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少已經在要成親的前半個月就已經回到了安縣,因為上海正在談一筆重要的買賣,秦當家倒是在成親前三天才回府。
秦府中早就開始掛紅燈籠,紅綢子,一看就是要辦喜事的樣子,大喜前半個月已經出去散了兩籮筐銅錢,成親當日還要去祈福散一次。除此之外在秦老夫人的吩咐下早早開始準備了染紅的雞蛋,花生,專門在成親當日分發給那些年幼孤苦的流浪兒,讓他們沾一沾喜氣,行善積德。
秦雨鸞站在松園中,見秦浩然穿上了喜服,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神色中掩飾不住的興奮。大哥要成親了,而她,除了並不深刻的記憶,還是真正第一次見到這個時候的成婚。
傅元姝則是站在兒子面前,為他整了整領口,眼睛已經隱隱的泛出了水光,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門外已經有人在催了:「夫人,大少爺,吉時已經到了,該去迎親了。」
傅元姝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了聲:「去吧,去把你媳婦接回來。」
秦浩然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握了下傅元姝的手,說道:「娘,你放心,曼雲以後會好好孝順你的。」
傅元姝笑了:「娘等着。」
屋子裏只剩下秦雨鸞和秦夫人兩人,偶爾還有丫頭跑進來匆匆拿了東西又出門去,整個院子都忙成了一團。
秦雨鸞看着傅元姝的樣子,微翹的嘴角緩緩放平了,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良久才輕聲喊道:「娘,我們也出去吧,直接讓丫頭佈置就好了。」
傅元姝看着秦雨鸞的樣子,眼睛不可抑制的紅了,上前就抱着她拍着她的背顫聲道:「是娘對不起你。」
明明是嫡親兄長的大喜日子,可是秦雨鸞卻不能在她大哥成親的時候走到前院去,甚至都不能出現在人前。
秦雨鸞的身體一僵,心頭向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但是今天畢竟是大哥的大喜日子。大哥疼她寵她,她現在還記得那雙溫暖大手放在自己頭頂的溫度,那種感覺太溫暖,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會有人站在你面前的感覺太美好了,秦雨鸞也不願意此刻鬧一點不愉快。
&秦雨鸞將頭靠在傅元姝的肩膀上:「命好不好,天說了沒用,別人說了也不算,只有我自己,才能夠決定。」
傅元姝撐開兩人的距離,看向女兒的表情,秦雨鸞的聲音明明很輕緩,可是卻覺得像是一個宣言一樣刻在玄石中,印在血肉上,震撼人心,讓她的耳邊轟鳴作響。
&你看着吧,總有一天,我會證明,認命兩字,才是最最可笑的。」
傅元姝瞪大了眼睛,心中卻覺得,女兒執拗的魔怔了。
新嫁娘快到了,傅元姝作為秦家的當家主母,秦大少的娘親,劉曼雲的婆婆,此刻自然要去前堂的。臨走前,她回頭望了一眼女兒,見她已經恢復了平靜才放心的往前面去。
秦雨鸞一邊快步往竹苑裡面走去,一邊問道:「舅舅他們到了嗎?」
白朮此刻有些氣喘:「奴婢已經在前院觀望了好一會兒了,沒有見到舅老爺,倒是見到了舅太太和表少爺。」
秦雨鸞腳下一頓:「是哪位表少爺?」
這有些為難白朮了,白朮見到傅家人比秦雨鸞的時候還少,而且哪一次不是跟在她身後的,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她認不出來才是正常了。
秦雨鸞剛問出口就知道自己為難她了,她沒想過要聽她的答案,心中想着好歹是來參加喜宴的,傅元姝又那麼多年沒見過娘家人,到時候肯定要留他們說話的,到時候能見的機會多的是。
讓她沒想到的是,白朮很肯定的說道:「是大表少爺。」
秦雨鸞是真正停下了步子,她有些興味的看着白朮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只見白朮嘻嘻一笑:「二表少爺才十八歲,還沒成婚了,大表少爺身邊可是跟着一位妙齡女子的。」頓了頓,又說道:「不說表少爺,那位妙齡女子就不止二十歲了。」
秦雨鸞哼了一聲:「算你有理。」她思索了一會兒,既然是大表哥,那么舅舅不來也是有可能的,舅舅傅子銘是個大忙人,他抽不開的時候,長子傅詡和就是他的代表。
誰知秦雨鸞比她想像的更早一步要見到對方,他是送那位妙齡女子到後院來休息的,送的地方剛好是竹苑。
