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熙給傅元姝的電報中說可能到十月才能回來,而現在才九月。因此當他站在秦家大門前敲開大門的時候,門房看了眼面前的人擦了一下眼睛,然後盯着他的臉又又擦了一下。才激動的喊道:「二少爺,是二少爺回來了!」
傅元姝正在歪在椅子上,兩個小丫頭給她打着扇子。她支着頭,眼睛看着的是剛剛搬進來沒多久的兩盆建蘭。兩盆建蘭搬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開花了,淡淡的香味瀰漫開來,清雅而宜人,在夏日裏,傅元姝本就只能接受果香,現在又多了一樣。
突然,外面響起了吵鬧聲,她皺了皺眉頭,讓一個小丫頭出去看看,誰知道吵鬧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青葉打了帘子進來對她喜道:「夫人,二少爺回來了!」
傅元姝先是腦子空白了一下,然後驟然站起來道:「真的?」又說道:「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嗎?」話雖這麼說,可是人已經抬腳往外走去了。
青葉很理解她的急切,雖說這段時間夫人嘴上一直說二少爺的不該,可是那想念是一分都不少的。於是一邊跟着她一邊說道:「二少爺剛剛回來,現在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傅元姝沒有說話,腳下跟生了風一樣往那邊走。
下午,秦雨鸞回家的時候愣了一下,看着門房大叔幾乎能笑出一朵菊花的臉也忍不住被逗樂了,問道:「怎麼了,今天這麼開心,有什麼好事不成?」
&事,還真是好事。」門房笑呵呵的說道,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娛樂的大小姐:「離家四年的二少爺回來了,可不是好事嗎?」
&哥回來了!」秦雨鸞怔了一下。
&不是,回來有幾個時辰了。」門房道:「大小姐快進去吧!二少爺念叨你好一會了。」
秦家三兄妹長的都不錯,秦雨鸞清艷動人,尖尖的下巴,小巧的臉盤,特別是一雙美眸顧盼生輝,其中仿佛承載了萬千星光;秦浩然有着高挺的鼻樑,立體的五官,面容剛毅俊秀,已經能為秦家撐起一片天了。
而時隔多年再次見到了秦浩熙,又是另一種樣子了,他已經褪去那種剛剛離家的稚氣,成為了一個翩翩君子。多年的軍校生活又為他身上添了一份硬朗之風,身上多了一絲不可言說的魅力。
他此時安靜的坐在哪裏,嘴角帶着笑容,聽着傅元姝對他絮絮叨叨,沒有一絲不耐煩。聽到秦雨鸞走進去的動靜,轉頭看她,隨即一頓,眼中泛起柔和的笑意,宛如春風拂面一般,笑的秦雨鸞的心都酥麻起來了。
&鸞回來了。」
秦雨鸞從剛剛的驚艷中回神,盯着自己的哥哥看的目不轉睛什麼的,說出來也是丟死人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幾步走了進去,一點沒有生疏的拉着他的袖子說道:「二哥,我好想你啊!」
傅元姝這個當娘的都鮮少見到女兒這樣向她撒嬌的樣子,雖說兄妹友愛是她樂意見到的,可浩熙離家都四年了,怎麼看上去比以前還要親近的樣子。忽視了心中泛起的酸意,故意瞪了女兒一眼道:「這麼大的姑娘了,還向哥哥撒嬌,羞不羞。」
秦雨鸞裝做沒有看見,默默的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他是我親二哥,有什麼好羞的,我才不像娘一樣呢?明明每天想二哥想的不得了,恨不得二哥每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夏天有沒有中暑,冬天有沒有凍着,要是冷了的話記不記得多添一件衣服,一天能念叨八百回,可是你看看,見了卻只說那些沒用的。」
秦雨鸞對這個哥哥是報了一份憧憬的,不說記憶里的印象,從他住的地方就能看出來。不論是讀過的書,寫過的字,還是畫過的畫,他甚至會一點雕刻,懂古玩鑑賞,現在又學成歸國。單單這些,妥妥就是高智商的表現,人生贏家的節奏。
而聽了她的話的傅元姝怒不可遏,拍了一下桌子道:「問一問以後的打算是沒用的嗎?你還準備造反了,誰一天念叨八百回了。」
看着母親和妹妹,秦浩熙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沒想多年未見,雨鸞變得這麼活潑了。」
傅元姝嘆了口氣說道:「是啊,以前多讓我省心,現在就多讓我發愁,我第一次發現,姑娘家比小子還能折騰,她就沒有一刻可以讓我放心的。」話雖然這樣說,可語氣中聽去也是很樂意秦雨鸞這麼折騰的。
秦雨鸞的耳朵有些發紅,靠近秦浩熙悄悄的說道:「二哥,娘近來越來越口是心非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還好你回來了。」說是悄悄的,可是這聲音屋子裏誰都能聽得見,連站在門口的青葉都低頭偷偷發笑。
傅元姝的臉一僵,這個臭丫頭。
在秦浩熙回來的時候,電報也已經發去了上海,過兩天秦老爺和秦大少也就能知道了。
這段時間,傅元姝辛苦兒子孤身一人在外奔波,想着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誰知道,秦雨鸞帶着二哥算是走遍了整個安縣、江城,表現的跟地頭蛇一樣。
傅元姝都無語了,江城是秦浩熙長大的地方,還用得着你帶嗎?你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江城還能有你哥哥熟?
