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峰指着遠處那些亮點跟我解釋說,「小白,這東西是國外貨,叫骨蠅,腦袋上能發出橙黃色的光,也能噴酸液攻擊獵物,算是一種腐食性動物。」
我一聽骨蠅,知道這是蒼蠅的一種,但聯想着剛才的場景,我心裏被震懾到了,也根本沒想到,這世上竟有這麼厲害的蠅類動物,順帶着我又看了看劉千手,他也停止祈禱了,恢復成原來那種神經兮兮的感覺。
我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劉探長到底什麼來路,怎麼連這種歪門邪道都懂呢?
潘子跟我一樣沒那麼害怕了,他想到另外一個層面,問陸宇峰,「咱們把這些小怪物放出去,一會怎麼收回來?」
陸宇峰表情一暗,嘆口氣說,「收不回來了,它們對生存環境的要求很苛刻,離開了罈子,用不了一刻鐘,就都斃命了。」
我打心裏有點惋惜,不管骨蠅看着怎麼恐怖與噁心,它畢竟是稀有物種,我估摸收集這一罐子骨蠅,也廢了李峰不少心血。
敵方的威脅是解除了,我們也不必繼續在和尚廟前待着,還是及早趕回市里,找個安全地方落腳為妙。
我們來時坐的那個黑轎車已經報廢了,這次要回去,我想到的是我們把敵方的麵包車偷走,把它當成交通工具。
可這時小怪人有所表示了,他比劃雙手,做了個開車的舉動。
之前他是背着罈子趕過來的,我不相信他是步行來的,尤其就他這體格,從李峰家出來,還屁顛屁顛跑到這兒,那不得累死?
他這舉動分明告訴我們,他開來一輛車。我真挺詫異,因為小怪人太小了,他坐在駕駛位上,能踩到油門麼?但換個方向看,自古民間多藝人,說不定小怪人有他獨特的開車方法呢?
我們也沒多糾結,全聽了小怪人的話,在他帶頭之下,一同往山下走。
下山要比上山要省勁,而且為了趕時間,我們都走的很快,不到一刻鐘,我們就出了灌木叢和樹林,來到路邊。
可這裏哪有什麼轎車啊,就一個迷你小摩托車。
小怪人還來了興致,一屁股坐上去,把摩托打着火。我愣了,心說就這摩托,後座能坐一個人就不錯了,這乘客還得曲着腿,不然保准蹭地上。
我們四個大老爺們,根本不可能都搭上順風車。
小怪人不理我們仨,他指着劉千手,又拍了拍後座,大有催促的意思。
我算明白了,一定是李峰囑咐過他,這次來,就是要救劉千手走的,別人他不考慮。
陸宇峰一直站在劉千手旁邊,被小怪人一催促,他猶豫起來,還抓着劉千手胳膊不撒手。
我也懂阿峰的意思,我們倒不怕小怪人背叛我們,問題是,如果小怪人帶着劉千手先離開,路上真再有什麼危險,他這小體格,未必能搞定。
我和潘子也不想多管閒事,故意退到一邊,反正我這麼想的,到底劉千手歸阿峰還是小怪人護送,由他倆定吧。
可沒等下一步計劃定好,出岔子了。
遠處出現三輛摩托,都打着很強的車燈,向我們飛速趕來。
我敏感的看了眼陸宇峰,陸宇峰搖搖頭,表示這不是他叫來的援手。
三輛摩托很不友好,我也沒瞧準是哪個摩托打得槍,反正傳來砰的一聲響。
我被槍聲弄得心裏一跳,因為我突然有種意識,這是獵槍的槍聲,我還忍不住對其他人提醒。
陸宇峰一聽我這麼說,臉立刻沉了下來。獵槍不像手槍,屬於一打一片一片的,如果這三個摩托車司機都帶着獵槍,他們能組成一個嚴密火網,就算小怪人騎着摩托逃,也絕不能躲掉。
陸宇峰一把將小怪人從摩托上拽了下來,指着身後說,「走,再回林子裏。」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可我一邊跑一邊頭疼,這屬於我們第二次鑽林子了,總這麼跟敵人藏貓貓,不是辦法,另外沒了骨蠅,我們根本沒與敵人相抗衡的手段了。
小怪人別看腿小,跑的還不算慢,他趁空又比劃手勢,嘴裏還況且、況且的亂喊。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更不知道況且是什麼意思。
陸宇峰受到提醒,喊了聲對,指着一個方向說,「那裏有鐵路,咱們過去。」
我明白他計劃了,這普陀山附近的鐵路,不是客運的,而是專門跑貨的,說白了,運煤炭、原油、木材這類的東西。
這種火車一般速度不快,我們要是等到一輛車,爬上去的話,也是一個避難和離開的好辦法。
不過在我心裏,這依舊有點冒險,因為長這麼大,我還沒爬過運行中的火車呢,真要不小心摔一跤,豈不立刻被碾成肉泥了?