傅詡和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裝,銀色的懷表,黑色的領結,梳的三七頭用髮蠟固定這,帶着一副金絲眼鏡顯得特別溫和,整個人風度極好。他看着秦雨鸞,溫和的笑道:「新柔她身體有些不舒服,麻煩表妹先行照顧她一段時間了。」
秦雨鸞有些發怔的視線從這個叫新柔的女子隆起的腹部移開,笑着點點頭道:「整個秦家就我最閒了,大表哥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她。」
&麼,就多謝表妹了。」傅詡和向她道謝,又輕聲跟席新柔說了一些話,才轉身離開。
席新柔身邊也沒有自己的丫頭,不用秦雨鸞示意,白薇已經上前扶住穩穩的扶住了她,臉上的表情滴水不漏,輕柔說道:「您這邊走。」
把不准這人的身份的,白薇也不敢亂喊,不止是秦雨鸞,白朮和白薇不會連舅老爺家的少夫人的名字都記不准。她們可記得,傅少夫人的閨名可不叫新柔。
要說之前在秦府小住過又銷聲匿跡的王妙秋是內斂的清秀佳人的話,這位席新柔就是艷麗的牡丹了。
幾人很快知道了她的名諱,席新柔,名字倒是很有味道。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洋裝,頭髮大卷,用珍珠扣子別在腦後,兩束燙成弧形的劉海垂在胸前,鵝蛋臉,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化了淡妝塗了口脂,嘴角翹起的時候,有種張揚的美麗。
秦雨鸞輕聲吩咐白薇上茶,她內心相信,在安縣這種地方,席新柔這樣肯定是走在時尚的最前沿的,分分鐘吸引別人的視線不解釋。
但是秦老夫人可能不一定喜歡她,她們內心保守,你卻穿的一身白到她最看重孫子的婚禮上,不給你吃瓜落算是看在傅詡和的面子上了。
席新柔說出的話卻是很溫和:「這真不巧,我懷孕有了一段時間了,不能喝茶,」又對她笑道:「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咖啡,說來也奇怪,這都好幾個月了,我不愛吃酸,不愛吃辣,卻喜歡喝這些苦的東西。
「……」懷孕了不能喝茶就能喝咖啡嗎?秦雨鸞有些迷茫,但還是吩咐白薇道:「將上次大哥帶回來的咖啡給……席小姐磨一杯上來。」
因為上次秦浩然將咖啡豆和咖啡機帶回來的時候,還特地教過她怎麼磨,說這種東西自己動手才有味道。在她一次就會了還誇她聰慧來着,對此秦雨鸞只能表示沉默是金,簡直要給大哥跪了,不說她原來不是沒見過,這東西這麼簡單,誰見了一次不會啊。
秦雨鸞弄不清楚這席新柔是大表哥的妾還是其他的什麼身份,只能先稱呼席小姐了。
席新柔長袖善舞,也很細心,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便說起了和傅詡和相識的點點滴滴。秦雨鸞本來就想要見一見大表哥,一個願意聽,一個願意說,她很快就知道了大表哥和她之間的愛情史。
秦雨鸞還沒有什麼表示,從神色上也看不出什麼,和剛開始無二色,席新柔也把不准她的秉性,只是驚訝這位秦大小姐如此沉穩。
白朮卻拉着白薇到了門口,遠遠的站了出去她才有些不可置信的輕聲說道:「她居然是表少爺的二夫人。」
白薇的視線還留在兩人的屋內,聽了有些沒好氣道:「我聽見了,耳朵沒聾。」
&式娶進門的二少夫人啊,」白朮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來:「更重要的是,她還懷着孕,這還在算是嫡子還是庶子。」
白薇道:「我們都能想到這些事,舅老爺那邊能想不到嗎?別瞎操心了,小姐那邊可離不開人。」說罷扯了一下白朮,往回走去。
半響,才聽白朮有些頓頓的聲音傳來:「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白薇心焦的拉了她一把:「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有些話放在心裏就行了,在小姐身邊這麼久,怎麼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白朮的表情有些難過:「雖然小姐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她內心肯定是不好過的。」秦雨鸞以前性格多鮮明啊,現在卻是喜怒不定,有時她們兩人也把不准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白薇沉默了好久,半響才說道:「那又能怎麼辦呢?小姐選了一條千難萬難的路,我們總是要好好伺候她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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