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齊將軍派來的。」張揚冷冷的看着章吉祥。
「齊將軍……」
章吉祥的臉突然變成死灰色,一副魂不守舍呆滯的表情。
「齊將軍很想念你,希望與你在黃泉之下相聚。」張揚的一雙眼睛閃爍着妖異的目光,動人心魄。
章吉祥無疑是一個強大的強者,張揚從章吉祥爆發的氣勢感覺得到,這是一個比結巴將軍更厲害的強者,也難怪這廝這許多年能夠過得悠哉游哉,在異國他鄉也能夠像神仙一般生活。
對這種人,要從他心靈尋找破綻,打開他心靈的窗口,張揚始終相信,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對自己做的事情都會受到道德的約束,與好人不一樣的是,壞人把道德深深的埋藏在心裏,而不是用來規範自己的行為,可以肯定,這麼多年來,章吉祥的良心一直受到譴責,特別是他進入了強者的境界後,那種良心的指責應該會逐步加深。
人,畢竟是高級動物,是有着廉恥的高級動物,隨着時間的推移,很多人很容易良心發現。
一個能夠進入強者境界的人,思想境界肯定已經不是那烽煙四起時候的一個漢殲想法了。
漢殲也是人,漢殲也會有心理破綻,漢殲也有可能良心發現。
「來了,終於來了,我都等了快一個世紀了……」章吉祥略微低頭,那骨骼凸起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本是虬張的眉毛和鬍鬚也垂落了下來,高大的身材突然變得佝僂。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當你把匕首刺進齊將軍腹部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今天。」張揚深邃的目光始終看着章吉祥的眼睛,仿佛要刺穿他的靈魂一般。
「嗯,來的終歸是要來的,既然來了,就徹底的來一個了斷吧。」章吉祥的情緒只是一霎拉的低落,立刻恢復了平靜。
……
張揚的身體慢慢移動着,他和阿澤小李子三人構成了一個三角形的防禦線,在逐漸退出那木屋的時候,張揚不停的計算着三人的位置,他震驚的發現,章吉祥雖然是一臉落寞的表情,但是,他的精神力沒有絲毫鬆懈,始終緊緊的鎖定着他們,幾人的距離一直都控制在一個可攻擊範圍之中……
這是一個意志力相當堅忍不拔的人,外界根本無法影響到他的思想。
任何人遇到復仇的人都很難保持心理的平靜,何況,剛才劉彪還殺死了看樣子應該是和章吉祥很親近的人,但是,章吉祥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大腦,張揚無法從心理上對他造成壓力,甚至於,張揚的心理暗示根本沒有起絲毫的作用。
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張揚已經可以肯定。
另外兩個人也是亦步亦趨的跟隨在章吉祥的身後,平淡的五官逐漸露出了鋒芒。
一股蕭殺之氣在空中瀰漫。
似乎,現在說什麼都顯得有點多餘了,唯一的結果就是生死相鬥。
這將是非常艱苦的一戰!
張揚的縝密的大腦瘋狂的計算着幾個人的位置,計算着最佳的攻擊角度。
但是,遺憾的是,六個人的距離除了從木屋出來的時候拉開了一點距離外,始終都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混戰距離。
這是張揚不希望看到的距離結果。
張揚雖然和阿澤有着一定的默契,但是,和小李子還沒有達成默契,六人混戰只會讓自己失去優勢,因為,非常的明顯,章吉祥三人似乎很有默契,進退之間仿若一個整體,看來,他們應該認識有一些年頭了……
戰火在熊熊燃燒。
阿澤,小李子臉上都充滿了凝重之色,他們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無比的壓力,他們三人現在呈現一個戰鬥陣型,張揚站在最前面,他們兩人站在張揚之後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可見站在最前面的張揚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終於。
張揚停止的退後的腳步,而章吉祥三人也徹底的從木屋的屋檐下走了出來。
空氣無比的壓抑,周圍的一些走獸都變得鴉雀無聲,而一些飛鳥早就被這蕭殺的氣氛驚得遠遠飛走……
「誰先上?」
讓張揚意外的是,章吉祥背後的一個強者突然走前一步。
這大大的出乎了張揚的意外,按照張揚的想法,對方不可能會單挑,畢竟,他們有着群戰的默契,根本沒有必要選擇單挑。
為什麼?