可是她這副樣子讓秦浩熙樂不可支,也就順着她的意做了。江城和以往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在他看來,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情感在裏面。
幾天後,秦雨鸞終於想起自己忽視了什麼,一日,她興沖沖的拉着秦浩熙就上了汽車。
&哥,在前面一點就是我說的機械廠了。」秦雨鸞很少有情緒波動的時候,尋常的時候,她都是冷靜的。
這一點,秦浩熙漸漸的已經能夠看得出來了,特別是有了歸國後第一天見面的對比。現在她依然是溫和的,但那是對着特定的人的時候。
秦雨鸞在秦浩熙面前還是很能放的開的,特別是說到機械專業這一塊,顯得很興奮並且滔滔不絕,這一點她也感覺很不可思議。
可能是因為二哥如春風流水一般笑容,也可能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堅定的表達出秦雨鸞肯定會成功的人。
畢竟秦雨鸞縱使心中對自己信心滿滿,但是聽了那麼多否定也是會沮喪的,現在有了一個支持者,怎麼會不開心呢?
秦雨鸞的機械廠建了一半,但已經能看出大致的規模,說的上有模有樣,也大大超出了秦浩熙的意料。他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秦雨鸞,他曾經為了幫妹妹找齊一些材料跑了不少工廠,其中不乏倫敦有名的大工廠。但是見了面前的,他突然覺得,機械廠的格局應該就是這樣的才對。
秦浩熙又一次確定,秦雨鸞為了這個廠,是花了大力氣的,就算誰都不看好她。他想,就算是在整個華國,將廠規劃的像他妹妹這樣專業的,應該也很少見。
&把時間都花在這裏了,紡織廠怎麼辦?」秦浩熙問道,這幾日,傅元姝拉着他幾乎把所有想說的都說了,他自然知道妹妹的紡織廠開的不錯。半個月前還和南方軍完成了一筆合作,而且因為做的不錯,合作還會繼續下去的樣子。
秦雨鸞哦了一聲,說道:「我有一個得力助手,二哥我帶你去看看。」她拉着秦浩熙又上了車往紡織廠那邊去了。
相比機械廠,紡織廠顯得更加熱火朝天,兩人也不急,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走過去。誰知道不是在辦公室,而是在大倉庫中看到了秦傳瑞,也算是湊巧。
&哥,你看,他就是我說的得力助手。」
秦傳瑞正在聽倉管跟他說布坯和材料的庫存,不想聽到秦雨鸞的聲音,轉頭朝兩人看去。
倉管忙叫了一聲大小姐。
秦雨鸞對他說了一聲:「你自己去忙吧。」
秦傳瑞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定定的看了兩人一會兒,接着朝秦浩熙伸出手來笑了一下:「二少爺。」
&來是秦秘書。」
秦雨鸞覺得自己真是忙傻了,秦傳瑞跟在爸爸身邊十幾年,兩人肯定是見過的。
秦浩熙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瞥了一眼不知為何有些拉聳着腦袋的秦雨鸞,看來雨鸞對秦秘書並不生疏啊。
&果是別人我肯定不會放心,但要是秦秘書的話,以後雨鸞,都要勞煩你了。」淡漠的眼睛看向秦傳瑞,表情也顯得有些寡冷,他這時候的樣子,倒是和秦雨鸞不近人情的時候,有幾分相似了。
秦雨鸞笑着想要說些什麼,她抬頭看看兩人的面孔,頓時有些驚訝,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己咽了下去,牙齒在舌尖一咬,一股鐵鏽味在嘴中蔓延開來。
她定定的看着兩人,心中卻像是雷擊一樣閃過了一道白光,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了起來,背後也出了一身冷汗。
秦浩熙看着不對,連忙抓着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的秦雨鸞,拉着她的手腕近前問道:「怎麼了?」
秦雨鸞胸口起伏了不斷,看着擔憂的秦浩熙,勉強的笑了一下,說道:「不知道怎麼的,剛剛頭有些發暈,可能是這幾天曬久了,有些累着了。」
&小姐要注意休息才好。」秦傳瑞一板一眼的說道,說來奇怪,秦傳瑞在別人面前總是恭敬的,單獨兩人的時候,卻常常變着法調笑她。
&秦秘書惦記了。」秦雨鸞笑道,依舊可以看出她臉上的僵硬。
秦傳瑞面上的表情平淡,可是眉頭卻是一皺,秦雨鸞這是怎麼了?
秦浩熙說道:「是我這幾天沒注意,讓你跟我到處亂跑,我們先回府。」
&二哥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不中用。」秦雨鸞和順的點點頭,心中卻是泛起了滔天巨浪。她怕自己忍不住要一直盯着兩人的臉看,只能垂下了眼帘以作掩飾。
秦傳瑞姓秦,他之前對秦家看待庶出孩子的情況心中有怨,他當時是怎麼說的?回家路上,秦雨鸞靠在汽車的後座上,呆呆的看着前方,連二哥時不時看着她擔心的眼神都忽視了。
對了,他當時是這麼說的『你們家真讓看懂,對庶出好也算得上真好,可是旦厭煩了,心比誰都狠。』『你看看二小姐,當初老爺也是對萬般寵愛的,可還是聲吭的將除名了嗎?』。他明明不是有太多好奇心的問,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關注,還那麼失態,語氣憤然。
她之前猜測秦傳瑞是那戶人家的庶子,還把自己當做知心姐姐一樣變着法子的開解了他一回,好接下來一個勁的壓榨着他的能力。並且用的得心順手,沒有絲毫慚愧,跟萬惡的資本家一般。
可是他的眉眼間和二哥有三分相似,要是她的猜測成真的話,秦傳瑞最有可能是秦家的人,還是庶子出身。錦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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