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神之路 第114章 伊人憔悴

    「真的沒什麼。」張揚避開劉彪的一腿。

    「嘿嘿，別以為你現在變厲害了就把我當傻瓜，你的樣子已經出賣了你，告訴大爺，不然……」劉彪嘿嘿怪笑道。

    「不然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我只是不帶你去她家就是了，嘎嘎……」

    「……其實……我們在……在……在戀愛……」

    「奶奶的，居然早有殲情，難怪那麼焦急着從省城趕回來……對了，張揚，你如何向她解釋蕭大哥的事情？」劉彪說到後面突然一臉嚴肅道。

    「我想，如果買買提做得好，蕭怡然應該不知道他哥是如何死的。」張揚道。

    「你殺買買提是為蕭怡然？」劉彪問道。

    張揚突然一陣沉默，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很久，對於買買提的仇恨，不是來自於蕭遠行的死亡，而是來至於那綿綿不絕的追殺，他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蕭遠行的死亡對他沒有絲毫影響，甚至於，對蕭遠行死亡的憤怒還沒有劉彪的腿受傷時候來得強烈。

    「我明白了。」劉彪突然一臉黯然。

    「你明白什麼？」張揚一愣。

    「你對蕭遠行根本沒有絲毫感情，雖然你和蕭怡然已經確定的戀人關係，但是，因為時間原因，你還沒有到那種愛屋及烏的地步，所以，蕭遠行的死亡你有點無動於衷，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當時，你在賭場裏面的時候，你如果想幫助蕭大哥，你肯定會想辦法，但是，你沒有，你考慮的只是你自己和我的安全……」劉彪緩緩道。

    「也許吧……我從來沒有想過蕭遠行是蕭怡然的大哥，我就是在心裏面也很少把他們聯繫在一起，好像，他是一個和我漠不相關的人。」張揚嘆息了一聲。

    「不光是這些，你還恨蕭遠行大哥！」

    「啊……我為什麼恨他……」張揚一愣，站住往前走的身體看着劉彪。

    「因為是蕭大哥把你陷入了這場大追殺。」

    「沒有……」

    張揚張了張嘴卻說不下去，突然發現，自己潛意識裏面居然真的有這種可怕的想法，在蕭遠行自殺的時候，他居然沒有阻止，甚至於，在蕭遠行自殺後，他居然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張揚感覺全身一陣發冷，第一次發現，自己內心的陰暗居然達到如此的地步，自己害怕蕭遠行，蕭遠行就像一座山一般壓在他的頭上，每次面對蕭怡然的時候就會想到蕭遠行……張揚感到一種害怕和恐懼，一種對自己內心陰暗的恐懼。

    沒有人希望自己是一個思想陰暗的人，無疑，張揚當時的想法完全是一種潛意識的想法，現在一想，張揚這才發現，換做是劉彪被逼自殺，他無論如何不會袖手旁觀。

    「張揚，我有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你，在我被從醫院抓來之前，蕭大哥去醫院看過我，他說，他很後悔，不應該讓你插手這件事情，他還說，你是他這麼多年最欣賞的一個人，如果他以後調離c市，他會考慮讓你接替他的位置……」

    「別說了！」

    「不，張揚，蕭遠行是我的大哥，無論死活，他一輩子都是我的大哥，我說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恨他，他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樣子。」劉彪固執道。

    「他已經死了，我們討論這些有意義嗎？」張揚嘆息道。

    「有，因為，他還有一個妹妹，你原諒他，就是原諒你自己。」

    「為什麼你會想這麼多？」

    「是的，我一直在想，我看到，你不開心，你始終都不開心，甚至於，你對女人都失去了興趣，我劉彪是個愚鈍的人，但是，這些天來，也想出了個大概，唯一只有這件事情讓你不好過，你自責，你找着各種各樣的理由原來自己，但是，你還是自責，你肯定認為，你如果當時想辦法，是有可能救出蕭遠行大哥的……」

