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報仇嗎
安道過來就是英雄救美,替陸珊珊解圍的,他陪着笑臉,林淼道:「世子爺,奴才辦完事情就回帝都了,您要不要給王妃寫封信,讓奴才帶替您帶回去,報個平安啊?」
林淼剛來金陵的時候,往家裏寄過兩封信,後來時間一久就忘了,現在被安道這麼一提,他這才想起來,自己要是再不報個平安,估計母妃會殺到金陵來找他。「這個可以有,」林淼匆忙道:「安公公,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去寫,馬上回來……」
林淼話一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也不等安道把話說完,安道瞅着林淼跑走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世子這也太心急了,不一定非要今日的,改明兒我來取也行。」
「那就麻煩安公公在此稍微等候一下了。」陳遠陌恭敬的說道。
「您是……」安道看了看陳遠陌,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您不記得我了嗎?」以前的陳遠陌可是皇宮裏的常客呢,「在下陳遠陌,陳丞相是我的祖父。」
被這麼一提醒安道立刻想起來了,「原來是五皇子殿下的伴讀啊,瞧雜家這記性,陳公子可別見怪。」
這畢竟有客人在場,作為女眷的還是迴避的好,於是陳玉蘭拉了拉陸珊珊,向他們告辭,「幾位先聊,我與陸小姐就先離開了。」
陳玉蘭拉着陸珊珊剛準備轉身走人,卻被安道叫住了,「等一下。」
說着安道向前跨了一步,來到兩位小姐的面前。陳玉蘭不知他是何用意,輕聲問道:「公公還有什麼事嗎?」
「這位小姐哭得跟淚人似的,」安道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塊錦帕來,那帕子是上好的縉雲料子,上面的繡着幾條活靈活現的鯉魚,看着十分精緻。安道將帕子遞到陸珊珊的面前,尖着嗓子道:「拿着吧,擦擦,雜家瞅着都心疼。」
陸珊珊看着眼前的手帕,知道這是給自己的東西,她抬頭看去,看見一個身材高挑卻不壯實的太監,這太監皮膚微黃,小眼睛尖鼻子,嘴上似乎塗着胭脂,笑起來臉上的法令紋極深,拿着錦帕的手還翹着蘭花指,這是陸珊珊這輩子第一次接觸宦官,只覺得噁心至極。
陸珊珊愣神的神情被安道看在眼裏,他見這位女子雙目微紅,那巴掌大的小臉楚楚動人,安道的心都融化了,恨不得將她擁入懷裏,好生疼惜。
見對方半天沒動作,安道很有耐心,他笑着催促道:「拿着呀。」
一旁的徐居振將此番場景看在眼裏,心中暗恨陸珊珊沒眼色,可表面上卻是和藹可親的長輩模樣,「姍姍,安大人的一番好意,快接過吧。」
聽見徐居振的聲音後,陸珊珊這才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徐居振,被對方投以警告的目光,陸珊珊心裏苦悶不已,她覺得這閹.人噁心極了,卻不得不遵從徐居振的意思,陸珊珊雙手接過錦帕,向安道微微俯身,「多謝安大人。」接着與陳玉蘭一起離去。
看着陸珊珊那遠去的背影,安道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類型,安道不免多問了幾句,「那位小姐是徐家的幾小姐啊?」
「她不姓徐,」安道的反應完全都在陳遠陌的計劃之內,他笑着回答道:「她叫陸珊珊,是寄住在徐家的遠房表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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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陳遠陌獨自出門,來到金陵最大的福來客棧,他從後門繞了進去,來到一處清幽的小院子,他剛走到門口,就被院子裏正在洗衣服的丫鬟看見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笑着向陳遠陌奔來,「陳公子,你來了。」
那丫鬟正是之前陳遠陌從煙柳青閣搭救出來的婢女桂枝。
「嗯,」陳遠陌微笑着應答,「我來探望你家小姐,不知她傷勢如何?」
「小姐她已經完全恢復了,這一切多虧您了。」桂枝感激的說道。
自從她與小姐孟小蝶獲救住在這裏後,陳遠陌請的大夫幾乎每天都會來,他自己也會隔個五六天的來一趟,由於男女有別,陳遠陌就在門口問候,從不進屋。過年時還專門找了裁縫來裁製新衣,缺了什麼少了什麼,第二日肯定會派人送來。
桂枝覺得這個救她們主僕倆於水深火熱少年不知比那未婚夫徐德己好多少倍,有擔當,助人為樂,自家小姐未來的丈夫應該是這種男子才是。桂枝不禁幻想,若是這位陳公子以後娶了自家小姐該有多好啊。
就在桂枝的思緒亂飛時,陳遠陌問她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孟小姐嗎?我有要事與她談,必須要見一面。」
