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玉蘭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與之交好道:「黃小姐這說的是哪裏的話,可別妄自菲薄,你是個好女孩,一定會找到個喜歡你的人,與他攜手一生的。」
都是些天真可愛的女孩,說起悄悄話來都忘了時間,兩人說着女兒家事,門口等待女兒的黃越着了急,就與胡疆皇子胡提折回來尋人,正好看見陳玉蘭與黃子染說笑。
黃越笑着走了上去,道:「子染,你與陳小姐在聊什麼呢,為父還以為你走丟了。」
「父親。」黃子染俏皮的沖黃越吐了吐舌頭。
陳玉蘭也轉頭看去,連忙笑着問安,「見過黃大人。」說着陳玉蘭又見黃越身後跟着一個人,那人看上去不像中原人士,面上不免有些茫然。
早在之前,當黃越款待胡提的第一刻起,他的腦海里划過一個惡毒的念頭。
黃越趁機向陳玉蘭介紹道:「陳小姐,這位是胡疆的十七皇子胡提,最近在咱們大楚國做客,今日長公主盛宴,就帶他來熱鬧那熱鬧。」
陳玉蘭點點頭,心中沒有多想,她向胡提福了福身,道:「見過胡疆皇子了。」
黃越送黃子染回黃國候府後,執意要送胡提回驛站,即使胡提再三謝絕,但黃越還是半推半就的與胡提一起朝驛站那邊走去。
胡提也不是傻子,看上去黃越是有事與自己說,於是當馬車來到驛站門口,胡提跳下馬車,也不等黃越開口,胡提先發了話,「舅舅一路勞累,不知來驛站喝杯茶再走?」
黃越欣喜道:「再好不過了。」
驛站偏廳里,茶水端上來後,胡提就將伺候的人打發出去,整個屋子裏就剩下他與黃越兩個人。
胡提往椅子上一坐,開門見山的問道:「舅舅是不是有什麼私事與我說?」
「皇子真是好眼力,」黃越恭敬的道:「我的確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幫我。」
胡提聞言哈哈大笑,接着以嘲諷的語氣問道:「我憑什麼幫你?」
沒錯,胡提憑什麼幫助黃越?就因為他倆在血緣上是舅舅外甥的關係嗎?要知道,還在十天前,胡提與黃越還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而胡提的生母犧牲了一輩子才成全了黃越的榮華富貴,如今黃越要求胡提幫忙,這未免太可笑了。(
「我並非讓你無償幫我啊。」黃越道:「我們可以講條件啊,我聽聞你在胡疆驍勇善戰,深得你父汗賞識,想必你對大汗之位也是有野心的吧?只可惜你那幾個兄弟們都是豺狼虎豹之人。」
黃越的這番話說中了胡提的心事,他微微皺眉,看向這個陌生的親人,「你是說,你會幫我?」
「沒錯,我能幫到你,」黃越點點頭,道:「你的實力與你幾位兄弟們不相上下,但你比他們多一個優勢。」
「什麼優勢?」
「就是你的母親是楚國人,我們大楚國可以當你的後盾。」黃越與之道。
胡提冷笑道:「舅舅,你這海口誇得太大了吧,大楚國的皇帝可不是你,你說大楚國能當我的後盾,楚皇帝答應嗎?」
「只要你答應幫我做成這件事,」黃越保證道:「我可以慢慢向皇上滲透這可意思,要知道,五皇子殿下可是皇位的熱門人選,倘若一日他登上皇位,一定支持你!」
黃越這話簡直是空手套白狼了,卻又很讓胡提心動,因為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能讓大楚國做後盾,那他就向大汗之位邁出了一大步!所以不管怎樣,先聽聽對方的要求也是好的,於是胡提裝作猶豫不決的道:「舅舅先說說讓我做什麼事吧。」
「事情很簡單,」黃越見胡提有所鬆動,便知有戲,「後天就是你上朝覲見聖上的日子,只需你在金鑾殿上……」
兩日後一早,正是禮部安排的胡疆皇子胡提攜同使臣進金鑾殿見皇帝的日子。
金鑾殿上,使臣向皇帝簡明的闡述了一下來意,無非就是胡疆糧食短缺,希望大楚國能提供米糧,當然胡疆會以一定數量的馬匹,絲綢等胡疆之物換取。
這說白了就是來談生意的,之前皇甫少燕進宮,已經向皇帝說明了一切,皇帝面上神色如常,心裏簡直是歡雀,因為在三十年前,他還是皇子的時候,胡疆可不似現在以物換物的買糧食,而是像強盜般的索取。
使臣說完後,幾位大臣們紛紛出列,表達意願,大家的意思都大同小異,覺得對方是鄰國,鄰國糧食短缺有難,大楚應該施以援手,當然,至於具體細節方面,以多少物品換多少糧食,這個得慢慢商量了。
於是事情就這麼暫且敲定了,皇帝見堂下也沒什麼事,正準備宣佈退朝,就在這時,站在使臣身邊的胡提出列,雙手抱拳,道:「皇上,我還有一事相求,還希望您答應,若是您不答應,我怕毀病死在大楚帝都了。」
別說皇帝與大臣們了,連那個胡疆使臣也是滿臉錯愕,沒料到胡提回突然說出這番話來。