    「好了，我明白了，別說了。」張揚一臉陰沉大步向前走去。

    劉彪張了一下嘴，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兩人一陣沉默。

    「到了，就這棟。」劉彪喊住張揚。

    「嗯，」

    「張揚，我只是希望，你開心一點，你當時的想法，根本無法左右蕭大哥的死亡結局，實際上，當時蕭遠行大哥已經有了安排，整棟賭場的樓房都埋有炸藥，但是，他選擇了死亡，是他自己放棄了生命，嚴格的說，是為七哥放棄了生命的權利。」張揚轉身走到別墅的院子邊，劉彪突然道。

    「謝謝你，劉彪，我已經明白了，逝者已逝，我們活着得還得生活，放心，我會活得開開心心的，因為，我有你這麼一個好兄弟！」

    「好兄弟！」

    ……

    院子大門是自動電控大門，張揚按響門鈴一會後，門才打開，院子的右角有兩隻鏈子繫着的狼狗，無精打采，看到兩人居然動都沒有動，只是望了一眼。

    「那狼狗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張揚道。

    「啊……真的……可憐，等會給它們弄點肉來……」劉彪突然善心大發。

    進了別墅後兩人發現，整棟別墅的門都是打開着，房間裏面很凌亂，似乎很久沒有收拾了，一樓是車庫和一個大廳，還有一些傭人的房間，沒有人，空蕩蕩的，不得不說，別墅裝修得非常豪華，甚至於要超越五星級賓館的裝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顯得特別冷清……

    看了一眼牆上掛的蕭怡然和蕭遠行的照片，兩人確定之後才往樓上走。

    走上樓，進門就是一個近百平方的客廳，張揚進門一眼就看到蕭怡然背朝他們坐在一把黑色的椅子上面，穿着一套白色的裙子一動不動。

    「坐。」蕭怡然沒有回頭，只是說了一個字。

    「蕭怡然，張揚，你們聊，我給那兩條狗弄點東西吃。」劉彪看了一眼張揚，下樓了，順手把門也關上了。

    「怡然，風大，我把窗關上。」張揚走到窗戶邊。

    「別……別關……我怕哥找不到回家的門……」

    「怡然……」張揚走到蕭怡然的背後，嘆息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麼。

    「張揚……我哥死了……」

    蕭怡然慢慢轉過身體，一臉呆滯的看着張揚，她的手上，拿着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看到蕭怡然的樣子，張揚的心臟仿佛被刀割一般，蕭怡然那圓潤白皙的臉瘦了幾個圈，一臉蒼白沒有血色，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充滿了血絲，頭髮凌亂不堪……

    「我知道，哭吧！哭出來會好些！」張揚心痛的把手搭在那瘦削的肩膀上。

    「張揚……我哥死了，出車禍死了……嗚嗚……」

    蕭怡然猛的撲到張揚的懷裏，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身體拼命的顫抖着，似乎在發抖一般。

    「怡然，還記得你和我說過的話嗎？每個人都害怕死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害怕死亡，要不然，古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帝王將相追求長生不老之術，所以，死亡是每一個都害怕的，並不會因為你地位高貴卑賤而無所畏懼，不過，死亡是讓人害怕，卻是無法逃避的，生老病死，其實是自然現象，很多人知道，很多人明白，但是，沒有幾人能夠看透……如果你想得到我具體的答案，那麼，我認為，死亡既然無法迴避，那麼，我們又何必害怕？如果有生機，每一個人都會去珍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會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當生命真的要離開的時候，我們也要勇敢的面對……」

    這是張揚第二次一字不差的把蕭怡然說過的話重複一次了。

    「不……不……我哥死了……」蕭怡然聽不出去，撕心裂肺的喊着。

    「怡然，我問你，你哥會不會希望你變成這個樣子？」張揚突然鬆開蕭怡然，從房間裏面拿出一個圓鏡子遞給蕭怡然道：「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你哥在九天之上，會高興嗎？」

    「我……」蕭怡然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着鏡子裏面那陌生的面孔說不出話來。

    「現在，馬上洗一個澡，換上最漂亮的衣服，馬上！」

    「張揚……」

    「馬上，如果我是你哥，你這樣子我不想看一秒鐘！」張揚冰冷的目光注視着蕭怡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