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很毒
&年少戀人
藍爺的本名為藍丘舉,丘舉與秋菊諧音,因為他母親生下他的季節,秋菊盛開。藍爺並非赤松城人,一開始也不是做藥材生意。
藍丘舉的父母聽說金陵城乃遍地是黃金的地方,便搬來至此,藍丘舉也在這裏出生,世上有富人就有窮人,金陵富裕,只能說明他們這裏富人很多,像藍丘舉一家這種從外地搬來,一窮二白的人,在金陵並不能討到好處。
藍丘舉的父母都為老實人,他們沒有錢財做生意,只能給這裏的富商打工為生。金陵發家的最初四樣活計為,水稻,養蠶,織布,陶器。這裏氣候溫暖濕潤,所以水稻一年四熟,而養蠶織出的布,燒好的陶器不僅國人使用,更多的是賣給其他國家,成為大楚國財政收入上最重要的筆款項之一。而藍丘舉的父母就在這裏為富商打工,父親種植水稻,母親養蠶織布,收入僅可以維持這個家的生計,日子過得清貧而幸福。
在藍丘舉十三歲的時候,家裏發生了變故,他的父親由於日夜的勞累而病倒,家裏沒有多餘的錢財買藥。藍丘舉去找掌管富商水稻的管事借錢,求給父親治病,可他卻被人趕了出來,緊接着第二天,管事就派人來,說以後也不用藍丘舉的父親去做工了。
這一消息對藍丘舉的家人來說,就是當頭一棒,要知道父親的收入是家裏開銷的大部分來源,藍丘舉對此氣憤極了,父親為富商耕田種稻十幾年,無功也有苦勞,如今說不用就不用了?!
雖說藍丘舉才不過十三歲的少年,但已經生得如成年男子一般健壯,他無法認同管事的做法,氣急之下,他從柴房裏找了一柴刀來,不顧母親的阻攔,去稻田那邊找管事的算賬。
他來到田邊,躲在樹下尋找時機。此時一輛華麗的馬車附近停下,稻田管事低頭笑臉的迎了過去,這是藍丘舉第一次見管事的低頭哈腰的討好。還以為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什麼大人物,誰知是一華服少年,那少年看着不過十二三歲,身體瘦弱,聽管事與少年的交談,似乎是來視察工作的。
原來這少年是富商家的公子,藍丘舉頓時覺得來了機會,他要是將這少年綁了做威脅,那豈不是能要到父親的醫藥費用。少年想到這裏,立刻沖了出去,他就飛奔到了少年的身邊,一隻手挾持住少年的手腕,另一隻手將柴刀架在少年的脖子上。
當眾人反應過來時,少年已經被他完全控制住了。
管事的臉色大變,他指着藍丘舉大罵道:「小兔崽子,你做什麼?!還不快放了她!你的命加一百個出來,還抵不過人家一根手指頭!」
&麼,」藍丘舉陰陰的笑了,他就知道抓住這個少年就對了,定能從管事的這邊要出錢來,「先給我五十兩,給我五十兩我就放了他。」
在場的其他小廝們頭紛紛的掏錢袋,先穩住這個野蠻人再說,藍丘舉本以為會就這麼簡單的得到銀子,為父親治病,卻聽被他挾持住的少年冷哼了一聲,清脆的聲音道:「我徐婉乃徐家堂堂二公子,居然才值五十兩?!你們可別給我做出那麼丟人的事情!」
少年聲音一出,那些個從身上摸錢袋的小廝們立刻止住了動作,似乎是聽從了少年的指示。
藍丘舉見狀,大為惱火,柴刀的刀刃向里移了移,刀鋒很是鋒利,輕輕的一划,少年雪白的脖頸上就被劃出一道傷口,紅色的血珠流了下來。
小廝們見狀,嚇極了,連忙道:「別傷了我家少爺,要是留了疤,當心丟你出去餵狗!」
大男人怕什麼留疤啊,藍丘舉心裏對這個糖罐子少爺一陣鄙視,他惡狠狠的朝小廝們道:「想要他活命,就給我五十兩!」
少年舉起了手,攤開手掌在藍丘舉的眼前晃了晃,冷笑着道「五十兩哪夠啊,我徐婉的身價最少也值五萬兩吧。」接着還不等藍丘舉做出反應,就朝那小廝們道:「還不快點回府,支出五萬兩來交給他。」
&是。」
藍丘舉頓時傻了眼,五萬兩?這個數字他這輩子都沒聽過啊,見那群小廝們都這麼聽少年的話,真的動身去籌備五萬兩去了。
就在藍丘舉還被眼前的狀況搞得頭昏時,突然感到腳底一陣疼痛,「啊……」他低頭看去,原來那少年一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腳面上了。趁着藍丘舉的因腳痛而有所鬆懈,少年蜷起胳膊,手肘搗向藍丘舉的胃部。
胃部受到猛烈的撞擊,藍丘舉捂着胃跪在地上,嘴裏直吐酸水,小廝們一涌而上,就將他制服住了。
藍丘舉忍住胃裏的噁心,惡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見他眉清目秀的衝着自己笑,心裏一陣惱火,「你使詐,算什麼好漢!」
&有資格指責我麼?」少年嘲諷道。
&既然落入你的手中,我無話好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少年眨眨眼,有些鬧不清楚了,「那個……咱倆認識麼,突然冒出來拿刀架我脖子的。」
