氏解釋了一通。那二皇妃要林淼賠十匹八匹的錦州雲料,這不,就幫着林淼籌來了,讓林淼好交差。

    那楊氏立刻截下這十匹布料,對小廝們道:「知道了,布料發在我這裏吧,回頭我交給淼兒。」

    「有勞王妃您了。」

    等小廝們離開後,楊氏派人把這十匹雲料搬回自己的屋裏。

    屋裏,楊氏將一個個裝着料子的盒子打開,看着這光鮮亮麗的顏色,摸着這手工至第,肯定是雲料沒錯。一抹算計湧上楊氏的心頭,她是皇后的親妹妹,自然站在太子這邊共同對抗二皇子和郭貴妃他們。

    楊氏隨手挑出兩個料子來裝好,然後喚嬤嬤進屋,把這兩料子交到嬤嬤手中,道:「走,跟我一起進宮,去見見皇后娘娘吧,相信她會喜歡我準備的禮物。」

    幾日之後的某個夜裏,二皇子府內,二皇子妃的寢室還留有微弱的燈火。

    陳玉春正在屋裏焦急的來回徘徊着。

    這時房門被輕輕的打開,貼身婢女紅梅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紅梅將藥碗放在桌上,戰戰兢兢的道:「小姐,藥已經熬好了。」

    「沒人看見你在小廚房裏熬藥嗎」陳玉春緊張的問道。

    「放心好了,沒人看見。」

    其實就現在陳玉春處境,已經沒人把她放在眼裏了,這院子裏原本伺候陳玉春丫鬟小廝們,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裏偷懶了,如今正妃所住的院落,既冷清又蕭索。

    「知道了,你再去幫我辦件事。」陳玉春對紅梅道。

    「現在嗎」紅梅擔心的道:「可是小姐,不用我守着你嗎萬一出個狀況那該怎麼辦」

    「不會的,」陳玉春道:「你現在去王府的小門那邊,門口有我母親的人接應,你告訴接應人,說藥熬好,我已經喝下了,讓母親放心。」

    「小姐,等您先落了孩子,我再去吧,」紅梅一心為主的道:「留你一人在這兒,我不放心。」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叫你去你就去快點,大不了你回來了我再喝。」陳玉春皺着眉頭道。

    「那好吧,」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她這個做奴才的只能應着了,「小姐,您可一定要等我回來啊。」說着,紅梅推門而出。

    陳玉春見門沒有關好,趕緊起身把門關緊了,她心裏暗暗的對紅梅說了聲抱歉,不得不除掉她了。

    話說桃花宴那日,陳玉春拉着郭氏到沒人的地方把兩個月前的遭遇說了一遍後,差點沒被郭氏打死,陳玉春淚眼婆娑,跪在郭氏面前求她幫助,務必要把孩子打下來,這孩子絕對不可能是皇甫政的,萬一事情暴露,整個陳家都會受牽連。郭氏無法,也是心疼女兒,答應了女兒的請求,這不,今日就把墮胎藥混在補品里一起送來了。

    郭氏叮囑陳玉春把紅梅除掉,陳玉春本是不願意的,若不是紅梅,估計她已經凍死街頭,第二天裸.露的身軀會被所有的帝都人瞻仰。郭氏直罵她沒腦子,這種事情既然發生了,就應該把知情人全部抹殺才對,萬一有一天知情人把這件事傳出去,所以做要挾,那就等着完蛋了。

    陳玉春一想也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不得不犧牲紅梅了。陳玉春遣紅梅去小門那邊報信,其實早就有郭氏安排的人埋伏在那裏,就等着紅梅上門呢。

    陳玉春端起那晚藥,粘稠又噁心,她是最討厭吃藥的,但為了打掉肚子裏的毒瘤,她必須要喝掉它

    陳玉春捏着鼻子咕嘟咕嘟的將藥一飲而盡。然後回到床邊躺下,等候獨立的落下。

    沒過一會,陳玉春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她知道藥開始起作用了,那顆毒瘤就要沒了,然後就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她還是那個二皇妃,她還有機會挽回皇甫政與郭貴妃的心。

    肚子好疼

    疼就對了,野種就要流掉了

    陳玉春捂着肚子在床上直打滾,她緊咬牙關,就怕引來別人。腹部從陣陣絞痛變成持續的絞痛,而且越來越痛,痛得胃部發酸,腸子打結。

    陳玉春渾身是汗,濕透了單衣,時間過得很長,很慢,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她能感覺到血不停的從下.身流出,非常非常多的血,止不住的血。

    陳玉春強撐起身子,朝床鋪上一看,上面都是血,只見鵝黃色的床單染成鮮紅

    陳玉春漸漸的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她不應該留那麼多血,「來人來人啊」陳玉春已經痛得發不出聲音來,「紅梅紅梅,你在哪裏快點叫大夫」

    可是屋裏靜悄悄的,只有陳玉春哪嘶啞的聲音。

    沒有人怎麼可以沒有人

    陳玉春想出門求救,可她腳底輕浮,腳才剛落地就摔了下來,腹部狠狠的緊貼地面,痛得陳玉春尖叫起來,「啊」

    可是依舊沒有人來。

    陳玉春不想死,她一下一下的朝門口爬去,身後拖着長長的血跡。cc2907201



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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