既然人家都說出口了,皇帝總不能當做沒聽見,便笑道:「胡提皇子,你有什麼請求儘管說出來,只要不過分,朕儘量滿足你,別死不死的,快過年了,不吉利。」
聽皇帝這麼說了,胡提的眼底划過一絲竊喜,他立刻跪在地上,抬頭看向皇帝,滿是渴求的目光,「皇上,是這麼回事,我……我在前幾天貴國長公主的宴會上,對一位小姐一見鍾情了,我覺得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回到驛站後的幾天,我夜不能寐,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我想我是害了中原人所說的相思病了,我想向她求親,想娶她!」
皇帝聞言,哈哈大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麼。」
皇帝在堂上笑得開懷,可堂下的大臣們聽到這話,嚇得臉色都白了。那個胡疆皇子又不是看上公主,皇帝自然不用着急,可底下的大臣們都想熱鍋上的螞蟻,拼命的回憶着前幾日的長公主盛宴自家女兒有沒有出席。
皇帝擺擺手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這樣吧,若是你喜歡的小姐沒有婚嫁的話,朕就准了這婚事。」
皇帝賜婚可是天大的喜事,可大臣們都是烏雲密佈,心裏求爺爺告奶奶的祈禱着,千萬別是自家女兒,嫁去胡疆豈不是去送死?!
「多謝皇上。」接着胡提道出了那位小姐的閨名,「我一見鍾情的那位女子,名為陳玉蘭。」
名字一出,堂下的文武百官們絕大多數人都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自家女兒,至於陳玉蘭是誰,他們就無所謂了。
而站在百官之中的陳遠陌,聽到「陳玉蘭」這三個字的時候,仿佛全身都抽乾了力氣!他一度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為什麼會是自己的姐姐?!他可從未聽說過姐姐與那個什麼胡疆皇子有接觸啊!
「這樣啊……」還不等皇帝把話說完,陳遠陌一個箭步的衝到金鑾殿的大堂中央,連忙道:「皇上!等一下!」
「陳愛卿有事請講。」
「是這樣的,」陳遠陌以最簡潔的方式將事情說明白,「皇上,陳玉蘭是下官的姐姐,她已經訂親了,對象是大理寺少卿張大人!」
「張大人?張相戎麼?」皇帝狐疑的向堂下掃了掃,若真的與張相戎訂親了,自己未婚妻被人覬覦,他怎麼不出列說話呢。
守在一旁的安壽阮看出了皇帝的心思,於是連忙走到皇帝身邊,在他耳邊低聲道:「皇上,張大人的祖母生病了,他侍疾在旁,今日告假沒有上朝。」
皇帝愣了愣,「這麼巧?」
「是呢。」安壽阮點點頭,至於這個巧合是不是刻意的,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胡提說道:「皇上,您剛才說了,若是沒有嫁娶,您就為我賜婚,如今陳小姐還待嫁閨中……」
「胡疆皇子這說的是什麼話啊,」陳遠陌冷聲打斷,阻止他再多說一個字,「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姐姐已經訂親了,不可能嫁給你!」
「訂親又不是成親,為什麼不可?!」胡提反問道。
「我姐姐不喜歡你,你不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麼!」
「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我只想追求我愛的人,」胡提說的頭頭是道,「再說了,你姐姐還沒與我相處過,不知道我的好,以後我們多接觸接觸,她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你……」陳遠陌被這個胡人的胡攪蠻纏氣炸了。
「好了好了,」皇帝擺擺手,做和事老道:「你們別吵了,吵得朕頭都疼了。」
皇帝看向站在前列的陳瑾儒道:「陳丞相,你怎麼一直默不作聲,那陳玉蘭是你孫女吧,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此刻的陳遠陌心中一涼,皇帝想讓祖父做決斷?!陳遠陌立刻向陳瑾儒看去,他內心不斷的祈禱,祈禱這位祖父不要推姐姐進火坑!
被點名的陳瑾儒緩緩出列,他拱手道:「老臣之所以默不作聲,是因為陳侍郎將老臣的想法全部說出來了。」
聽到此處,陳遠陌終於鬆了口氣,只要祖父站在自己這邊,他就能保住姐姐!
