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裕回來,看到保姆抱着孩子在花園裏玩,小傢伙看到他,喜眉笑眼的,"爸,爸爸……"
"乖!"摸了摸他的頭,現在暫時沒有心情跟孩子玩,"少夫人呢?"
"在房裏。"保姆回答道。
二話不說徑直走了進去,可是客廳里沒人,直奔房間裏也沒人,擰着眉頭,從樓梯口出來,剛好看到她站在樓下。
"你去哪兒了?"狐疑的看着她。
聽到聲音,她就立刻從書房裏出來了,"去後園走了走。"
"是嗎?"她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神色有着明顯的慌張,一隻手背在身後,似乎還藏着什麼東西。
"你拿的什麼?"
"沒什麼!"連忙說道,"我……想回房休息一下。"
"站住!"唐裕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果然,她的手中握着一疊紙,面色頓時陰沉下來,"你果然是夏東陽的一枚好棋!"
手指一抽,就把那幾張紙給抽了出來,然後用力一甩,她站立不穩,朝身後的沙發倒過去,還撞掉了茶几上的東西。
噼里啪啦破碎的聲音,驚得傭人都跑了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先生……"
"通通滾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進來!"他呵斥道。
"哇……"小傢伙沒見過這陣仗,立刻一撇嘴,哭了起來。
唐裕心煩意亂,"照顧好小少爺,要是哄不住,明天就給我滾蛋!"
保姆臉色戚戚,抱着孩子又退了出去,沒人敢有異議,也不知道先生跟太太吵的哪門子架。
手肘撞到了茶几,好痛好痛,她好不容易才撐起來,唐裕則是朝那幾頁紙,匆匆掃了幾眼,一臉狐疑的看向她,"你去我書房,就只偷了這麼點東西?"
被撞的生疼,她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那你以為,我應該偷點什麼東西?"
"如果你需要這些廢棄的文件和合同,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找我要,犯得上這樣偷偷摸摸嗎?"他又好氣又好笑。
滔天的火焰似乎一瞬間就被澆熄了,這叫什麼事!
"我也沒有偷偷摸摸啊!"她嘀咕着,"而且,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廢棄的。"
聽着話裏有話,他愈發覺得不對勁,這些日子以來,她就是太不對勁了。
沉下臉,把手裏的東西丟在一邊,"你到底要找什麼?"
"我說,你會信嗎?"從他剛才的話,分明還是認為她不過是夏東陽派來有所圖的,又怎麼會相信自己呢。
"你不說實話,我怎麼信。"
看吧,還是這樣,就算自己說了,他又能信幾分?
"說說看,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他乾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眼睛撇過她的手肘,剛才好像撞到了,"別告訴我,你是打算拿給夏東陽的?這樣的東西,對他來說,一毛錢不值!"
"如果我說是呢?"她小聲的回答。
"那我只能說,不是夏東陽腦殘,就是你腦子進水了!"他的言辭也是毫不客氣的。
"你……"她氣結。
簡直是損人不帶髒字啊!
"我就是拿給他的!"一賭氣,她說道。
這讓唐裕聽着,簡直是不可思議,怒極反笑,"好啊,你說說看,他要這些,有什麼用途?"
"我其實……"她思忖了下,反正自己也被他發現了,乾脆老老實實的說,不過就是借用下,他也沒什麼損失,"我其實只是想看一下,大概的合同是什麼樣式的,然後再上網搜索對比下,我想做一份合同。"
"合同?"擰起眉,唐裕更加不解了,"什麼合同?"
"……"她又緘默了。
這就是她無法對他說出口的原因,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了想,看着她一臉為難掙扎的樣子,唐裕說,"是不是,跟夏東陽跟你說的事情有關?"
為難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那他就更加好奇,夏東陽到底說了些什麼。
"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他是不是又要錢?"能想到的,也就這些了,不然的話,還能要什麼呢?
夏氏的經營方式,按照夏東陽那種急功近利的做法,很快就會玩完,自己就算再給他幾個億,他照樣完蛋。
"不是錢。"她連忙說道。
這更加勾起了唐裕的好奇心,"不是錢,那是什麼?"
夏東陽還有不要錢的時候,那就只能是-
"難道是,他要讓我把最新簽的那份合約給他?"那塊地可值好幾個億,最重要的是,開發出來,絕對潛力不可估量,再想想她說的合同,應該**不離十了。
"不是!"她還是搖頭,她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麼合同,什麼合約。
"那是什麼?"難得的,他有點不耐煩了。
夏以沫低着頭,看着他手裏的東西,然後低聲的說,"我不知道,他要的東西價值到底有多大,是不是比你剛才說的那些東西更貴重,可是……我覺得,你一定不會給他的。"
"是什麼?"
