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在你看來,只要西施過的快樂,你就心滿意足了?」姜泰好奇的看向范蠡!
范蠡點了點頭,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假若,西施不願留在越國,不願留在勾踐身邊了,先生也將不留越國?」姜泰好奇的笑道。
范蠡神色微變。驚愕的看向姜泰。繼而臉色陰沉道:「姜先生,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但,你不得傷害夷光!」
姜泰微微一笑道:「西施終究幫助過我,我豈會傷害於她?我只是說一個可能而已!」
范蠡盯着姜泰了好一會,最終道:「夷光離開越國,我自然也會,但,夷光不可能的。她愛着勾踐!」
「假若勾踐傷了她的心,她不再愛了呢?」姜泰好奇道。
范蠡冷着臉道:「姜先生,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但請不要對夷光做什麼,改變夷光的思想,我也有能力,但,我不會去做,我不想改變她!有我在,誰也休想故意轉變她思想!」
姜泰點了點頭:「范先生,你這就多慮了,我說過,我不會改變西施,但,有些事,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還記得當初我和你說的話嗎?」
范蠡陡然臉色一變。
「你說,西施會被她愛的人出賣?你說勾踐?」范蠡眉頭一挑。
「不是有過一次了嗎?我記得,當初勾踐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即便昔日越王允常不許,他也要義無反顧的娶西施為妻,可是呢?勾踐為了穩住越國,娶了雅魚,西施反而成了他的情人!西施難道還沒有被出賣?」姜泰笑道。
范蠡皺着眉頭,范蠡也明白,但,范蠡只是不願去想而已。
「西施終究太過單純,昔日有允常在位,勾踐娶不了西施也還情有可原,可如今,允常已死,勾踐為何還娶不了?我聽說,西施沉魚之名,就是那段時間憔悴而來!」姜泰笑道。
范蠡捏了捏拳頭,最終微微一嘆道:「這是西施自己願意的!」
「可不能否定一個事實,比起西施,勾踐更愛他的江山,可對?」姜泰盯着范蠡說道。
范蠡眉頭深深皺起,最終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勾踐答應過我的,他會對夷光好的!」范蠡再度說道。
姜泰卻是搖搖頭道:「不,勾踐能出賣西施一次,就能出賣第二次,昔日我所預言,還沒真正開始!」
范蠡瞳孔一縮道:「你什麼意思?姜先生,你知道什麼了?」
姜泰搖了搖頭道:「先生,有些事情,我不插手,但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我不能說!還望見諒,我言盡於此,希望你有所防範就行!」
范蠡看着姜泰,眼中一陣驚疑不定。
姜泰沒有說出自己此次跟來的原因。有些事情,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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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踐回國,消息在向着朝都傳遞之中。
但在整個苧蘿村,卻是炸開了鍋,所有人都來參拜大王和王后。
即便在深山修行的劍修鄭旦,得到消息也來到了苧蘿村。
西施站在勾踐身旁,眼中儘是幸福,不過一旁的勾踐妻子雅魚,看向西施,臉色卻不太好看。
苧蘿村好一番熱鬧之後。
眾人在西施家院子之中,坐了下來。
姜泰、范蠡、雅魚、鄭旦、勾踐、西施。
西施和勾踐,在一旁竊竊私語之中。
「你瘦了好多!」西施一臉的心疼道。
「我沒事,能回來就好了,還要多虧了范先生,否則,唉!」勾踐小聲的說道。
西施看了一眼范蠡,眼中閃過一股強烈的感激。
西施和勾踐的秀恩愛,看到一旁雅魚臉色一陣陰沉。
雅魚是越國重臣之後,跟了勾踐無怨無悔,哪怕跟隨去吳國受罪都無怨無悔,只是每次看到西施的時候,終究心中有一根刺一樣。
自己的男人,在和別的女人秀恩愛。雅魚也是比較能忍,所以才默默的喝着茶水,不發一言。
范蠡看到了西施那感激的目光。心中有着一種開心,但更多的卻是苦澀。
