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陣法幻化出的怪獸,還是食血肉的蟲群,幾乎都是九死一生,由此可以推斷,在通往山頂的途中,每一關都是兇險無比,每一關都是要致闖入者於死地,當然,越往上,越會更加兇險。
所以,每個人的神情或多或少都帶着些凝重之色。
寶春卻是更加好奇,這山里到底藏着什麼,致使需要布下如此重重殺陣。
當然,能布下如此殺陣之人,正如他們所說必不凡了,如此大能之人,想來已經有與體內狂飆神力相抗衡的法子。
又走了大半天,距離山頂似乎不遠了,幾乎一抬眼的功夫就能看到。
「終於快要到了
。」周大姑娘靠在一棵樹上喝水。
寶春朝上看了看,擰開水壺的蓋子給兒子,「你確定東西一定在山頂?」
周大姑娘說,「我能確定的是此山陣法的總機關在山頂,總機關是整個陣法的中樞所在,也是控制最嚴密的地方,換句話說,就是此山最兇險的所在,如果有東西,那肯定是要放在最兇險最嚴密之地。」
寶春不禁點了點頭。
一行人休整好後,再次朝山頂而行。
山頂看似盡在眼前,中間卻還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好在一路上沒再遇到什麼危險。
到得山頂,景象卻跟下面看到的大不相同。
奔涌到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桃林,桃花猶如火焰般怒放,放眼望去,好像是上天降下的胭脂雲。
驚艷過後,大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四顧搜尋,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桃林上。
「看來,這桃花不單單是供人賞玩的。」劉彥晃動着手中的扇子。
「我去看看。」藍月率先走進燦爛似錦的桃林中。
「我也跟去看看。」丁嶺緊跟其後。
他家世子劉彥並沒阻止。
他在打什麼主意,榮錚等人也不是傻子,那能不知道,無非是想拔個頭彩。
周大姑娘和白丁山有些擔憂地看自家老大。
榮錚沖他們搖搖頭,示意無需急躁。
寶春看着眼前的桃林,若有所思,「看着有些眼熟,該不會就是下面的那片桃林吧?」
「很有可能。」回答她的卻是熊孩子,一副你沒說錯,就是這樣子的表情。
「若是的話,以前進去也沒發現有什麼陣法或者奇怪之處啊。」寶春沉吟道。
「就是有,你也未必能發現。」小酒說。
「這話怎麼說的,有什麼難道我看不到,我又不是睜眼瞎。」寶春嗤了聲。
「你跟睜眼瞎有什麼區別,家門口附近都能迷路的人,指望你能看出什麼?」榮錚倒是跟熊孩子鮮少地站在了同一戰線,嘲諷她。
「我……」寶春語噎,指着這兩人,「你們,我人站在這兒,這樣說好麼?不就是方向感有些不大敏感,至於像你們說的那樣?」
正說着話呢,就見藍月和丁嶺分別從兩邊出來了。
「怎麼樣?」劉彥問。
藍月懊惱地搖搖頭。
丁嶺說,「無論怎麼走,最終都會回到這裏來。」
「桃花陣?」周大姑娘向前,「我來試試。」
掏出腰間的圓盤,邊看邊走了進去。
「這架勢倒是有模有樣,就不知道結果如何?」望着周大姑娘的背影,藍月沒好氣地說。
這女人擱現在那就是一女憤青,看誰都不順眼的憤怒青年,周大姑娘在的時候,還會撩撥她幾句,周大姑娘不在,寶春等人自不會搭理她
。
「你覺得她能行嗎?」寶春問白丁山。
白丁山撇撇嘴,「不好說,這女人還是有些真才實學的,她師傅可是很有名望的人,而她又得到了她師傅的真轉,若輪機關陣法,沒人比她精通。」
寶春說,「看來有戲。」
白丁山說,「希望如此。」
「她是九虎衛,那你呢?」寶春突然回頭問。
「我,我也是了。」白丁山摸着腦袋說。
「就因為他,拉低了我們九虎衛的整體水平。」周大姑娘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跟前。
「對,我水平不如你,那請問了,這桃花陣你破了麼?」白丁山叼着根草瞅着她。
「這……」周大姑娘面露尷尬,「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九宮八卦什麼之類的破陣之法我全都試了個遍,卻沒一個管用,我都懷疑這壓根不是什麼陣法。」
「沒本事破,直說就得了,不是陣法,我們不早走出去了,還會每次回到原地?」藍月嗤了聲。
周大姑娘瞪眼,「我承認我沒本事,可自從咱們兩家合作開始,就沒見你們出過什麼力,上次的蟲群之災,要不是沈小姐,你們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要不這次世子大人也露兩手給咱們瞧瞧?」
「什麼叫沒出力,不是我們幫着擋蟲子,你們有足夠的時間……」藍月反駁。