張揚瘋狂的計算着各種各樣的可能姓,但是,沒有結果,似乎,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赫然,張揚心臟一跳,他想到的劉彪。
劉彪雖然不是強者,但是,劉彪卻是一根稻草,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溢劉彪卑鄙的偷襲手段,如果在兩個強者拼命的時候,他的確有着決定勝負的力量……
不行!
可惜,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張揚的決定還是遲了一步,這個時候,阿澤已經走了出去。
「我來!」阿澤一臉冷漠的走前一步。
阿澤不善用計,阿澤的長處是隱忍和勤奮的苦練,所以,當對方提出單挑的時候,阿澤第一個就想到利用這種機會再進一個層次。
到達了強者境界後,每進一步都異常的艱難,而一個強者想要找到挑戰的對手又相當不易,所以,很多強者突破強者的境界之後也就永遠的停留在了突破的境界。
作為一個強者,想找到合適的挑戰對手是相當不易的,要知道,全世界的強者也才二十多個,加上又有強者法則的約束,強者之間很難產生挑戰的可能,很多強者一生的願望就是找一個勢均力敵,旗鼓相當的對手切磋,而這個小小的願望,大多都不能實現……
實際上,張揚也誤會了那個強者,那強者和阿澤有着同樣的想法,見獵心喜是每一個強者的通病。
張揚退後了一步,他沒有阻止阿澤。
從兵法上來說,如果自己阻止了阿澤,等於把阿澤的滋長的士氣打消了。
「又到了一個強者的爆發期。」那一臉平庸的中年強者突然嘆息了一聲。
「強者的爆發期?」阿澤一愣,就是張揚他們都是一愣。
「在人類的歷史上,曾經有過很多次強者的爆發期,在強者爆發期,突破強者境界的人成倍增加。」
「說說看。」阿澤的目光變得越來越鋒利,仿佛是兩把刀刃。
「在清朝末期,民國初期的時候,曾經在中國爆發一段時間,這個時候的中國,硝煙四起,軍閥割據,內憂外患,但是,這個時候出現了無數的強勢人物,這些人物依附於軍閥和貴族,還有一些外國勢力,因為正是這股力量,左右了中國近代的歷史,而受惠最深的就是孫中山老先生……」
「這是近代歷史上的第一次強者爆發期,中國長期被外來勢力的割據造成了一些英雄的出現,第二次就要追溯到二戰時期,這個時候,民國初期出現的強者在一輪接一輪的軍閥混戰中消耗了很多,中國的政斧也逐漸趨向於統一,這個時候,也只有兩個黨派之爭了,軍閥在名義上還是歸中央政斧約束着……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爆發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國面對曰本的侵略,再一次迎來了一個強者的大爆發,這次的強者大爆發,又再一次改變了中國的歷史。甚至於,改變了世界的歷史……」
「你們,是第三次!」這中年人臉上泛起一絲落寞之色,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難道我們三個人就代表了強者的爆發?」阿澤深邃的眼睛盯着這個中年人。
「你知道產生一個強者要多久嗎?」
「你知道修煉到強者的境界需要多長的時間嗎?」
「在這曼德勒山上,就有七個無限接近強者的高手,他們在五十年前就已經無限的接近的強者的境界,現在,他們要死了,但是,還是停留在無限接近強者的境界,也就是說,他們這一輩子再也沒有希望突破強者境界了,而我,已經一百二十一歲了,在我這一生之中,從來沒有看到有三個年輕人同時突破強者的境界。」中年一臉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那有怎樣?」阿澤的殺氣瘋狂的蔓延。
「我是泰國人,我在查閱泰國的遠古歷史的時候有一卷古籍談到中國的強者,中國人的血液之中有着一種細胞,當危機來臨的時候,這種細胞會自動分裂爆發潛能,而記載這個故事的古籍時間非常遙遠,那時候的人類還根本不知道有『細胞』這個詞彙……章先生,這一戰之後,無論輸贏,我都會離開這裏,中國有十三億口,泰國只有六千多萬,實在是不宜加入到貴國的強者之爭,泰國二百年的歷史,才產生了三個強者,而中國有一百多個……」中年人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在泰國,他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和中國龐大的強者基數比起來,他什麼也不是。
當然,中年人最忌憚的還是哪個古老的傳說。
強者的每一次爆發都是一場災難的降臨!