唐裕現在好奇心很重,他的好奇心被強烈的勾起來了,他很想知道,讓她這麼難以啟齒,夏東陽到底索要的是什麼。
"他要……要唐氏的百分之三的股份。"她小聲的說。
說完,立刻垂下頭不說話了,就好像犯了什麼錯一樣。
唐裕微微一怔,接着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是真的笑了,笑得很大聲,不可自抑。
"夏東陽,夏東陽還真是有膽子,胃口不小!我可真是低看了他,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的胃口!"他一邊搖頭一邊說,"百分之三的股份,他以為他是誰!"
沉默不語,她就知道,一定是這個結果,不過沒料到的是,她原以為,唐裕會暴怒的。
笑了一會兒,他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所以,這就是你不肯跟我說的原因?"
默默點頭,她真的張不開這個口。
想了下,他又說,"所以,你說要跟我離婚,也是因為這個?"
是不想讓他為難嗎?
"是……也不算是!"她說不清緣由,這裏面的感覺,很複雜,很複雜。
皺了皺眉,顯然,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好吧,那你說說看,你要我這些廢棄的文件和合同,做什麼?"他抖了抖手裏的東西。
"我說了,我不知道模板是什麼樣的。所以只是想看一看唐氏合同的樣子。"
"模板?"唐裕念着這兩個字,思索了一會兒,"你不會是……想自己擬造假的合同吧?"
猛然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來,看來是這樣了。
唐裕心頭一驚,不過想想,也是她這個小腦袋瓜能想出來的事。
嘆了口氣,"你啊,你不想想,夏東陽那個老狐狸,他會看不出合同的真偽嗎?再說了,這麼重要的事,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搞定?難道唐氏不需要派代表,不需要開股東大會嗎?"
"我……不知道。"她確實不知道這些細節,如果知道的話,就不需要去偷他的文件了。
嘆氣,這個丫頭,好聽點是單純,難聽點就是笨蛋。
"你做這些,根本是無用功!"把文件隨手就撕了,反正也是沒用的東西。
看着他撕成碎片,她心裏有些着急,"可是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我不能明知道洛生在他的手裏,卻什麼都不做,那樣我會恨死我自己的!"
心力交瘁,這幾日已經折磨的她快瘋了。
從來沒有覺得,人生會像這幾天這麼的煎熬。
唐裕看着她道,"我幫你。"
愣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抬起頭,就看到他定定的看着自己,明顯不是自己幻聽。
"你……說什麼?"
"我說,我幫你!"唐裕回答道,"合同怎麼做,我最清楚,這種事,沒有我的出場,你認為,夏東陽會相信嗎?"
"你真的要?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她還以為唐裕真都要把股份轉讓,"你的東西,不能給他。他貪得無厭,一定還會有所要求的。我的弟弟,我自己救,不用你幫忙!"
唐裕忍不住輕笑,"傻丫頭,我當然不會把股份給他,不過既然要做戲,為什麼不兩個人一起做,你不覺得,對台戲比獨角戲更有看頭嗎?"
睜着迷茫的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合同我來擬定,這件事,我跟你一起去,誘敵深入,才能把你弟弟的下落給套出來。"他耐心的解釋給她聽。
夏以沫覺得自己的心,就仿佛被強烈的震撼了一般,她木了半晌,才呆呆的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心裏居然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希望他說,我是為了你,為了你!
可是,唐裕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唇角微勾,雙手撐了下沙發站起身來,轉身往書房走去,"你就當我閒的吧!"
"……"
唐裕的效率是極快的,合同很快就擬定好了,她反正也看不懂,不知道真假怎麼分辨,不過對他倒是完全信任的。
等一切都弄好了,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下筋骨,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們學校,是不是邀請我去參加什麼游泳館落成儀式?"
"你怎麼知道?"立刻驚訝極了。
她瞪大眼睛,一臉驚駭的表情,真的是被嚇到了,他是無所不知的嗎?
不以為意的笑,還真的是這樣,看來,是她沒有告訴自己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覺得這種事不用勞煩我,還是覺得為夫我,這麼帶不出手,見不得人?"他帶着幾分輕鬆的笑意。
解開了心頭的結,莫名的就寬慰了很多,這丫頭,總是把很多心事藏在心底,弄的他心裏也沉甸甸的,幾乎要懷疑自己的人格魅力了,現在都弄清楚了,也就踏實了。
"不是……"
他見不得人,那這世上就沒幾個見的人的男人了。
以沫覺得好窘啊,本來是不想麻煩他的,可是現在有一種被人拆穿了的尷尬,"我是想……你太忙了,應該也沒有時間去。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會再求你了。"抹一把汗,沒事瞎發什麼誓言,下什麼承諾,這下好,根本就是給自己下了個套。
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他又想笑了。
"我有說,你需要求我嗎?"他說道,"不過,你也算有骨氣,為了不求我,真的就不說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溫舒雅,讓她來代表唐氏出席的?能想到這個李代桃僵的辦法,也還不算太笨嘛!"
說着,用剛弄好的合同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摸了摸頭,她一臉奇怪的說,"溫舒雅?溫舒雅是誰?"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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