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人身上,我看不到任何現代化的氣息。
他蓄着鬍子,留一個齊肩辮子,渾身穿戴全以獸皮為主,要不是從屋裏走出來的,我都懷疑這哥們是野人,或者說一輩子在叢林裏定居的。
按經驗,這種人雖然粗獷,但絕對敞亮,也不會對我們五個落難者置之不理。
陸宇峰當先笑起來,說明了來意,當然了,他撒個謊,說我們是外地人,特意下盤山辦點事,沒想到大半夜來到這兒了,想找地方住。
這粗獷男子挺敏感,或者說挺好奇,他又較真的問我們辦什麼事。
陸宇峰指着自己行李包說,「做買賣的。」
粗獷男子瞧瞧背包,只是陸宇峰不主動把背包打開,他一個陌生人,總不能再開口追問啥。
也算被我看對了,男子悶頭想了想後,最終接受了我們。
他請我們進屋,給我們弄吃的。不過他又說了,飯可以請我們吃,想找地方住,我們得有所表示。
我心說這好辦啊,拿錢出來不就行了麼?
可實際上有點麻煩,陸宇峰真沒少拿錢,那一沓子少說有兩三千,粗獷男子卻搖搖頭,說錢在村里不認。
我們又問他,不要錢,用什麼交換一-本-讀-小說 xstxt比較好。
我都有個這個打算了,他要是喜歡刀,我們就給他一把砍刀,畢竟我們帶的都是上等貨,他想買是買不到的。
可他指着我們帶來的死狼說,「這一看就是剛獵的,肉很新鮮,你們可以用所有狼肉來換。」
我瞬間聽愣了,隨後心裏暗贊孤狼,心說原來他特意把死狼丟給我們,是這麼個目的,不然大黑天的,我們上哪打獵去?
我不知道這次交換,粗獷男子到底佔了多少便宜,但我們吃點虧都無所謂了。
我們痛快的答應他,又在他陪同下用起餐。
在梅山村落吃飯,風格跟外面完全不一樣。沒有碗和盤子,用的全是樹枝或竹子編出來的小簍。
而吃的飯呢,有點大雜燴的感覺,裏面有很粗糙的大米粒,還摻着肉沫和一些野菜,油鹽之類的也在炒的時候調拌好了。
這讓我想起蛋炒飯了,只是眼前的是肉沫炒飯。
談不上好不好吃,反正我們五個這麼悶頭吃到飽。
這期間粗獷男子介紹,他叫呂政,是梅山村落一個獵人,而且村里就是這樣,不怎麼歡迎外人。
這種情況也算常見,人家能自給自足,何必又跟外界相接觸呢,只是這麼一來,我們做任務的難度就大了,我們是來找人的,雖然阿峰沒細細跟我們說這人的具體信息,但村里人不配合,我們難以展開調查。
不過我也沒着急,決定先把這事放一放,等一會沒外人時,在好好跟陸宇峰商量一番。
我又望了望呂政的家,這房子不太大,就上下兩層,我有點納悶,我們五個人跟他一起住這兒,地方夠不夠用?