「行了,都別說了,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自當盡力,我也試試吧。」劉彥說。
榮錚挑眉,「祝世子好運。」
寶春也曾釋放精神意識力進桃林,可每次都是被一股無形之力給擋了回來,可以想像得出這桃林的威力。
劉彥很快就出來了,看他面上的神情就知是無功而返,這會兒,誰也顧不上說風涼話,神情無不沉重,過不去這桃林,那可真要空手而回了。
尤其寶春失望的很,不時嘆氣,難不成又要空歡喜一場。
熊孩子見她這樣,倏然起身,邁着小短腿就往桃花林里走。
寶春一看急了,「你幹啥去?」連忙追了上去。
熊孩子也不吭聲,哧溜着就往前竄,寶春好在腳程快,否則都要跟丟了。
這母子兩進了林子,榮錚生怕有個什麼閃失趕緊跟在後面。
「主子,你等等我。」白丁山見主子走了,也趕緊跟了上去。
「怎麼都走了?」周大姑娘愣了片刻,「我也走吧。」
眨眼間,桃花林外就只剩下了劉彥三人。
丁嶺卻開口說,「他們不會有什麼鬼計,想甩開我們吧?」
在他眼裏,寶春就是那陰謀詭計的化身。
「難不成他們找到了破陣之法?」藍月隨又搖頭,「不太可能。」
「不管有沒有,也要跟去看看。」劉彥說,「為今之計,只能跟住他們。」
寶春盯着前面的小身影,繞來繞去,差點沒給繞暈,心裏更是急的火燒火燎的,「臭小子,你快給娘親停下
。」
「說不定,這小子還真知道呢。」榮錚來到她的跟前說。
寶春啊了聲,「他知道個屁,他有幾斤幾兩,難道我這個做娘的還能不知道?」
榮錚不贊同地看她一眼,「你一個將軍小姐,說話如此粗俗,也不怕教壞孩子。」
寶春哼了聲,心說,就那熊孩子,整個一塊黑布,還能怎麼教壞。
不過,還真被他說中了,熊孩子還真的知道。
等熊孩子停下來,追上來的寶春榮錚等人就看到眼前的景象豁然大變,桃林不見了,出現在眼前是漫天黃沙,大漠孤煙的景象。
「桃花陣居然破了?」周大姑娘不可思議地看看眼前的景象,再看看小酒,「快說說,你是怎麼破的?」
白丁山突然笑了起來,「原來小酒才是深藏不露之人啊。」
寶春不可思議地看着兒子。
小酒臉上卻沒得意之色,對寶春嘆了口氣,「這裏就是桃林中小木屋的位置。」
寶春這才恍然大悟,「竟是這樣,竟是這樣,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就是想到也走不到這裏來。」榮錚點出。
話說的毫不留情,卻也的確是實話。
寶春還真無言以對,只是狠瞪了那人一眼。
不一會兒,劉彥等人也跟了上來,周大姑娘哼了聲,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跟的還真夠緊的。」
「看來,東西應該就在這大漠之中了。」白丁山說,「只是該怎麼找呢?山頂怎麼會出現沙漠呢?」
「桃花林是實的,可實中隱含着虛象,沙漠或許是虛的,可虛中未嘗沒有實,實實虛虛,虛虛實實,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讓人難以分辨清楚,這才是奇門遁甲之術的高明之處。」劉彥望着大漠說。
白丁山捂着腦袋,「到底啥意思啊?沒繞暈在桃花迷障里,倒是被你這一大通話給繞暈了。」
「意思是,管他什麼,上就是了,是死是活,待看老天爺。」周大姑娘拍着他的肩膀,說着率先踏了出去。
劉彥笑着搖了搖頭。
榮錚也看着漫天黃沙,對劉彥說,「世子所圖難道真是寶藏?為了未知寶藏,冒如此大的險,犯不着吧?」
劉彥不由笑了笑,「說榮小王爺為了寶藏在下也不信。」
榮小王爺眯起了眼。
相比着桃花林,大漠更能給人一種神秘,畏懼的感覺,因為,平整光滑的沙面並不是一層不變的,或許下一刻就能掀起層層沙浪,漫天風沙移動,眨眼間就能面目全非,風和沙是這裏的主宰,它們的結合,給人一種能侵吞一切的感覺。
所以,大家行走的無比小心翼翼,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不過,它們太謹慎了,行了大半天,大漠依舊是風平浪靜,溫馴,柔和的不得了。
儘管如此,可眾人卻沒有鬆口氣的跡象,雖說沒碰到危險,可它們也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正在他們開始有些焦躁之時,周圍似乎起了異變,表面的黃沙在動
。
這本沒什麼奇怪的,大漠裏,沙丘移來移去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眼前讓他們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感覺到周圍有一絲風起。
沒有風的帶動,黃沙為什麼能夠移動?