稻田管事立刻出來為少年解釋道:「二少爺,您可不知道,他就是一無賴,他父親是從外地來打工的,我看着他人老實本分,就讓他來種植稻田,前幾日他父親病了,沒錢治病,這小子就來問我借錢,就沒給他借錢,然後就將他父親解僱了,這點也希望您能理解,水稻這邊需要大批的農工,他父親不能來工作了,我也不能白給工錢不是。」
&算是這樣,您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父親他……他就快要死了,他為你們農田天天工作,一天都沒休息,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他?!」藍丘舉想起自己臥病在床的父親,眼睛都紅了。
&不救又能怎樣?我們家又不是開慈善堂的,」少年皺着眉頭,生氣的道:「別人不給借錢,你就出來綁人作威脅,就因為你父親病了,所以世人都得幫助你嗎?你還真有理了啊!」
藍丘舉嘴笨,說不過,他被少年諷刺的滿臉通紅,底氣明顯的沒那麼足了,「可是……可是我父親就快死了,沒錢買藥了……,你們……你們一個月給我父親二兩工錢,我們一家三口的,除去房租,日常開銷,還能有多少剩餘?!」
&兩工錢?」少年捕捉到了一個信息,問道:「就算是外來戶,打短工的,也應該是五兩才對。」
&爺,少爺,您別聽他胡說!」稻田管事立刻插話道:「他這是為了訛錢!咱們這邊無論長工還是短工,都是簽契約的,什麼二兩銀子,都是他胡說!」
合約?藍丘舉滿心疑問,他可從未聽說過父親簽過什麼契約啊,藍丘舉剛要開口反駁,卻被少年硬聲打斷。少年指着藍丘舉的鼻頭怒罵,「一看就是個訛銀子的騙子,還不快點把他給我打一頓轟走!」
&等……我……」我不是騙子。藍丘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廝們圍攻起來,本來他就理虧,也不敢動狠的還手,只得抱着頭,由着小廝們對他一頓暴打。
沒有要到銀子的藍丘舉只得等到晚上母親睡着了才回家,因為他滿身是傷,怕被母親看見了讓她擔心。
藍丘舉來到院子裏,打了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冷極了,這感覺就像這金陵,除了錢財外,什麼都沒有,冰涼無比。
藍丘舉突然覺得自己很恨金陵,雖然這裏是他的出生地。
第二天,太陽依舊升起,生活還得繼續。父親依舊病重,母親愁眉不展,藍丘舉決定不去上學了,出去找活干,一定要賺得父親得醫藥費。
藍丘舉與母親交代了一聲,正準備出門,這時突然有人造訪。
開門迎接,是個陌生人的面孔,那人自我介紹,是徐家的一位管事。
徐家正是藍丘舉一家打工的富商,藍丘舉的母親惶惶恐恐的邀人進屋坐下,不同於母親的坐立不安,藍丘舉可是一點好臉色也不給人家看,出口便道:「你來做什麼?不是將我父親解僱了麼?是來看我家裏過得有多慘嗎?」
&舉!」藍丘舉的母親拉扯着自己的兒子,怕他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那位管事的也不生氣,他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我家二少爺派我交給你們的。」
二少爺?不就是昨天那個對他諷刺不已的臭屁小孩,藍丘舉冷笑道:「怎麼,突然變好人了?不是說你們徐家不是開慈善堂的麼。」
&家自然不是開慈善堂的,」管事一本正經的道:「這些銀子是徐家欠下你父親的工錢。」
&錢?」藍丘舉看了一眼那銀票,頓時瞪大了雙眼,五百兩?!
&工錢,稻田的工作很累,所以工錢要比其他的工作要高,哪怕是外地戶,一個月也有五兩工錢,而你父親這些年來的工錢是二兩銀子,那將這些年欠下的工錢湊個整數,就有五百兩了。」
接下來藍丘舉從管事的嘴裏得知,原來他跑去大鬧一番後,引起了徐家二少爺的疑心,那二少爺怕打草驚蛇,就先將人趕走,然後自己悄悄的派人查賬,這一查就查到,原來是那稻田管事,看外來戶和打短工的流動量大,便私下回扣了他們的工錢,其實受害的農工不止藍家一戶,二少爺將此事查證之後,立刻命稻田管事將這些年貪得的工錢吐出來,又念在他為徐家工作幾十年,就沒報官,只是將人辭退了。現在鬧出這檔子事來,那稻田管事怕是不會再有人家僱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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