陳瑾儒與皇帝道:「玉蘭婚事是張大人親自與老臣訂的,皇上,咱們大楚國與胡疆不同,更注重禮儀制度。玉蘭不該毀親,更何況感情的事講究兩情相悅,胡提皇子一直在大堂上說有多愛玉蘭,但對玉蘭來說,胡提皇子只是個陌生人罷了。」
陳瑾儒一句禮儀制度,一句兩情相悅,字字說進了皇帝的心坎里去,他們大楚國是禮儀之邦,講究文明制度,而且他皇帝是性情中人,絕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的!
皇帝不住的點點頭,十分贊同陳瑾儒的話,對胡提道:「抱歉了,胡提皇子,既然陳家小姐有婚約在身,朕不該破壞她的姻緣,朕幫不了你了。」
雖然皇帝這麼說,可胡提面上並無失落之意,他轉過頭,看向陳遠陌,笑着道:「陳大人,我不會放棄的!」
退朝後,陳遠陌有氣無力的走出金鑾殿,他全身寒冷,不知這是從哪裏傳來的惡意!
陳遠陌晃晃悠悠的走下台階,這時突然有人頗為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陳遠陌的背部。
啪的一聲,讓陳遠陌瞬時警醒,他轉過頭去,見打自己的人正是祖父陳瑾儒。
「祖父,」陳遠陌由衷的道:「今日之事,太感謝您了!」若非陳瑾儒在旁幫持,皇帝沒那麼快打消賜婚的念頭。
陳瑾儒輕聲道:「玉蘭是我的孫女孫女,我不會讓她送死的。」
「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您。」
陳瑾儒看了一眼這個孫子,這匹陳家桀驁不馴的黑馬,被大家稱讚的國之棟樑。他見陳遠陌額頭上都是虛汗,怕是還陷入在剛才朝堂的紛爭之中,陳瑾儒道:「遠陌,自從你考上狀元後,你的路走得太順利了,不跌倒吃吃虧,後面會很難走的。」
「祖父何出此言?」陳遠陌焦急的問道:「您是不是有什麼頭緒?還請您告訴我。」
「我哪兒有什麼頭緒,」陳瑾儒道:「可不難猜測對方是有備而來,你以為今天就結束了嗎?只是剛剛開始吧。」
剛剛開始?!
陳遠陌忽然想起剛才在金鑾殿上,被皇帝拒絕的胡提一點都不失望,反而信心滿滿的看着自己,仿佛姐姐一定會嫁給他似的!祖父說的沒錯,還沒有結束,對方還有後招!
想到這裏,陳遠陌顧不得那麼多,立刻加快腳步朝宮門口跑去,他要去找張相戎!要他快點娶姐姐進府,以免夜長夢多!
下朝後的陳遠陌沒有去考功司,而是直接奔向張相戎的府邸。
陳遠陌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府中的偏廳稍作等候,張相戎還在侍疾在側,沒有出現,陳遠陌焦急的在廳中來回踱步。
大致多了半柱香的時間,張相戎才來見陳遠陌,還不等張相戎開口,陳遠陌立刻沖了上去,問道:「張大人,你何時娶我姐姐進門?!」
張相戎微微一愣,怎麼突然說到這個問題了?想起還躺在病床上的祖母,張相戎為難的道:「陳大人,你也知道我家中情況,祖母尚且病着,我怎麼能娶親呢?」
「怎麼不能,可以當做沖喜啊!」陳遠陌為了將陳玉蘭嫁出去,甚至連沖喜的字眼都能說出!