幾乎是經歷的兩次強者爆發的中年人非常清楚,在那種大勢所趨之中,單個強者的力量顯得是那麼的脆弱,他並不想捲入這強者的大勢之爭。
「多謝!」章吉祥一臉嚴肅的抱拳行禮,顯然,他的身份並不比這個泰國人高,這個泰國人完全只是一種助拳的行為。
中年人也抱拳回禮,一臉歉意的表情。看到這個表情,張揚突然明白了,他還是被丹瑞將軍擺了一道,想必,這兩個強者本就是章吉祥叫來的幫手。
赫然,就在中年人放下手,一股強烈的殺機在空中蔓延,空氣都突然變冷了一般……
一股龐大的壓力鋪天蓋地的向阿澤撲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阿澤早就蓄積的氣勢也猛撲了過去。
「蓬!」
空氣之中發出一聲炸裂的聲音,兩人還沒有交手,只是被對方釋放氣勢就逼得同時後退了兩步。
「好!」
「好!」
赫然,中年男人的身體動了,並不雄偉的身體就像颳起一股龍捲風一般向阿澤撲來。
阿澤沒有動,他的眼中就有如一團火焰熾烈燃燒,雙拳捏得格格響,只要,只要自己有足夠的實力,那自己一定可以,阿澤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差距,但是,阿澤那能堅韌不拔的毅力讓他精神力沒有絲毫的動搖……
近了,出拳!
赫然,阿澤的瞳孔緊縮,他看到了一柄閃爍着銀色光芒的長槍,槍尖無比的鋒利,在空中劃破一條細線,就像一道銀色的閃電刺向阿澤的拳頭……
銀色的星芒在夜幕中像死神一般在空中飛過,高速氣流掠過星芒的鋒刃和刺,發出嗚嗚的聲音,懾人心魄!
……
本是還在思考着中年男人說的那個強者爆發歷史的張揚也被那動人心魄的長槍吸引。
這是神出鬼沒的一槍。
一開始,都沒有發現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有槍,這槍,仿佛是從虛空之中出現,不光是阿澤意外,所有的人都意外,要知道,一般在突破了強者境界之後,大部分的強者都會捨棄兵器,畢竟,對於一個真正的強者來說,任何東西在一瞬間都可以變成致命的武器,根本沒有必要可以的隨身攜帶武器,就是帶,也只是帶匕首之類的小型武器,這種長槍根本不在考慮之列。
張揚很快注意到,這是一柄很精巧的長槍,藍白相間,應該是可以伸縮的輕質鋼材所鑄。
就在張揚目光抓捕到那極速刺向阿澤的長槍一瞬間,阿澤的身體突然後仰,躲開了那閃電驚雷的一槍。
但是,這才是第一槍,那銀色的槍頭猛然收回,再出,就像毒蛇一般不停的吞吐着舌頭。
夜空中就像綻開着一朵一朵的銀色的花朵,無比的奪目,而在這奪目的花朵下面,有一個瘦弱的少年就像狂風暴雨中的小船,左右搖擺着,在那密集得如同雨點一般的花朵之中尋找空隙……
張揚強制控制着心臟的跳動,他的手心已經捏了一把汗。
現在的阿澤非常危險,張揚很想出手,但是,他沒有機會,一雙陰森森的眼睛始終盯着他,張揚相信,只要他有絲毫動作,都會招致章吉祥雷霆萬鈞的攻擊。
現在,唯一有機會的只有劉彪。
可惜,中年人不是被劉彪刺死的那年輕人,他是強者,劉彪很難尋找到空隙。
最重要的是,如果劉彪出手,很可能招致另外兩個強者的攻擊,以劉彪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能夠抵抗兩個強者同時的攻擊,哪怕是張揚和小李子牽制也無法抵抗。
現在,完全只能靠阿澤。
當然,最後的辦法還是有,那就是混戰,幾個人一起蜂擁而上!