姜泰卻是不斷打量着眾人的表情。
雅魚的隱忍、嫉妒。
范蠡的無奈、苦澀。
西施的天真、痴情。
勾踐的春風得意。
當看到鄭旦的時候,剛好看到鄭旦露出一絲不屑的目光。
「讓自己的女人擔心?讓自己女人找別的男人幫忙?沒用的東西!」鄭旦不屑的說了一句。
鄭旦的聲音雖小,甚至只是隨口一說,卻讓整個小院中的氣氛變得一僵。
所有人的表情,都忽然精彩了起來。
雅魚頓時怒目看向鄭旦。
范蠡原先的苦澀變得一陣嘆息。
勾踐卻是臉色一僵,好似吞了一隻死老鼠一樣。
西施卻是扭過頭來道:「鄭姐姐!你不要這樣說!」
鄭旦卻是冷冷一哼道:「為什麼不能說?他勾踐怎麼了?就一個小白臉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看把你迷的神魂顛倒的,當初說娶你為後,現在還不是徹底忘到腦後了?」
「鄭姐姐!」西施有些焦急道。
「哼,為了越國江山嘛,放棄了你,你還死皮賴臉貼着他,又沒本事,越國還不是被他丟了?要不是范先生從中周旋,早就被滅了,本來我都不準備管你的事情了,可你看看你這段時間,茶飯不思,日漸憔悴,每日捂着胸口,那病怏怏的樣子?我知道你忘不了勾踐,要不是他回來了,我一定幫你去吳國,將他殺了,省的每天讓你傷心!」鄭旦冷冷道。
西施眼中淚汪汪的看着鄭旦。
「好了,好了,不要這樣子,我不說他了,好吧?」鄭旦一陣無奈道。
「對不起,鄭姐姐!讓你擔心了!」西施苦澀道。
「擔心?我到是沒擔心什麼?你是美人,笑也好看,哭也好看,就你這樣子,村子東頭那個東施,也學你捂着胸口,結果…………!」鄭旦微微一嘆道。
「東施?」范蠡好奇道。
「就是東頭那個躺着比站着高的肥婆!」鄭旦說道。
「東施效顰?」姜泰微微一愣。
「是啊,東施捂着胸口在村里走了一圈,村里所有人家都噁心的將門戶關了起來!」鄭旦點點頭。
「噗呲!」西施也笑了起來。
勾踐微微一嘆道:「的確,鄭旦說的沒錯,是我讓西施擔心了,不過,我越國之仇,我一定要報,我一定要將吳國滅了,一雪前恥!」
鄭旦冷冷一笑,並沒有說話。
「大王,想要滅了吳國,可要三思而行,不是那麼簡單的,夫差雖然愚蠢,但吳國底蘊依舊雄厚!我越國又經歷了大旱,如今民不聊生,還是先治理國病吧!」范蠡鄭重的說道。
勾踐點點頭。
轉而,勾踐看向姜泰,眼中閃過一股期盼道:「姜先生,此次多謝你的搭救!」
姜泰微微一笑道:「客氣了,都已經過去了,不值一提!」
勾踐眼神一陣變幻,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姜先生,我記得,記得你好像有一個情報機構?」
范蠡看向姜泰,也是眼睛一亮。
畢竟,這也算蠻有名的,而且當初上代吳王更是不惜與姜泰一戰,為了挽留這個情報機構的。
若是能為越國所用,那就是越國最大之幸了!
姜泰卻是搖搖頭道:「抱歉,我答應過吳光,只要吳國不針對我,只要吳國還在的一天,我就不會用來對付吳國!」
勾踐面色一僵。
范蠡卻是忽然笑了起來:「姜先生,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勉強了,但,還請姜先生,不要用其針對越國。畢竟……!」
「放心,吳越之戰,我都不會參與!只是一個看客而已!」姜泰笑道。
勾踐這才臉色舒緩了下來。
「也不知道文種有沒有籌備軍隊!」勾踐微微一嘆道。
范蠡頓時神情一肅道:「大王,就算文大人已經籌備好軍隊了,現在也不能對付吳國,否則,會稽之恥,將會重演!」
會稽,上次勾踐就是在那裏被吳軍大敗,最終被迫成為吳國奴隸的。
「還請先生教我!」勾踐起身,對着范蠡微微一禮道。
范蠡看看西施,西施眼中也是一陣期待。
范蠡微微一陣苦笑,點點頭道:「大王,首先第一步,必須要麻痹夫差,讓其認為我們沒有威脅,所以,對吳國的供奉不能斷,還要增加!」
勾踐點點頭。
「其次,大王在吳國所受恥辱,也要通告全國,讓所有百姓都知道!」范蠡鄭重道。
「為何?」勾踐有些不願意道。
「這樣可以讓夫差放心,認為你是心甘情願做奴僕的,根本沒有怨言,夫差會放鬆警惕,將你當做笑柄,不將你放在心上。但,在國內,百姓聽聞,卻是引以為恥,帶着一股恥辱生活,終有一日會爆發的,待來日,大王再攻吳國的時候,百姓會將這份恥辱形成一份鋪天蓋地的力量。戰場上勇往直前!」范蠡鄭重道。
一旁姜泰,卻是暗道精彩,范蠡此策,真真正正的陽謀,而且這陽謀居然如此厲害?