「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的。」桂枝連忙點頭,擁着陳遠陌朝廂房走去。
來到廂房門口,從屋裏傳來一陣琴聲,那琴聲源遠流長,帶着一絲悲意,非凡的曲藝怕是得有至少七.年的功底。
桂枝掀開門帘,陳遠陌走了進去,只見一妙齡少女正坐在琴桌前撫琴。那少女穿着一件鵝黃色的絨緞長裙,挽着簡單的髮髻。少女察覺到有人進來,便停下琴聲,抬頭望去,恰巧與陳遠陌對視。
見到孟小蝶的相貌後,陳遠陌終於明白為何會說金陵第一公子徐德己與孟家小姐之間是一庒美滿的婚事了。那孟小蝶的確美艷驚人,與相貌俊美的徐德己十分相配,陳遠陌前世今生閱人無數,卻沒見過這般動人的女子。
孟小蝶長着一張瓜子臉,身材纖瘦皮膚白皙,尤其是那雙丹鳳眼實在迷人,給人以嫵媚之感。如果僅僅只是美貌的話,還不至於撼動陳遠陌,只是孟小蝶身上那獨有的氣質,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孟小蝶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笑容就如同開在雪山懸崖邊的雪蓮,只能站在危險之地遠遠觀望,無法靠近動手採摘。
「陳公子,你今天終於肯見我了。」不同於之前那病懨懨的沙啞,此刻孟小蝶的聲音悅耳動聽,就像黃鸝一般,她站起身,緩緩的朝陳遠陌走去,面上帶着笑容卻無法讓人感受到溫暖,「既然來找我,是不是說明到了用我的時候了?」
陳遠陌稍有吃驚,不過很快也就明白,孟小蝶是聰明人,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如今見孟小姐痊癒,臉上也沒有疤痕,我就放心了,」陳遠陌說着朝椅子上坐下,他向孟小蝶示意道:「別那麼防備我,我要是想害你,你還能好端端的在這屋子彈琴嗎?過來坐下吧,這事得慢慢說。」
孟小蝶倒也不怕,來到陳遠陌的對面坐下,桂枝連忙為二人上了茶,然後出去在門口守着,以防外人偷聽。
見桂枝出去後,孟小蝶問道:「說吧,什麼事。」
「你想報仇嗎?」陳遠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問道。
緊接着屋內一片寂靜,孟小蝶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輕聲道:「我做夢都想殺了他們。」她恨透了徐德己,這個軟弱的,為父是從的男子,什麼婚約,什麼情意,在利益面前被毀得連渣都不剩了。
「我給你這個機會,」陳遠陌放下茶杯,看着孟小蝶道:「雖然不能保證絕對能殺了他們,但身敗名裂還是可以的。」
「你……你給我這個機會?!」孟小蝶並不相信陳遠陌的話,他明明是徐居傑的親外甥,怎麼可能幫助外人呢,「你為什麼要對付他們?」
「因為我不希望三舅舅繼承徐家,」陳遠陌對此有自己的打算,「咱們算是互惠互利吧。」
「孟小姐,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騙你,」看得出孟小蝶對自己沒有完全信任,陳遠陌淡淡的道:「你孟家的產業,你父兄長的性命,這些仇恨你一個弱女子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報完?或許等你死的時候,連徳己表哥的面都沒見到。就你現在的情況,除了我之外,還會有人幫你嗎?」
陳遠陌的此番話徹底的動搖了孟小蝶的內心,她已經無路可走了,眼前的這個人花了大把的力氣把她救出來,給她治病,如果殺她滅口的話大可不必這樣。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乾脆任由這人利用一回,最差的情況也就是死麼,此時獨留她一人活在世上苦苦掙扎,已經生不如死了。
孟小蝶經過一番思想掙扎後,終於做出妥協,「好,我答應你,我一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孟小蝶那堅定的眼神讓陳遠陌恍惚起來,就如之前的那般感受,看見孟小蝶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前世的自己死得那麼慘,沒有人伸出援手,沒有人幫他報仇。但孟小蝶是幸運的,不必等到下輩子,今生就能送害死她全家的仇人下地獄。
「陳公子,」孟小蝶問道:「告訴我你的計劃,我怎麼去對付他們?」
陳遠陌站起身,繞着孟小蝶走了一圈,細細的將人從頭到腳打量了遍,「首先,你要改變你的說話方式,哪怕裝也行。」
「什麼意思?」改變說話方式?
「嗯……不對,」陳遠陌想了想,道:「不僅說話方式,你的神韻,氣質都要變化一下。」
「我……」孟小蝶完全鬧不明白了。
「你現在的表現太堅強了,」陳遠陌微笑着解釋道:「我知道你是個要強的女子,並非這樣不好,而是不適合之後的狀態,你作為受害者,要越可憐越好,孟小姐你美得如天仙下凡,要好好得利用這一優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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