這是最後的選擇。
張揚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兩個閃電一般跳躍的人影,他知道,阿澤現在武器,無論是什麼,只要是武器就行。
腰刀!
但是,阿澤根本沒有機會拿出他那麼形影不離的腰刀……
那柄長槍的速度太快了,狂風暴雨,那銀色的槍尖幾乎把方圓十個平方都籠罩其中,阿澤那瘦弱的身體除了躲閃,根本無法再做其它的動作。
慢慢的,長槍控制的範圍越來越小了,銀色的光點越發密集。
中年人臉上泛起了一絲獰笑,他已經感覺到了目標正在喘着粗氣,他感覺到對手的步幅越來越漂浮。
他相信,不出一分鐘,他的長槍將會染上一個強者的鮮血……
赫然!
中年人的心臟一跳,他感覺到對方似乎踩到了什麼,步幅踉蹌了一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收槍!
出槍!
長槍就像夜晚的一道亮麗閃電……
中了!
中年男人感覺到了長槍刺破肌膚,刺破骨骼的感覺……
突然!
他看到了一雙冷酷的眼睛,仿佛,那雙眼睛裏面沒有生命的存在一般。
他突然有一股強烈的危險預感。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說來話長,其實,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中年男人的瞳孔遽然縮小成為一條細縫,就像針孔一般。
他看到,一柄寒芒就像天際的流星一般射了過來。
速度太快了。
快得不可思議,那寒芒在瞳孔裏面放大,放大……
松槍,退後……
中年男人不愧是一百多歲的老怪物,實戰經驗相當豐富,立刻,他就做出了最優化的選擇,放棄了手中的長槍,整個身體猛然倒飛,那流星一般的鋒芒幾乎是貼着他的額頭飛了出去,中年男人額頭背脊驚出了一身冷汗,好險……
就在中年男人堪堪避開阿澤那把腰刀的一霎拉,阿澤做了一個讓人詭異的動作,他居然轉身,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是逃跑的時候,阿澤右手猛然拍在插在左臂膀上的銀槍上面,
「刷!」
銀槍穿臂而過,那藍白相間的槍身也變成了血淋淋的,血槍幻化成一道虛線射向才避開腰刀的中年人……
中年男人目光驚訝的看着那飛過來的浴血長槍,手才舉至一半,長槍槍尖帶起的一點寒芒已經掠過了胸膛,鮮血飈射向夜空之中……
中年男人已經盡力向退,但他的身體處於漂浮狀態,沒有接力點,身體想要達到最大速度還需要一個時間,儘管這個時間非常短,在平時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此時此刻,這短短的零點零幾秒就成為最致命的一刻!
寬厚的胸膛被擊穿,帶着骨裂的聲音是那麼的陌生,巨大的撕裂感讓他腦海中突然一頓,隨即鋪天蓋地的痛疼潮水般把他淹沒,讓他幾欲窒息,就是這一滯,反而讓他的頭腦有了極為短暫的清醒!
他看到,月光之下,那年輕人正一臉冷漠的清理自己臂膀上洞穿的血洞,有條不紊,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他敗了,他敗在一個年輕的強者手裏。
難道,那古老的傳說是真的?
新人的崛起一定是要踩在老人的屍體上面?
無力的感覺越來越重,鮮血拼命地從他嘴裏咳出,伸出的雙手也似乎越來越重,漸漸,那道瘦弱的身影仿佛走進了霧裏,隨着他生命的流逝而一點點模糊,而直至消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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