陸宇峰跟我想一塊去了,他搶先問一嘴。
呂政搖搖頭說,「我有兩個屋子,這裏算一個,還有一個在村邊上,那裏比較破,而你們帶來的狼肉,只能交換到住那間破屋子,如果明天能有更好的東西給我,咱們可以換,我把這裏留給你們。「
我們不是來享受生活的,我合計就算那個破屋子再破,但只要能住就夠了。這次我先接話,客氣的跟呂政說聲謝謝,就算把這事定下來了。
既然不在這裏過夜,我們也不想多待,呂政帶路,我們一起去了村邊的屋子。這屋子格局跟呂政家一樣,也是兩層的。
等進去一瞧,這屋子也沒我想像中那麼糟糕,只是好久不住人,裏面有點潮,外加隱隱有種血腥味。
我對潮能理解,但血腥味讓人敏感。呂政解釋說,「我有時打獵回來很累,就先在這屋子裏歇歇乏,也有時候會在這屋子裏把獵物處理一下,挖個內臟,褪個毛什麼的,當臨時的『廚房』。」
我們都點點頭,也接受了這個血腥味的存在。
呂政給我們留下兩個油燈,又先行告退了。
我們把這兩個油燈分別放在上下樓,也沒特意做什麼大清掃。這屋子裏本身有幾張大獸皮縫的褥子,鋪在地上就能臨時當床了。
我們五個商量一番,二樓歸褚成梁和宛小寶,剩下我們仨都在一樓睡。
本來我想大家先聚在一樓,說說接下來的計劃,但宛小寶說太累了,先歇息吧。又當先上樓,褚成梁隨後也打着哈欠,跟着上去了。
看着褚成梁不經意的露出一副猴急樣子,我是沒多問,但懷疑他跟宛小寶是不是有一腿,他們可都是線人,要還參雜着感情,可不太好。
接下來剩我們仨了,我們倒沒什麼困意,索性圍坐在一起,一邊抽煙一邊開了個小會兒。
陸宇峰這回沒瞞着我倆,詳細的說了一些資料。
按組織給他的情報,這次面對的是一個奇人,叫張俊,有個外號叫蟲師,因為他有個嗜好,養各種毒蟲與毒蛇,也是梅山人氏,只是具體是哪個村子生的,無從考察了,另外在年輕時,張俊就離開村里,在森林裏闖蕩,跟一些獵人很熟,因為身手好,也公開收了一些徒弟。
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敵方勢力跟張俊認識了,也把一些種子殺手送到這裏培訓,像幾年前的東北錘王案,大小錘王就是張俊的人。而張俊的兒子叫張桐,也因為感情問題,熬不住出了盤山,在廣西一帶犯下謀殺案,最後被劉千手帶人擊斃。
我和潘子聽到這,都嚴肅起來,廣西那個案子我沒聽說過,但東北錘王案太有名了,尤其有一個錘王還曾是北山監獄的大油。
光憑張俊徒弟能這麼厲害,我瞬間就把他列為最危險的人物,另外讓我納悶的是,這奇人到底有多大了。
我問一嘴。陸宇峰搖搖頭說,「張俊具體年紀是不知道了,不過組織分析過,他應該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本來他銷聲匿跡好幾年了,組織以為這人已經死了呢,但最近有人見過他在林子裏出現。組織很重視這事,讓我們過來調查,尤其是去他的蠱冢里找一份數據。」
我和潘子同時問了句,「蠱冢?」
陸宇峰點頭說沒錯,又說,「蠱冢這個詞,乍聽起來讓人覺得神神叨叨了,但這也是張俊獨特的地方,他養蟲養蛇,最後還形成一個規模,專門盜了一個冢,作為他的實驗室。他這幾年跟敵方勢力交易的資料,就藏在蠱冢里,組織花這麼大力氣,這次派五個人來,其實更是為了這份資料。」
我算明白了,這資料一定是敵方勢力的把柄,換句話說,我們之前在綏遠村和西北毒王那裏拿的證據還不夠,需要張俊這邊兒再添一把火兒。
我又問陸宇峰,「蠱冢具體位置在哪?」我心說既然目的明確了,我們明天直奔蠱冢就是了。
可陸宇峰被我問住了,他無奈的搖搖頭說,「組織也不知道。」
這回答讓我頭疼,因為在這種原始森林中,我們又要提防危險,又要花時間搭功夫的找蠱冢,稍有閃失,拿全軍覆沒來形容都不為過。
我本來是不困,但知道這次任務這麼艱難後,突然來了倦意,或許是一種心累,又或許是我潛意識在作怪,它告訴我,目前能做的,就是早點休息,準備迎接挑戰。
我們也沒興趣聊別的,我和潘子先後張羅睡覺。
可陸宇峰笑了,說別急,還有一個事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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