大家滿臉戒備。
接着便聽到風攪動沙的簌簌聲,越來越大,直至看到地面上形成黃沙漩渦,仿佛無形中有一隻手在沙下面作祟似的。
「走。」榮錚大喊。
可驚駭的是,不等他們抬腳,幾乎連剎那間都不要,那地面下的漩渦竟然到了他們的跟前。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恰好到了小酒的腳下。
不幸的事,眨眼間就發生了,小酒被漩渦吸了進去,不給他們留一點搶救的時間,從頭到腳,消失的乾乾淨淨。
榮錚算是反應快的,白練探進些許,卻什麼都沒抓住。
劉彥喊了聲,「快!」
周天心和白丁山更是搶步上前。
至於寶春卻直接趴在了小酒消失的地方,那裏,漩渦已經停了,恢復了安靜。
「兒子。」寶春愣了片刻,嘶吼一聲,雙手猛刨沙子,面色慘白,呆滯。
「怎會這樣?」周天心愣愣的。
「底下肯定有古怪。」劉彥說。
見她刨出一個大坑,卻什麼都沒發現,榮錚不由心疼,蹲下身,不顧旁人在旁,抱住她,「你這樣沒用的,我想我們要找的地方應該就在這沙下面,孩子暫時應該沒事,咱們首要的是找到入口進去救人。」
寶春呆呆抬頭,已是淚流滿面,精神幾近奔潰,她來這裏就是為了兒子,兒子現如今卻生死不知,「我不應該讓他來的,都怪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榮錚抬手,抹掉她臉頰的淚水,「那小子命硬着呢,沒那麼容易死。」
「咱們要趕緊找尋入口才行,那漩渦估計馬上又來了,它八成是想一個個地收拾掉我們。」藍月說。
寶春起身,拿袖子抹掉眼淚,臉上已是肅然。
正如榮錚所說,小酒的確沒那麼容易死。
他被那風沙漩渦裹着,睜不開眼,只感覺到身體一直往下掉,等他能睜開眼時,身體已經停止了下落,不過,等他看到自己靜止在半空中時,恐懼不比剛才少多少。
死勁掙脫幾下,卻發現身周似乎有什麼無形之力牽扯,絲毫動彈不得。
吐出一口憋悶之氣,小傢伙這才開始打量身處的環境。
這裏竟然是一座大殿。
雖然四周佈滿塵土,似乎很久沒來過人,但卻一點不妨礙它的神聖與恢弘。
這是哪裏?小酒不由心說。
他掉進這裏,那女人肯定着急壞了,尤其她身邊還有心懷不軌的那人,他待想辦法儘快出去才行。
要說,這麼個大殿,在深山裏,倒很像是藏寶之地,可觀其四周,除了柱子上雕刻用的金色之外,沒有尋到一絲金銀珠寶的影子
。
小傢伙其實很失望,並不是說他有多愛財,關鍵是那女人喜歡。
想太多也沒用,他現在還滯留在半空中下不去呢。
小傢伙無意識往下看,一看之下,頓時張大了嘴巴。
他的下面是一個圓台,正處在大殿的中央。
圓台高有三尺,上面鋪着長長的不知什麼毛編織的毯子,厚厚的,看上去就知道又暖又軟,又舒服。
而讓小傢伙合不攏嘴的卻是上面躺着的物體。
小傢伙看了半天,仔細琢磨,無論是大小,還是面目特徵,都跟貓沒什麼區別,毛髮純白,那種白,比大黃的看上去還要舒服。
它肚子一起一伏的,似乎在熟睡。
這裏一看就知是很久沒來人了,它竟然還活着,連它的小毛毯子都沒有落下絲毫的灰塵,這不得不讓人奇怪。
當然,還有更奇怪的,圓台的四周似乎擺着什麼陣法之類的,儘管他不懂奇門遁甲之術,但還是能看得出,因為實在太明顯了。
仿佛那隻小貓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萬劫不詳之物,非要用一道道陣法鎮着。
看到這兒,小酒有些毛骨悚然,他滯留在半空中下不去,莫非就是下面的陣法所為?