陸宇峰特意拽我一下,不給我猶豫的時間,又督促我趕緊跟隨他們。
我們這次沒少跑,估摸來了個五公里的越野,才終於鑽出一片灌木,來到鐵道旁,而且也真趕上運氣了,這時正有一輛車迎面開來。
陸宇峰先看了看身後,見不到敵人的影子,這讓我們稍微安心,緊接着,他又盯着一節節車廂看起來。
我不懂這裏面的技巧,但阿峰看了幾節後,指着一個剛從我們眼前經過的車廂說,「快,趕上去,這個沒鎖。」
我們誰也不多問,一同跑起來。
這火車的速度也不慢,但我們拿出一副衝刺的速度,才勉強一點點的靠近那個車廂。
我們這四個大老爺們倒還好說,小怪人吃緊了,他哼哼呀呀確實在使勁跑,但突然一聲慘叫,貌似崴腳了。我們不可能丟下他不管,阿峰給潘子下了命令,指着小怪人說,「背着他跑。」
潘子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句,「什麼?」但這麼一耽誤,小怪人不管那個,直接撲到了潘子的背上。
小怪人個子再怎麼矮,也有六七十斤,折合起來,也是兩袋大米。
潘子當場就吃不住勁了,跑的有些踉蹌,速度也降下來不少。我明白,這倒不是欺負潘子,我們中就他體格最壯,陸宇峰還要照顧劉千手,這麼一算,總不能讓我背這個小怪人吧?
我不忍心看着潘子自己死扛,尤其看出來了,潘子更死扛不下來。
我故意落後,一手推在小怪人的屁股上,算間接給潘子借力了。
我倆這麼配合着,又終於把速度提上來不少。
陸宇峰顧不上我們了,他猛地加速,而且一邊跑一邊拿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抽空還往後快速看一眼。
他這舉動用了一個小技巧,是我們線人總結出來的。
說白了就是一邊跑一邊幻想,以為自己被野獸或者敵人追趕,逼迫自己害怕,引出潛力。
陸宇峰這麼弄,速度又上來不少,他最先趕到那節車廂,還飛身一撲,跳了上去。
他摸着廂門把手,往裏一摁又使勁一堆,就把這節車廂打開了。
我隔遠瞧着,車廂里擺着一排機器,上面帶着砂輪,估計是用來磨光的。
陸宇峰顧不上歇息,稍微往外探着身子,打手勢讓我們加速。
劉千手緊隨其次的趕到,陸宇峰及時伸手,把他拽了上去。接下來又準備拽我和潘子。
我發現我倆運氣差,這時火車全部車廂咣當一聲,隨後慢慢加速。
我心裏暗罵,心說火車司機真夠狠得,好端端這時提什麼速啊?陸宇峰急了,對着我倆連吼,「快快!」
我是拿出一副拼命的架勢,也知道到了危急存亡之刻了,全力推着小怪人。潘子關鍵時刻也真露面,他一咧嘴,一掐自己胸口,讓速度也上去一小截。
陸宇峰使勁伸手,但差半臂的距離才能碰到潘子,他也有辦法,整個人貼在車廂門上,緊緊扶好,又把褲帶抽出來,抓住一端對着潘子一撇。
潘子手疾,一下抓住了。陸宇峰急忙使勁,上來一股拔河的勢頭。
潘子被這麼一帶,呼哧呼哧的喘着氣,迅速靠過去,被陸宇峰連拉帶扯的弄了上去。
最後只剩下我了,剛才這麼一耽誤,火車速度又上去不少,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吼了一聲,讓陸宇峰故技重施,他也把褲袋丟了過來,我也機敏的抓住了。
陸宇峰和潘子都很在乎我,他倆一起使勁,要把我拽上去。
可問題是,就算我被帶着跑,也有一個極限。現在我屬於突破這個極限了,雙腿跟不上這個速度,突然間腳一滑,整個人摔了。
我一直死死握着褲帶,這麼一摔,也沒摔倒在地上,反倒有種被火車拖着跑的感覺。
我形容不出心裏什麼感受,反正很害怕,有種地面在我腳下飛的感覺,我的鞋底也在經受考驗,嘩嘩的磨的直響。
我心裏連連叫糟,不過沒放棄,陸宇峰和潘子也給我鼓勁,讓我撐住。
我是沒其他舉動了,只能死死拽着褲帶,但他倆憑藉臂力,硬是用褲帶把我拽上去。
直到噗通一聲坐在車廂里,我才有種活下來的感覺,我還望了望鞋底,發現這雙鞋,兩頭都開口了,算徹底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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