「第三,關注民生,寬厚待民,越國昔日賦稅政策,雖然寬裕,但,大王可讓其更加寬裕,讓百姓心念大王夫婦之好,王后也要與民同樂,與民同勞,凝聚民心。眾志成城!」范蠡說道。
「是,我會遵照范大人所說!」雅魚卻是鄭重道。
一旁姜泰點點頭道:「民心即是天意,范先生所說,的確是治國良策!」
「姜先生客氣了!」范蠡微微一笑。
「范先生,接着說!」勾踐鄭重道。
「第四,也是我要向大王建議的,請大王遷都!」范蠡鄭重道。
「哦?」
「先前只是人和,這次是地利,原先的朝都在諸暨,那地方,地理條件不利於出兵吳國,臣看了一個地方,就在會稽,昔日大王大敗之地,若是從那裏出兵吳國,必將勢如破竹,而且速度極快的就能抵達姑蘇!」范蠡鄭重道。
勾踐眼睛微紅道:「我聽先生的,會稽?會稽之恥,寡人永遠不會忘記,就遷都在此,也讓我時刻謹記,這不共戴天之仇!」
范蠡點點頭道:「而且,會稽建城,臣建議,只做三方城牆,對向吳國的西北方向城牆,不建!」
「哦?」
「不僅大王不忘前恥,所有越國人,都要記住這份恥辱,沒有城牆的方向,就是吳國,就是讓大王為奴,讓整個越國蒙羞的吳國,所有人都會謹記這份恥辱的,待來日爆發,必將是沖天之火!」范蠡說道。
「可,吳國要是知道……?」勾踐擔心道。
「就跟吳王說,如今越國已經臣服吳國,不能阻塞了向吳國敬貢納獻之路,而且,越國大門,永遠都吳國敞開,吳王蠢笨,一定開懷大笑的!」范蠡冷聲道。
勾踐點點頭,捏緊拳頭。
「先生,請繼續!」勾踐急切道。
「其次,秘密與各國交好,特別是楚國!沒有天時,也要創造天時!」范蠡眼中一凝道。
「哦?楚國?」
「楚國雖然經歷了滅國之禍後,楚昭王再度復國了,楚國與吳國終究有滅國之恨,待來日,時機到時,可以藉機成為滅吳之力!」范蠡鄭重的說道。
勾踐點點頭,急切道:「還有呢?」
「操練兵馬,等待時間,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范蠡鄭重的說道。
「好,多謝先生,待來日,寡人若是滅了吳國,願與先生共座越國!」勾踐馬上許諾道。
范蠡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范蠡所做,都是為了西施。勾踐許諾,范蠡心中並不相信。
一夜暢談,也讓姜泰看到了范蠡的冰山一角,縱論天地人,一國有此一臣,國之大幸!
鄭旦卻是冷冷的看着勾踐,並沒有好感。
就這樣,過了十日之後。
大批越國之軍,從朝都奔來。
「大王,大王你真的回來了!」為首一個,正是丞相文種。
勾踐不在期間,都是文種負責穩住朝堂的。
此刻看到勾踐回來,頓時欣喜若狂,從遠處奔來跪拜。
「拜見大王!」一眾君臣,盡數跪拜而下。
站在高處,勾踐看着所有人對自己跪拜,一時間,一股極大的滿足充斥全身。
這種俾睨天下、運籌帷幄、群臣俯首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比起昔日在吳國拖糞桶的苦日子,這一刻,就是天堂。勾踐一輩子也不想回吳國了。
「諸愛情平身!」勾踐馬上叫道。
「是!」眾臣應聲道。
好一番交談。眾臣在外等候。
文種被勾踐單獨叫來西施小院之中。了解這段時間越國情況。
文種走入西施小院,此刻,卻是眉頭深鎖,臉色有些難看。
「文愛卿,你怎麼了?」勾踐不解道。
文種深吸了口氣道:「大王,就在來此之前,屬下收到了來自吳王夫差的旨意!」
「哦?他又要抓我回去了?」勾踐頓時害怕的說道。
此刻勾踐一臉慌亂。先前的處變不驚,徹底沒有了。
「不是,只是可能要奪大王所愛!」文種臉色難看道。
「金銀珠寶,我越國有什麼,他夫差看上的,我都給他!」勾踐頓時說道。
文種從懷中取出一個捲軸,遞給勾踐道:「不是金銀財寶,而是,而是西施和鄭旦!」
「什麼?」勾踐頓時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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