抬頭,上方是高高的圓頂,上面也貼着什麼東西。
他大概就是從那上面掉下來的。
一隻小貓沒什麼威懾性,可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就不得不讓人懼怕了,小酒來回折騰,可就是不能動彈分毫,上不去,下不來的。
若是,那小貓醒了,豈不就成了它嘴裏的食物了,哎,連一隻手指大小的蟲子都能吃人,一隻貓吃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想那女人了。
簡直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寶春一行人終於找來了。
這大殿的確就在大漠之下。
當然,這並不是說大漠陣法平淡無奇,好破之。
之所以能這麼快找到這裏,還不是因為小酒失陷,露出了破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是小酒被吸了進去,但小傢伙拋磚引玉的功勞是無需置疑的。
顯然,有這想法的很有可能是楚南世子那撥人。
若是被小酒知道,那肯定是要抓狂的,畢竟他現在還被困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不說,下面還壓着個表面看起來無害,可周圍層層陣法包裹的仿佛放出去就能吞天蔽日的小東西,一不留神掉下去,有可能就徹底與這個世界,與這個女人告別了,他還不想,最起碼他先把那個鬼鬼祟祟的人踢出局再說。
小酒知道,進來的寶春當然也知道。
一眼看到兒子,以及下面的陣勢,徹底傻眼了。
她那個方位,可比小酒俯視看的還要清楚,看到兒子活着的驚喜還沒來得及在臉上呈現,就被眼前的景象取代了,深呼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平靜下來,撫慰上面的小酒,「兒子,別怕啊,娘親會想辦法放你下來。」
「我才不怕。」小酒說,「我怕的是我要是死了,就沒人看着你了,你不但能闖禍,你還老迷路,一條道,走過上百回,你都不一定記住,出去,你還不喜歡帶個人……」
這大人口氣,一臉不放心的話,從一個五六歲孩子嘴裏說出來,很是好笑,可此時此景誰也笑不出來
。
連榮錚都有些感動了,他說,「我會照顧她的。」
「閉嘴吧你。」寶春瞪他,會不會說話。
比孔雀還要驕傲的主子被當場訓斥了,除了老王爺和王妃誰敢訓斥他?
周大姑娘和白丁山以為主子要發火,正準備勸架呢,誰知他們家主子黑了會兒臉,竟是沒吭一聲,兩人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居然就這麼忍了!
寶春這會兒正焦頭爛額,着急上火,那顧得上其他,以及榮小王爺黑不黑臉。
她仰頭對兒子說,「你個小沒良心的,什麼死不死的,養你這麼大我容易麼,我還指望你給我養老送終呢,你好好待在上面,別急,我來想辦法。」
悄悄抹了抹眼睛,回身問榮錚,「那不就一隻貓麼?怎麼還要鎮壓在這裏?」太小題大做了吧,聽說過鎮壓猴子,卻還是頭次聽說鎮壓貓的,「難不成這是只貓妖?」
「那可不是什么小貓?」劉彥插話說,「那很有可能是饕餮。」
「饕餮?」寶春擰眉重複了句,「傳說中的神獸?不應該是這樣的吧?不是說龍生九子之一的第九子?」
劉彥緩緩上前,注視着那隻小東西,「那只是傳說,就算傳說是真的,可到了如今,也不可能一層不變,這隻或許只是具有了饕餮血統,饕餮天生貪吃,見到什麼吃什麼,而且還身負神力,看周圍擺的陣法,我想應該就是了。」
「難不成此山就是為了鎮壓它?」寶春想到了什麼,「若真如你所說,的確是要隔離起來,逮什麼吃什麼,還具有神力,那出去了簡直是人間災難?你做什麼?」
寶春忽然察覺到不對勁,不知什麼時候那劉彥竟走到了陣法前。
藍月丁嶺護在他左右。
劉彥回頭笑了笑,「當然是破了陣法,放它出來。」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它?」寶春皺眉,「你不是說你是為了寶藏?」
「它難道不是?」劉彥看看那隻小東西,「世間還有什麼寶藏比它還貴重?有了它,那可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器,何愁大業不成。」
「如此危險之物,你竟然放它出去,你簡直喪心病狂!」這些腦中裝着權利貪慾的人都不可理喻。
「我喪心病狂?」劉彥看着榮錚的方向,「難道他來這裏不是為了它?」
寶春回頭,三人均沒有說話。
原來就她一人不知道實情,不知道這裏其實沒什麼解救兒子的辦法,只有一個被鎮壓的貪吃的凶獸。
不過,回頭想想,也是,人家為什麼要告訴她,就像她同樣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樣。
榮錚察覺到那女人的眼神不太對,想要說些什麼,就見那女人扭過了頭,對那劉彥說,「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兒子還吊在上面,打開陣法,那她兒子豈不是第一個成了那小東西口中的食物。
------題外話------
小酒你挺住,粑粑麻麻會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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