「這……這怎麼能呢,對玉蘭太不公平了。」張相戎躲躲藏藏,他怕把陳玉蘭娶回去,會把祖母氣死。
見張相戎如此民頑不靈,陳遠陌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今日早朝那個胡疆皇子說對我姐姐一見鍾情,想求娶,若不是我與祖父說她早已訂親,怕是皇上當場就答應了。」
「什麼?!」張相戎大吃一驚,他只是今日沒上早朝,怎麼就發生這種事了?張相戎安撫陳遠陌道:「皇上不是沒答應麼,更何況我與玉蘭的事已經訂下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怎麼不急於這一時?!誰知道那個胡疆皇子之後會出什麼么蛾子,你早點讓我姐姐安頓下來不好嗎?!我……」
就在陳遠陌焦急的遊說張相戎的時候,一道蒼老而嘶啞的聲音從屋外傳出,「既然你姐姐那麼愁嫁,隨便找戶人家嫁了便是,何必在我孫子的身上吊着!」
陳遠陌怔了怔,抬頭一看,就見一個病態的老人在一年輕女子的攙扶下走進門來。
張相戎連忙上前將老人扶住,「祖母,您還病着,怎麼就下床了?」
張奶奶冷哼道:「哼,怎麼?不下床就看着你被人逼婚嗎?!」
「張大人……?」陳遠陌看着這個陌生的老人,又看了看張相戎。
張奶奶之前在門口已經偷聽多時,知道陳遠陌是陳玉蘭的親弟弟了,她打從一開始就看不上陳玉蘭,她覺得陳玉蘭的出身太好,嫁進府中不好拿捏,所以仗着長輩之態,生病之軀,對張相戎的婚事多番阻攔。
張奶奶拉過身邊的玉娘,鄭重其事的對陳遠陌介紹道:「我告訴你,你別逼我孫子了!他不會娶你姐姐的,我心中的孫媳婦人選是她!是玉娘,你姐姐被人逼婚與我們沒關係,她不想嫁去胡疆就要嫁給我孫子?!那玉娘怎麼辦?!」
陳遠陌突然覺得某些東西崩塌了,這個老人是張相戎的祖母吧?陳遠陌與陳玉蘭不止一次想拜訪她,可每次都被張相戎謝絕了,說祖母生病,怕將病氣染給他們,於是陳遠陌為了給自家姐姐討個好,隔三差五的就遣人給這位老太太送補品補藥,她每次都欣然收下,這讓陳遠陌以為老太太是個好相處的,也接受了這門親事,可哪兒知見上面後根本不是這回事!
「老夫人,」陳遠陌顫抖的道:「張大人與我姐姐親事早就訂好了,是張大人親自訂的啊!」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父母去世了,一切由我說了算!」張奶奶粗着脖子道:「相戎他自己訂的親事不算!我說不算就不算!」
張相戎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他一直想着說服張奶奶,然後將陳玉蘭娶進門,可如今張奶奶撕破了臉皮,張相戎一時氣憤,不禁大聲道:「祖母!你別這樣!少說兩句吧!」
張奶奶面上一白,沒想到孝順孫子對自己大吼大叫,她立刻不願意了,捶胸頓足的大哭道:「好你個張相戎啊!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罵我?!我是你祖母!是你的長輩!你這個白眼狼,你這個沒心肝的……」張奶奶罵着罵着就開始氣喘,捂着胸口翻白眼往地上倒。
身邊的玉娘連忙將張奶奶扶住,「祖母,祖母,你沒事吧?」玉娘掐了好幾次張奶奶的人中,見她還不見轉醒,便一臉責怪的對看向張相戎道:「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麼?!你把祖母氣昏了!她還在重病呢,你快點去叫大夫啊!」
一邊是自己昏厥的祖母,而另一邊是自己心愛的未婚妻,張相戎舉步艱難,可如今人命要緊。張相戎對陳遠陌抱歉的道:「陳大人,玉蘭的事我們稍後再談,我現在得救我祖母……」
陳遠陌不可置信的看着張相戎,稍後再談?!他的稍後再談已經耽誤了姐姐多少年?!家中的長輩不願意這門婚事,而張相戎從來沒有提及過,陳玉蘭為此蹉跎了多少歲月?!
剎那之間,一股濃濃的恨意湧上心頭,那是他的姐姐,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頭一次,陳遠陌身體的反應快於大腦的思考,他衝上前去,掄起拳頭,狠狠的朝張相戎揍去!他好恨好恨,恨透了眼前這個人!
張相戎沒有閃躲,實打實的挨了陳遠陌一拳,被打倒在地,嘴角流血。
玉娘見狀,氣憤的朝陳遠陌怒罵道:「你……你怎麼能打人呢?!」
打人?!怎麼可能?他根本想殺了這個人,不對,是殺了他們全家!
昏迷在玉娘懷裏的張奶奶一聽,立刻轉醒,她見寶貝孫子躺在地上,嘴角流血,哪裏還有一點病態,直接伸着爪子向陳遠陌撓去,「你……你居然敢打我的孫子,我打死你!!」
陳遠陌可不管對方是不是老人家,他看着向自己衝來的張奶奶,眼裏滿是寒意,張奶奶身後的玉娘見陳遠陌那殺氣的目光,對方可是個青年男子,她怕張奶奶吃虧,立刻從後面將張奶奶抱住,讓她別那麼衝動,「祖母,祖母,別打他,我們報官!我們報官吧!!」
陳遠陌冷冷的掃過一眼,躺在地上的張相戎,叫囂謾罵的張奶奶,和她身後那個所謂的心目中孫媳,陳遠陌忽然冷靜下來了,現在不是與這些人糾纏的時候,他目前要做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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